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女人是一本書

  周玉華自問也有些見識，在燕國也算是高手。又經商多年，聽過很多秘聞。

  對於仙界神仙的傳說，她更是聽過許多。

  各種傳說中，神仙也不是無所不能，也有著各種弱點。

  不過，神仙總是能人所不能，有著匪夷所思的神通。

  譬如搬山移海，開天裂地等等。

  周玉華對於這些傳說自然是不信的，她甚至不怎麼相信有仙人存在。

  真有仙人，世道怎麼會這麼亂。真有仙人，豈能容許淨天齋這樣宗門胡作非為。

  所謂仙人，大概就是一群力量更強的修者。

  在她看到國師燕北垣等人變成了一副畫卷，她的這個想法受到了巨大衝擊。

  這一刻，周玉華相信世上真有神仙！

  也只有神仙，才能有這般神通。

  周玉華自己都沒察覺，不知什麼時候，她已經跪付在地上。

  和激動不能自己的周玉華相比，周毓秀就顯得遲鈍多了。

  剛才她被高謙完全護住，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甚至沒看清楚燕北垣在幹什麼。

  看到師父手裡多了一副畫卷，周毓秀好奇湊過去，她突然指著畫卷里的燕北垣喊道：「師父，這不是剛才那個老頭！」

  高謙一笑：「是啊，虧你認得出來，真厲害。」

  周毓秀很得意點點頭：「老頭看著挺氣派的，還有點嚇人，我記得可清楚了。」

  她又好奇的問：「師父，老頭怎麼跑到畫裡去了？」

  「誰知道，也許他覺得待在畫裡清淨吧。」

  高謙隨口應付著，周毓秀傻呆呆的，這裡面的門道太多了，和她解釋她也聽不懂。

  其實這是無相刀掌的又一種變化，剛才戰鬥的時候，他故意引誘燕北垣出盡全力。

  等到燕北垣力量用盡，把一切手段都施展出來，他施展無相刀掌把這片空間區域切割出來壓成一片。

  也是此界法則寬鬆，無相刀掌才能做到這一點。

  換做四象天，就是那幾位星主都沒有如此威能。

  燕北垣力量太弱了，高謙要殺他其實非常容易。

  施展這種神妙手段，並不是為了炫技，主要是封存燕國氣運和白虎誅魔的力量。

  靈月和白蛇的偷窺，高謙通過般若刀早就發現了。

  他知道兩個傢伙等著竊取氣運、命格，他把燕北垣和燕國氣運強行封存，不給對方任何機會。

  對於燕北垣來說，他的生命還存在，但是，人的生命狀態，包括神魂狀態，都被壓扁成二維狀態。

  這對燕北垣是不可逆轉的傷害。他仗著神魂力量強橫還能存活一段時間，但在封閉二維空間內，不斷消耗本源力量，終究難逃一死。

  就算是高謙，也無法逆轉這樣的變化。

  把一個人壓扁了不難，把壓扁的人再復原成原裝，這就太難了。

  至少，高謙現在做不到。他也不在意燕北垣死活。

  這種二維封印狀態，主要是封印燕國國運和白虎誅魔劍。

  兩種力量都異常強大，甚至比他力量更強。

  只是這兩種力量沒有意識，就像長江大海一般，雖然滔滔無盡，遠勝過人力億萬倍，人卻能通過種種手段利用其力量。

  高謙的無相刀掌切割封印空間，這種變化異常神妙。

  短時間內，氣運真龍和白虎誅魔劍，都沒可能掙脫束縛。

  等高謙研究明白兩種力量性質，就能化為己用。

  現在麼，卻是不著急。畢竟還有兩個觀眾等在那。

  高謙把跪地的周玉華扶起來，「你照顧毓秀，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

  他沒和周玉華說靈月的事情，畢竟也是她師父，就不用周玉華摻和了。

  數千里外的玄冥法壇上，靈月早就關閉了光鏡。

  眼看著燕北垣和國運真龍被壓成一副畫卷，靈月和白龍尊者也都嚇傻了。

  如此神通，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更可怕的是，她們覬覦的燕國氣運一點都沒散逸出來，就這麼都被高謙封印在畫卷里。

  靈月覺得高謙這麼做，就是特意針對她和白龍尊者。

  她是真慌了，她可不想變成畫卷里的人物。

  看著是很有趣，想來待在裡面絕不好過！

  她對白龍尊者說道：「尊者，我們快點離開這裡。」

  白龍尊者對此非常贊同：「快走。」

  一人一蛇正在說話，就聽到旁邊有人說道：「客人才到，兩位主人就走，這未免有點失禮。」

  靈月和白龍尊者聞聲看過去，就看到青衣飄飄的高謙站在她們斜後方的天空上。

  看到真是高謙駕臨，靈月心猛的一沉，就是白龍尊者，巨大碧綠眼眸里也露出了懼色。

  那麼猛的燕北垣，被一掌拍成了畫。白龍尊者很有自知之明，它絕鬥不過燕北垣。

  和高謙相比，那自然是差的更遠。

  白龍尊者都有點後悔了，早知道這麼危險，它就該早走一步。

  白龍尊者微微低下頭，露出一副服軟的乖巧樣子。

  靈月也急忙稽首施禮：「高師駕臨，未能遠迎，恕罪恕罪。」

  這會她也不敢叫道友了，只能尊稱為高師，以晚輩自居。

  高謙微微一笑：「靈月道友，有幾年沒見了。」

  「無事不敢驚擾高師。」

  靈月恭敬說道：「此次布局，事前未能請示高師，實在是我的錯，還請高師責罰。」

  面對高謙，靈月可不敢裝傻。直接承認就是自己布局，任由高謙處置。

  不管怎麼樣，先擺出個誠懇認錯姿態。

  高謙也不急著動手，他饒有興趣打量玄冥法壇，這座法壇頗為宏偉，細節處又極其精巧。

  最重要的是，這座巨大法壇明顯不屬於這裡。

  也就是說，靈月和白蛇不知用了什麼手段，把巨大法壇轉移到這座無人山谷深處。

  他隨口問道：「道友，這座法壇有什麼講究？」

  「我宗門至寶玄冥法壇，以玄冥之力連接天地，可以汲取氣運、命格。非常神妙。」

  靈月態度恭敬，介紹的時候卻很簡單。

  高謙也不在意，他又看向白蛇：「不知這位道友如何稱呼？」

  對方雖然是條巨大白蛇，卻有著很高智慧和修為，是一個很強大修煉者。

  白蛇低下頭表示敬意，它用神念說道：「我是白蛇，淨天齋護法。」

  當著高謙這樣絕世強者，它可不好意思自稱白龍尊者。

  高謙隨口問道：「白蛇道友修行也有幾千年了吧？」

  白蛇老老實實說道：「修行三千七百年有餘。」

  「幾千年修行，真是不易。」

  高謙又問道：「我看道友頗有智慧，不知可願隨我修行？」

  「嗯？」

  白蛇抬起頭，巨大的碧綠眼眸中都是疑惑不解，高謙這是要招攬它？

  「道友不願意就算了。我絕不勉強。」高謙也只是看到對方是條白蛇，想到了以前看過的電視劇，這才有了點想法。

  對方要是不情願，那就算了。

  白蛇聽出了高謙的隨意，它不禁猶豫起來。

  兩千多年前它就加入淨天齋，說實話，受了淨天齋不少的好處。

  同時，它也成了玄冥法壇的壇主，負責主持這件寶物。

  淨天齋四大法師要汲取氣運命格，一般都會啟動玄冥法壇。

  作為壇主，總能從中受益。

  就像這次，要是靈月成功，它至少能收穫三四成的真龍氣運。

  另一方面，淨天齋讓它一個異類主持至寶，當然有降服它的手段。

  真要背叛淨天齋，幾個法師把它本命魂牌拿出來，就能讓它當場歸西。

  只是，它不歸順高謙也是必死。

  想到高謙神鬼莫測的手段，淨天齋所有人加起來也遠遠不及。

  白蛇猛然打定主意，它深深低頭俯首：「小的願意追隨高師。」

  高謙本來有點不耐了，要是白蛇再晚一點，他可就不等了。

  既然對方如此識趣，就給它個機會。

  「道友修為高深，還請多指教。」

  高謙正和白蛇客氣，靈月突然跪俯首說道：「高師，弟子也想跟隨您修行……」

  「靈月道友，這就不必了。」

  高謙慢悠悠說道：「你既然周玉華，那是伱們的事情。可你把我牽扯進來，這就太不厚道。

  「當初咱們說好了，各行其是，互不侵擾。道友違背了咱們的約定。」

  他搖搖頭：「道友，抱歉了。」

  靈月猛然站起身，她拔出量命玉尺指著高謙，「道友，你別逼我。我奈何不了你，滅殺周玉華卻易如反掌。」

  「道友不必如此氣急敗壞，太不體面了。」

  高謙柔聲勸著，他隨手一按，蓄勢以待的靈月就被壓扁成一本青色書冊。

  白蛇眼睜睜看著靈月變成書冊，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這等手段真是恐怖如斯，無可抵擋。

  高謙一招手，青色書冊就落在他手裡。

  隨手翻看，書冊內不但有靈月的畫像，還配備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這些文字記載了靈月一生經歷過的大事，包括她修煉的種種秘術等等。

  封印了燕北垣後，高謙對無相刀掌有了更深層領悟。

  對上更弱小的靈月，隨手一試果然就成了。

  通過無相刀掌把靈月壓縮成了書冊，同時，般若刀把等靈月神魂一片片解析出來，轉化成文字印在書冊上。

  小小的書冊，記載了靈月整個人生。

  簡單翻看了一下，高謙就知道靈月這次布局的種種手段。

  其實也很簡單，就像他預料的一樣。只是具體的手段頗為精妙，屬於淨天齋獨有秘術。

  高謙拿著書冊突然想到了以前看到過的一句話：每個女人都是一本書！

  誠不欺我！

  收好書冊，高謙一拂袖把白蛇和玄冥法壇都裝在袖子裡。

  無相刀掌都能把空間壓縮成二維，弄個袖裡乾坤自然更容易不過。

  高謙一去一回，不過是幾句話的功夫。

  周玉華帶著妹妹還在院子裡沒走，她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燕北垣解決了，還有燕國呢？

  外面還有數千大軍，還有巡撫衙門？

  她只怕沒那個能力鎮壓住這群人。只能等高謙回來。

  看到高謙回歸，周玉華大喜迎上來。

  高謙不等周玉華說話，把靈月變成的書冊遞給周玉華，「給你的，拿回去認真學習。」

  周玉華接過書卷，她有些不太明白，怎麼老師回來就讓她看書。

  她翻了一下才發現書冊內居然是她師父靈月，再看上面的文字，她突然就明白了，這書冊居然是靈月變的……

  周玉華心情很複雜，她對靈月當然沒什麼感情，對方只是利用她。

  只是看到力量強大的靈月變成了一本書，她的想法、情緒、記憶都變成了文字，任人翻看。

  這種下場，真是有點慘！

  換做是她，寧願當場化作飛灰。也不想變成一本書，把她所有卑劣醜陋的一面都呈現出來……

  周玉華壓下這些雜念，她恭敬說道：「我會好好讀書。不負老師期望。」

  高謙笑而不語，他對周玉華還真沒什麼期望。只是沒必要明說打擊對方。

  周玉華又詢問道：「老師，外面怎麼辦？」

  高謙知道周圍還有數千精銳士兵包圍，他想了下一拂袖，「我送他們回去。」

  周家外面突然狂風大作，卷著幾千精銳士兵連滾帶爬向外飛去。

  等一群士兵清醒過來，才發現自己躺在巡撫衙門的中庭大院。

  院子雖然大，可兩千士兵層迭堆在一起，把院子堆得是滿滿登登。

  「快扶本官起來……」一個虛弱的聲音喊道，只是在場眾多士兵都在亂叫亂嚷，也沒人聽到那楊懷遠那虛弱聲音。

  楊懷遠不知被踩了多少腳，差點當場喪命。幸好有眼尖的看到他的大紅官袍，這才把他拉起來。

  出了這種巨變，楊懷遠也不敢在衙門待了。他讓師爺寫了封加急密報，他讓人護送著急匆匆離開了碧玉城。

  雖然不知道國師燕北垣死活，可燕北垣遲遲沒有動靜，潛龍衛們也蹤影不見，可見，他們都情況不妙。

  楊懷遠差點就死了，哪敢繼續留在碧玉城。

  沒有了巡撫，碧玉城官員們也是亂成一團。

  不過，大家都很明智不去招惹周家。

  周家上下雖然不知到底出了什麼變化，可那條被強行開拓出的通道自然合攏，衙門的人也都跑了。

  就算再遲鈍，也知道周家贏了。

  周家上下是一片歡騰，所有人都是喜氣洋洋，出門上街也是趾高氣昂。

  對於這些廢物手下，周玉華也沒太在意。

  反正有高謙在，燕國也不能把她怎麼樣。她召集了各地負責人到碧玉城開會。

  出了這種大事，於情於理都要給下屬們做出解釋，也給他們鼓鼓勁，增加信心。

  經過二十幾天的短暫混亂，周玉華終於把各方事情都梳理順當。

  燕國朝廷卻一直沒有消息，很顯然，失去了國師燕北垣，皇帝也不知該怎麼解決問題。

  經過了這件事，周玉華膽子也大起來，對燕國皇帝都不怎麼看得上了。

  看過靈月所化書冊，周玉華知道了靈月對她的計算，她氣惱之餘又覺得有些可笑。

  千般計算，萬種心機，終究還是落得個這般下場。

  在這本書冊上，周玉華也學到了淨天齋嫡傳秘術：玄冥截天術。

  掌握了這門秘術，就能截取氣運、命格，轉化為自身力量。

  這可比福緣果實更高效，也更強大。

  福緣果實需要長時間去耕耘，種子還很容易死亡。

  玄冥截天術，卻能通過玄冥法壇，以及預先布置的一些手段，直接吸收氣運命格。

  以周家的財力，假以時日，她也能成為像靈月那樣的強者。

  只是見識過了高謙絕世神通，周玉華對靈月已經有些看不上了。

  靈月，只怕都比不上燕北垣。

  周玉華每每想到這裡，都很羨慕妹妹，老師也不知為什麼，就看中了毓秀。

  就是以前那個白玉生，老師都不在意！

  現在的周玉華，已經能感應到白玉生命格的奇異之處。

  可惜，那場姻緣錯過了。當然，要不是錯過了白玉生的姻緣，她也不會有今天的成就。

  趁著老師還在，還是要多多請教。

  周玉華這天又拿著書捲去找高謙請教，才進院子，就看到一個白衣女子正陪著妹妹玩耍。

  白衣女子眉眼如畫，氣質溫柔，只是碧綠眼眸帶著幾分深幽。

  白衣女人自稱白素貞，這名字倒是好聽。

  周玉華不知道這白素貞是哪冒出來的，她猜測對方應該是淨天齋的人，被老師收服。

  每次看到白素貞，她都會本能感到緊張。可見，這女人一定很厲害。

  對於白素貞，周玉華不敢失禮，每次見面都是客氣問好。

  她妹妹就不管這些，沒心沒肺的和白素貞混的很熟，簡直把白素貞當奶媽來用。

  「姐，你帶好吃的了沒啊？」

  周毓秀看到周玉華，就只能想到好吃的。

  周玉華隨手拿了一小袋子蜜餞遞給妹妹，「帶了，你少吃點……」

  「謝謝姐姐。」

  周毓秀快活的接過紙袋，她迫不及待打開吃了兩塊，她又想起了什麼：「對了，要先給師父吃。」

  說著她蹦蹦躂躂進了房間。

  周玉華對白素貞點點頭，跟著妹妹也進了房間。

  高謙在泡茶，周毓秀直衝過去，小手舉的高高的，「師父、給你吃這個。」

  「味道不錯。」高謙也沒嫌棄周毓秀小髒手，他嘗了一個，「行了，你出去玩吧，我和你姐姐說點事。」

  周毓秀又蹦跳著出門了，隔著窗戶，周玉華就聽到妹妹大方說道：「白姐，給你也嘗嘗……」

  她有些好笑，這孩子對誰還都挺好。又有些擔心，和淨天齋的人湊的這麼近，就怕有危險。

  只是高謙都不管，她哪敢多話。

  周玉華恭敬遞上書冊，「老師，弟子已經通讀數遍。」

  「書冊你留著。」

  高謙淡然說道：「玩弄氣運命格非常危險，這本書也能給你提個醒。」

  周玉華凜然一驚，她急忙躬身施禮：「淨天齋邪術，非是正道，弟子身在其中，欲退不能。還請老師救我。」

  「也不能說是邪術，截天取運，也是天道之變。」

  高謙說道：「相識一場，我再送你一點白虎煞氣，希望對你有所幫助。」

  「多謝老師。」周玉華大喜，她學了玄冥截天術，卻無運可截，無命可取。

  燕北垣駕馭的白虎誅魔劍，何等威勢。轉為煞氣正和她劫後紅蓮的命格。

  高謙擺擺手：「日後你闖出禍來，不要把為師說出來就行了。」

  周玉華一聽就有點急了，她正要解釋，高謙屈指一彈，一點白光就落在周玉華眉心上。

  龐大的白虎煞氣，就這麼融入周玉華身體，她急忙運轉玄冥截天術，截取白虎煞氣化為己用。

  在白虎煞氣中，周玉華又隱隱感應了一點國運真龍的氣運之力。

  也正是這一點真龍氣運，中和了白虎煞氣，也讓她劫後紅蓮提升了品階。

  周玉華是又驚又喜，有了如此龐大氣運加持，用不了一兩年，她就能達到煉神化虛的境界。

  等周玉華清醒過來，卻發現房間裡已經沒人了。

  她到了院子，發現白素貞、妹妹也都不見了。

  周玉華呆呆站在院子裡，她有種明悟，以後只怕再沒機會見到老師了！

  只是老師就這麼帶著妹妹離開，也不給她告別的機會，未免有點絕情……

  她本來對就知道吃和睡的傻妹妹不太在意，這個時候卻是心裡空蕩蕩的，說不出的難受。

  還有高謙，這位老師對她有些淡漠，但是，卻扶著她一路走到這裡。為此，不惜殺了燕國國師。

  這等恩情，卻不知該怎麼回報！

  想著想著，周玉華眼淚就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