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九州大劫，人皇去向

  《九州地理志》記載：「太古之時，天下九分，因此名為九州，後至上古，陸地再變，九州再分。」

  時至今日，天下共有二十一個大州，而大夏乃中原正統，國力強盛，獨掌天下一十三州，餘下的八州，大元則占有七州之地。

  而最後的這一個大州，名為天州，獨屬於六大聖地，乃是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不論大夏還是大元，皆無法染指。

  玄元穿著一身得體的道袍，上面繡有陰陽兩儀圖案，身上帶有一股不俗的氣質，輕聲問道：「你可知妖鬼來自於哪裡？」

  顧沉蹙眉，對於妖鬼的來歷他早就已經有所猜測，玄元見狀，伸手指天，直接說道：「域外！」

  「果然如此！」

  顧沉心中一凜，其實他早就有所猜測，妖鬼並非是九州本土的生物，而是來自於域外。

  談及妖鬼，玄元神色也是逐漸凝重，道：「妖鬼乃是域外邪靈，總有一天，會摧毀九州的一切，九州是一處樊籠，這裡所有的生靈都與囚徒無異，終有一日，會死在妖鬼的手裡。」

  「以你之天賦，若是加入六大聖地，入我無極道門，尚可會有一線生機，否則，將必死無疑。」玄元沉聲道。

  顧沉聞言，劍眉緊蹙，道：「我若是加入無極道門，又當如何，還可以行走在這世間麼？」

  玄元搖頭，道：「你若是入了我無極道門，便是聖地弟子，要立即返回聖地。」

  「那我若是想下山呢？」顧沉又問。

  玄元沉默，沒有回答。

  顧沉見狀，當即道：「既然如此，恕我無法加入六大聖地。」

  玄元眉毛一挑，顯然是有些訝異，未曾想到九州居然有人會拒絕六大聖地的邀請。

  「伱可知，你錯過了什麼？」玄元凝眉問道。

  他見顧沉確實天賦非凡，所以生出了愛才之心，想要讓顧沉加入六大聖地。

  顧沉資質，在九州這片破敗的天地都尚且如此崢嶸，若是加入六大聖地，必然會有更加超凡的成就。

  藉此，玄元也算是結下了一段善緣，未來，也可以反過來，讓顧沉「接引」他。

  這也是玄元的目的。

  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顧沉居然拒絕了邀請。

  不得不說，這實在太出乎玄元的預料，在他的意料之外。

  聞言，顧沉道：「不論如何，顧沉先謝過了道長的一番好意。」

  玄元沉思片刻，道：「是因為你的家人？」

  顧沉點頭，這也算是其中一個重要理由。

  玄元皺眉，道：「以你的天賦，加入聖地之後，未必沒有機會讓你的家人一同入內。」

  顧沉搖頭，道：「對不起，我還是不能接受。」

  以玄元的意思，一旦入了六大聖地，就相當於與九州世界隔離，這樣一來，顧沉就無法再獲取功點值，沒有了功點值，他自身的天賦，並沒有多麼超然，屆時，六大聖地肯定也會發現。

  這才是顧沉拒絕玄元最重要的理由。

  玄元沉聲道：「你可知，不讓你下山是為了你好，九州是什麼？是樊籠！爾等九州生靈全部都與囚徒無異，九州是一片破敗的天地，你若是去了聖地就當知道，從聖地離開，來到九州，這是對自身的一種『污染』，這也是為什麼，時隔幾十年，聖地才會有傳人下山的原因。」

  玄元為顧沉道出了一則秘辛，天底下沒有幾個人知曉，原來聖地中人輕易不下山，居然是因為這個原因。

  「請問道長，九州為何為樊籠？」顧沉順勢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玄元道：「九州天地破敗，世界規則越發不完善，武道也會逐漸沒落，這不是樊籠是什麼？」

  「這是否與上古時代的消逝有所聯繫？」顧沉抓緊機會問道。

  玄元搖頭，道：「這個問題我沒有辦法解答你，因為有些事情在聖地內部也是機密，我不能透露，否則會有大禍臨頭。」

  雖然有些可惜沒能得知上古時代消逝的秘密，但顧沉還是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並道：「那道長可否知道，如何才能阻止妖鬼降臨九州？」

  「沒有任何辦法，這一切，在妖鬼出現在九州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九州大劫，再過不久，就會來臨。」玄元緩緩說道。

  顧沉動容，連忙問道：「道長可知，大劫何時會降臨？」

  玄元道：「具體時間無法推算，可能半年，可能一年，也可能三年五載。」

  顧沉蹙眉，道：「也就是說，一切都是未知的，大劫甚至很有可能明日就來臨？」

  玄元輕聲一嘆，道：「不要妄想改變九州的結局，這不是人力所能辦到的，此方世界終究會淪為飛灰，億萬萬生靈成為齏粉，不復存在。」

  見顧沉不以為意，玄元問道：「你覺得妖鬼如何？」

  顧沉思索後，答道：「手段詭異，防不勝防，很是難纏。」

  玄元道：「你是覺得，妖鬼並不強大，是麼？」

  顧沉點頭，從他出道至今，也沒有遇到特別強大的妖鬼，妖鬼沒有靈智，他只是覺得妖鬼手段詭異，而且憑藉吞噬生靈血肉就可以無限進化，非常的難纏。

  還有便是，魔教武者可以與妖鬼融合，實力將會得到極大的增強，武道修為沒有瓶頸，這一點也非常的麻煩。

  玄元嘆道：「你太小看妖鬼了，就如詭怪與妖鬼之間的級別一般，你難道以為，妖鬼就是頂峰了麼？厄級冥級，不過是九州給妖鬼的定類罷了。」

  顧沉聞言，頓時大吃一驚，道：「道長這是什麼意思？」

  玄元道：「我只是想告訴你，妖鬼，並非九州世人所想像的那麼簡單，你們現如今所見到的妖鬼，不過只是最弱的罷了。」

  「既然如此，六大聖地為何不出手，反而坐視妖鬼禍亂天下？」顧沉反問。

  玄元搖頭，道：「縱然是六大聖地，也無法阻止妖鬼降臨九州，這是天下大勢，誰也無法阻擋，此方世界天命已定，人力不可逆。」

  顧沉聞言，當即沉聲道：「既然九州世界結局已定，那六大聖地呢？」

  這一次，玄元選擇了沉默，沒有說話。

  見此，顧沉當即明白，六大聖地或許有其它的辦法來規避這次的禍患。

  「所以，你還是不願意加入聖地當中麼？」玄元問道。

  「是。」顧沉的回答簡潔而有力，代表了他最堅定的意志。

  玄元見此，只能輕聲一嘆，感到極為的可惜。

  這時，顧沉問道：「敢問道長，六合神教的教主獨孤雲，是不是沒有死？」

  玄元遲疑了片刻之後，點了點頭。

  見此一幕，顧沉當即眸子一凝，雖然早有猜測，但這一刻得知真相，他仍舊非常震驚。

  「六大聖地難道就坐視魔教禍亂天下？三百年前，六大聖地出手對付了獨孤雲，這一次為何不再出手了？」

  「已經沒有必要了。」玄元道。

  顧沉蹙眉，沒有理解玄元的意思，但他見對方的神態，便也知對方沒有想再繼續回答他。

  「大劫一旦到來，九州便將化為鬼蜮，屆時將生靈塗炭，屍山血海，你認真考慮一下今天我說的話吧。」玄元道。

  顧沉神色冷冽，道：「所以，六大聖地就坐視九州生靈塗炭，億萬萬生靈被妖鬼吞噬殆盡，也不願意出手一試？」

  「明知結局已定，就算出手，也只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又能如何呢？」玄元不置可否。

  顧沉知道，六大聖地與他想法完全不一樣，再說下去也是無果，他便也沒有再出言。

  玄元道：「這是天下大勢，是天命，天命不可擋，你違逆不了的。」

  見顧沉不說話，玄元就知道，顧沉沒有聽進去。

  顧沉神色漠然，相比於六大聖地，他做不到如此冷血，而且，若是沒有功點值，縱然加入了六大聖地，以他們的行為，顧沉也知道，自己一定還會被他們給踢出去。

  既然如此，索性還不如不加入，至於九州大劫，事情未到蓋棺定論之前，顧沉便相信，一切未必沒有轉機。

  同時，現如今，顧沉也是理解，為何夏皇會閉死關整整二十三年了。

  「是不是成為天人境，就可以解決九州大劫了？」念及夏皇，顧沉心中一動。

  玄元看了他一眼，似是知道顧沉在想什麼，道：「縱然是天人境，也一樣不行，你難道以為天人境就是無敵的麼？」

  顧沉神色一凝，沒想到，居然連武道的絕顛天人境都不行。

  玄元氣度超然，仿佛不屬於此界，道：「既然你有志於天人境，那你更應該加入六大聖地，在九州這片規則不全的破敗天地，是無法成就天人境的，你難不成以為自己可以在一片破敗的天地中崛起？」

  顯然，玄元還是沒有放棄讓顧沉加入六大聖地。

  「規則？」

  顧沉心中一動，玄元多次提到了規則這兩個字，不禁讓顧沉有些在意。

  「敢問道長，可知夏皇蹤跡？」顧沉突然這般問道。

  不知是不是出自六大聖地的原因，玄元身上確實有一種與九州格格不入的氣質，有些超然，身上帶著一股「謫仙氣」。

  聞言，玄元微微皺眉，道：「也罷，便再為你講述一番，你可知為何天人境被稱為武道人仙，甚至有陸地神仙之稱？」

  「請道長為我解惑。」顧沉拱手一禮，虛心請教。

  玄元神色一肅，為顧沉說出了一則大秘，道：「天人境，可武破虛空，得見永恆！」

  「嗯？！」

  顧沉吃驚，道：「天人境的武者，可以打破虛空？」

  玄元點頭，沉聲道：「所以，天人境，才被稱之為武道絕顛。」

  顧沉蹙眉，總感覺玄元話裡有話，但他知道，有些話，他沒有加入六大聖地，玄元也不會對他明說。

  顧沉道：「所以，依道長的意思，夏皇不在九州？」

  玄元搖頭，道：「以我的實力，並不知道你們大夏的人皇是否突破了天人境，畢竟，現如今的九州，是出不了天人境的，他很有可能死在了雷劫當中。」

  提到夏皇，玄元其中心中也很是感慨，畢竟，當初夏皇直接打進了六大聖地，這可是自上古逝去之後的頭一例，比當初的獨孤雲還要更甚。

  當然，現在的獨孤雲，要更為的非凡，連六大聖地都難以對付，感到棘手，這也是六大聖地不願意出手的願意。

  只不過，這不足為外人道，玄元當然不會與顧沉明說。

  顧沉聞言，則是瞳孔一縮，直到現在，大夏也有很多人不認為夏皇隕落了，畢竟，夏皇在大夏所有人的心目中實在太過於超凡了。

  玄元道：「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罷了，具體如何，只有聖地高層才會知曉。」

  顧沉深吸一口氣後，點了點頭，今日玄元為他說的一切，都可以說是九州的絕密，除了六大聖地之外，遍尋天下，也沒有幾人知曉。

  隨即，玄元又為顧沉講述了一遍上古秘境靈境的來源。

  末了，玄元道：「那一日在鏡湖山巔，你得罪了蒼穹劍宗，他們與焚天谷的性格一般，最是狂傲，視九州所有武者如糞土，現如今整個東州都在談論你那一日的行為，不論是為了陳落，亦或是為了蒼穹劍宗自身的名聲，他們都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多謝道長告知。」顧沉拱手致謝。

  玄元之所以這麼說，只是想告訴顧沉，蒼穹劍宗盯上了你，只有加入六大聖地，才能安然無恙的活下去。

  可是，縱然如此，顧沉都沒有表露出想要加入六大聖地的意思，不由得讓他微微一嘆，甚是惋惜。

  「也罷，今日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玄元起身，道袍飄動，離開了此地。

  「我送送道長。」顧沉見狀，當即親自將玄元送離了這裡。

  玄元一步一幻滅，不知道用的是什麼步法，從武安侯府出去後，幾個閃爍，其身影便徹底消失不見。

  顧沉眸光深遠，凝視著玄元離去的方向，通過今日的交談，顧沉心中的緊迫感更甚了。

  他有一種山雨欲來風雲滿的既視感。

  不說遠在後續的九州大劫，光是眼前，就有蒼穹劍宗和六合神教的少主林敗需要他對付。

  「來吧，就讓我來看一看，所謂的聖地天下行走和六合神教的少主，到底有多麼超凡。」

  一念至此，顧沉心中沒有絲毫懼意，反倒是有一股熊熊戰意，自他的心底升騰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