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出劍

  大漢負責管理這些少年，每天不是鞭打就是喝罵，他根本不把這群半大小子當回事。

  一個個都和豆芽似的，他一隻手就能捏死一個。就這樣的小子還敢和他頂嘴，還敢當眾挑釁，要是不弄死，這群小子還不得翻天！

  大漢揮舞著皮鞭對著高謙狠狠抽過去。

  這種帶著木桿的皮鞭，一鞭子下去足以讓人皮開肉綻。

  就是成年壯漢，被抽上兩鞭子也要哭爹喊娘。

  讓大漢意外是，對面少年突然側身進步，居然避開了他的鞭子。

  大漢有點羞惱，當著一群少年的面他居然失手了，他覺得很丟臉。

  「還他麼敢躲！」

  大漢扔了鞭子，一把向著高謙抓過去，他要用拳頭錘死這個小崽子！

  看著兇猛撲過來的大漢，高謙自知和對方力量差的很遠。

  偷吃了一個月，身體骨骼發育了不少，但和大漢相比還是差了許多。

  大漢體重至少比他多一百二十斤，高出四十厘米，這種體量上的巨大差距，他真要被大漢撲到絕對不好受。

  沒有超凡力量，攻擊技巧再高明，也很難抹平雙方體量上的巨差差距。

  好在高謙早有準備，他在廚房偷拿了一把尖刀，不到一尺，刀身很窄，刀刃鋒利。應該是用來剔骨的刀。

  高謙做了個簡易的鞘，就在腰裡別著。

  他們衣服本來就松松垮垮，別著把短刀也看不出來。

  大漢力量很足，動作卻有點遲緩。而且，他是真不懂戰鬥，不會武技。

  張開雙手這麼撲過來，氣勢很兇猛，實際上胸腹要害都露了出來。

  高謙一看大漢伸手就知道他要幹什麼，他在大漢雙手落下前突然側身滑步，讓開了大漢雙手。

  他手裡鋒利尖刀猛的抹過大漢脖子，把動脈和氣管都切開，血噗的就噴出來。

  大漢呆了下才發覺不對，他急忙用手去捂住咽喉，同時還想呼叫求助。

  可他氣管都被切斷了，卻是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周圍少年都看呆了，誰也沒想到，高謙敢動手還擊，手段還如此兇殘。

  一群少年見過死人，卻從沒見過殺人的場面。

  這一幕在他們心靈深處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痕跡。

  另一個大漢也懵了，他看看喉嚨斷裂的同伴，又看看手握滴血尖刀的高謙，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高謙平靜的對另一個大漢說：「你別怕，恐懼會壓縮人的正常生理感覺，你根本不會覺得痛。」

  另一個大漢聽出不妙，他猶豫了下轉身就跑，一邊跑還一邊大叫：「快來人啊，殺人了！」

  高謙並沒有管逃走的大漢，對方身高腿長瘋狂逃跑，他真未必能追上。

  他來到楊小四身邊，看著對方血肉模糊的臉輕輕嘆氣，要不是他給楊小四吃的，對方也不會出事。

  雖然這個世界是神魂洞天，但是，這其中是生靈都遵循著此界法則而生，有著獨立的靈性。

  楊小四，並不能看成npc，他有著自我靈性。

  看楊小四悽慘樣子，應該是被對方逼供了。也許是問他怎麼偷取的食物。

  楊小四要是把他招認出來，對方就應該直接來找他。

  所以，楊小四很講義氣。

  想到這裡，高謙更覺得有點對不起這個小朋友。

  可惜。

  這個世界雖有超凡之力，卻不可能讓死人復生。

  別說此界，就是四象天，生死之間的界限也無法跨越。

  高謙見多了生死，雖然心中感嘆，卻並不會悲傷。

  生死有命。別說楊小四，強悍如他，也難以掌控自己的生死。

  高謙看了眼還在發呆的少年們，他提醒道：「你們不要亂動就沒事。」

  他說完就快步向住的院子走過去。

  一群少年都呆呆看著高謙背影，一群人都很不解，高謙為什麼不逃走，反而往回走。

  後院門裡面是插著的，高謙很嫻熟翻牆過去。

  他沒會自己房間，而是直奔了前面正房。

  一路上碰到了兩個丫鬟，對方也不知他是幹什麼的，也沒敢多問。

  高謙這段時間天天在院子裡亂轉，對整個白蓮藥堂的格局非常熟悉。

  他直接到了正房的書房，一個丫鬟正在拿著抹布打掃衛生，看到高謙衝進來嚇了一大跳。

  丫鬟長的五官清秀，體態腴潤，看著應該有十七八的樣子。

  她也認出了高謙的衣著，正是藥堂的學徒工，在藥堂地位最低，院子裡的狗都比學徒工貴重。

  丫鬟很自然揚起下巴，「這裡不是伱能來的，快滾出去。」

  作為老爺的侍寢丫鬟，她在後宅這一塊可是頗有權勢。

  高謙對丫鬟點點頭：「我拿了東西就走。」

  他說著把牆壁上掛著一柄長劍取下來。

  這把劍長三尺，重有四斤，劍刃上有四條長長血槽，其實是一把觀賞劍。

  不過用料很紮實，和表演用的鐵片劍完全不同。

  高謙早就試過幾次，劍刃用的鋼料不錯，至少砍人砍骨頭都沒問題。

  只是這把劍很扎眼，又太長了，根本沒地方放。

  今天就不一樣了，都翻臉了，索性干一票大的。

  高謙把劍出鞘揮舞了一個劍花，又收劍入鞘。

  整套動作如行雲流水，流暢、靈動。

  高謙也覺得很滿意，吃了一個月肉，加上呼吸法，金剛神力經的一些簡單訓練，現在他體力雖然不算強，爆發力、耐力卻都已經遠超普通成年人。

  一劍在手，只要不碰到一隊全甲士兵，或者是弓箭手，就足以橫行。

  白蓮藥堂雖然有些勢力，卻也沒膽子私藏盔甲、弓弩。

  這兩樣東西，不但造價昂貴，也是朝廷嚴令禁止的武具。一旦發現，就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那丫鬟看著高謙擺弄明晃晃長劍，心裡就虛了，杏眼中露出懼色，小臉上也露出了幾分討好謙卑的神色。

  高謙自然不會和一個小丫鬟生氣，他擺擺手：「你做你的，再見。」

  丫鬟覺得高謙行為怪異，心裡更是畏懼，她露出討好的笑容。

  高謙本來要走了，到了門口突然停下來，他轉過身問道：「麻煩問個事，白玉生在哪？」

  「白、」

  丫鬟覺得這名字很熟悉，她腦子一轉突然想到這是老爺的名字。

  她又是驚訝又有些惱怒，這個小子居然敢直呼老爺名諱。

  看到對方手裡握著的長劍，她心裡的怒氣又沒了。

  她小聲說道：「老爺、老爺在正廳會客。」

  「謝謝。」

  高謙看到對方這麼配合，他提醒了一句：「白家要完了，你最好收拾收拾金銀細軟做好準備。」

  丫鬟一臉愕然看著高謙，她不明白，這小子想幹什麼？

  什麼白家要完了？

  在這座的清河城，誰不知道白蓮藥堂，誰不知道白老爺的厲害。

  高謙沒和丫鬟解釋，沒有這個必要。

  他提著劍向前面客廳走去。

  丫鬟在書房裡發了會的呆，突然醒覺過來，不對，我要去找通知老爺。

  她扔了抹布，急匆匆進了前院。

  遠遠她就看到高謙提著劍進了正廳。

  正廳門口本來有兩個僕人等在那伺候，可高謙大搖大擺的樣子，讓兩個僕人摸不清嫡系，兩人都沒敢阻攔。

  白玉生正在和客人聊天，就看到高謙提著劍進來。

  他有些厭惡看著高謙，「還不快出去，這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當著客人的面，白玉生也不想顯得太粗俗，說話還算克制。

  客人是位女子，年紀大概在四十歲，她面目冷肅，身上穿著繡著蓮花紋的白色長袍，腰帶上掛著一把劍。

  女子身後站著兩名精悍男子，也都挎著長刀。看樣子就很是孔武有力。

  高謙沒在意白玉生，這個發福中年男人，他已經看過很多次。

  對方肌肉綿軟無力，體力更差，也就是一兩東的本事。

  白衣女子和這兩個護衛，卻頗為精悍的樣子，看起來還會一點武功。

  當然，這種武功也就是一些搏擊技巧，和超凡力量還沾不上邊。

  高謙對白衣女子點頭致意：「我來和白玉生了結恩怨，無意冒犯幾位。」

  白衣女子也在上下打量高謙，一看高謙粗麻衣服，破草鞋還露著腳趾，一看就是最底層窮人孩子。

  他提著把劍站在那侃侃而談，卻自然流露出一種掌控一切的從容自信氣度。

  她這輩子見過不知多少大人物，他們身上都有著強烈自信。

  因為這些人經歷過一次次成功，這才鑄造了強大自信。

  一個底層的貧民，必然飽受挫折，絕無可能培養出如此氣度。

  白雲霞有點不解，這少年到底是什麼來歷？

  白玉生卻很生氣，他高聲喊道：「來人啊，把這小子弄走。」

  他又急忙給白雲霞賠罪道歉：「鄉下人粗鄙，驚擾了貴客，是我管教不力。」

  白雲霞擺手：「小事，無妨。」

  門外兩個僕人急忙跑進來，他們上來就像拉高謙。

  一個人還罵道：「你他麼的找死啊！」

  寒光閃動，罵人那惡僕四根手指就飛了出去。

  惡僕呆了下失聲慘叫，捂著斷指在那亂蹦亂跳，驚慌的不成樣子。

  另一個僕人也嚇呆了，他站在那一動不敢動。

  白玉生都被嚇了一大跳，他紅潤臉龐一下變得慘白，只是還強作鎮定沒有叫出來。

  他不是沒見過血，只是沒想到一個學徒工敢來他面前揮劍傷人。

  更讓他害怕的是高謙的冷靜，一劍斬斷了幾根手指，高謙眼睛都沒眨一下。

  白雲霞臉上也露出驚色，走極端的少年敢拔劍傷人，這很正常。

  因為小孩子缺少自制力，很容易熱血衝動。

  可怕的是高謙展露出的狠准劍術，沒有個十年八年苦練，絕對做不到揮劍如此自然輕鬆。

  白雲霞不敢再坐著了，這樣狠辣劍術她可沒把握能擋住。

  一招失手，很可能就會命喪當場。

  白雲霞身後兩個護衛，也都按住刀柄，臉上露出深深戒備。

  高謙對慘叫惡僕說道：「不過是賺錢餬口，你麼積極幹什麼。」

  他轉又對白雲霞說道：「幾位不用害怕，這是我和白玉生的恩怨。」

  白雲霞不置可否，白雲生是她教中信眾，每月為教里提供不少銀錢。

  這樣的人物，她還是要儘量保護。只是這話沒必要和高謙說清楚。

  高謙對白雲生說道：「你欺壓底層敲骨吸髓，本來和我沒什麼干係。古往今來，像你這樣的人多不勝數。

  「只是你不該的殺了我朋友。我救不了他，只能用你的人頭祭奠他在天之靈。」

  白玉生恍然大悟：「你是為那個楊小四出頭，他偷吃東西，就是該死！」

  說起這件事，白玉生是理直氣壯，他可不覺得自己有錯。

  他這會也鎮定下來，他對白雲霞說道：「大師，此人兇狠，還請大師幫我解決掉。」

  白雲霞點點頭：「同為教中兄弟，自然要為你排憂解難。」

  高謙看向白雲霞說道：「此事和你們無關，何必呢？」

  「上，殺了他。」

  白雲霞沒解釋，她一擺手讓身後兩名護衛直接動手。

  這兩名護衛經常參加戰鬥，手裡人命都有十幾條。是非常精銳的戰士。

  兩人一起動手，殺一個少年很容易。

  兩名護衛分左右向著高謙圍過去，在高謙身後那名惡僕突然目露凶光，雙手張開猛的向著高謙抱過去。

  高謙沒回頭，他反手一劍過去就刺穿了身後惡僕胸口。

  收劍轉身一推那惡僕，捂著胸口的大漢踉蹌著向一名護衛撲過去。

  護衛無奈只能側身避讓，這個時候高謙已經揮劍直取另一名護衛。

  雙方劍鋒交錯，高謙袖子上多了一條劍痕，護衛脖子上也多了一條劍痕，血不要錢的噴濺出來，在地上留下大片血跡。

  瞬間交鋒換劍，護衛死，高謙毫髮無損。

  突然間激烈的變化，也讓白雲霞大驚，她急忙拔劍動手。

  高謙抽劍後退，和側方迎過來的護衛直面交鋒。

  這名護衛眼看著同伴一劍被殺，心裡也很是害怕。

  生死關頭，不怕死的真沒幾個。

  護衛猶豫了一下沒敢立即動手攻擊，他意思是想等白雲霞過來，兩人前後夾攻。

  高謙抓住護衛猶豫瞬間，舉劍就刺。

  護衛急忙後退橫劍格擋，高謙手腕一轉，先是一劍斬在護衛手腕上，對方吃不住痛當即撒手扔劍。

  不等劍落地，高謙跟進一劍穿透護衛咽喉。

  等到白雲霞持劍想要動手時，兩名護衛已經躺在血泊中渾身抽搐。

  白雲霞更驚了，高謙這劍法也太狠毒了，而且動手果決勇猛。

  兩個照面就把精悍護衛都解決掉。

  她雖然也精通劍法，比起這個少年來似乎都差了不少。

  白雲霞也不知這少年哪學的劍，又是怎麼練成的如此狠辣劍術。

  最可怕是這少年眉宇間那種如水般平靜，連殺兩人，他眼神都沒有任何變化。

  這會她心裡已經滿是懼意，不想和對方打了。

  等她回去，自然能找幾十名教徒圍攻高謙。面對一群教徒長槍亂捅，高謙劍法再高又有什麼用！

  白雲霞收劍做防禦之勢，她說道：「我對你毫無敵意，這都是個誤會。」

  高謙點頭：「我明白，這兩位提劍上來，我也是被迫反擊。」

  他對白雲霞說道：「我也不想和你為敵。你放下劍走吧。」

  白雲霞猶豫了，她不知少年的話是真是假。

  突然人影晃動，一抹寒光已經刺到白雲霞面前。白雲霞本就滿心戒備，她不假思索的揮劍斬過去。

  高謙突然收劍，以劍格猛的架住白雲霞長劍向外一送。

  劍格處最有力，兩人力量雖然差不多，高謙卻輕易錯開白雲霞長劍，他手中劍順勢一刺。

  白雲霞再想閃躲就來不及了，人身體動作怎麼也不可能比手腕駕馭的劍快。

  寒光直刺入白雲霞咽喉後向外一抹，把她大半脖子都切斷了。

  高謙每一劍都直指對方脖子，也是怕對方身上有軟甲之類的護具。

  雙方劍鋒交錯，他肉身這麼脆弱，只要中劍就很難活下來。

  他不能犯錯。

  白雲霞手中劍脫手掉地，她呆呆看著高謙口中念念有詞，卻不知說的是什麼。

  高謙用劍一跳，把白雲霞長劍接在手裡。

  對方這柄劍劍身更細長，劍刃是半開刃，質地遠勝他手裡這柄觀賞劍。劍柄上還纏著劍衣，是真正用來戰鬥的武器。

  掂量了一下，四斤左右的分量。他用還算合手。

  高謙從容把白雲霞身上劍鞘拿下來，他收劍入鞘，這才對白玉生點點頭：「讓你久等了。」

  白玉生臉色如土，嘴唇都在抖，他突然鞠躬施禮：「大俠，饒我一條狗命。你要什麼都行，我全都給你……」

  「可以啊，你把楊小四的命給我。」高謙慢悠悠說道。

  白玉生一聽話頭不對，他急忙說道：「大俠，我不是有意的，給我一個機會贖罪、」

  「不必了。」

  高謙拔劍橫斬，白玉生腦袋就隨著劍鋒飛了起來。

  以劍斷頭，對力量速度都有著很高要求，劍鋒強行斬斷頸椎，對劍也是一種損壞。

  不過，高謙還是願意爆發力量來這一劍，痛快！

  高謙對著滾到地上的腦袋說道：「忘記介紹了，我叫高謙，有什麼做得不周到的地方，還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