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可怕的伊拉

  「設想一下，厄妮……如果每個人，都只是需要一個答案的話，那麼每個人都會失去屬於他們的家，因為這個過程始終伴隨著滄海桑田。」

  伊拉這麼說著，他控制著自己不說任何一句謊話，而是純粹的挑選著自己也堅信著的事實，進行著陳述：「就如同巫妖，他們追逐著永生的理由之一……便是他們的壽命無法支持他們探求真理。」

  「在這點上，你可能也是一樣的，我覺得如果凡人如同你一樣的話，那麼終其一生都可能很難找到某個問題的答案。」

  說著的伊拉，已經坐在了厄妮的正對面，而此刻……其實有著許多的人都在注視著這裡，但是只有極少數的人，意識到了伊拉此刻想要做些什麼。

  「所以我想，如果人們需要一個永恆的【族】，需要一個永恆的【國】，需要一個永遠繁榮、永世不滅的【家】，那麼或許我的夢想就應該是那個。」

  「你永遠也找不到家的答案，厄妮。」

  「……」

  伊拉說的話，非常的殘酷，但是即便是厄妮也清楚……伊拉說的沒錯，因為她心中的疑問，她任何時候都可以自己去解答，但是任何時候又都沒有答案。

  雖然聽上去扭曲而沒有邏輯，但是要理解很簡單……一部分是【是與否】這樣簡單而明了的答案，而另一部分則是開放式題目。

  那樣的題目，沒有對錯可言。

  ……

  「我會嘗試去找的……」

  厄妮這麼說著，而伊拉則是簡單的將手放在了桌子上，身體向著厄妮這邊傾斜著，說道：「那麼，我來問伱幾個問題怎麼樣？」

  對於突然表現出這樣強硬且富有侵略性的伊拉，厄妮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似乎在氣勢上，她從剛才起就已經無法保持那樣的淡然與輕描淡寫了。

  「你我都很清楚某個問題的答案……你覺得自己還回得去嗎？我指曾經你認同的那個家。」

  伊拉這麼說著，與厄妮有著相同的感觸的他，非常清楚厄妮會做出怎麼樣的回答，而厄妮也不出所料的搖著頭，簡短的回答著：

  「不。」

  伊拉點了點頭，他接著問著：「那麼你想要欺騙自己，重新建立一個【家】嗎？背叛過去的【家】，仿若它從未消失？」

  說實話，在這個時候，伊拉還挺擔心厄妮說出【可能想】之類的回答的，所以他可以的說的相當糟糕，加上了【欺騙自己】這樣的前綴。

  與伊拉設想的一樣，厄妮在稍稍的猶豫與思考之後，還是搖了搖頭，說著：「不，過去的家就存在於過去……我不想要創造一個假的欺騙自己，自欺欺人，那太狼狽了。」

  「……」

  伊拉：狼狽……嗎？

  「……」

  注意到突然陷入了沉思的伊拉，厄妮伸手將床上的衣裙化作了火焰，重新穿在了自己的身上，她問著：「你怎麼了？」

  而心裡微微難受的伊拉搖了搖頭，他清了清沙啞的嗓子，重新將注意力轉移到對話中，他說著：「咳~那麼，你想要在主位面旅行不是嗎？」

  「是的。」

  「……」

  至此，可憐的火元素，徹底的落入了陷阱，名為伊拉的蛛，將自己那真實的夢想，化作了一張大網，將有能力與他共情的人，捕獲其中變為鋪平道路的工具。

  或者說……馳騁在海上的船上一面風帆，亦或是幫忙揚帆的水手。

  「那麼，你能夠看見的東西，不是顯而易見的嗎？有著瑪娜的天賦的孩子，看著沒有瑪娜天賦的父母逝去……壽命悠久的獸人，看著結識的人類友人老去……你看著國與國變遷……族與族不再……」

  伊拉這麼假設著，他說著每一個字都屬實的實話，他看著怔怔的厄妮，說道：「你能感覺到吧？我並沒有說出假話，你是希望看見這些嗎？」

  當然，也同樣有很多真話沒說……例如，厄妮同樣也能夠看到，家人與家人在離散之後團聚，人在逝去的友人墓前灑脫的飲酒，但是這些部分伊拉選擇不說出口。

  而在短短的對話之中，伊拉已經意識到了……厄妮絕不可能希望看見這些。

  「不……但我不是希望看見這些……我更希望這些不要發生。」

  聽著厄妮的話，伊拉輕輕的呼著氣，他點著頭，手肘撐在桌子上，他十指交叉著，說道：「你看，你沒能找到【家】的答案，但你找到了自己的夢想（希望），找到了讓你能夠交付於世界、交代給你自己的答卷，所謂答案就是這個。」

  「……」

  「……」

  「……」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空無一物的桌面上仿佛陳列著一副棋盤，而厄妮卻仿佛在與伊拉對弈……而這一個瞬間，在伊拉的誘導之下，厄妮心甘情願的將【國王】面前的壁壘挪開。

  那麼，隨後就自然會迎來……

  【Checkmate（將死）】

  ……

  「來幫我吧？厄妮？」

  伊拉這麼說著。

  「誒？雖然說我的夢想……是不希望看見……」

  厄妮之類愣住了……她不理解為什麼伊拉突然將話題跳轉到了這裡。

  「你明白失去【歸所】是什麼樣的感覺，卻不知道怎麼完成夢想對吧？那麼就來加入我吧……我會構築一個永恆不變，遺世獨立的幻想國度！」

  簡單而直白的要求著對方，伊拉非常簡單的伸出了手，期待著可憐火元素的答覆，他看著不知所措的厄妮，說道：「人人都能安心的世界，由我來創造……為此，我需要你。」

  看著擺出了握手姿勢的伊拉，厄妮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懸停在了半空中。

  「你……為什麼很確信你能夠完成……人人都能安心的世界？」

  厄妮看著面前這個一臉平靜，仿佛從未對他口中的未來而懷疑過的少年，突然感覺……如果就此與伊拉合作，乃至是不需要再追求問題的答案，或許會很輕鬆。

  的確，此刻的伊拉，真的很令人安心……他話語的真實性，仿佛又增加了幾分。

  「我沒有確信，我無法確定，我無法深信——我是否能在臨死前，看到那樣瑰麗世界的建立，但是你卻可以決定，決定我們是否能夠再向前邁進一步。」

  伊拉這麼說著，他保持著等待握手的姿勢，眸中仿佛閃耀著星河燦爛，他話語中仿佛帶著某種魔力，問詢著面前迷茫的女孩：「要躊躇不前嗎？還是說……隨我一同向前開拓？」

  簡單的雙向選擇題，那麼……結果就很簡單了。

  「家的逝去已經是既定的事實，那麼……是的，現在的我，要永固他人的家！」

  厄妮說著，她的眼神已經不再迷茫，在伊拉的注視下，伸出手去……牽起了伊拉的手，前傾身體，在手背上留下了一吻。

  「非常感謝你，伊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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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蕾薩……厄妮是不是被三言兩語招降了啊？」

  「……」

  「嗯？溫蕾薩？」

  對於人類女子的話，溫蕾薩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叮囑著說到：「雅伊爾……」

  人類女子（雅伊爾梅妮奧塞亞托斯）：「嗯？」

  溫蕾薩：「你以後不要單獨找伊拉說話。」

  人類女子：「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