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通神之上

  太子見顧沉跟個好奇寶寶一樣，頓時搖頭失笑，道：「你可知道，若是這些你去問秦統領，他可是不會告訴你的，你才只有宗師，了解這些, 他會覺得你有些好高騖遠，不過本宮的話……嗯，告訴你也無妨，就當給你定個目標吧。」

  「謝殿下。」顧沉抱拳施了一禮。

  隨即，太子神色肅穆，一字一句，緩緩吐出了八個字，道：「通神之上，則為凝域！」

  「何為凝域？」顧沉一臉疑惑。

  「成就先天，外加養神有成之後，可操縱天地之力，凝為自身領域，在領域之內，武者便是神一般的存在，可以說是無所不能，一人, 可敵一國！」太子沉聲說道。

  「通神境的頂尖大宗師其實就可以說是現如今武者的極限了，凝域境的武者，已經不是凡人了, 說是半神也不為過，甚至, 領域之內，他們就是神祗, 整個九州，近五千年以來，出現的凝域境武者, 也就只有六位！」

  「敢問殿下，是哪六位？」顧沉追問。

  「我大夏的靖天司大統領，以及明鏡司的鏡主，還有三百年前六合神教的兩位聖使，和當今的大元國師拔思圖，最後便是蠻族的大祭司，薩倫古思這六位。」

  「也就是說，在凝域境的層面，我大夏還是占據絕對優勢？」顧沉道。

  太子自豪一笑，道：「那是當然。」

  突然間，顧沉似是想起了什麼，他蹙眉道：「太子，您好像沒提到過三百年前六合神教的教主獨孤雲，他是什麼境界？」

  提到獨孤雲的名字，太子的神色也是凝重到了極點，畢竟，當年獨孤雲出世，魔威滔天，直衝九霄, 就連大夏都是深受其害。

  太子姬元深吸一口氣，道：「獨孤雲的修為，不論放到哪個時代，都可以稱之為天下第一！」

  顧沉驚異，道：「他也是天人境的武者？！」

  「不。」太子搖頭，道：「上古逝去之後，天人境已經無法成就，這是九州的共識，縱然連六大聖地也是一樣。」

  「也就是說，天人境之前，武道還有一個境界？」

  「不錯，這個境界名為——神意境！」太子沉聲說道：「這等強者，從上古逝去直到現在，數萬年的時間，全部加起來，也不超過雙手之數，也被稱為武道絕顛。」

  顧沉恍然，道：「所以，神意境的武者，不論在哪個時代，都是天下第一。」

  「對。」太子點頭，道：「神意境的武者不可捉摸，已是真正具備了毀天滅地般的能力，一念之間，可令風雲變色，改天換地！」

  顧沉聞言，長出一口氣，道：「所以，先天之上，還有著通神，凝域，神意，天人這四個境界。」

  難怪，難怪在上古，先天境被稱作起始了，這每一個境界之間的差異實在太大了，顧沉聽完之後，不禁一時之間都有些悠然神往。

  「原來，武道一途如此深遠，而我，不過才只是一個門外漢罷了。」一念之間，對於自身的實力，顧沉不由得啞然失笑。

  而因為突破迅速，心中不可避免生出的那少許優越感，也是瞬間蕩然無存。

  太子見狀，還以為顧沉受到了打擊，便笑著安慰道：「你也不必覺得灰心，以你的天賦，縱然九州大環境不好，通神境也是有一定希望的，而且，未必無法打破桎梏，成為凝域，乃至神意境的無敵強者。」

  顧沉一襲玄衣，劍眉星目，五官俊朗，聞言，他道：「太子廖贊了，今日聽聞太子這一番話，顧沉的心中也是穩定踏實了不少，武道一途，確實需要一步一個腳印，雖然現如今我還沒能入門，但我相信，總有一天，我會雙腳都穩穩的踏入進去的。」

  「你有此等信心，當然是最好不過。」太子見顧沉意志堅定，也是滿意點頭。

  為何有些人不願意把武道後續境界提前泄露，就是怕後輩好高騖遠，毛毛躁躁，或者聽聞武道一途如此艱難，而心生退意，灰心受到打擊。

  有時候，無知，未必不是一種幸福。

  這時，顧沉道：「殿下，臣還有一個疑惑。」

  「大可說出來便是，我今日一併為你解答。」太子微微一笑，很好說話。

  顧沉見此，直接問道：「我想問殿下的是，六大聖地，到底有多強大，剛剛殿下所說的那些強者，是否包含六大聖地？」

  太子聞言，搖了搖頭，沉聲說道：「六大聖地，深不可測！」

  頓了頓，太子又道：「六大聖地數萬年來，都一直超然物外，沒有任何一名武者，或者說勢力，可以將他們從高高的九天之上拉倒凡塵來，他們內部，可以說是強者如雲，只不過六大聖地很少出手，所以我之前跟你說過的那些強者，都並非出自於六大聖地。」

  「據傳說，六大聖地內部的環境與上古有幾分相似，自成一片天地，所以修行起來比在九州容易很多，他們內部，天人境的武者暫且不提，但神意境的武者，一定有，而且不止一位。」

  聞言，顧沉神色沉凝，難怪六大聖地一直超然物外，凌駕於整個九州之上，連可稱天下第一的神意境武者，內部都有不止一位。

  太子幽幽一嘆，道：「二十三年前，父皇曾孤身一人前往了六大聖地，欲要一探究竟，但不知為何，最後又退了出來，依照父皇的性格，肯定是遇到了同級別的武者，而且不止一位，外加知悉了什麼隱秘，才會如此。」

  連九州的千古一帝夏皇都拿六大聖地沒有辦法，更遑論其他人了。

  六大聖地的實力，真可以說是恐怖至極。

  顧沉暗自心驚不已。

  而且，就連三百年前，有著神意境的武道修為，威壓一個時代的六合神教教主獨孤雲，其隕落，也與六大聖地有脫不開的干係。

  太子道：「你一說六大聖地，我便想起，之前我收到情報，再過不久，六大聖地或許會派傳人行走天下，那個時候，九州或許會掀起一陣狂風暴雨。」

  「竟有此事？」顧沉劍眉一挑，沒想到超然物外的六大聖地居然會「下凡」來。

  太子道：「只是他們的傳人罷了，每隔幾十年都會如此，畢竟武道不是閉門造車就可以的，這一點，就連六大聖地也是一樣，每隔幾十年，他們的傳人就會下山，領略九州萬象，紅塵百態，進行煉心。」

  「說不定，到時你還會與他們有所交集呢，屆時要萬萬小心。」太子告誡道。

  顧沉心中一驚，點頭道：「多謝殿下告知，顧沉省的。」

  太子微微頷首，突然面色一變，嘆了口氣，道：「現如今九州大亂，父皇不知所蹤，與蠻族還有魔教的這一戰，我大夏損失摻重，內憂外患之下，其實，我心中的壓力，也非常大。」

  顧沉點頭，表示理解。

  太子看向顧沉，語氣低沉，極為認真的道：「我在你的身上寄予了厚望，我雖然比你年長几歲，但我們也算是同代人，我希望未來，我們可以攜手，擊退一切外敵，讓這天下，再度恢復到以往承平的日子，百姓不必再擔驚受怕，天下沒有戰爭，這是我心底最深處的想法，我希望可以與你一同完成。」

  東宮大伴黃公公像是一截木樁一般，站在太子的身後，與太子從小長大的他很清楚，太子已經與顧沉交心了，熟悉太子性格的他知道，太子希望顧沉可以像是靖天司大統領，或者明鏡司的鏡主以及欽天監的監主一般，未來成為一尊可以幫助大夏鎮壓天下的存在。

  顧沉自然也看的出來，太子這番話說的極為真誠，不摻雜半點假意，這樣的太子，雖然比不上夏皇，但也稱得上是一位明君了。

  於是，對於太子的這一番話，顧沉亦是語氣堅定，斬釘截鐵，沉聲說道：「臣，必不會辜負殿下的厚望！」

  「好！」

  見顧沉應下，太子頓時大喜過望，兩人這番交流下來，關係已是拉近了不少，甚至可以說，顧沉剛剛的那一番回應，便已是加入了太子的陣營，成為了自己人。

  現如今太子手下，能用的人實在太少，只有大夏最忠心耿耿的老臣才會聽命於他，就比如涼國公。

  可是，現如今涼國公已逝，太子在朝堂上的話語權實在太弱了，否則，當日他要封侯，定遠伯和武威伯也不敢那麼明目張胆的站出來阻止他。

  甚至於，在那一天，若非淮王點頭同意，他向給顧沉封侯，只怕還是不行！

  身為大夏儲君，太子的話語權弱到這種程度，姬元自己心裡當然也極為不甘，他也一直在培養自己的心腹，只是還沒有什麼成效。

  現如今，見顧沉如此人傑願意幫他，太子怎能不大喜過望，在他看來，只要顧沉不死，未來，有很大的機率，必定可以成為又一位靖天司大統領，幫助他震懾天下。

  這時，突然間，一名禁軍侍衛走進書房內，低頭抱拳說道：「啟稟殿下，大皇子來訪。」

  太子聞言，不由得眉頭一皺，道：「這麼晚了，他過來幹什麼？」

  「可能是有什麼要事吧，需不需要武安侯迴避下？」東宮大伴黃公公問道。

  太子搖搖頭，道：「無需如此，在顧沉面前，本宮沒什麼好隱藏的，一起去見他就是。」

  隨即，太子轉頭，看向顧沉，道：「顧沉，你可願意隨本宮去見一見大皇子？」

  看的出來，太子非常尊重顧沉，畢竟，若是顧沉跟著太子前往，大皇子見到，自然就明白，顧沉成了太子的人。

  這樣一來，有志於皇位的大皇子，肯定會暗中針對顧沉。

  顧沉微微一笑，道：「殿下，請！」

  太子見顧沉答應，也是會心一笑，兩人近乎是肩並肩的走著，東宮大伴則跟隨在兩人身後，低頭默默前行。

  東宮正殿當中，大皇子正獨自一人等在這裡，他當然不是自己來的，只不過隨行的人都在外面。

  一想到今晚事成之後，他就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大皇子頓時不由得有些暗自激動了起來。

  很快，他便看到了從書房過來的太子與顧沉三人。

  大皇子裝作一副疑惑的樣子，看著太子，道：「四弟，這麼晚了，顧沉怎麼會在你這裡？」

  太子聞言，眉頭一皺，從稱呼上便可以看出，大皇子很不尊重他，畢竟，大皇子雖然年長他不少，是嫡長子，但太子畢竟是儲君，於情於理，見面之後，也是應該稱呼一句殿下的。

  「我找顧沉來是為了了解一下兗州一戰的具體經過，不知道皇兄深夜到訪，是有何事？」太子沉眉問道。

  大皇子聞言，一副惋惜的樣子，道：「唉，兗州一戰我大夏損失慘重，國力嚴重下滑，這一次我找四弟你，也是為了與你商量一下此事的。」

  太子強壓心中不滿，語氣不咸不淡的道：「這件事本宮自會處理，就不勞煩皇兄費心了，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天色已晚，皇兄還是趕緊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