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改唐為周！（求一切！）

  上陽宮。

  武曌端坐在大殿之中，臉上罕見的露出了一抹緊張的神色。

  這緊張當中，又夾雜著隱隱的期待。

  這是一種渴望許久的心愿即將達成的特別的情緒。

  「娘娘，有消息傳來，天策府一百二十名正式弟子已經盡數離開神都，前往各地執行任務，短期之內不會有人回來。」

  上官婉兒站在武曌的身邊，將剛剛收到的情報上報給武曌。

  武曌聞言輕輕點頭，問道：「還有呢？」

  上官婉兒說道：「明教陸危樓已經入京，隨陸危樓入京的還有左右護法。」

  武曌微微閉上眼睛，說道：「繼續說，把所有收到的消息都說完。」

  上官婉兒繼續說道：「長安城的事情武三思已經解決，不日就會抵達神都。」

  「阮阮親往揚州，幫助丘神績穩住了當前局勢。」

  「在白蓮社幫助之下，《大雲經》的傳播已經具有明顯成效。」

  「如今各州各縣百姓都尊娘娘為彌勒佛化身下凡，為娘娘建立祠堂，供奉香火。」

  「當今陛下也已經同意禪位，請賜武姓。」

  聽到上官婉兒說出這些事情，武曌不禁輕吐一口氣。

  眼下除了戰事未平之外，真的已經沒有什麼事情可以阻止她登基稱帝了！

  「那就按照計劃開始吧！」

  武曌猛地睜開眼睛，眼底迸射出一抹明亮而銳利的光彩！

  ……

  九月四日。

  神都有漁民在洛水之中發現一塊巨大白石。

  白石之上刻有文字「聖母臨人，永昌帝業」。

  當這八個大字浮出水面時，洛水之上頓時顯現出五彩祥雲，附近有數千人親眼目的此盛景。

  這塊白石被視為祥瑞，送入上陽宮中。

  此事在神都當中傳的沸沸揚揚。

  九月六日。

  以武三思為首的武氏一族子弟，以及長安城四十三家貴族和關中百姓，共計九百餘人自西城門進入神都。

  一行人浩浩蕩蕩自長街穿行而過，上表請武曌該國號為周，賜皇帝姓武。

  這其中就有竇鋒、竇青二人。

  只是他二人看起來神色呆滯，似乎言不由衷。

  不過人群浩蕩，也沒有人會在意他們兩個的表現。

  武曌以不合法理為由推拒。

  事情傳入民間，人人稱讚武曌賢良。

  九月七日。

  百官及李氏宗親、遠近百姓、四夷酋長、沙門道士共計六萬餘人，俱上表請願，請武曌登基稱帝。

  值得一提的是，這李氏宗親不是別人，正是當初聯絡十八路諸侯起義，離開蜀中之後便消失不見的韓王李元嘉！

  只是這個時候的李元嘉看起來呆呆傻傻，似乎被控制了心神。

  不過沒有人會在意這個，只要他的身份是真的，那就足夠了。

  與此同時，當今天子李旦也向武曌上表，自請賜姓武氏。

  武曌為難，再次退據。

  九月八日。

  上陽宮中，有女官匆匆來到大殿，向武曌奏報，有鳳凰自明堂之上飛出，落在上陽宮肅政台的梧桐樹上。

  武曌聞訊，立刻與文武百官登上明堂觀望。

  果真看見有鳳凰立於上陽宮中。

  鳳凰見武曌，便朝著東南方向飛去。

  前來朝鳳的百鳥卻是雲集在朝堂之中，翩然起舞，久久不肯離去。

  見此情景，侍御史傅遊藝當即跪倒在地，對武曌說道：「太后娘娘，這鳳凰象徵的是您呀，它飛到肅政台，就是在暗示您登基大寶呀！」

  「而這朝鳳百鳥，正是代表我們這些臣子，如果您還不願意登基的話，就是違背天意！」

  「我們這些當臣子的，也將長跪不起！」

  文武百官聽到傅遊藝這一番話，紛紛跪倒在地，朝著武曌呼喊「萬歲萬歲萬萬歲」。

  面對此情此景，武曌萬般無奈，只能順應天意，決定在明日九月九日時登基稱帝！

  九月九日。

  武曌登上則天門，正式登基稱帝，大赦天下，改唐為周，改元天授。

  同時賜前皇李旦武姓，在神都立武氏七廟。

  此事傳遍天下，有人跪地山呼萬歲，也有人對武曌破口大罵，稱其為竊國之賊。

  總而言之，不管怎麼樣，武曌都已經成功登基稱帝。

  而且還是由李氏的皇帝李旦親自禪位，並且還得到李氏宗親的代表李元嘉的認可。

  這樣一來，以徐敬業為首的十八路諸侯徹底被定義為叛軍。

  軍心士氣一跌再跌，幾乎一蹶不振！

  反觀丘神績大軍，紛紛將唐字旗號改為周，軍心大陣，士氣高漲，正是可用之際！

  眼下這種情況，只怕用不了多久丘神績就可以攻破揚州城！

  ……

  醉仙居。

  陸言聽著從外面傳來的消息，臉上的神色可以說是相當的驚訝。

  武曌為了登基稱帝，還真是下了不少苦功夫。

  說服李旦主動禪位，請賜武姓這些倒沒什麼。

  這抓了韓王李元嘉，令李元嘉這個李氏宗親的首腦向她俯首稱臣，這一招可就厲害了。

  那對以徐敬業為首的十八路諸侯的打擊可不是說著玩的。

  至於什麼白石刻字，鳳凰降臨之類的事情，倒也不算什麼，是誰都能搞得出來。

  反正到時候事情傳出去，百姓就會自己腦補，完全不必擔心有人會懷疑這一切的真假。

  總而言之，如今的江山已經是武周的江山，而不是李唐的江山。

  武曌歷經千辛萬苦，終於還是成功了。

  就在陸言喝著小酒，想到這些事情的時候，忽然有兩人大搖大擺的走進醉仙居。

  這兩人身著白衣，頭上蒙著白布，在大堂里隨意看了兩眼，然後便將目光鎖定在陸言平時說書的高台上。

  「這個地方不錯，就這裡了！」

  隨著兩人話音落下，便有人抬著一尊佛像走進來，似乎打算將佛像放在陸言平時說書的高台上。

  傅君玥見狀連忙攔住眾人，問道：「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那長著絡腮鬍的男人大聲道：「這是聖母神皇的佛像，以後你們要日夜供奉，讓所有來吃飯的客人都有機會瞻仰聖母神皇的天顏！」

  聽到這個男人的話，傅君玥轉頭看了一眼那佛像，果然和武曌有六七分相似。

  「這是誰規定的？」

  陸言聽到大堂里的動靜，便從二樓走了下來。

  那絡腮鬍男人看了一眼陸言，傲然道：「這是聖母神皇賜予我們的權力，是白蓮社的規定！」

  白蓮社？

  聽到這個名字，陸言微微蹙眉。

  這個鬼東西什麼時候冒出來的？

  他看了一眼那絡腮鬍男人，說道：「抬出去吧，武曌還管不到這裡。」

  絡腮鬍男人聞言頓時大怒，質問道：「你居然敢直呼聖母神皇的名字？伱想找死不成？」

  陸言懶得跟著絡腮鬍男人多說廢話，抬手一揮便將這一眾人掀飛，送出門外。

  至於那什麼亂七八糟的神像，自然是一塊兒送了出去。

  絡腮鬍男人看到陸言如此霸道，又如此厲害，當即不敢再多說什麼，灰溜溜的跑了。

  陸言走到門口，看了一眼那絡腮鬍男人的離去的身影。

  又將目光看向大街。

  此時大街上四處都是穿著統一白衣，頭蒙白布的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看起來都是容光煥發，精神飽滿。

  「這個武曌，在搞什麼鬼？」

  陸言蹙眉。

  他可以不管是誰登基稱帝。

  但是武曌為了宣揚《大雲經》就重用白蓮社這種鬼東西，就不怕玩火自焚嗎？

  就在陸言想到這些的時候。

  先前那個被他趕走的絡腮鬍男人已經飛快奔向一間客棧。

  客棧里坐滿了身著白衣的人，其中有一個年輕男人英俊不凡，看起來似乎是這些人的首領。

  他叫韓世貞，是淨土宗弟子。

  原本他在寺中修行，潛心向佛。

  結果武氏子弟找上門來，主動邀請他入世宣揚《大雲經》。

  得此機會，他立刻向武氏子弟推薦了白蓮社其他人。

  武氏子弟為了儘快宣揚《大雲經》，重用白蓮社一干人，在四處傳播《大雲經》。

  而白蓮社也趁此機會借著武曌的名頭宣揚他們的教義，廣納門徒，在短短不過兩個月的時間裡便匯聚起成千上萬信徒。

  經過信徒的自主傳播，一時之間白蓮社遍地開花。

  等到武曌登基稱帝的今日，白蓮社更是成為國教一般的存在。

  雖然韓世貞也知道，武曌準備立明教為國教。

  但是從來沒有人說過一個國家不能夠擁有兩個國教。

  更何況，相比起明教而言，信奉彌勒佛的他們才更像是國教一些。

  因此韓世貞下令讓門下徒子徒孫四處登門，強行令民眾供奉聖母神皇的佛像。

  以此來討武曌歡心，確保白蓮社會被確立為國教。

  就在韓世貞做著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教教主的美夢時，絡腮鬍男人闖入了客棧之中。

  「社主！」

  絡腮鬍男人一進門便直接跪倒在韓世貞的面前，痛哭流涕。

  韓世貞看著渾身是土的絡腮鬍男人，臉色微微一變，問道：「韓南？你這是怎麼了？」

  被稱作韓南的絡腮鬍男人回答道：「社主，有人不願供奉聖母神皇的佛像，還將我們趕了出來！」

  韓世貞聞言大怒，問道：「是什麼人這麼大膽？」

  絡腮鬍男人回答道：「是一家叫做醉仙居的酒樓，裡面的一個說書先生，叫陸言！」

  聽到這個名字，韓世貞的臉色不禁變得極為難看！

  他先前只顧著讓人傳教，完全忘記了要提醒眾人什麼人不能招惹的事情。

  顯然，有陸言坐鎮的醉仙居就是絕對不能招惹的地方！

  韓南這些人基本都是窮苦百姓出身，聽說的事情很少。

  但是他卻是聽說過不少有關陸言的事情，陸言可是眾所周知的頂尖強者，即便是武曌都要對陸言禮讓三分。

  他們去醉仙居傳教，豈有不被趕出來的道理！

  「求社主為我們做主啊！」

  韓南大聲哭訴。

  這時坐在一旁的人有些看不下去了，當即起身道：「社主，讓俺去會會那個說書的！」

  又有一個精瘦的男人站起來，嚷道：「我也去！」

  一個面容嬌媚的女人起身，嬌喝一聲道：「乾脆大家一起去！」

  眾人聞言都是大聲應和。

  他們人多勢眾，還怕了區區一個說書的不成？

  韓世貞看著情緒激動的眾人，臉色不禁變得更加難看了。

  這些人都是普通人，大部分人在十幾天前還是普通老百姓。

  讓他們去找陸言麻煩？

  那跟送死有什麼區別！

  「大家都不要激動，先聽我說！」

  韓世貞低聲呼喊，希望大家可以冷靜下來。

  他們想要傳教，大可以繞開醉仙居，完全沒必要非得上杆子給陸言送人頭。

  那嬌媚女人來到韓世貞身邊，嬌聲道：「社主，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們人多欺負人少，你不要怕，我們會以理服人，讓那個說書人也成為我們的信徒。」

  韓世貞聞言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這要是真的能讓陸言成為他們的信徒，明天他就敢跟明教蹬鼻子上臉。

  可是這可能嗎？

  這但凡有一點可能，剛才韓南也不會被人給丟出來啊！

  「大家先聽我說，醉仙居這個地方有些特殊，以後傳教的時候能避開就避開，不要靠近。」

  韓南已經招惹了陸言。

  韓世貞實在是不希望再有人招惹陸言。

  他好不容易才擁有了現在的身份地位，不想被從雲巔打落，重新跌進泥坑裡。

  嬌媚女人不解，問道：「為什麼要避開醉仙居？難道那是明教的地盤？」

  眾人提起明教，一個個都是義憤填膺。

  這些日子他們在傳教的時候總是會和明教的弟子碰上。

  雙方難免會起一些衝突。

  只是明教弟子大多都會武功，而他們大部分都是普通人。

  打起來是一點都不占便宜，所以每次都只能忍氣吞聲。

  所以提起明教他們心裡就極為憤怒。

  韓世貞搖頭說道：「他不是明教弟子，他是江湖之中極為出名的高手，我們招惹不起。」

  嬌媚女人立刻說道：「不就是一個江湖人士嗎？我們去找皇上，讓皇上為我們出氣！」

  「難不成他還敢對皇上不敬？」

  韓世貞將目光看向這嬌媚女人，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是什麼時候加入我們白蓮社的？」

  嬌媚女人回答道：「我叫張小花，是在二十天前。」

  韓世貞又問道：「加入白蓮社之前你是做什麼的？」

  張小花回答道：「我是張家莊張二爺的小妾。」

  韓世貞聞言嘆了口氣，說道：「你沒見識，我不怪你，但是你能不能先閉嘴？」

  韓世貞真的是服了張小花這個老六了。

  他一邊說著陸言不好對付，這個張小花一邊在那兒瞎起鬨，非要攛掇著眾人去找陸言的麻煩。

  真要給陸言熱鬧了，那他這好不容易發展起來的白蓮社豈不是要被一鍋端？

  到時候武曌肯定是不會攔著陸言的呀！

  說不定明教還要暗地裡再踩他們幾腳呢！

  要不是這裡人多，他真是恨不得把張小花摁在地上爆錘一頓！

  真是太欠了！

  張小花聽到韓世貞讓自己閉嘴，還想說些什麼，韓世貞乾脆點了張小花的啞穴。

  這一下子，張小花是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韓世貞鬆了一口氣，對眾人說道：「大家聽我的話，以後千萬不要再去醉仙居！」

  眾人雖然不太理解他們在有武曌為後台的情況下，韓世貞為什麼還要這麼忌憚醉仙居的一個說書人。

  但是韓世貞身為他們的社主，說出來的話他們不得不聽。

  韓世貞看到眾人冷靜下來，也便鬆了一口氣，抬手解開了張小花的穴道。

  就在韓世貞以為這件事情到此結束時，一道青衫身影忽然出現在客棧門口。

  這正是跟著韓南追蹤過來的陸言。

  陸言環顧四周，而後將目光看向韓世貞，問道：「你是白蓮社的頭目？」

  在一群普通人當中，韓世貞這個大宗師看著極為醒目。

  自然而然的，陸言就盯上了韓世貞。

  韓世貞看著陸言問道：「你是何人？」

  陸言回答道：「說書人陸言。」

  韓世貞聽到陸言的回答，臉色驟然一變。

  陸言居然主動找上門來了。

  「陸先生，這是一個誤會！」

  韓世貞深知陸言的厲害，立刻便想要跟陸言將事情解釋清楚。

  陸言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來聽你解釋的，我是來命令你解散白蓮社的。」

  聽到陸言的話，韓世貞的臉色不禁變得極為難看。

  他好不容易此將白蓮社發展到今天的規模，怎麼可能輕易解散。

  就在韓世貞想要再努力爭取一下的時候，張小花忽然上前一步，怒聲道：「你以為你是江湖高手就可以……」

  張小花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韓世貞一把捂住了嘴巴。

  這要不是因為陸言就站在這裡，他怕殺人會引起陸言反感的話，他早就擰斷張小花的脖子了！

  「你給我閉嘴，算我求你了！」

  張小花看著韓世貞哀求自己的模樣，臉上不禁露出一抹迷茫之色。

  她說的……難道不對嗎？

  這二十天來他們吃香喝辣，就算是見了朝廷命官也可以不行跪拜之禮。

  眼看著就要成為國教了，怎麼做事還束手束腳的呢？

  這要是讓明教知道了，豈不是要被笑話？

  再說了，就算這個說書的再怎麼厲害，難不成還能把他們全殺了？

  武曌宣揚《大雲經》為登基做準備。

  唐時便已經存在白蓮教前身，淨土宗白蓮社，不過因為唐朝富庶，所以白蓮教沒有發展空間。

  大戰四起，天下動盪，再加上武曌宣揚《大雲經》的需求。

  所以雙方勾結是具有一定可能的。

  並非隨意亂編。

  武曌這裡突然登基，一方面是蓄謀已久，一方面則是尋求盟友，比如說明教。在劍三背景中，明教鼎盛時期就曾經尋求成為國教的機會，所以並不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