第158章 裝模作樣

  虞莘怔了怔，不可置信地看向虞姝：「這正是你花了三日整理的？」她向來粗心大意，現在瞧去，虞姝的眼眶都烏青了一片，虞莘咬了咬唇，愧疚道：「我不知曉你如此費心，剛才不該如此說的。」

  「這有什麼，我不過是閒著沒有事情做罷了。」虞姝道。

  虞莘知她是在寬慰自己，低頭摸了摸酸酸的鼻頭，說：「我會好好看書的，你且放心。」

  「你每日花四個時辰來我房中，」虞姝道，「這半月來，你應該也睡不好覺了，到時我會讓白昕姐姐給你熬醒神湯，還有些補品，你到時候跟我一同吃，若是曾姨娘允許，你直接搬來我院裡跟我同吃同住。」

  虞莘聞言，用力點了點頭。

  待她抱著書回院後，曾姨娘正在用晚膳，見她回來，道：「你一天天不著院的，又是去看二姑娘了？」虞莘搖頭，坐下道：「我是去五妹妹那兒坐了會兒。」

  「剛才大姑娘來找你了，你沒在，留了話就走了。」曾姨娘喚婢子給她盛飯，道。虞莘放下書本，毫無興致道：「大姐姐來找我？好端端地，她來找我作甚。」

  「你是不是對你大姐姐有誤解，我瞧她對你挺好的，」曾姨娘說，「凜書閣可以收庶子入堂，今兒個你大姐姐來正是想與你說這事兒呢，你大姐姐如今跟了夫人，要風光有多風光，不過她也是心眼好，念及你這做姐妹的，說能與父親說說此事，讓你後門進去念書。」

  虞莘放下碗筷，頓時沒了食慾。虞珍哪裡有這麼好的，這背地裡不知藏了多少個心眼，她去給父親提此事，怕是要在父親那兒嚼弄舌根。她想了想，看向曾氏：「姨娘，以後你少與大姐姐接觸，她的心眼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好，你且忘了她還打過我巴掌？還教訓過我？她對我能有什麼好心，你可千萬別相信她。」

  「那王妃又能對你有什麼好心？」曾氏斂去笑容，語氣重了三分，「你別以為我不知曉你在想什麼，你去巴結王妃對你壓根就沒有一點好處，我且問問你，王妃可是答應你能讓你入凜書閣？」

  「她答應了，」虞莘道，「還給我書了，這半月我已經打算好跟在她身邊好好學。」曾氏聽聞，直接摔下碗筷：「你還信她的話？你幾斤幾兩自己不知道麼？你從小到大就不認得幾個字，考凜書閣的人這麼多，你靠著自己的本事怎麼可能考得上。

  你啊真真是個蠢笨的人，你就不能學學你四妹妹麼，風向轉了就該轉，你看她跟著你大姐姐日子過得多好，你大姐姐已經幫她謀划進凜書閣的事兒，改明兒你四妹妹進了你沒進，你往哪裡哭去？」

  虞莘原本也是如此想的，可與虞姝一番交心話後她已改變了自己的想法。若非是憑著自己本事考入凜書閣，那她算得上什麼改變命運？她不想再依附任何人，更不想再做別人的狗腿。

  「姨娘，我已經做好決定，跟著五妹妹學了。」她堅定道。

  曾姨娘快要被她給氣暈過去，掐著她的耳朵道：「你學？你學個什麼？如今有輕鬆的法子你不去做，你偏偏要去走什麼難路，要是進去還好說，若是沒有進去，你跟誰哭去？就你那點腦袋，怎麼可能真的能咬文嚼字背書？」

  虞韻被掐得叫出聲，推開曾姨娘的手道：「你就知曉小瞧我，我再蠢再笨也是你生出來的，如今我想靠著自己的努力有何不行？為何你就這麼不相信我？考不上又能如何？至少我拼命了，比走後門總歸要光彩一些！」

  曾姨娘氣紅臉道：「若你還認我這個當姨娘的，你以後就少跟著王妃往來，我真是要被你氣死過去，二姑娘如今都成這模樣了，你還去跟她如此要好，大姑娘都向你拋來橄欖枝了，你偏偏不去接，你說你這人……」

  「若我接了，我永遠都是呆在別人屋檐下的，永遠都抬不起頭來，我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我也不想再做這樣的人。」虞莘道，「若是姨娘不同意，這些個日子我就搬去與五妹妹一同吃住，待我憑著自己本事考上凜書閣了，看誰還敢說我什麼！」

  她說罷就要起身，曾姨娘見她如此魯莽，直接攔下她來：「你這丫頭，我說你兩句你還上天了！行，我也不勸勸你了，明兒個大姑娘會來找你，你今晚就好好想想吧，進了凜書閣，你也算得上是個才女，到時候說親不知容易多少，

  說不定還可以尋個人家做主母來。若是進不去，你遲早都要做別人的小妾，我也不多勸你什麼了，你自個好好想想吧，是要給人做小妾，還是當主母，你自個好好想個明白！」

  曾氏說罷，也不再理會她，重新執起碗筷吃喝了起來。虞莘已沒了胃口，抱著書本回了房。

  待次日，果然如曾氏所言，虞珍來了院裡。虞莘正準備去找虞姝，就被曾氏連拖帶扯地帶入主堂。虞珍正悠閒地吃著茶，見她來了，起身道：「妹妹這是要去哪裡啊？」

  「她哪裡也不去。」曾氏道。

  虞莘嗔了自己姨娘一眼，坐下身問：「聽說姐姐能讓我走後門入凜書閣？」

  「若是妹妹想的話，我自然肯幫忙了。」虞珍道。虞莘笑了笑：「幫忙是一回事，能不能進是一回事，不知大姐姐是真的能幫我進去還只是說嘴上聊聊？」

  虞珍看向曾姨娘，道：「姨娘，我可以與妹妹單獨說說話麼？」

  「自然是可以。」曾姨娘巴不得呢，攜著婢女離開了正堂。

  虞莘見姨娘遠去，冷哼道：「你不用跟我裝模作樣了，你就明說吧，你幫我可是想要什麼好處？」

  「你以為，五妹妹真的能幫你入凜書閣麼？她是王妃，並非是虞相府的人，咱們兩人日日相處，才該是在一塊兒的人，」虞珍道，「只要你以後別與五妹妹往來，我自然可以幫你入凜書閣，比起四妹妹，我更想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