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是誰？

  鬼舅舅無意之中的動作，可能完成了一次祭祀。

  血食祭祀，無關道德。

  血食祭祀的神，無善無惡，他就是神靈，強大，淡漠，和人類完全是兩種生物。

  根據拜服在地上的鬼舅舅所說，她驅使山民下墓道，山民沒有回來，也沒有傳出慘叫和血腥味。

  山民消失了

  就那麼消失在了墓道之中。

  鬼舅舅有些害怕，她還以為這墓道是兇險之地，安全起見，她不敢進入，可是【五臟香】又對她有極重的誘惑力。

  於是，她只好折中。

  在門口呼吸淡漠的香味，進行修煉，隨時準備逃走。

  但是叫她沒有想到的是，當天晚上，從這墓道之中，走出來了好幾個人俑。

  林峰隱藏在陰影之中，閃電划過，他一個字沒有錯過。

  要是他點兒真的這麼背，被雷劈死，那他認了。

  鬼衙門的傳說，聚集在前山和山下，後山的牛頭山，不是她的勢力範圍。

  更多的人俑走了出來，站在門口，供她進入一種玄而又玄的境界。

  陰神是什麼？

  鬼舅舅說，陰神就是陰神。

  在談話之中。

  根據她說的，這一張人皮紙，就是控制這些人俑之物的咒印。

  林峰多問一句，鬼舅舅誠惶誠恐的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一剎那，他看到了人皮紙裡面的東西。

  鬼舅舅：「十六顆。」

  隱隱約約，林峰覺得，湘西大山出的事情，和這一波天災——天降大雨，山體滑坡，有很大的關係。

  「你說，那人俑帶給你多少丹藥？」

  林峰都不覺得這是一件好事。

  沒法解釋。

  事情從頭到尾，透露出來了一種詭異。

  上面以針為筆，以顏料為墨，寫著諸多不朽之言。

  林峰：「伱在說多少顆？」

  林峰站在樹上，儘管這樣有被雷劈的可能，不過無所謂了。

  鬼舅舅聽話的將人皮紙攤開，露出來了裡面的東西。

  無路可去。

  她抬頭，愣住。

  她只學了咒印。

  但是不管怎麼聽。

  滾雷，閃電，黑色的影子，刺目的白色照亮，復又恢復黑暗的森林。

  看得出來，她也很怕這個詞語代表的含義。

  本來鬼舅舅打算動手，但是在嗅到了他們身上淡淡的香味，她改變了主意。

  林峰握緊了自己手裡的劍。

  他們出來之後，只會呆呆的站在一邊。

  林峰強忍住自己快要發散出思考的大腦，詢問鬼舅舅第二個問題。

  林峰現在聽起來，鬼舅舅，似乎是通過了【五臟香】，溝通到了什麼不可知的存在。

  某一天，走出來的人俑手裡，還有一張人皮紙。

  大雨滂沱之下，林峰感覺自己似乎是抓到了什麼了不得的線索。

  人俑不但將人皮紙送給她，還送出來了丹藥，面具，手杖。

  她再度提起來了一個詞語。

  這是一個循環，也符合林峰以前聽到過的血食祭祀程序。

  他們身上的味道，比在墓道之中，濃烈太多，鬼舅舅藉助這些氣味，甚至可以溝通陰陽。

  用人皮紙包了起來。

  有幾個人人俑，身上破破爛爛，從裡面掉出來了一些綠色的蟲子，落在地上，很噁心。

  「那你知不知道牛頭寨出了什麼事？」

  為什麼？

  因為山神出事了，它也被削弱？

  護法神和山神，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半個月前……

  她將此物放在了眼前，祈求山神老爺原諒。

  她將更多的山民，丟進了墓道之中。

  說話的當口，鬼舅舅急了，她抬起頭，看向了人皮紙裡面，要給山神老爺解釋。

  鬼舅舅，快要八品頂尖，七品的程度，可是被血神浸染的榕樹，沒有那麼厲害。

  越是往山林深處走，陰神出現的可能性就越高。

  【五臟香】是殷商時期，大祭司，也就是君王，溝通祖先靈和帝的時候，使用的致幻劑。

  她不敢吃這些丹藥，將其放了起來。

  嘗到了甜頭。

  一道雷電閃過，林峰的影子投影在了地上。

  要是說妖怪也有三六九等的話，在前山，她是一號人物，可是深入大山，她就不算是什麼了。

  月光之下，這些人俑分外的可怕。

  牛頭寨，她不去的，況且一個月前的大雨，沖開了前後山的路。

  但是接受血食祭祀的這種克里斯瑪型的神靈，可不那麼好相處。

  她心中雖痛，但她還是願意將此物，奉獻給山神老爺，換取一條性命。

  林峰聽到之後，大腦過熱了。

  林峰也所見甚少！

  壞了，他前面信誓旦旦的猜測，似乎錯了。

  林峰略微沉吟了一下，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幾顆？」

  鬼舅舅說她不知道，但是她能感覺到清泉寨供奉的山神，統治力在不斷的削弱，就在半個月之前，清泉寨的山神之力收斂了起來，她就過去看了一眼，但是那時候，她感覺山寨之中，有極大的危險，她就沒敢過去，回來了。

  甚至那裡面還會有更多「機緣」。

  榕樹……

  清泉寨是什麼時候出問題的。

  陰神禁地。

  在她念誦了這些咒文，將山民丟入了的墓道之後，她在吸入了人俑身上的香味，聽到更多的「秘密」。

  林峰的聲音再次傳了出來。

  她老老實實的將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說出來，林峰見問不出什麼，示意她解開人皮紙，叫他看看裡面的東西。

  禁地，就是他們妖怪走進去，就會出事的地方，比如說，最近的墓道，就是禁地。

  按照那不朽之言上面的咒印，開口念誦，並且丟下去山民的話，人俑會更多。

  有求必應的血食祭祀。

  樹林代為傳音。

  根據她幾天的觀察，這些人俑，沒有惡意。

  福臨心至一般的感覺。

  乃至於她能夠在迷迷糊糊之中，聽到宏大的聲音，她的儺戲之法，用來蠱惑人心的手段，也就是在迷迷糊糊之中，得到的「機緣」。

  「十六顆，奴老老實實，都將其放在了人皮紙……」

  膽子小，不是很敢去搶奪山神之力，畢竟用她的話說，清泉寨的山神，雖然平日不出門，但是這位山神的護法神很強，是一棵老榕樹，她平時不是對手。

  人皮紙裡面，除了一張血淋淋的人皮，一顆心臟，其餘什麼都沒有。

  儘管不知道面前的人聽到了什麼。

  祭祀神靈，聽到神靈，獲得饋贈，轉而更加信任神靈，用血食祭祀神靈，神靈再度加碼賞賜。

  說到這裡，鬼舅舅就地一滾，化作三米高的人形，將自己懷裡的一張人皮紙，雙手奉上。

  「十六顆。」

  鬼舅舅機械的說道，她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自己的胸口，剛才那聲音，不是出自她的嗓子，也不是夜梟的聲音。

  是另外一種古怪的聲音。

  一種林峰聽到過的，背景bgm裡面呼麥一樣的，還有在榕樹祭屍嘴巴裡面聽到的蒼涼聲音，從鬼舅舅身上傳了出來，炸的林峰汗毛聳立，渾身冰涼。

  再無疑惑，林峰從天而降，一劍刺了出去！

  目標，鬼舅舅的囟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