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大力出奇蹟

  黑暗領域濃郁、純粹、冰冷、虛無，一如冰冷的黑夜，吞噬著一切熱量和光。

  高謙身在其中，只能感應的黑暗和冰冷。

  嚴格來說，並不是他的六感被切斷了，而是他六感都被黑暗和冰冷占據，無法獲得其他信息。

  很多人都有一個誤區，以為人只有五感，把第六感說的玄乎其玄。

  其實每個人都有六感，感到難過，感到歡喜，這都是一種感覺，一種綜合五感匯聚而來的感覺，這就是第六感。

  高謙現在就是心情都異常的壓抑、晦暗，都被無盡黑暗冰冷占據。

  通過手中龍鱗刀，他才能感應到黑暗聖騎士的存在，感應到整個黑暗領域的狀態、結構。

  黑暗領域複雜而精妙，通過源力結構組成穩定又巨大空間領域，同時作用在物質、能量、精神三種層面。

  在其他五階強者還熱衷於駕馭源力的時候，黑暗聖騎士已經踏入了更高層次。

  簡單點比較，其他五階強者還停留在武者層面，至少思維是武者層面，他們想的是怎麼高效運轉源力擊潰敵人。

  黑暗聖騎士卻已經觸及到時空、生命的本質，依靠黑暗之槍，編織多維度黑暗領域。

  這座黑暗領域，並不是聚集多少源力轟擊敵人，而是通過領域自身特性自然去解決敵人。

  就好像把一片區域內空氣抽乾，真空環境自然會殺死裡面需要氧氣的生命。

  只是黑暗領域更精妙更複雜，把空間強行分割出一片獨立區域，對時空、能量、生命各種維度進行干涉。

  說的再簡單一點，其他五階強者都是武者，只有黑暗聖騎士才像一個法師。

  高謙感覺黑暗領域就像廣袤的宇宙，黑暗、冰冷、空虛，人在其中，根本無法厘定自己的位置，有再強大力量也無從施展。

  幸好，他的金剛神力經強橫絕倫，足以控制自己身體精神，不為黑暗領域所動。

  對外，他能通過龍鱗刀觀看天地，不但能觀察黑暗領域，也能確定黑暗聖騎士的位置。

  人是需要標的才能厘定自己位置，才能理解空間、時間這些概念。

  黑暗聖騎士就是對黑暗領域有著強大自信，才不急著動手。這也給了高謙機會從容觀察黑暗領域。

  在這樣的對峙過程中，高謙卻突然發現風雷天書升級了。

  第五重的風雷天書，帶來的力量上直接提升，也讓他在風雷兩種力量層面上可以和黑暗領域對抗。

  金剛神力經雖強，卻局限於身體。身體或者武器觸碰不到，金剛神力經的至強至堅之力就難以發揮出來。

  風雷天書就沒這個限制。

  第五重的風雷天書，還讓高謙學會了風雷九變。這是運用風雷天書的九種精妙技巧。

  高謙也是到這個時候才知道，這幾門絕世武功都有專門的對應技巧招式。

  這讓高謙都有點羨慕，他的招數技巧大半是從黃、玄兩門獲得，基本上的拼湊而成，勉強形成了一個完整體系。

  和風雷九變比起來，他自己拼湊的體系就顯得過於粗陋。

  以此來看，金剛神力經達到第五重也會有對應技巧。就是短時間內他沒辦法晉級第五重。

  高謙也為了秦凌高興，關鍵時刻，秦凌突破自己極限，獲得了強大力量脫離險境。這是大好事！

  也是秦凌運氣，要不是這個特殊時刻，他總要想辦法過去救援。

  那樣，秦凌可未必的能突破瓶頸晉級第五重。

  秦凌的升級，也讓高謙明白一個道理。

  到了這一步，他需要放手讓使徒們去歷練，而不是總在關鍵時刻出手幫忙。

  沒有危險困難的磨礪，弟子是無法成長的。更無法突破瓶頸。

  對她們呵護的太周全，也是一種傷害。哪怕她們獲得第五重的力量，內心依然是個喜歡依靠老師的弱者！

  看看這些五階強者就知道，這群人哪怕有各種各樣缺點，卻各個身經百戰，知道自己要什麼，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也正是對於自我的清晰認知，他們才能成就五階。

  當然，五階強者也會猶豫彷徨，也會驚恐不安。只要不是全知全能，就總會有軟弱的時候。

  神話中的神仙佛祖，現實中的英雄強者，莫不如此。這是人之本性。

  高謙都會猶豫，都會迷茫。

  他能自信從容面對聖騎士聯盟，是因為他有九成取勝把握。

  風雷天書突然升級，讓他九成把握提升到了十成。

  這一戰，再不會有任何意外。

  就算是武藏蒼雄出手，光輝親臨，他至多先避其鋒芒，絕不會被對方殺死。

  「沒必要再拖延下去了。」

  高謙想到這裡催發了龍鱗刀，長刀微微震鳴發出悠悠龍吟。

  整座黑暗領域看似安穩不動，把刀鳴聲盡數吞沒。

  實際上，整座黑暗領域卻如同水波般在微微蕩漾。

  力量總是相互的。

  黑暗領域分割時空，改變源力規則。不論看上去如何的深沉空虛，其內部源力結構卻真實存在。

  而且，和高謙有著無比密切的聯繫。

  就像是廣袤無盡宇宙虛空，看似一片幽暗，其中卻蘊藏著無數細微粒子，蘊藏著宇宙的能量結構。

  高謙以刀為眼，通過催發刀意和黑暗領域互動，就看到了黑暗領域內部重重變化。

  而且，風雷天書的提升，又讓他掌握的風雷之力能穿透黑暗領域。

  通過刀意觀測，只有一個角度，還可能有所偏頗。加上風雷之力配合，高謙能更全面的觀測黑暗領域。

  雖然不能說盡窺其妙，卻已經能把握到黑暗領域的核心。

  下一刻，高謙手中龍鱗刀猛然閃耀生輝，雪色刀光化作一道如新月般弧線，斬破了重重黑暗。

  站在高謙斜前方的黑暗聖騎士，幽深眼眸中立即多了一抹雪色。

  黑暗聖騎士英俊臉上露出了一個細微的驚訝表情，他不太理解，高謙怎麼能精準捕捉到他的位置。

  黑暗領域覆蓋了數十平方公里的火焰島，如此巨大的空間範圍內，想要憑運氣確定一個人的位置，這個機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高謙的刀太快了，快到黑暗聖騎士也來不及退避。

  他也從沒想過，在黑暗領域中他還要躲避對方的攻擊。

  黑暗聖騎士雖然有些意外，卻並不驚慌。

  對方如彗星般橫空出世，名鎮聯邦，更是一刀斬殺風源刃，自然有他的本事。

  能做到這一點，到也不算太奇怪。

  黑暗聖騎士舉起手中黑暗之槍，整座黑暗領域都因為他的動作向內收縮匯聚。

  無形的黑暗就如同冰冷的海水一般，把高謙重重困住。

  在外面觀戰的眾人，都能看到整座黑暗領域在收縮。

  這不是視覺上的收縮，而是黑暗源力的收縮。

  觀戰眾人都覺得目光一沉，整個人身心似乎都猛然墜入了下方那深邃黑暗中間。

  眾多五階強者紛紛催發力量，把和他們精神、源力糾纏在一起的黑暗源力切割開。

  面對強大黑暗領域，力量越強大感受到的威脅就越大。

  武藏蒼雄、應太玄、山須彌這幾位都是神色非常凝重。

  楊雲瑾、應自如這些四階源師，反倒沒感覺到太大壓力，就是眼前發黑，腳下發虛，身不由己想要投入那下方的黑暗。

  觀戰眾人都看不到黑暗領域內的情況，可通過黑暗領域的變化，所有人都能感覺到黑暗領域的強大。

  尤其是武藏蒼雄，他本來自覺照天劍在手，對上光輝都能一戰，誰勝誰負還很難說。

  光輝以下，都算不上什麼。

  可看到黑暗領域的變化，武藏蒼雄卻沒了這種傲氣。

  這種狀態的黑暗聖騎士，在領域層面已經遠遠高過他。是個非常可怕的勁敵！

  武藏蒼雄本來覺得高謙刀法如神，對上黑暗聖騎士還有兩三分勝算。

  現在看來，他低估了黑暗聖騎士。高謙絕沒有勝利的機會！

  武藏蒼雄心裡有點發涼，黑暗已經如此強勢，加上光輝，這兩人足以橫掃東方。

  萬無忌就是有天元炮，對上這兩人也沒有任何僥倖！

  武藏蒼雄剛想到這裡，就看到一抹明澈冷冽刀光穿透重重黑暗閃耀而出。

  剎那間，那一抹刀光就如一輪新月，照亮了黑暗天穹，照亮無盡荒野，也照亮了黑暗中迷茫的眾生。

  「這刀法、真有斬裂萬法重開天地之妙！」

  武藏蒼雄先驚後喜，繼而他又本能的握緊了照天劍，心中生出無限鬥志。

  高謙這位絕世刀法宗師，激起了他武者的好勝心！

  周圍觀戰的眾多五階強者，也都為刀光所驚。

  幾位聖騎士都露出異色，他們知道黑暗領域的威力，沒想到高謙還能掙扎。

  聯邦的一眾五階強者，卻都是一臉振奮。高謙還在戰鬥，而且那刀光明淨悠遠，雖然轉瞬即逝，卻留下無盡刀意。

  這一戰他們未必會輸！

  黑暗領域中的黑暗聖騎士，卻不緊不慢的以黑暗聖槍刺在龍鱗刀上。

  黑暗之槍似乎藏著一座黑暗之海，龍鱗刀上剛猛無匹的力量被黑暗之槍盡數吸收。

  明銳無匹刀光瞬間消散，龍鱗刀都鍍上一層深沉黑色。

  包括高謙在內，他的白龍甲本來銀光湛然，這會卻變成了暗黑色，而且多了一種歷經時光摧殘的滄桑陳舊。

  黑暗聖騎士好整以暇的說道：「你的刀法的確厲害，力量也強橫之極。

  「可是，你怎麼就不明白，黑暗之槍能吞噬一切生命和能量。你力量就是再強十倍，也只能被黑暗之槍吞噬。

  黑暗聖騎士嘆口氣略帶惋惜說道「可惜了，你是個聰明有趣的人。」

  他轉又安慰高謙：「你也不用怕，所有人都會歸於永恆黑暗，你只是提前一步。」

  高謙對黑暗聖騎士笑了笑：「您的思想境界真高，我很佩服。」

  高謙說著話一掌按向黑暗聖騎士，無形的黑暗領域化作重重阻礙，一層層消解吞噬高謙的掌力。

  至堅至強的掌力卻瞬間貫穿黑暗領域，按在黑暗聖騎士的胸口。

  黑暗聖騎士本來還不以為意，他還想說什麼，可至堅至強無匹掌力已經穿透源甲，貫入他身體。

  磅礴掌力席捲全身，摧毀了他身體所有器官，也滅掉了他所有生機。

  黑暗聖騎士仗著黑暗之槍保護源星，還能勉強保持神智。

  他不可思議的看著高謙：「你是怎麼穿透黑暗的，這很不合理！」

  高謙微微一笑：「無它，唯力大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