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被踐踏的人生

  虞平自是看不起她的，如今她雖得張蓉歡心，卻不入父親與虞平的眼來，虞珍狠狠地咬了咬牙，憑著身旁的婢子攙扶自己站起，她看了眼婢子的花容月貌，心頭頓時生了個主意：「悅兒，你晚些時候將大哥請來我房中坐客，說有要事要與他商議。」

  悅兒不解，卻還是應道：「是。」

  傍晚時分，虞姝與白昕正消食著在園中閒逛，就見遠處邊廊上虞平正往虞珍院上去，虞姝認出虞平身邊虞珍的婢子，回頭與白昕道：「白昕姐姐，你偷偷跟去，看他們要做甚。」

  白昕點點頭，縱身躍上屋檐。

  那頭，虞平被清入珍珠院，虞珍見虞平來，熱情地端茶送水。虞平不喜這個妹妹，聽她請自己來，也是將信將疑地跟來。

  「你要我來這兒作甚？」虞平問道。

  虞珍笑著道：「我知曉哥哥這幾日煩心極了，母親那頭是不是又給哥哥黑臉看了？」虞平一哽，他最近迷醉賭樓中，已經輸了好幾百兩銀子，今兒個去向母親要錢時，直接被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他咬咬牙，道：「你是要嘲笑我來？」

  「悅兒，將我的錦盒取來。」虞珍吩咐道。悅兒循著她的話從內室里抱出一個錦盒，裡頭足足有百兩銀票。

  「這是我省了兩年的票子，今日就贈給哥哥你了。」虞珍道。

  虞平想了想，眯著眼打量虞珍：「你這是在討好我？」

  「自然是在討好哥哥，我如今這尷尬的地位哥哥你也知曉，這百兩銀子就當是我孝敬哥哥你的，」虞珍道，「以後還有勞哥哥在父親面前替我美言幾句。」

  虞平輕哼一聲，美言幾句他倒是不肯，但這銀子嘛，不收白不收。他執起銀票擱入懷中，起身道：「你還有別的事麼？若是沒有，我可就走了。」他說著，就要扭頭而去。

  「哥哥先坐著，咱們兄妹二人許久都沒說話，待會兒我自會給哥哥再看看我的誠意來。」虞珍小聲道。虞平疑惑地坐下身子，就見虞珍朝著身旁的嬤嬤使了個眼色，嬤嬤會意，領著悅兒退下。

  白昕在瓦縫中將二人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她眼珠子轉了轉，無聲地躍下房檐，朝著悅兒與嬤嬤那兒看去。

  嬤嬤什麼話都沒有多說，直接脫光了悅兒的衣讓她在木桶里淨身。悅兒滿心疑惑：「嬤嬤，你這是做什麼？」「悅兒，咱們跟了主子，主子要咱們做什麼咱們就應該做什麼。」

  嬤嬤說得如此明白，悅兒就算再不懂，也猜出三分意思：「大姑娘這是要把我送給大少爺？」

  嬤嬤點點頭。悅兒驚慌地想離開木桶：「嬤嬤，您也知曉，悅兒心中早已有心儀之人，我也與大姑娘提起過，我們早已定了終生，他也答應過我，待我二十歲離府之日就迎娶我來，我不可失『身……」

  「男人的話你怎麼能信得？」嬤嬤嘆息道，「他說與你約定就與你約定了？你別傻了，你是大姑娘的人，大姑娘要你做什麼你便是做什麼！」

  「我……我不要……我寧願死我也不伺候大少爺……」悅兒搖頭，哭出聲兒來。嬤嬤見她如此不識趣，無言嘆息著從懷中取出一小瓶子倒入水中，不足片刻，悅兒恍恍惚惚地坐入木桶，慫拉著眼來。

  嬤嬤邊給她洗著身，邊道：「你也別怨嬤嬤狠心，你要是伺候舒服了大少爺，大少爺給你偏房做做，你也算是飛黃騰達了！至於你老家的相好，怎麼可能等著你來，待會兒你兩眼一閉，腿一伸，啥事兒也不用管，一晚上就這麼過去了。」

  洗完，她給悅兒穿好衣裳，又給她塗抹了胭脂，抱著她入了床榻。待做完這一切，她喚來婢女收拾好房中的水漬，通知虞珍。

  白昕瞧得怒火中燒，這悅兒與自己一樣，都是苦命人，她的經歷也與自己相同。誰道丫鬟的命運只能任人宰割地，她偏偏不讓。白昕思索了片刻，離開院子。

  待她回去通知虞姝時，虞姝嚇得臉色一白：「白昕姐姐！你怎麼不直接留在那兒救悅兒出來。若她願意還好說，她分明是不願意地。」

  「若沒有王妃的吩咐，婢子不敢擅自行動。」白昕道。

  虞姝想了想，心頭也是明白，若是救人，定是要惹出大堆麻煩來，若沒有她的命令，白昕也算是闖了禍事。她當即道：「你帶三個暗衛去，要不動聲色的救人！別讓虞珍發覺了！」

  「是。」白昕笑著受命，她就知曉王妃絕不是袖手旁觀之人。

  ……

  夜裡，虞平被虞珍哄騙入房，他挑起帘子，就瞧見床榻上臥著一個面容嬌羞的姑娘。白衣半敞不敞，很是嫵媚。他後頭一滾，當即明白虞珍的第二份禮是指什麼。

  虞平放下帘子，卻沒有行動。虞珍在屋外張望，見他不動，上前道：「大哥這是怎麼了？悅兒的容貌讓你不滿意麼？」「我若是把她怎麼了，你們豈不是要賴著我來？」虞平雖是好旖旎之人，卻也知分寸。

  虞珍笑道：「哥哥，你怎麼把我當做這種人來，你且安心，悅兒可不是要讓哥哥給名分的人，哥哥以後得了空過來瞧瞧就行。」

  她的意思，是幫著他在她房中金屋藏嬌。虞平對她縝密的心思甚是滿意，吃白食這種事情，正所謂不吃白不吃。

  悅兒雖不能動彈，卻依稀能聽見他們說話。

  原來主子真的要把她送給大少爺，她送且罷了，還要讓自己一輩子在陰溝里伺候大少爺，不能出頭。若真是如此，她的一輩子可就真的毀了。

  她平日裡待姑娘如此好，在姑娘不得寵時，還跟在錢姨娘身邊時她就忠心伺候她，她曾說過，若等她有朝一日發達了，會讓她風風光光回老家去，想不到她所謂的「風光」，就是把自己當做娼婦一般隨意被人糟踐。

  她忠心了這麼多年的主子啊……

  悅兒眼角落下一淚來，她恨！恨自己看錯了人！今兒個她被糟蹋了，她絕不苟活，做鬼也不放過虞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