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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他們現在的關係，這是「越界」。

    「我……」江瑜只能硬著頭皮答話，才起了一個頭，就叫受不了的宋時一把拉過了手腕上的個人終端。

    「江瑜發燒了，現在在第一軍校，麻煩您來接一下他。」

    那頭陡然間聽見一個陌生的聲音，宴南城的聲線很明顯的緊繃了起來，語氣也變得不客氣。

    「你是誰？醫生？哪有醫生用病人的個人終端說電話？」

    宋時沒什麼好氣，「宴少爺不是失憶了，您日理萬機，自然記不住我。」

    「你——」

    「好了好了！」江瑜生怕他倆吵起來，這麼一鬧，宴南城定然要生他的氣，也不知道要哄多久才能哄回來。

    江瑜剛剛想到這個可能性，腦子裡就冒出來早上那件沾著香水味的外套，想到片刻前自己微弱的期望，更加覺得自己就像個笑話。

    他怎麼會妄想宴南城會因為一句發燒就丟下工作和應酬跑來接他呢？

    「你去忙吧，抱歉這麼晚打擾……」

    「第一軍校是吧，等著。」

    宴南城卻語氣不善的丟下一句話，「啪」的掛掉了通話。

    江瑜不抱希望的看了宋時一眼，「要不……你先回去？你家alpha肯定還在等你呢……」

    「讓他等著！」果不其然，宋時一屁股坐在江瑜對面，「我倒要看看，那傢伙現在得作成什麼樣！」

    宴南城來的很快，宋時才剛剛打開門，房間裡的信息素警報器就亮起了高頻次的紅燈。

    「收一收，信息素污染是要罰款的！」宋時看著一身高定西裝的宴南城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道。

    宴南城根本不理會宋時，直接向江瑜伸出了手，「回家。」

    江瑜愣愣看著alpha，宴南城逆光站在門口，雖說擺著一張臭臉，卻還是掩蓋不住alpha渾身令人心跳加速的的氣質。

    而真正讓江瑜愣住的，卻是那句「回家」。

    江瑜仿佛看見年少的宴南城站在自己面前，明明眼眶通紅，卻還是固執的拉著他的手。

    那是他簽訂協議駐邊的第一年，他和宴南城曾有一次被困在一艘失去了動力和聯繫的飛船里整整七天，兩個人的精神力和身體都已經瀕臨透支，江瑜被宴南城緊緊摟在懷裡，極度的身體透支讓alpha的牙齒都在打顫。

    「別，別怕，」沒有動力和供暖的飛船冰冷刺骨，但Alpha的懷抱卻是暖的，少年人身體的熱量源源不斷的包裹著他，像靠著一團明艷的火苗。

    明明那時候宴南城的神志都已經不太清醒了，卻仍舊一遍又一遍重複著相同的一句話。

    「學長，我，我向你保證，」

    「我會帶學長回家。」

    江瑜沒來沒有過「家」這樣的概念，是宴南城第一次給了他一個家。

    少年人的呼吸熾熱又真誠，說著不知天高地厚的誓言，擁抱卻暖的讓人想要落淚。

    江瑜想，他怎麼可能忘得掉。

    宴南城久久得不到江瑜的反應，直接走過去拉起了江瑜的手腕。

    江瑜本來就沒有力氣，被他這麼一拉，直接撞進了宴南城懷裡。

    然而下一秒，宴南城在他耳畔諷刺的笑了笑，用只有他們能聽到的聲音道，「這又是什麼新把戲？」

    江瑜還未消散的笑意就這麼凝固在了臉上。

    然而從宋時的角度，只能看到江瑜被alpha摟在懷裡，兩個人親密的說著什麼，宋時頓時被閃瞎了狗眼，「行了行了，別膩膩歪歪了，快滾。」

    「對了，我可是以醫生的身份告訴你倆，」宋時砰的一聲把他們關在了診所門外。

    「記得節.欲。」

    江瑜：……

    「你不是說發燒了？」

    宴南城邁著大長腿在夜色中走的很快，江瑜幾乎要小跑著才能跟上他。

    江瑜幾乎能替宴南城說出後半句，這不是看起來挺活蹦亂跳的嗎？自己一來燒就退了？

    但是江瑜也沒什麼解釋的心思，反正宴南城不會聽他解釋什麼燒不燒，江瑜知道宴南城想聽什麼。

    他快走兩步湊近了alpha，踮起腳尖在宴南城側頰上親了親。

    「那是我朋友，已經結婚了。」

    宴南城偏過頭來，正對上江瑜柔和的目光。

    「我只喜歡先生，也只有先生。」

    月亮隱進了雲層，漫天繁星卻照亮了前路，這一剎那，江瑜的眼睛裡仿佛能裝下一整片星辰。

    宴南城眸色一深，刺激性的威士忌味信息素悄無聲息的包裹了無知無覺的江瑜。

    ……

    「還在燒？」

    江瑜軟著身子被宴南城抱在懷裡，飛行器的玻璃窗上摁著幾個手印，宴南城將手掌貼在江瑜額頭，感受著手心裡偏高的溫度，少見的感受到一點愧疚。

    「我送你回去，」宴南城頓了頓，才繼續道，「記得按時吃藥。」

    宴南城點了一支煙，煙味兒在車艙內散開，嗆的江瑜有點難受，但江瑜莫名其妙被折騰了一回，實在累得沒力氣接話，只是懨懨的靠在宴南城身上，兩個人靜靜看著車艙外的夜色，一時間竟然是一路無言。

    過了片刻，宴南城感受到懷裡毛茸茸的腦袋依戀的朝自己歪了歪，睫毛微顫，像貓兒毫不設防的對自己翻著軟乎乎的肚皮，原本凌亂的呼吸的也平穩下來。

    是一個依賴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