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詭異
2023-10-19 17:18:55 作者: 踏雪真人
白玉生沒回答高謙,只是一雙眼睛還直直看著高謙,眼神里滿是怨恨。
高謙一抖長劍,挽了個劍花把上面血水都甩掉,收劍入鞘。
正廳青磚地面上,已經鋪滿了屍體。
斷指的僕人捂著斷手呆呆站在那,他都被嚇傻了。
平時他們是經常打人,甚至殺過人。但是,那都是倚強凌弱。
他從沒見過這種場面,更想不到平時威風八面的白玉生,就這麼死了,死的還那麼慘烈。
高謙看了眼那僕人,「你還走,是想下去陪白玉生他們?」
僕人如夢方醒,他倉惶轉身向外逃走。
高謙提著劍慢悠悠出了正廳,殺人之後自然是劫財。
不論哪個世界,只要有著穩定秩序和社會組織,錢都是必不可少的。
白玉生經營藥堂多年,不知積累了多少財富。
高謙這段時間在院子裡亂逛,早就弄清楚裡面的格局。
這時候錢只能是實物,銅錢,金銀,珠寶等等。
他注意到後院主房有一間屋子牆壁特別厚,裡面的門也很厚,還上了幾把鎖。
主房這裡天天日夜有人守著,高謙猜這裡就是放錢的地方。
一個衣著華美的中年女子,正在外面長案上算帳,一面放著帳本,一面放著算盤。兩個丫鬟服侍左右。
看到高謙闖進來,一個丫鬟皺眉叱喝道:「快滾出去,這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高謙沒理會叫嚷的丫鬟,他對算帳的中年女子說道:「白夫人吧,您好,我叫高謙。」
算帳的白夫人驚訝抬起頭,看到高謙這身打扮,她一眼就認出對方是藥堂學徒。
在白蓮藥堂,學徒都是消耗品,還不如驢馬精貴。畢竟驢馬是大牲口。
地位上也不如狗,畢竟狗還能看家護院,和主人親近。
白夫人不想和這麼低賤的人說話,她對旁邊兩個丫鬟說道:「還看什麼,還不趕出去。」
兩丫鬟急忙應是,兩人一人手提根尺子衝著高謙就過來了。
高謙不想和這群丫鬟僕人一般見識,都是混口飯吃而已。
他隨手一撥,兩名丫鬟就被帶到了一邊。
白夫人勃然大怒,一個學徒還敢在後院放肆,真是不知死字怎麼寫的。
她剛要發怒,卻看到了高謙身上迸濺的一些血跡,也看到高謙左手裡提著的長劍。
白夫人臉色一變,她不知道高謙是什麼情況,但她身份尊貴,沒必要冒險。
「白夫人,麻煩你把庫房門打開。」高謙客氣的說道。
要是高謙做別的,白夫人都能忍。庫房裡放著他們家多年積攢下的財富,她可不想開門。
她猶豫了下說道:「少年,趁著別人還沒到,伱快走吧。我不會和你計較。」
高謙笑了笑說道:「沒人了。」
他又有些歉意說道:「必須通知你一個不幸的消息,白玉生死了。死在這把劍下。」
白夫人臉色煞白,她大叫道:「不可能,不可能,就憑你、」
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手裡拿著把劍就能殺人,哪有這種事情!
她拒絕相信高謙,但不知為什麼,她有種直覺,高謙並沒有騙她,她老公白玉生死了!
兩個丫鬟這時候反應過來,她們不敢和高謙動手,都跑出去大聲呼救。
尖利的聲音,很快引來了七八個大漢。為首的正是在倉庫逃走那人。
大漢對著丫鬟大叫:「是不是有個少年在這亂來?」
「對對……」丫鬟連連點頭。
高謙聽到院子裡有動靜,他對白夫人點點頭:「夫人稍等,我去處理一下。」
房間太狹小了,真要被一群人堵在裡面,還是有點麻煩。
高謙提著劍走出來,為首大漢看到高謙眼睛一亮,他指著高謙大叫:「就是他殺了老三,大夥一起動手弄死他!」
大漢們都是外院的護衛,負責維護藥堂秩序,幫助藥堂運輸藥材等等。
一個個身材都是孔武有力,手裡有短棍、鐵尺等武器。
他們平時都在白蓮藥堂那聚集,並不住在這裡。
這次被大漢叫過來,也不知道正廳那已經死了不少人。
雖然看到高謙手握長劍,也沒什麼人在意。
劍這種武器,遠不如刀好用。大漢們都不覺得高謙拿把劍有什麼可怕的。
一群大漢都看著高謙獰笑,一個小崽子,出其不意偷襲殺了他們一個同伴,他們這麼多人在,輪不到高謙囂張。
高謙一看眾人樣子,就知道沒辦法善了。
他還是勸了一句:「這件事和你們無關,現在離開就什麼事都沒有。」
為首大漢厲聲喝道:「殺了我三哥,不把你剝皮抽筋難消我恨!」
他又叫嚷道:「兄弟們一起上!」
眾人才要行動,高謙拔劍出鞘,森冷劍光映射到眾人眼中,也讓眾人都停住腳步。
他們沒見過劍術高手,可高謙手握長劍,自然就透露出一種主宰一切的從容強大。
一群大漢嘴上說不怕,可對著明晃晃的長劍都有點心虛了。
這個時候,房門突然關閉。
白夫人隔著房門大叫:「你們快上,抓住這人我重賞十兩黃金!」
關鍵時刻,白夫人也表現出了果決的一面,先是關閉房門把高謙擋在外面。
又發出重賞,激發外面一群護衛的貪念。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一群護衛大都見過白夫人,知道這位是能當家做主的。
不管什麼原因,白夫人既然發話了,他們當然要拼命。
要知道他們辛苦幹一年,也就是十幾兩銀子。十兩黃金,他們要不吃不喝乾十年才能攢下來。
本來有些猶豫的大漢們,頓時都是熱血上頭,一個個爭先恐後撲向高謙。
高謙也沒客氣,迎著最前面那位一劍刺過去,他出劍又快又准。
這位大漢舉起的木棍還沒落下,劍鋒已經貫穿他咽喉。
一劍封喉後,高謙拔劍側身進步,又一劍斬開另一個大漢大半脖子。
兩個大漢血猛的噴出來,後面幾個人頓時就遲疑了。
他們都沒見過這麼血腥慘烈場面,都有點被嚇住。
高謙卻沒任何遲疑,對方不動手就算了,既然動手,他絕不會客氣。
趁著幾個人發呆,高謙手中長劍一轉,又兩個大漢脖子被斬破。
跟著又一劍刺入另一個大漢咽喉。
高謙的劍不算特別快,卻異常狠毒精準。每出一劍,必能斬殺一人。
眨眼之間,就有五個大漢被高謙斬殺。
剩下的三個大漢都嚇壞了,他們倉惶向後退避。
高謙追過去一人一劍,當場解決。
隔著燈籠窗格向外觀看的白夫人,這會嚇的都渾身發軟,都快尿出來了。
她這會對高謙的話已經是深信不疑,如此殺神,殺她老公毫不稀奇。
門外的兩名丫鬟,都嚇的癱軟在那瑟瑟發抖。
高謙收劍入鞘,他過去輕輕敲了敲門:「夫人,請開門。」
白夫人更害怕了,她叫道:「你殺了這麼多人,還不快跑……」
「跑什麼,這城裡捕快也就二十幾個人。都來了又能如何。」
高謙對此毫不在意,這種小城,沒有駐守的軍隊,只有捕快和各大權貴一起維護秩序。
大家都是一盤散沙,更別說這個時代交通落後,通訊落後。
就算有人跑出去找衙門求救,一時半會也來不了人。
高謙隔著門勸說道:「白夫人,我勸你把門打開,還能有個體面。不然,我可要動手了。」
這種木門都帶著窗戶,細木打造的窗格很好看,卻擋不住暴力破壞。
白夫人也知道這一點,她知道攔不住高謙,猶豫了下只能壯著膽子打開門。
她也不敢解釋,只是顫抖著求饒:「錢都給你,別殺我。」
「請夫人開門。」
高謙語氣平緩,並沒有任何殺氣。
白夫人雖然心裡不安,卻不敢反抗,只能拿出鑰匙把重重上鎖的庫門打開。
庫房裡沒有窗戶,也沒有光源,借著房間的光,卻能一眼看到裡面擺著一塊塊銀元寶,一根根金條。
高謙對白夫人點頭致謝:「辛苦您了夫人。」
白夫人擠出個苦澀笑容剛要說話,森冷劍光掃過,切斷了她咽喉。
白夫人捂著喉嚨呃呃慘叫著倒地,她掙扎了幾下很快就沒了聲息。
高謙進了庫房,在裡面拿了幾十根金條,又拿了幾串銅錢。
他在房間裡找了個挎包,把錢和金條都裝進去。這種牛皮鞣製的包,外面包著一層棉布,本來就是用來裝錢的。
試了試分量,也就十幾斤的樣子,挎著還不算費力。
高謙提著劍在後院轉了一圈,找了兩套棉布衣服,鞋襪也換了。
他甚至抽空用廚房熱水洗了頭,還在廚房大吃了一頓。
現在整個院子已經亂成一團,根本沒人想到高謙待在廚房吃東西。
當然,因為廚子不太配合,被高謙用劍鞘抽昏了過去。
高謙甚至還抽空小睡了片刻,等他再醒過來,已經是天色已經有些昏暗。
他能聽到前面人聲嘈雜,應該是衙門的捕快來了。
高謙悄無聲息從後門離開,他再次回到了倉庫。
一群少年都待在倉庫里躲避冷風,因為事情太多了,都沒人顧得上這群少年。
少年們也不敢亂動,都老實待在倉庫里等著。
倉庫門前,大漢和楊小四的屍體還擺在那。
看到高謙回來,一群少年都嚇一跳。
首先是高謙居然敢回來,其次,高謙還換了一身青衣,看著質地就不錯,整個人都因此精神了許多。
高謙手裡還多了一把長劍。更讓少年們敬畏。
畢竟他們可是親眼看到高謙殺人,這一幕給他們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也讓他們對高謙異常敬畏。
高謙對眾多少年點點頭:「你們都沒走,那太好了,正好幫我個忙。
「小王哥,你帶著兄弟們抬上小四跟我走。
小王哥就是少年中領頭的,他中間出去過藥堂一次,可藥堂亂成一團,也沒人在乎個學徒。
聽到高謙招呼他,小王哥嚇的急忙應是。
三十多個少年,在高謙招呼下帶了很多的木材。
倉庫旁邊就是堆積著大量木材,都是冬天用來取暖的。
高謙領著一群人到了河邊,讓眾人圍著小四架起大堆木柴,然後引火點燃。
眾多少年看著楊小四被火焰吞噬,一個個滿臉懼色,不少人還跪地喃喃向神明祈禱。
最後,高謙把燒剩下的骨頭扔進河裡。
塵歸塵,土歸土,一個人真正根本是先天靈性。肉身既死,就再沒價值。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白家人必然要瘋狂報復。
他這麼處理,也是不想別人禍害楊小四屍體。
朋友一場,高謙總要把事情處理拖堂。
高謙拿出一串銅錢遞給小王哥,「不能讓兄弟們白辛苦,這錢你們收下,記得藏好了。」
小王哥沒敢推辭,他呆呆拿著銅錢,和一群少年同伴目送高謙在夕陽餘暉下越走越遠。
相比於高謙殺人的手段,眾多少年更羨慕高謙的自由自在。
提著一把劍,就這麼浪跡天涯,這是每個少年都有過的夢。
等少年們回到住的地方,才有藥堂的人帶著捕快來找他們。
這個時候,眾多少年才知道高謙幹了件大事,把白玉生夫婦都殺了,還殺了十多名護衛。以及幾名外來的客人。
聽到這個消息,眾多少年對高謙都是肅然起敬。
突然殺一個護衛,這是熱血上涌。可殺這麼多人,光靠熱血可就不行了,這是真有本事。
而且,高謙殺了人還敢回去收斂楊小四屍體,這份膽氣,這份義氣,真是不可思議。
處置這件事的捕頭白洪昌,也是白家人。
白家在此地是大姓,以白玉生為首,一群白家人占據了清河城各處重要位置。
白洪昌雖然是捕頭,其實在白家地位不算高。
捕頭是吏不是官,在底層能橫行,真遇到大事可就沒不行了。
當然,白玉生對白洪昌一直不錯,逢年過節都會送錢送禮物。
辦事的時候,給的錢也多。
白洪昌很敬佩白玉生的手段,他知道白玉生背靠白蓮教,背後勢力極大。
這才能把藥材生意做的風生水起,把幾個競爭者弄的家破人亡。
家族裡出了這種人才,出手又大方,白洪昌自然是賣力巴結。
白洪昌怎麼也沒想到,白玉生好端端一個大商人,大財主,居然在自家被殺。
殺人的還是白蓮藥堂的學徒。
死的人太多,十幾個捕快光是處理屍體,又忙著去去找兇手,忙乎了一下午。
就在精疲力盡的時候,藥堂的人來找他,說有人看到高謙了。
白洪昌把小王哥叫來一問,才知道高謙居然沒跑,反而去處置了自己朋友屍體。
他氣的要死,這傢伙也太囂張了!
又問了幾個少年,都是一樣的說辭。證明少年們沒撒謊。
白洪昌真是無法理解,這少年有多大的膽子,殺了這麼多人還不跑?!
過了一會,又有廚子跑過來告狀,說被高謙給打昏了,高謙還偷吃了他的肘子。
白洪昌更生氣了的,他在前面忙得要死,高謙就在隔壁廚房吃肉。這他麼的……
白洪昌把手下都叫過來,「高謙向西走了,西面就一條道,只有三個村子,我們沿著道很容易就能追上他!」
一群捕快都是面露難色,一個老捕快說道:「頭,天馬上黑了,到時候兩眼一抹黑,咱們別掉山溝里去……」
這時代人大都夜盲,捕快雖然吃的好一點,視力也沒好多少。
再者,一路向西都是山路。
白天還不好走,晚上一腳踩空很可能就會摔死。誰也不想冒這個風險。
最重要是兇手太兇殘了,十多個護衛大漢,都是一劍致命。
他們雖是捕快,其實身體還不如這群護衛。真要遇到高謙,很可能會被對方殺個精光。
所以,一群捕快都不願意去追高謙。當然,他們嘴上都有各種理由。
白洪昌知道這群手下的心思,他其實也不想追,可死了二十人了,滔天的血案,不抓住兇手,他這個捕頭別想幹了。
老捕快又說道:「頭,那三個村子都是白蓮信徒,進了他們村子的外人,都活不了!」
白洪昌悚然一驚,他知道這幾個村子有點邪性,卻不知道這麼邪性。
畢竟離的遠,又是窮鄉僻壤,一點油水都沒有,他是從來都不會去。
老捕快看到白洪昌聽明白了,他又湊到白洪昌耳邊說道:「頭,咱們就是為了賺錢,發財機會就擺在面前……」
白洪昌目光一動,「你是什麼意思?」
「白玉生死了,現在是他弟弟白玉明當家,這小子才二十多歲,讀了點書,每日就知道喝酒嫖娼。」
老捕快眼神陰冷的說道:「我懷疑是他勾結兇手殺了兄嫂,想要吞掉家產。」
「這……」
白洪昌猶豫起來,他自然知道白玉明絕沒這個膽子,更沒這個本事。
但他明白老捕快的意思,收拾了白玉明,白家偌大財產可就沒主了。
只有白玉生留下的小孩子,屁事不懂,根本不用管他。
白洪昌疑慮道:「可是家裡那面怎麼說?」
白玉生是死了,白家卻還有一大家子人。
「頭,呵呵,白玉明要是活著,他們可分不到錢……」
老捕快搖頭,白洪昌真是廢物,要不是白家勢大,怎麼輪得到他當頭。
不過,這會卻要慫恿白洪昌出頭才行。不然白家偌大財產,可輪不到他們這些捕快沾手。
白洪昌恍然大悟,的確如此。
以前白玉生手段厲害,大家都要敬著他。換了白玉明,他怎麼能守得住這麼多財產。
「對,一定是這樣。」
白洪昌心中大喜,「先把白玉明抓起來嚴刑審訊。」
沒有了白玉明,他們就能先在白家撈一筆。
一群捕快們知道要發財了,一個個特別積極,白家也再次混亂起來……
高謙這會已經沿著山路走到了一個小村子,天太黑,路也難走,他也不想走了。
高謙不知道捕快們會怎麼做,從常理推測,白家出了這麼大亂子,捕快們肯定想法撈錢。
只要腦子正常,就不會想著來抓他。
退一步來說,就算捕快們來抓他,也沒什麼可怕的。
他雖然沒有超凡力量,卻能借用一點點本命星辰靈性。
這讓他能輕易洞察各種細節,更能對危險生出直覺警兆。
不等危險降臨,他就能察覺到不對。
就算出現最壞的可能,高謙也沒什麼可怕的,大不了重來一次。
村子有一兩百戶人家,依靠著山坡建了一大堆草房。
只有路邊一間房子裡有燈光,其他房子都一片漆黑,甚至聽不到狗叫雞鳴。
其實不養狗也很正常,因為人太窮了,自己都吃不飽,根本沒餘力養狗。
高謙敲了兩下門,沒一會裡面傳來一個蒼老聲音問道:「誰啊大半夜的?」
「路人,走到這裡天就黑了,想借宿。我給錢。」高謙說道。
等了一會,門拉開一條縫,裡面老頭上下打量了高謙一番。
借著月光,這麼近的距離,老頭還是看清楚高謙就是個少年,還是一個人。
他問道:「你給多少錢?」
「十個銅錢行吧。」
「進來吧。」
老頭一聽價錢很好,立即多了兩分熱情。
老頭把高謙引進另一間屋子,「你就在這睡一宿吧。先把錢付了。」
房間裡空蕩蕩的,就一張木床,連被子都沒有。
高謙也沒挑,這裡就是這樣條件,沒什麼可挑的。
付了錢,高謙合衣躺下,忙了一天,他也累了,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不知過了多久,高謙突然心生感應,人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高謙走到窗口向外看了眼,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院子裡來了一大群人。
清冷如水月光下,這群衣衫襤褸的村民,一個個神色麻木毫無表情,就像一個個木偶一般。他們額頭上都纏著一條白布,也不知是什麼意思。
為首的人手裡拿著個木杖,在那無聲默念著什麼。
在這人帶領下,一群村民跪地叩拜。
高謙猜測是什麼祭祀儀式,只是這群人樣子,怎麼看都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