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留影石的毀壞

  《飛劍大乘篇》注重於技巧，達到了招數的極致，但在劍意、劍道方面造詣不深。

  《雷劍圖》雖然奇特，但只能算作單獨的一式天階秘法，同樣無法呈現完整的劍道。

  光靠這一書一圖，想要晉升武道人仙的境界，還差著遠。

  宋雲將目光轉向了那枚青紫色的留影石。

  「《白帝戮天九劍》，一劍比一劍強，九劍集齊，完整地展現了殺伐劍道的全貌，可作為晉升人仙的一大機緣。」

  「可是，當年的賈玄只學到前三式，那就不行了，效果還不如《飛劍大乘篇》。」

  宋雲輕輕一指，點在了留影石上，注入自己的氣勁，啟動了這顆塵封兩萬年的寶物。

  一個白衣身影浮現，腰橫紋金黑鋼劍，面容模糊，但氣質凌厲，辨識度極高。

  遠處就是蔚藍碧波，一望無際的大海。

  白衣身影一字一頓道：

  「《白帝戮天九劍》，劍一，斷滄海！」

  一劍橫斬，風起雲湧，無垠的海面上瞬間出現一道千丈長、百丈深的缺口！

  滔天的波浪朝著缺口兩邊翻滾，數以萬計的游魚翻著肚子被卷出來。

  缺口竟越來越深，仿佛很快就要露出海底。

  白衣身影還在一旁講解著「斷滄海」的要義，字字珠璣，義理透徹，並沒有藏著掖著。

  接著是劍二「裂山河」，劍三「屠萬軍」。

  這三劍的留影都十分清晰，可供後來者完整地學習。

  但到了第四劍「刺日月」，一切都模糊了起來，招數看不真切，講解也聽不清楚，好像留影石損壞了一般。

  越往後看，模糊的程度越厲害，根本就沒法學了。

  宋雲回想著在典藏塔里學到的留影術，拿起留影石仔細檢查。

  石塊表面完好，並沒有發現外部毀壞的痕跡。

  思考片刻，他打出幾道法訣在留影石上，又開始重新觀看《戮天九劍》的演示。

  到了第三式結尾、第四式開頭這一段，直接反覆播放，一遍又一遍仔細研究著，時不時更換一道法訣。

  終於，宋雲瞥見了畫面中一道淡淡的黑影。

  想了想，他開始隱藏所有演示的畫面。

  碧海藍天，白衣黑劍，縱橫的劍氣，拍打的浪花……一個個具體的畫面被隱藏，消失不見。

  相對的，那道黑影就越來越清晰。

  很快，所有的演示畫面都消失了。

  留影石正常播放時，場面就變成了這第十層劍塔——

  劍塔中空無一人，一名穿著黑色布衣的男子緩緩走了過來，冷冷地看了留影石一眼，隨即揮了揮手，便看到黑光閃過。

  隨後，黑衣男子便緩緩轉身，平靜地離去，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

  這段影像，前後就只有幾個呼吸的工夫，隨著男子的轉身，便戛然而止。

  很明顯，留影石就是這個黑衣男子破壞的。

  在破壞的時候，留影石被激發，進入了一種特殊的狀態，悄悄將外界的情況記錄了下來，混在了《戮天九劍》的講解之中。

  再遇到通曉留影術的人，這段影像就能被重新剝離出來。

  「這黑衣男子究竟是誰？」宋雲皺眉沉思著。

  影像比較模糊，看不清楚面容。

  此人身材雄壯，像是武夫，但隨手一揮就破壞了留影石，明顯是有高超的道法造詣。

  「能登上這劍塔第十層，至少得是武聖了。道武兼修，說不定還是鬼仙。」

  宋雲自然不清楚兩萬年前有沒有這麼一號人物，估計只有賈玄知道了。

  任何強者，只要不成陽神人仙，壽元終究有限，遲早會被淹沒在歷史的長河之中，被世人遺忘。

  宋雲在塔里找了份紙筆，按照印象，簡單畫出了黑衣男子的體態，勾勒出了大概的氣質。

  在樓里又待了兩天，背下了《飛劍大乘篇》和《雷劍術》，以後有時間慢慢修煉。

  這兩部功法都是天階中品，已經算是劍術中的瑰寶了。

  《戮天九劍》相比之下，前三招是天階下品，中間四招則為天階中品，也就是這個水平。

  最後兩劍不同，達到了天階上品的層次，威力強悍無比，可惜他現在還不能完全掌握。

  兩天後，此地也就沒有其他值得學習的典籍了，宋雲悄悄動身離開。

  劍塔門口也有一塊銅鏡，顯示著登塔者的記錄，此時已經更新，「宋藍」成為兩萬年來的第二位登頂者。

  可惜，劍塔之前空無一人，沒有人發現這個足以震驚全城的記錄。

  大夏時代，終究是劍道衰落的時代。

  賈玄可以說是大夏朝唯一一位頂尖劍客了，自然孤獨。

  所以在遇到宋雲後，以劍下酒，大感快意，也是正常的。

  宋雲完成了賈玄的囑託，便直接前往天王府。

  天王府占地也有百餘頃，規模龐大，亭台無數，雕樑畫棟，比江府的規格更高。

  與江府不同的是，門口卻沒有衛兵，大門敞開，裡面也靜悄悄的沒有人聲。

  宋雲見狀有些驚訝。

  之前去江府的時候，雖然也只見到了江心蓮，但江府的人是故意躲了起來，他仍然能察覺到府邸里有數千人的存在。

  但這一次，偌大的天王府里，卻是真的沒有旁人，只能感應到賈玄恐怖的氣場。

  他在門口一頓，賈玄的聲音立刻響起——

  「是宋藍來了？請進。」

  宋雲邁步跨過高高的門檻，來到天王府中。

  左右環顧，之間亭台樓榭雖多，但大部分布滿灰塵，地上也積滿了落葉，明顯是很久無人打掃了。

  只有少部分修煉的地方，比如演武場、藏書樓之類，還算比較整潔，因為經常有人出入。

  賈玄此時就在藏書樓的門口，沒有穿那一身銀甲，就是一身簡單的織黃錦袍，白髮隨意地散落下來，氣度顯得華貴不凡。

  注意到宋雲在到處張望，賈玄淡淡一笑，「怎麼，在找有沒有人？」

  「這天王府里就我一人，偶爾會有部下來送修煉物資。」

  宋雲和賈玄也算有一定交情了，便直接問道：「賈家的其他人呢？」

  「我的家人兩萬年前就死了。」賈玄神色不變，「人仙境界壽元漫長，相比之下，普通人的一生就如螻蟻一般。」

  「看著身邊人一代代的死去，未免煩心，還是一個人自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