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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原來,這才是天帝的布置!

2023-10-19 06:30:05 作者: 吾心如故
  一者身著白杉,面若冠玉,眸若星辰,背負著一柄寒芒凜冽的長劍。

  一者形似老農,麻衣赤腳,皮膚黝黑粗糙,肩上扛著一把鋤頭。

  最後一位是名女性,頭戴十二旒冕,身著紫金袞服,有種無法形容的尊貴。

  除了身軀龐大無比之外,這三位還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周身上下有無數細小的灰霧正在不停地重複『逃離——被拉回——再逃離……』這個過程。

  此時,水雲子等五位太上長老正圍聚在界門周圍,面朝五個不同的方向,雙眼死死盯著三尊巨人所在區域之外的黑暗。

  「不行,驚魔大陣的邊界在十萬里之外,我們在大墟的環境根本看不到那麼遠。」

  火不凡面色凝重,咬牙道:「如果對方仍舊在繼續靠近,至少要靠近到兩萬里我們才能察覺。」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光明失落,我等於大墟中就是實實在在的劣勢一方。」

  水雲子沉聲說道,「無論對方是什麼層次的存在,我們現在只能等待。」

  但在這一刻,三人恍然大悟。

  有什麼事是要瞞著火不凡和木芳芳進行的?

  「當虛無可以被殺死,當真實盡數湮滅,光明將於大墟重現。」

  「什麼意思?」

  那真是死一萬次都難辭其咎。

  「那火道友和木道友……」

  金東來無聲的緩緩吐出一口氣,「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也就是在與神文接觸的瞬間,金東來和土三山的眼中齊齊閃過一絲詫異。

  ——以『姜妄』為名的白玉京之主。

  土三山隱約想到了什麼。

  土三山對此表示認同,感嘆道:「我等不是三歲小兒,這麼久的相處,足夠我們看清一個人的品行了……我可以確定,姜道友一定會選擇這麼做。」

  這是神文的一種運用技巧,只有一個傳音的功能,算不上有多高深。

  火不凡生出一個大膽而又決絕的念頭。

  再加上前陣子的五行異動,以及五行權柄的誕生,所有的跡象都在表明,五行天帝所有的布置,都是在保全一個人。

  土三山仍舊有些震撼,一時沒反應過來。

  「!!!」

  「沒辦法,要怪只能怪時運吧。」

  而『遁空』封存了不俗的空間規則,連二等位格都足以強行制住,遠遠的放逐進大墟深處……放逐一個三等位格,可以說沒有任何懸念。

  水雲子回頭看了一眼界門,道:「一旦有邪魔出現在我們眼前,土道友便帶著火道友木道友二人,入主驚魔大陣的陣眼。」

  「……兄長應該多慮了。」

  「不僅僅是這麼簡單。」

  「沒錯。」

  火不凡的牙齒都快咬出血。

  金東來悚然動容,幾乎是頃刻之間,也跟著反應了過來。

  水雲子緩緩吐出幾個字:「長生天。」

  「這……」

  水雲子知道土三山在想什麼,道:「與其讓他們與我們一樣,因五靈境的必然結局而痛苦,倒不如讓他們帶著希望死去……再者,我們說的這些本就是最壞的打算,興許都是誤判,什麼危機都不會發生呢?」

  土三山毫不猶豫的打斷了火不凡,道:「我們連它在哪個方向都不知道,哪怕全都分散開查探,也根本顧全不了所有方位,而且……就算我們運氣好真的碰到了對方又如何?」

  「……」

  「所以……」

  水雲子連忙制止,這才避免了火不凡二人發現異樣。

  「那怎麼辦?就這麼老老實實幹等著?」

  「呼……」

  「要不……」

  「我不知道。」

  「什麼?」

  金東來跟土三山的身軀猛地一僵,本能的想要轉身去看水雲子。

  不久前,她是最反對兩界合併的那一個,但現在,她甚至開始反思,自己有沒有耽誤到兩界合併的進程。

  「如果是一等位格呢?」

  金東來緩緩吐出一口氣,將之前跟水雲子的對話複述了一遍。

  但問題是,這裡只有五人在,為什麼還要傳音呢?

  「長生規則,是因善無由虛轉實而誕生。」

  金東來似乎明白了過來,喃喃道:「應該是先嘗試著與我等聯手對敵,若實在事不可為,就儘可能的帶走我們和五靈境之人,最後再遠遁……」

  木芳芳面露不甘之色:「只要不瞬間喪失意識,我可以引開它!」

  時間慢慢流逝。

  「這麼說,從一開始,一切就都已經註定了?」

  火不凡鬚髮皆張,紅光在體表不停流轉明滅,「若是以前倒罷了,但現在……五靈境明明有了希望,明明有了希望的啊!只要合併完成,有姜道友在大墟中靈活應對,哪怕遇到危機,也不用像現在這樣陷入完全的被動。」

  「他……」

  金東來咀嚼片刻,一股濃烈的不甘快速上涌,瞬間充斥了整個胸膛,「兄長說吧,我們要怎麼做?」

  相比於二人的各種情緒,水雲子三人則顯得要冷靜得多,已經開始在思索局面不利到各種程度的應對了。

  「希望不會到那一步……」

  水雲子的語氣突然變得嚴肅,「有可能無論我們做什麼,都無法避免真實的徹底消亡,但還有另一種可能……如果我們什麼都不做,真實會徹底消亡不說,甚至連『光明重現』這個結局,都不會再有了。」

  金東來想都不想就搶著說道,「玉仙境可以瞬間開啟戮魔大陣,你我雖然只是兩個金仙,但加在一起,至少能比你獨力完成要縮短一半時間。」

  金東來瞬間明白了,艱難的吐出幾個字:「戮魔大陣?」

  雖然真實與虛無的對立是從古至今,天生就附帶了的。

  金東來想通了一切,「我的任務,就是保證姜道友能在第一時間,從邪魔出現的相反方向遠離這裡。」

  木芳芳喃喃自語。

  至此,三人不再交流,而是與仍舊毫無察覺的火不凡木芳芳一樣,緊緊注視著各自方向的黑暗。

  很快,他們就知道了答案。

  但他從沒有哪一刻有像現在一樣如此痛恨虛無,甚至恨不得自己就是那真實之果的活屍,去大墟中將一切虛無都囚禁起來。

  「長生天?」

  「別動,這事兒我們三個知道就好。」

  「拖延時間……」

  「如果真碰到了……」

  「這沒有意義。」

  「不愧是土道友。」

  金東來心中一緊。

  「不,不是禦敵,是替我拖延時間……」

  水雲子笑了笑,問:「你覺得,如果真到了那一步的話,姜道友會怎麼做?」

  土三山否決道,「我們可以樂觀的往好的方向去想,但同時一定要做好最壞的打算……水道友,你可是有什麼想法?」

  「真該死!」

  水雲子的語氣很平靜,就像是在說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姜道友出身低微,對一等位格的認知,遠不如你我清晰……可以說任何些微的猶豫和耽誤,都會讓本就微小的生機變得更加渺茫。」

  事情到了這一步,所有的跡象都在表明即將會發生什麼了。

  如果是因為自己的原故,而讓本該能徹底完成合併的兩界,推遲到了遭遇強大邪魔而中斷……

  他們對這種『僥倖』,已經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是的,我想說的就是這個。」

  土三山心神震動,好不容易才平靜一些,緩緩道:「如果真是如此,那就意味著姜道友很可能掌握了長生規則……只要白玉京不失,他就能擁有無窮無盡的壽元?!」

  「正是。」

  「是啊,所有的布置,所有的遺留,都證明了作用。」

  土三山輕鬆的笑道:「可惜……我們怕是沒機會,替他老人家看一眼光明的重現了。」

  水雲子感慨非常,「先祖他真的看到了一切。」

  「不,長生天可能不存在了,但長生規則有可能還在,而且就在我們身邊……」

  五行天帝留下的財富有很多很多,但除了五靈境本身之外,最重要的寶物只有兩件。

  「由實轉虛……」

  水雲子的語氣低沉到無以復加,「這是天帝讖言要應驗了?」

  「莫非……」

  土三山渾身一顫,想起了一則久遠到幾乎被徹底遺忘的傳言:「虛實位格?!」

  在此之前,包括水雲子金東來,包括土三山還有其他人,所有人都認為,這兩件寶物是五行天帝留給五色神鳥族,用來保障地位和傳承的。

  水雲子盯著黑暗深處,語氣異常複雜,「在這之前,我一直認為天帝的讖言前後衝突,畢竟真實都盡數湮滅了,光明重現大墟又有什麼意義呢?但現在我不這麼想了……」

  水雲子坦然承認,又道:「戮魔大陣一經啟動便無法逆轉,所以局勢未定不得輕啟,而我不到玉仙境,完成戮魔大陣的啟動又需要一段時間……」

  水雲子將天帝讖言重複了一遍,深吸一口氣,道:「我有些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了。」

  水雲子突然笑了起來,「如果姜道友並不是三等位格的真實之種,而是三等位格的虛實之種,那麼天帝讖言就完全沒有了衝突的地方。」

  「當虛無可以被殺死,當真實盡數湮滅,光明將於大墟重現。」

  水雲子繼續道。

  「……」

  土三山不解,問:「長生天無法在環天破碎中倖免,應該早就被侵蝕了才對……就算還存在,如今也不知在大墟的哪個角落,跟讖言有什麼關係?」

  天帝令封存了五行輪轉,的確可以用來壓制同境界的所有五行修士,但它還有另外一個作用——開啟戮魔大陣。

  金東來斬釘截鐵,「如果對方懼怕三尊巨人,就會主動退走,如果對方不懼三尊巨人,也根本不會把你我這等螻蟻放在眼裡……而如果對方已經看透了巨人本質,更是會因為你我的出現而起疑,到時候,五靈境難逃一劫。」

  金東來艱難的傳音回去,「只是驚魔大陣被觸發罷了,雖然我們是第一次經歷,但在五靈境歷史上可不是第一次,不也都這麼過來了麼……就連姜道友當初,也是有意識的避開,才沒有觸發的,或許這次又是一個驚才絕艷的真實天驕呢?」

  因為神文足夠小巧,而且顏色近乎與大墟一致,所以火不凡和木芳芳二人沒有任何察覺。

  「不會再有……」

  「但問題是,一旦到了那一步,就代表來者絕對是一等位格的存在。」

  土三山喃喃複述,並用自己的話開始解讀:「姜道友可以殺死虛無,也可以轉變為虛無,而當大墟的所有一切真實都湮滅後,他會讓光明重新照徹大墟……」

  「想都別想。」

  金東來主動開口解釋,「那有沒有可能,姜道友也能以之由實轉虛呢?」

  「還是別告訴他們了。」

  「……」

  「不,你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任務。」

  「你們說,有沒有可能……」

  金東來皺起眉頭,「驚魔大陣不具備攻伐之能,便是進入陣眼操控,也只能讓這三個假人靈動一些,看起來更逼真一些罷了,如何禦敵?」

  一個是天帝令,一個是至寶『遁空』。

  「加上我就行了!」

  金東來和土三山同時沉默。

  水雲子嘆了口氣,「邪魔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看到了希望後出現……偏偏這個希望還未徹底降臨。」

  木芳芳雙拳緊握,「一等位格,足夠看清驚魔大陣變化出來的三尊巨人,這意味著只要它繼續靠近,要麼就是看破了驚魔大陣的本質,要麼就是不懼三位真實之果……等它進入兩萬里的範圍,一切都遲了。」

  「不。」

  突然,兩枚黑色神文悄無聲息的從水雲子體內飄出來,落向了金東來和土三山。

  「沒錯。」

  金東來的雙眼浮現出灰敗之色。

  土三山有些遲疑。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許崇的幻身,就在他們身邊。

  很近,很近。

  雖然三人的對話,全程都是在用水屬神文以類似『傳音入密』的方式在進行,可這如何又能瞞過掌握了五行權柄的許崇呢?

  是以,許崇將三人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聽了個真真切切,沒有絲毫遺漏。

  五靈境,界門一旁。

  仍舊馬力全開,在不斷製造幻身奔向四面八方的許崇,緩緩睜開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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