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好，本王救

  虞平跪在堂內不敢吱聲，他剛才的確是氣過了頭，可他也沒想過陳典那麼不禁打啊！受了自己幾拳頭直接就昏厥過去。

  大夫在此時打起帘子走出，虞城修看向大夫，問道：「陳公子如何了？」

  「傷是包紮好了，可還是醒不過來，」大夫搖搖頭，「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

  「您可是京城裡最好的大夫，你都不行還有誰能治？」陳勘險些聽得兩腿發軟，身旁侍衛見他搖搖欲墜，忙上前攙著。大夫眼底晦澀，提議：「要不請太醫來為公子瞧瞧？」

  陳勘與虞城修聽聞，皆是為難地悶下臉色。他們兩個兒子乾的都不是見得人的事，尋太醫出宮必須得到聖上的口諭，他們可沒那麼大的臉敢把此事鬧到聖上頭上。

  「對了！林大夫不是小住在奉親王府中麼？」大夫道，「虞相如今與奉親王是親家，何不去求求奉親王，讓林大夫給陳公子瞧瞧？」

  「對啊！林淮林大夫的醫術可是名震京城啊！若是他來治我兒一定能醒來！」陳勘轉悲為喜，林淮的醫術可勝過宮廷太醫無數。

  「這……」虞城修為難，他與奉親王的交情可沒好到這個程度，他也拉不下這張老臉來。張蓉見狀，咬牙跺腳道：「老爺，您還在想什麼？您去求求奉親王，看在你面子上奉親王一定會讓林大夫來！」

  為了不讓自個兒子陷入牢獄之災，張蓉管不得自己曾得罪過奉親王，大不了之後的日子她不再為難虞姝就是。虞城修老眼悲涼地瞧著自己這不爭氣的兒子，嘆息道：「好吧，本相去求求。」

  ……

  天剛亮，虞姝就被白昕喚醒。白昕搭著她的手在梳妝檯前一頓捯飭。虞姝睡眼惺忪，對著鏡子沉沉地打了個哈欠。

  「姑娘，告訴你一件好事你可願意聽？」白昕問。虞姝努力撐起眼皮：「什麼好事啊？」

  白昕低頭，笑得神秘，她故意壓低了嗓子，一字一句道：「待會兒五姑娘就能見到王爺了！你開不開心？」虞姝聽到「王爺」二字，困意消散全無，即刻來了精神：「真的麼？王爺來了？」

  「是你要去王爺府上，」白昕笑著替她系好裙帶子，刮刮她的鼻頭，「快些去用早膳，別讓王爺等久了。」

  虞姝乾脆地「嗯」了聲，「叮鈴鈴」地跑到八仙桌前等著。她早膳吃得猴急，粥水險些燙著丁香小舌。待用過膳，白昕陪著虞姝去往正門。虞城修與張蓉二人早已等待在此，虞姝瞧見張蓉，仍是有些怵怵地，她攥緊團扇，咬著唇不敢進退。

  「放心吧，她不敢對你做什麼。」白昕低聲安慰。虞姝這才壯起膽子朝二人走去。

  上了馬車，張蓉將車輿上的點心擱到虞姝眼跟前：「姝兒，早膳吃好了沒？我聽李嬤嬤說你愛吃糖糕，特地命人準備了些，你嘗嘗合不合胃口？」

  虞姝茫然地眨巴眨巴眼，張蓉這聲「姝兒」叫得她直起雞皮疙瘩。母親向來對自己橫眉冷對地，今日是怎麼了？虞城修揉揉她的腦袋：「虞姝，院裡可缺什麼？到時候爹爹讓人給你添上。」

  「噗……」

  白昕瞧著這一幕，不小心竊喜出聲。好在張蓉與虞城修二人的心思都在虞姝身上，無暇顧及她的笑聲。虞姝受寵若驚，卻又莫名其妙，她早已習慣二人的冷漠，如今熱情起來，真真讓她坐立不安。

  張蓉仔仔細細端詳虞姝一番，她今日衣著並無任何不妥，雖不華貴，倒也清新雅致，是個府門千金的打扮。奉親王向來寵愛虞姝，把虞姝帶上，若是奉親王一高興，答應了他們的求助也是好事兒。

  張蓉如此想著，更殷勤了些。

  車輛很快行駛到奉親王府，他們提前遞過帖子，府門外左傾等候著，他們一到，直接領著幾人去往客室。虞城修坐立不安，他活了大半輩子還從未求過人，心頭打著鼓。

  顧燁寒來時，顧城修趕緊起身，躬身道：「奉親王殿下。」

  顧燁寒的目光淡淡掃過顧城修與張蓉二人，最後落在正巴巴盯著自己的虞姝身上。他勾了勾手指：「姝姝，過來。」

  虞姝笑得梨渦蕩漾，像只聽話的白貓兒，踏著金鈴站在顧燁寒跟前。

  「胖了些。」顧城修左右端詳一番，直言道。虞姝歪著腦袋，捏了捏軟軟乎乎的腮幫子，真的胖了麼？

  姝姝……

  顧城修二人聽著此稱呼，不由得頭皮發麻。如此親密的稱呼，顧燁寒用他極冷的聲線喚出，偏寵盡露。

  「虞相怎麼得了空來找本王了？」顧燁寒並未晾他過久，卻也沒有抬頭，言語清冷從容。他垂著的深眸倒映著虞姝的笑容，心情甚好地端過一盤新入的點心到她小手邊。

  虞城修心有難言，支吾許久才將此事敘述罷，畢竟是家醜，虞城修面色鐵青，只覺羞辱。

  「不過是借個大夫而已，怎麼把夫人也一同帶來了？」顧燁寒打趣，「如此隆重是怕本王不借麼？」

  虞姝只管吃著點心，偶爾抬頭瞧瞧顧燁寒。虞城修硬著頭皮訕笑：「王爺說笑了。」

  「王爺！求您救救臣婦的兒吧！以前都是臣婦的不是，臣婦給王爺致歉，王爺想如何懲罰臣婦都可以！」張蓉「噗通」一聲跪下身子，朝著顧燁寒磕頭道。

  她只有虞平一個兒子，若他真被關了去，她後半生在虞相府還能抬頭麼。張蓉哭得淒入肝脾，娟帕不足片刻已濡濕。虞姝還未見過張蓉哭得如此淒楚，哪裡還有一點面對她時的威嚴。

  「……」

  虞姝胸口悶悶地，點心也吃不下去，呆呆地捧在手中。

  顧燁寒抬手揉了揉眉心，低頭問向虞姝：「姝姝，你想讓本王救你哥哥麼？」虞姝咬著下唇，眸子偷偷朝著虞城修瞧去，虞城修真真切切地看著她，虞姝咽下一口唾沫，嫩聲嫩氣道：「王爺，要不……你救吧？」

  「好，本王救。」她話音剛落，顧燁寒爽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