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聖上難道沒換過牙麼
2023-10-19 16:06:39 作者: 半貓
開枝散葉是什麼?
虞姝眼眸微轉,思忖道。顧燁寒淡笑,慢條斯理地回:「不怨。若本王會怨,總有千百個法子躲避這樁婚事。」顧燁寒說罷,低頭戳了戳虞姝軟嫩的小臉蛋,「三哥是為了臣弟好,知曉臣弟性子寡薄冷淡,虞姝活潑,正好與臣弟互補。」
他言語並無任何不快,相反卻攜著溫和的笑意。嘉榮太后嘴唇微癟,瞥過眼看向顧乾軒。
「四弟滿意就好。」
顧乾軒擱下茶盅,聲線清冷道。細細聽去卻有幾分咬牙切齒。太皇太后將送來的點心都往虞姝那頭遞去,虞姝撥開橘子,抬手道:「王爺,給您。」
顧燁寒抿著薄唇默默接過,掰下一塊放入口中。
虞姝把金貴的點心都往顧燁寒跟前放,她執起一塊糖糕細嚼慢咽,乖乖地縮回手背在身後。太皇太后見她眼饞卻又不吃,溫著嗓音問:「怎麼不吃了?」
「因為我答應過王爺,每日只吃一塊。」虞姝道。
太皇太后被她天真的模樣逗得忍俊不禁,寵溺道:「沒事,多吃一點,在皇祖母跟前想吃什麼就吃什麼。」虞姝眼珠子轉了轉,又堅定地搖搖頭。顧燁寒欣長的指尖執起娟帕擦弄她微油的嘴角,輕聲道:「皇祖母有所不知,虞姝正在換牙,吃不得太多甜的。」
「換牙……」顧乾軒大笑出聲,果然是個小孩。虞姝聽他嘲弄聲,扁了扁嘴:「聖上笑什麼?難道聖上小時候沒換過牙麼?」有顧燁寒在身旁,虞姝的膽子也大了些。顧燁寒勾起唇角:「聖上怎麼會換牙?那可是聖上。」
「啊!那聖上豈不是一口的乳牙?」虞姝信以為真,痴痴地問。顧乾軒咽下一口悶氣,好啊顧燁寒,借用一個奶娃娃諷刺朕。
太皇太后揉了揉眉眼,今日算是先帝仙逝後她最為高興的一日,虞姝與顧燁寒的相處真像一張白紙,沒有任何利益糾纏,也無任何家族牽掛,這是太皇太后最願瞧見的模樣。
「聖上,你也該成親立後了。」太皇太后提醒道。嘉榮太后花容微沉,正端著茶盅的手倏地放下。顧乾軒宮內雖有妃嬪,卻遲遲沒有立後,其中的緣由與太皇太后有關。
嘉榮太后提過三次自家族內的姑娘都被太皇太后駁回。今日她主動提及此事,怕是她心頭已有合適人選了吧。
「此事不著急,聖上還年輕,該是多關心政務的時候。」嘉榮太后道。太皇太后如何不懂她的心思:「馬上就要開始選秀了,這後宮也該出個正主才是。你身為聖上的母親,也該多多操心。
該替聖上找個識大體的姑娘,若是讓那些鶯鶯燕燕的狐媚子入了聖上身邊,後宮豈不是又得不安寧了?」
嘉榮太后鳳眸一橫,太皇太后這是在諷刺她家族的姑娘們都是攪弄後宮的狐媚子。顧乾軒默不作聲,對於皇后他並無任何想法,他雖貴為帝皇,但婚姻於他而言無非是權謀利益的祭品罷了。
氣氛頓時顯得有些嚴肅,虞姝感受著這沉悶地空氣,垂著眸子盯著自己的繡花鞋發呆。張嬤嬤提點過她,入宮後需謹言慎行,不管自己的事情千萬不得胡亂開口。
顧燁寒聽得神情懨懨,挑了挑眼坐直身子道:「皇祖母,時辰不早了,孫兒也該離宮了。」太皇太后點點頭,揮手道:「去吧,今日新婚,祖母也不多留你們了。」
得了太皇太后的答允,顧燁寒攜著虞姝離去。回了王府,虞姝被張嬤嬤幾人帶回入住的溪花院。顧燁寒剛回書房,便是喚來左傾與林淮二人。
林淮外為醫,內為顧燁寒的謀士。
「皇祖母有心為顧乾軒擇選皇后,你們覺得何人合適?」顧燁寒以手抵著下顎,神色慵懶清冷。左傾愣了愣,思忖道:「是要在宮中安插爺的人麼?那李太傅的姑娘正合適,她剛及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性子也良善,太皇太后最心悅這樣的姑娘。」
李太傅是王爺的人,她的女兒若是入宮為後,對王爺自然有好處。顧燁寒抬眸看了他一眼並未回話。左傾撓了撓頭,尷尬地砸砸嘴,看來自己這是說錯話了。
「李太傅向來不喜後宮爭鬥,他之所以站在爺這一邊是因不喜聖上與太后的做事風範,若是爺逼迫他女兒入宮,他豈不是要與爺生疏了?」林淮看穿顧燁寒的心思,笑著做解,「若是太皇太后問起,爺何不推薦護國將軍的女兒,護國將軍與太后的母家生過嫌隙,自然不會站在太后這一頭。
她女兒名動京城,性子英氣幹練又不乏才學,這樣的女子若是為後太皇太后一定歡喜。」
「太皇太后心悅的也正是護國將軍的女兒,」顧燁寒道,「左傾,派人在京城散布些閒話,說道林家姑娘與旁人私通。林淮,你替本王通知李太傅一行,讓他們上奏時推薦護國將軍之女。」
「是。」
二人躬身應下。正待此時,書房的門被人叩響,左傾眉眼一喜:「一定是鎮南候的人到了。」他打起帘子開了正門,一侍衛領著身著彩衣的姑娘入了內。
「王爺,西域毒女到了。」侍衛躬身回稟罷,身後的姑娘請安道:「民女薛靈見過王爺。」左傾端詳著薛靈,她面龐攜著西域風情,五官深邃立體,一雙桃花眼更是嫵媚動人。比起南淵的姑娘,西域衣著單薄,輕巧的衫裙勾勒出薛靈婀娜的身姿。
暗衛四日前就啟程去接薛靈入府,左傾算著時辰過日,如今人來了,他的心也可安心下來。
「薛靈,鎮南候是如何與你說的?」林淮問她。
薛靈垂著眼,餘光卻偷偷瞄著顧燁寒。顧燁寒的目光並未落在她的身上,正執著兵書一目十行。
薛靈失落地垂了手,羞怯道:「鎮南候說,自己是他派來獻給王爺做妾的。」
她說此話時,雙腮染了桃面。在邊疆時她有瞧過王爺的丹青,當時已芳心暗許。如今見了王爺真容,更覺此人不凡。若是能伴他左右,哪怕是付了此生性命她也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