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心甘情願歸順

  虞姝沒有追去，眼睜睜地看著她越跑越遠。

  「王妃，不用在意這種人的話，」白昕道，「您是聖上賜婚，並未搶她的富貴。」虞姝點點頭，可心裡卻不是個滋味。她低著頭，淚水「啪噠」一聲砸在青石地上，她捂著眼，蹲下身來抽泣：「白昕姐姐，為何王爺還不來接我，他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在府中唯一交好的姐妹都對她惡言相向，她真的好想回到王府，在這裡她並不開心，每個人對對她不懷好意，她好害怕……

  她也好想王爺……

  白昕愣在原地，她也只是個小姑娘，虞姝如此傷心，她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安慰。

  回到清閣時，虞姝眼角紅紅明顯是哭過的。李嬤嬤私下將白昕拉去一旁詢問，知曉虞珍在姑娘跟前胡言亂語後李嬤嬤搖頭嘆息：「老爺的確想過把大姑娘嫁給王爺，可錢小娘並不同意，這事兒便擱淺下來，聖上詢問時，老爺薦的是五姑娘。這怎能說是搶呢？大姑娘未免太鑽牛角尖。」

  白昕聞此話，心稍稍安下。若是當初嫁給王爺的是大姑娘，白昕篤定她不會討到王爺歡心。大姑娘小心思太多，又喜怨天尤人。她去王府，怕不是日日都以淚洗面。

  夜裡，白昕傳去口信。次日一早得到左傾回復，左傾道晌午一過便來接姑娘回府。白昕雀躍地將此事告知虞姝，虞姝著急忙慌一早就開始準備。李嬤嬤坐在廊下掰算日子，心頭微怔，她這些時日太忙了，竟是沒有發覺後日便是王妃的生辰。

  用過午膳後，虞城修親自送虞姝上了馬車。顧燁寒並未到，只有左傾來接送。虞姝坐在馬車上興致雀然地晃動小腳，只要可以回到王府，她心中的任何不安都會煙消雲散。

  「王妃後日生辰，想吃什麼李嬤嬤都會給你做。」李嬤嬤道。白昕笑著看向二人，算來她跟著虞姝已有半年之久，時間可過地真快：「王妃想要什麼禮物？婢子也都會給王妃送來。」

  虞姝歪著頭想了想：「我想讓王爺陪著。」

  「王爺知曉王妃生辰麼？」李嬤嬤猶豫道。白昕想了想，喜婆給二人算過八字，王爺應該是知曉的：「王爺自然知曉，後日正好王爺休沐，應該會在府中陪著王妃。」

  虞姝聞言，嬉笑出聲，腳丫晃動得越發勤快。

  三人斷斷續續地談話聲落入正在趕馬的左傾耳里，他輕哼一聲，無非只是個六歲生辰而已，又非過十，王爺憑什麼要陪著。

  ……

  王府中。

  顧燁寒剛喝下苦藥，侍衛來報：「王爺，何大人來了客室等您，您要見麼？」

  顧燁寒擱下藥碗，與林淮相識一笑。林淮拱手佩服：「王爺真是料事如神，知曉何大人一定會來找你。」顧燁寒磨挲著手中的佛子：「本王哪裡是猜的，不過是提前知曉些風聲罷了。」

  林淮不置可否，推著顧燁寒去了正廳。何凜焦急等待著，他身旁的何苒倒是一臉期待，等顧燁寒剛入廳內，連忙殷勤地起身行禮：「何苒見過王爺。」

  「嗯。」顧燁寒的眸子自她身上輕掠而過，看向局促不安的何凜：「何大人找本王可有事？」

  「王爺，此事您一定要幫幫微臣，」何凜彎腰求情，急不可耐地開門見山道，「三月後就是選秀之日，微臣已收到消息，微臣的二妹妹在選秀名單之中，還請王爺幫微臣一忙，讓舍妹逃離皇家恩典。」

  一般選秀，都在官員子女或姊妹間擇選。何凜的二妹何青已及笄，正是待婚之時。何凜得聖上看重，若她二妹前去，必定會入宮成妃。何凜不願讓自家妹妹去皇宮受苦，她自有芳心之人，若此事成真，怕她會以死相逼。

  顧燁寒挑眉，言語清冷：「何大人覺得本王能幫什麼忙？」

  「王爺上一次邀微臣去酒樓小坐不就是想讓微臣靠攏王爺您麼？只要王爺幫襯微臣此事，微臣願為王爺馬首是瞻。」何凜父母已病逝，他長兄成父對姐妹兄弟自當關照有加。顧燁寒看清何凜顧家的性子，也不著急詔安，只等何凜自願前來。

  直到昨日名單下發，何凜才知自己已被顧燁寒拿捏地死死的。他勢必要來求他。

  「本王允了，」顧燁寒若是再吊著他，哪怕何凜歸順也會心有不甘，他要的是他心甘情願，「本王不需何大人的歸順，若非真心，本王要來又有何用。本王幫你一忙，何大人不必惦記心頭，本王給你時間好好考慮此事，若何大人最後不願跟隨本王，本王也絕不為難。」

  何凜一愣，顧燁寒如此爽快？他那日喚自己去酒樓，不正是暗示自己歸順他麼？他甚至以為顧燁寒已料知選秀一事，只等自己上鉤來。可他今日一番話卻又讓何凜大為吃驚。

  「何大人有任何不滿麼？」顧燁寒問。何凜垂眸道：「並無任何不滿，王爺肯幫忙已是微臣的幸事。」

  ……

  虞姝遠遠就瞧見王府外王爺正坐上馬車，他身後跟著兩個人，一男一女，也跟著他坐上車輿。那姑娘是她那日瞧見的那個，虞姝愣了愣，打起車帘子大聲喚道：「王爺！」

  馬車緩緩駛離，蹄子踏起的塵埃擋去她的呼喚。她怔了怔，倏地垂下眼，身子側回了車輿內。

  「王爺走了……」虞姝言語欲泣非泣，白昕愣了愣：「王爺走了？」

  「我瞧見王爺坐在馬車上走了……」虞姝失落道。王爺今日沒有來接她，她原以為回府就能瞧見王爺，可他走得好快，連自己的呼喚也沒有聽見。虞姝咬著唇，失落地下了馬車。

  「王爺是忙公務。」左傾跟在她身後，解釋道。虞姝似沒有聽見一般，回到溪花院直接將自己關在了房中。左傾撓撓頭，王妃這是怎麼回事？白昕與李嬤嬤跟在她身後入了垂花門，剛走入院中就被院中的景致驚詫住腳步。

  先前的院景只是雅致，如今卻是精緻華貴。腳下鋪就的卵石涼腳舒適，一座紋路精緻的小木拱橋立於庭院中央，橋下是一淌池水，波光粼粼，大紅金鯉恣意遊走。池旁是一處鞦韆，掛鞦韆的是翻新的菩提樹，枝葉繁茂。而牆落下則種滿夏菊，在日光下耀眼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