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飲酒論劍

  初步了解了賈玄的風格，宋雲便也痛快起來，直接起身拔劍，對準天上高懸的旭日。

  「《白帝戮天九劍》的前三式均為斬擊，殺傷力夠強，穿透能力還有些欠缺。」

  「第四式名為刺日月，就是純粹的刺擊，將全部劍意凝為一點，再驟然爆發，製造出最強的單點傷害。」

  「一劍刺出，日月隕落！」

  說罷演示起來。

  無邊劍氣在空中翻滾，仿佛陷入了漏斗狀的巨大旋渦之中，不斷縮小、凝聚。

  海量的氣勁最終凝於劍鋒上的一點，緩緩旋轉，恐怖的氣息隱隱瀰漫開來。

  長劍向上遞去。

  海量的劍氣本已縮小到了極限，隨時都會爆炸開來，此刻瞬間得到了一個突破口，斜向上傾瀉出來，直衝雲霄。

  一道深青色的細小光束從劍尖發出，貫穿虛空，擊破層雲，一直射向極遙遠處的輝煌紅日。

  隱約間，半空中竟出現了浩日傾頹、光芒消散的異象！

  「好劍法！」賈玄忍不住喝道。

  這異象只持續了一瞬間，隨即天空又恢復了正常，太陽還是那個太陽，穩坐蒼穹之上。

  但賈玄明白，這只是宋雲境界有限的緣故。

  倘若修到人仙境界的巔峰，再全力刺出這一劍，是真的有可能對太陽造成傷害！

  「《戮天九劍》，名不虛傳，果然是人間無敵的劍法，只能以天地為假想敵。」賈玄又感慨一聲，看著二十歲出頭的宋雲，竟忍不住有些羨慕。

  「假如我年輕時候能繼續修煉這九劍，而不是轉修戟法，說不定現在已經晉升人仙中期了。」

  宋雲笑道：「現在練也不遲。」

  賈玄搖搖頭，「人仙的修煉之法和武聖不同，功法只是引子，關鍵是要走自己的路。我的路已經走出，再想回頭已經來不及了。」

  氣氛稍顯沉寂，宋雲也忍不住思索起來。

  人仙是要走自己的路？那他的路又在哪裡？

  「不提這些了。」賈玄又爽朗一笑，「能學到這劍法，也算了結一樁夙願，實在是快事，來人，給我們來幾壇好酒！」

  尚祥雲還在處理公務，但聽到這話趕緊去安排。

  賈玄身為武道人仙，在大夏朝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誰也不敢得罪。

  尚祥雲雖然是鬼仙尊者，但是普通鬼仙在大夏朝多了去了，地位其實一般，也只能當個重要城池的城主。

  很快兩壇西北最著名的西鳳燒端上了桌。

  賈玄拍碎酒罈的封泥，也不用杯子，直接拎了起來，沖宋雲道：

  「第一杯，先敬大夏第一劍客，宋玄前輩。」

  宋雲也拎起酒罈，笑道：「敬大夏第一劍客！」

  好嘛，我敬我自己。

  兩人直接把壇中酒水往嘴裡倒，咕咚咕咚，眨眼間一整壇酒便下了肚。

  以兩人的武道境界，自然不可能被一壇酒灌醉，臉上連紅暈都沒有。

  不過靈敏的味覺讓他們能充分品嘗出美酒的滋味，並讓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充斥口鼻喉舌之間。

  不醉，卻能享受酒意。

  「好酒。」宋雲哐當一下把酒罈子扔到地上，驀地倚劍起身。

  從他獲得【鎮城武夫】系統開始，一路腥風血雨殺到現在，這還是第一次痛痛快快喝酒。

  能和好武好劍之人對飲，更是一樁樂事。

  借著酒意，宋雲開始演示《戮天九劍》的第五招，碎星辰。

  一劍起，如萬劍出。

  劍意如酒，酣暢淋漓。

  當空鋒芒犀利，直破天際。

  抬頭望去，漫漫星辰落如雨。

  「劍招凌厲，劍意更凌厲。」賈玄忍不住拊掌讚嘆，「這一劍在手，千軍辟易，有誰人能擋？」

  城主府內，時不時有劍氣沖霄，攪動風雲，引來陣陣異象。

  尚祥雲在不遠處看得心驚肉跳，「世間竟有如此劍法，簡直將殺伐之道演化到了極致，實在可怕……這好像不是賈天王的手筆，難道是那位姓宋的誅邪衛？」

  城主府周邊，竟有數以千計的百姓自發聚集起來，翹首以望。

  絕大部分都是好武的青少年，知道城中戰鬥已經結束，便大著膽子溜出來，觀看這一場讓人終生難忘的「劍氣煙花」。

  「碎星辰」一式演示完畢，宋雲再灌一壇酒，以酒氣養劍氣，順勢開始了劍六——斬蒼生。

  劍當身前，橫絕天下，蒼生之念不近身，渺茫氣運皆可斷。

  這一招更是看得賈玄兩眼放光。

  「竟能斬斷虛無的氣運，妙哉！光是這一劍，當飲十大壇，上酒！」

  一壇壇西風燒趕緊擺了上來，賈玄也懶得慢慢喝了，彈指擊碎酒罈，揮手將酒液聚到空中，再張口一吸，如巨鯨飲浪，將空中所有的酒液吸入腹中。

  隨即抽出佩劍，與宋雲對練，開始模仿「刺日月」、「碎星辰」、「斬蒼生」這三式。

  同時賈玄也演示了幾門精妙的劍法。

  作為人仙境界的強者，雖是以戟入道，但一法通萬法通，他對劍技也有著深刻的造詣。

  兩人以劍下酒，以酒氣養劍，邊喝邊練，直到日落西山，明月東懸。

  後院裡酒香四溢，地上滿是破碎的酒罈。

  「舒服，好久沒這麼快活過了，這麼一頓酒，可消萬載鬱郁之氣。」

  賈玄靠在椅背上，滿足地吐了一大口氣。

  宋雲笑道：「這樣的樂事，的確是人生罕有。」

  「可惜再痛快的事情，也總有結束之時。漫長的歲月里，更多的是枯燥與無趣。」賈玄驀地嘆息一聲，隨即話鋒一轉，緩緩道：

  「你教的這三劍，足以比得上一整部天階功法，價值難以估量，我自然不會白白接受。」

  「你想讓我幫什麼忙，儘管直言吧，只要不違反原則，在我這裡都沒什麼問題。」

  「那就有勞了。」宋雲笑道：「我接下來打算回歸誅邪衛的組織，先歷練一番，有機會再去陽城，尋找突破的機緣。」

  「沒問題。」賈玄點點頭，「我會幫你聯繫誅邪衛主將，讓他給伱安排。等你到了陽城，再找我就行。」

  宋雲又問道：「我的這些情況，會引起至尊皇帝的注意嗎？」

  賈玄聽出這話里的別樣意味，瞥了宋雲一眼，「怎麼？你不想被陛下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