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做一手準備

  宋雲飛到騎兵隊伍前方，對面賀延嗣和張仙客兩騎緩緩走出。

  兩人抬頭望著懸浮在空的白衣青年，神色駭然。

  他倆作為宗師巔峰的高手，眼力不差，近距離很快就能看出，宋雲又突破了！

  和前幾天見面時相比，宋雲的氣勢更加雄渾，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壓讓賀延嗣和張仙客隱隱有喘不過氣的感覺。

  他倆清楚，李天陽公開登基的消息還沒來得及傳播出去，安西的氣運不會一下子增加太多。

  既然這突破不是源於氣運之力，那就是本身的境界晉升了。

  賀延嗣心中暗驚，擠出一副喜氣洋洋的笑容，翻身下馬，衝到宋雲下方，直接單膝跪地，行大禮道：

  「恭喜宋尊者成就武聖！二十歲武聖，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宋尊者天資絕倫，世間無雙，未來……」

  宋雲輕輕一揮手，無形的氣勁壓下。

  「我要不是及時晉升武聖，打退敵軍，你恐怕已經把安西賣給景國了吧？」

  賀延嗣被氣勁壓制，胸口一悶，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能驚恐地抬頭仰望，目光中流露出求饒的意味。

  張仙客見勢不妙，也趕緊下馬，躬身行禮道：

  「尊者息怒，我們人手不夠，本來是打算在城外騷擾李庸的後方。」

  「沒想到戰事推進得太快，還沒來得及行動，李庸就全軍覆沒了……」

  「至於景國，我跟他們最近沒有任何聯繫，請尊者明鑑！」

  賀延嗣也頂著壓力艱難開口：「我、我只是和景國人商議交換蒙獲的事，這也是執行您的命令，絕對沒有說其他的——」

  宋雲直接打斷了他，淡淡道：

  「你們在安西說的每一句話，我其實都能聽到。賀延嗣，你在北門口的帳篷里跟景國人商量了些什麼，就不用我複述了吧？」

  賀延嗣臉色劇變，直接站起，轉身就跑。

  宋雲拔出青銅長劍，當空橫斬，施展出《戮天九劍》第一式「斷滄海」。

  劍氣凌空斬落，銳不可當，眨眼間已成截江斷海之勢。

  賀延嗣慘叫一聲，軍靴瞬間被劃破，兩邊小腿肚子同時綻開深深的傷口，血花湧起。

  這位節度使竟是連一步都沒跑起來，兩條小腿就幾乎被斬斷，身子重重撲倒在地，吃了滿嘴的沙子。

  宋雲依舊身懸半空不動，低頭俯視，「伱如果不跟景國人做交易，哪怕嘴上說點壞話，我也不會計較，可惜。」

  賀延嗣翻過身來，跪在地上瘋狂求饒：「別殺我，我一死，河西道就徹底亂了……」

  「亂又如何？我還收拾不了你的爛攤子？」宋雲搖搖頭，「都這時候了還敢威脅我，你這傢伙，留在唐國著實是個禍害。」

  又是揮劍連斬，空中激嘯聲響起。

  賀延嗣拼死一搏，全力抵抗，可宋雲習得《戮天九劍》後，攻伐能力到了新的巔峰，根本不是宗師境界擋得住的。

  兩劍，徹底斬斷雙腿。

  賀延嗣叫聲悽慘得如殺豬一般，大腿根瘋狂噴血，是再也逃不掉了。

  宋雲又一指氣勁射出，將其打暈，「你已經是安西的部將，不能在這裡隨便一劍殺了，帶回去公開處死吧。」

  隨後又沖人心惶惶的河西騎兵高聲道：

  「賀延嗣勾結景國，出賣安西，犯下叛逆大罪，自當明正典刑。」

  「其餘人未曾參與，繼續為安西朝廷效力，不用承擔任何罪名。」

  「當然，如果有賀延嗣的死忠，現在也可以離去，我不阻攔。」

  「但如果你混在隊伍里還想搞事，那就是抄家滅族之罪！」

  河西騎兵們本就不敢跟武聖對著幹，聽到這一番話，放下心來，紛紛收起手中兵器，下馬行禮道：

  「拜見尊者！」

  另一邊，張仙客趕緊帶著朔方軍有樣學樣，一齊行禮高喊：

  「拜見尊者！」

  宋雲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伸手指了指遠處。

  兩人很快來到僻靜處談話。

  「張大人，你在安西時候，對我的信心好像不是很足啊。」

  張仙客額頭立刻開始冒冷汗，拼命解釋：「尊者，我當時只是有些疑惑，不清楚您會如何戰勝強敵，但是並無二心啊！」

  宋雲微微一笑，「行吧，面對複雜的局面，是人都想做兩手準備，有備無患嘛，我能理解。」

  還沒等張仙客鬆口氣，他又補上一句：「不過我也得再做一手準備。」

  說著右手平攤向上，掌心處浮現一抹暗紅色的霧氣，濃烈的血腥味瀰漫開來。

  「這是——」張仙客瞳孔一縮，凝神打量著這團霧氣。

  宋雲沒有直接回答，反問道：「張大人，你自己修煉，估計多久能成武聖？」

  「武聖？」張仙客苦笑一聲，「晉升武聖，要看資質悟性，看機緣，還要看年齡，這誰能知道？」

  「以我的資質，如果二十年還沒晉升，恐怕就終生無望了。」

  「至於這二十年內有沒有機會，那得看天意，也就兩成的可能性吧。」

  宋雲笑道：「這是我的一團精血之氣，吸收後，估計能給你增加兩成的晉升機率，再得我的指點，還有大唐的傾力培養，至少能加五成。」

  張仙客目光微動，忍不住又看了眼紅霧，「那我需要付出什麼？」

  宋雲解釋道：「你吸收這團血霧後，我便能隨時取你性命。」

  「等你晉升武聖，有洗髓換血之能，就能逐漸消解血氣的影響。」

  「只要你不背叛，依舊能獨立統兵，聽調不聽宣，我不會幹預，也犯不著殺你。」

  宋雲凝視著他的雙目，「是否接受，全看你自願，」

  張仙客臉色變幻，「如果我不答應，尊者會直接殺了我？」

  宋云：「當然不會，你已經投靠我，不背叛，就不會死。不過未來唐國的復興大業，我得倚仗真正能信任的人，你之前的表現可不夠。」

  「這樣啊……」張仙客沉思起來。

  增加五成晉升武聖的機率，代價是對宋雲的絕對忠誠。

  但只要不背叛安西，就無性命之憂，晉升武聖后，也能慢慢化解宋雲的手段。

  如果是半年前，張仙客八成會拒絕，待在朔方道當他的土皇帝多舒坦。

  在相對和平的局勢下，李庸朝廷對他一直以安撫為主，不敢輕易以武力鎮壓。

  可是如今，諸國大戰再度開啟。

  原本深居簡出的鎮國尊者們，又開始到處亂跑，征戰廝殺，下手也果決了不少。

  隴右道節度使皇甫炎還想保持獨立，直接就被李庸朝廷給軟禁了。

  現在他這個宗師巔峰境界，就不夠看了，宋雲還願意給他一定的獨立地位，其他尊者未必這麼好說話。

  糾結半晌，張仙客還是下定了決心。

  「如何吸收這團血氣，請尊者教我。」

  宋雲笑道：「等你晉升武聖后，會慶幸今天這個選擇的。」

  他準備的，是「精血灌頂」之術，得自《血帝噬仙經》。

  血帝的戰力不如白帝強橫，但是對血氣的種種運用之法，卻是妙至毫巔。

  張仙客聽宋雲講了一串玄奧的法門，目露驚異之色，知道這絕對是天階檔次的功法！

  按照指點，他吸收了紅霧，頓覺體內血氣旺盛無比，好似一團火熊熊燃燒，通體舒泰，戰力明顯提升了一截。

  張仙客心情也振奮了許多，看來完全投靠宋雲，是真的有望成就武聖！

  他恭敬地抱拳問道：「尊者，接下來該怎麼做？我帶兵回安西？」

  「我挑一小部分人帶回去，你另有任務。」宋雲一指東方。

  「趁著各國還沒反應過來，朔方、河西、隴右這三道，要用最快速度收編至安西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