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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你聽誰說本王要趕你走

2023-10-19 16:06:39 作者: 半貓
  她越是沉默,顧燁寒越是火大。

  他從未想過,她脾氣倔得如此厲害,自己的話也不聽。

  虞姝只當他還沉浸在昨日的火氣中,心拔涼拔涼地疼。她不是故意碰小玉雕的,她只是想在書房等他一起吃飯罷了。虞姝抹著淚兒,五指已被淚珠子濡濕。既然自己逃不出要被趕出府的命運,不如大大方方面對:「王爺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把太皇太后賜給虞姝的一百兩黃金還給虞姝?」

  顧燁寒一愣:「你拿它作甚?」他當初並非要她這銀子,而是虞姝拿回府後定是要被那群貪戀富貴的親戚妯娌搶去,既是如此,倒不如自己幫她保管。

  「我……我和李嬤嬤離開府後,能……能找個地方安生。」反正她寧死也不肯再回虞相府,沒了王爺,母親不知會如何整治她呢。

  她話音剛落,眾人皆是被嚇得不輕?王妃這是要離開王府?

  很大的脾氣!

  顧燁寒失笑,自己昨兒個在她生辰這日凶了她,她就要鬧離府?

  「已經花了!」他冷聲道。

  虞姝怔了怔,委屈地奶音一顫:「王爺花哪裡了?有沒有剩的?」

  顧燁寒簡直快被這沒良心的小丫頭氣死。平日裡自己待她不好麼?他花千金給她重塑院景,她現在一心想走?哪有如此容易。他瞥下眼:「給某個白眼狼丫頭重塑院子,全花光了!」他咬重「花光」二字的音,自母妃去世後,還從未有人能撥動他的情緒,這丫頭還是頭一個。

  若非看她今日傷地不輕,他真想用訓尺狠狠打她屁股。

  李嬤嬤哭笑不得,勸說道:「王妃,好端端的咱們離開做甚?」

  「是啊王妃,王爺今日不都來看你了麼?你為何還要與王爺置氣啊?」張嬤嬤也道。

  虞姝哭出聲兒來,捂著眼道:「王爺是來……是來趕我走的……他已經不要我了……我……我就想要銀子和李嬤嬤安生罷了……」

  李嬤嬤被她哭得心酸,看來自家主子是誤會了。她可是八抬大轎迎入王府的,且說王爺真想趕她走,也得上報聖上啊。何況王爺如此喜愛她,好端端地怎會趕走她。

  「是誰說本王要趕走你了?」顧燁寒聲線冷到極致,又是何人背著自己對虞姝嚼了舌根?

  虞姝抬起淚眼,一抽一抽說:「王爺身邊有了……有了別的小姑娘,還把我冷落在相府五日……昨兒個還吼我了……王爺既然已經不喜歡虞姝了,肯定是要趕虞姝走……」

  「所以你以為本王今日來尋你,是來趕你的?」顧燁寒問。

  虞姝點點頭,難道不是麼?

  顧燁寒嘴角一抽:「本王身邊又何時有過別的小姑娘了?」有一個已經夠煩心了,他可沒有精力再給自己多找一個麻煩。虞姝嗔他一眼:「我……我看到過,就七夕那日,還有我回府那日……王爺也是與她一起的。」

  顧燁寒怔了怔,他怎麼不知曉?見他疑惑,左傾咳嗽兩聲,低聲提醒:「王妃說的應該是何大人的妹妹。」

  「……」顧燁寒斂去嘴角的涼意,指腹戳她的鼻頭,「你可真會給本王安罪名!」

  所以姝姝並非是想從他身邊逃離,而是擔心他丟棄她?

  想到這一點,他的不滿與憤怒全然消失。林淮在此時背來醫藥箱,顧燁寒餘光掠過林淮,牽著虞姝的手往正堂去。虞姝本想躲開他的手指,顧燁寒卻握地更緊:「若真想被本王趕出府去,你躲一個試試?」

  嚇得虞姝將他的手攥得緊緊的。

  林淮從藥箱中取出紅花上藥。白昕煮了個雞蛋包入娟帕給虞姝輕輕敷著額頭。虞姝咬著唇,磨破皮的地方上藥時刺痛難忍,好幾次她都將手自林淮掌中縮走。她眼睛腫得像個紅透的櫻桃,眼角的薄淚還未乾去,頗有幾分受過寒風摧殘的花,我見猶憐。

  「既然這麼怕疼,還要去爬窗,活該摔了個底朝天。」顧燁寒擱下摺扇,冷嘲道。林淮無奈地嘆出一口氣:「王爺就少說點吧,王妃摔得可不輕。」他今日可是來道歉的,這冷傲的氣性就不能先放放麼。

  顧燁寒抿著薄唇,執起桌上的茶盅輕抿一口。虞姝聽著他的話,落寞地垂下頭,腮幫子一股一股,敢怨不敢言。瞧她這小怨婦的模樣,顧燁寒放下茶盅,揮手道:「你們先出去吧。」

  「是。」

  眾人聞言,離開房中。虞姝見他們走,自己一瘸一拐地也跟上。顧燁寒揉了揉眉心,沉著聲兒道:「姝姝,你留下!」這麼笨的小丫頭真是白養活了。

  虞姝低垂著頭,踉踉蹌蹌地坐回圓凳。他碾著木輪移動到她跟前,托起她的手為她上藥:「昨日是本王的不對,不該吼了你。今日本王是來向你道歉,並非要趕你出府。」他言語輕柔,生怕又嚇著她。

  虞姝半信半疑:「真的麼?」

  「嗯。」他回。虞姝放下心來,小聲嘟囔道:「可是王爺還是凶我了……王爺以前說過不凶我的……」

  「所以本王今日來給你道歉,」他心下愧疚,手中的動作也更加溫柔,「昨日是本王的不對,忘記姝姝的生辰。以後本王答應你,每一年都陪你過,好不好?」

  虞姝很好哄的,她怕的只有王爺不要她,王爺既然委下身段哄她,她還有何可氣的呢?「那拉鉤?」她伸出小指,認真地盯著他。顧燁寒無奈地勾起唇,小指勾上她的指頭。

  給她包紮好傷口,顧燁寒脫去她的鞋襪,她的腳踝腫得厲害,輕輕一碰就擰起了眉。五隻腳趾似白玉珠子,在他掌心中似緊張,縮在了一起。

  她的腳很小,顧燁寒一掌就托住,羊脂做的肌膚嫩得似能掐出水來。擦好紅花油後,顧燁寒問:「聽聞你昨日親自下廚了?」

  虞姝自豪地點點頭:「嗯!做了很多呢!是衛師傅教我做的。」衛師傅指的是灶房的掌廚。顧燁寒輕笑,故意逗著她:「一定很難吃。」若是自己不朝她動氣,若是自己知曉她生辰,他昨日已嘗到她的手藝,這對顧燁寒而言,是一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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