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雨夜殺意

  深夜，天都下起了大雨，在顧成峰一家人的挽留下，顧沉再次留宿在了顧府。

  二叔顧成峰這件事也讓顧沉明白了一件事，那便是身份地位的重要性，而在靖天司，或者說在大夏，甚至整個九州，想要提升地位，最重要的便是擁有相應的實力。

  儘管靖天司與明鏡司是兩個機構，但若是他身為靖天司的一階都察使，甚至是指揮使，那劉寧遠怎麼可能敢動他的家人？

  這樣一來，顧沉自然也就無需去請求周磬。

  顧沉從來不是一個喜歡依靠外力的人，他深深的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人情是用過就沒有的東西，這次周磬能幫他，主要還是看在他拯救了寧城的份上，若是沒有這件事，顧沉連周磬的面都見不到，又談何救出顧成峰？

  只要實力夠強，他便可以在靖天司擁有更高的地位，靖天司乃是大夏最為重要的三個機構之一，在靖天司地位越高，在整個大夏的話語權就越重。

  這樣一來，發生在二叔顧成峰身上的這種事便再也不會出現。

  所以，提升實力，便是目前的重中之重。

  畢竟，這是一個封建世界，身份地位極其重要，而且還有妖鬼環伺，危機重重，只有實力足夠，才能打破找上門來的一切危機。

  讓顧沉感到慶幸的是，還好他與其他人不同，只要他自身足夠努力，外加面板的幫助，總有一天，他能得到他想要的。

  但話說回來，想要提升實力，斬殺妖鬼是首要條件，因此，靖天司絕對是顧沉在九州最好的歸宿，沒有之一。

  還好，這一次出任務，在寧城他斬殺了很多的妖鬼，得到了大量的功點值，能給自身帶來一次極大的提升。

  就在顧沉剛想調出面板，利用功點值提升自己的時候，突然，他感覺到了一陣不對勁。

  他感知到了一股熟悉的陰冷感，這種感覺只有在妖鬼的身上才會出現。

  「顧府怎麼會有妖鬼？」顧沉微微蹙眉，不過妖鬼來歷向來成謎，沒有人知道它們是如何出現的。

  這時，顧沉突然面色一變，因為他感知到，妖鬼並沒有沖向他這裡，而是沖向了另一個方向，而那個方向，正是顧清妍的房間。

  顧沉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悄無聲息的出了房門。

  屋外，大滴大滴的雨水不斷從天空傾斜而下，現在已是深夜，顧府所有人都睡著了，顧沉順著感知，無視了大雨，若鬼魅般在顧府穿梭，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兩隻妖鬼？」

  顧沉蹙眉，他發現，一隻妖鬼去的方向是顧清妍的房間，另一隻妖鬼去的則是顧成峰和嬸嬸許清娥的房間。

  這兩隻妖鬼沒有實體，正是顧沉在劉家村曾遇到過的陰魂。

  顧成峰在明鏡司大獄被折磨許久，身受重傷，在臨睡前顧沉給顧成峰渡了內息，又上了藥，現在睡的很沉，根本沒有任何察覺。

  顧沉站在原地沉思了片刻，隨後，他身影一閃，先是來到了顧清妍的閨房前，他聽到了房內有兩道均勻的呼吸聲。

  一個是顧清妍，另一個是陪寢的丫鬟，一些大戶人家都會如此。

  在顧沉前腳剛到這裡，後腳便有一隻妖鬼趕到，妖鬼看到顧沉的一瞬間，凶歷的眸子頓時一亮，以極快的速度撲向顧沉。

  兩隻妖鬼，一隻堪比蘊息境的武者，另一隻則達到了通脈境。

  而來到顧清妍房門前的這隻妖鬼，只有蘊息境的修為，在這隻妖鬼發出聲音前，顧沉動作極為迅捷，一掌就直接將其消滅了，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

  隨後，他又趕到了顧成峰的房門前，另一隻通脈境的妖鬼也剛剛抵達這裡，在它即將侵入房間的剎那，顧沉直接來到其近前，掌心勁力吞吐間，將它攝到了手掌之中。

  突然，顧沉遲疑了片刻，就是這片刻功夫，這隻妖鬼掙脫了顧沉的束縛，轉頭就跑，衝出了顧府。

  見狀，顧沉身影一閃，也是出了顧府，跟在了這隻妖鬼的後面。

  剛剛，他之所以遲疑，是發覺到了不對，妖鬼出現在顧府，居然沒有先吞噬普通人，或是直接來找血氣最為濃烈的顧沉，而是直接奔向了顧成峰和顧清妍的房間，目的性極為強烈。

  也正是因此，讓顧沉察覺到了不對，再聯想到白天所發生的一切，顧沉心中已是隱隱有所猜測，這也是他會放走陰魂的原因所在。

  天都外城沒有宵禁，而且防守力量也遠比不上內城，再加上現在又已是深夜，下著大雨，街上一個行人都沒有，連巡邏的士兵都看不見。

  顧沉在大雨中穿梭，跟在那隻陰魂的後面，在天都外城七拐八彎，不斷穿行，半晌過去後，陰魂來到了一座宅邸前，悄無聲息的鑽了進去。

  顧沉停在這裡，抬頭一看，牌匾上寫著兩個大字：劉府！

  這一刻，一切都解釋的清了，顧沉一身玄衣，站在原地，雨水從天穹不斷滴落，他與周遭環境完美的融合成為了一體。

  轟隆！

  突然，天際一道閃電划過，電光在黑暗中映襯出了顧沉的面龐，他抬頭看著眼前的這座宅邸，面龐冷厲，眸子中有毫不掩飾的濃烈殺意。

  此刻，劉府內的一間書房之中，劉寧遠正一臉陰沉的坐在這裡，等待著陰魂的歸來。

  從明鏡司回來後，他便一直坐在這裡，想起今天所發生的一切，他的心中就有一團怒火在不斷燃燒，對顧沉生出了一股無邊的怨恨。

  辛辛苦苦一輩子，好不容易成為了明鏡司的二級持鏡人，結果一朝之間，一生的辛苦努力化為烏有，劉寧遠怎能不恨，怎能不怨？

  況且，因為顧沉，他又得罪了周磬，雖然周磬那般人物不會將他放在眼裡，特意而去針對他，但起碼，他這一生算是廢了，前途一片黯淡。

  只有殺了顧府的所有人，讓顧府上下雞犬不留，才能稍微消解掉他內心中那濃烈的怨恨。

  但親自動手顯然是不行的，在天都內私自殺害朝廷命官可是死罪，好在，劉寧遠曾經在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一部邪道秘法，可以駕馭陰魂，這種事他從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過，連他的妻子和兒子劉征都不知道。

  因為，在大夏，私自豢養妖鬼，操縱妖鬼乃是重罪，他以為這一生都不會用上了，他自己都快遺忘了，沒想到在今夜，這個邪道秘術派上了用場。

  他之所以沒有選擇讓陰魂去攻擊顧沉，便是覺得顧沉畢竟年輕力壯，而且是靖天司的巡守使，最擅長對付這種東西，很有可能會打草驚蛇。

  所以，他便操縱陰魂，讓它們先去殺了身受重傷的顧成峰，以及身為普通人的許清娥和顧清妍。

  等到顧成峰一家人死了之後，陰魂會吞噬顧府所有人，最後才會去對付顧沉。

  就算顧沉抗了下來，沒有死在陰魂手裡，但只要陰魂吞噬了顧府其餘人便夠了，就算顧沉活了下來，這件事對顧沉來說也會是一種極大的精神折磨，生不如死。

  在劉寧遠看來，這跟殺了顧沉也沒有什麼兩樣了。

  一想到顧府即將發生的一切，劉寧遠便覺得心中暢快了許多，嘴角不自覺的上揚，臉上湧現出了濃濃的笑意。

  嗖！

  這時，窗外有一道黑影沖了進來，然後鑽進了劉寧遠面前桌上的一個小瓶子中。

  「怎麼回事？」

  劉寧遠眉頭一皺，感覺到了不對，兩隻陰魂怎麼就回來了一隻？

  他並不覺得顧府有應對這兩隻陰魂的辦法，顧沉雖然是靖天司的一階巡守使，但只有蘊息境的修為，顧府一共就兩名武者，另一名顧成峰，身受重傷，肯定是沒有抵抗能力的。

  轟隆隆！

  突然，天邊雷聲大作，一道巨大的雷光橫穿天際，照亮了天都漆黑的夜空。

  吱呀！

  狂風涌動，書房的大門驟然被推開了，一道身影伴著天邊還未消散的雷光走了進來。

  來人正是顧沉！

  瞧見顧沉來到這裡，劉寧遠頓時面色一變，心中一提，下意識的驚呼道：「不可能，你……你居然沒死？」

  「今天該死的是你！」

  顧沉面容冷峻，眸光犀利的跟刀子一樣迫人，他根本不給劉寧遠任何說話的機會，身影一閃，直接突進到了劉寧遠的身前，沒有任何留手，體內一百多年的內息修為在通脈境開闢出的十六條經脈中滾滾流淌，進而蔓延至他的手掌。

  砰！

  蘊含著顧沉無邊殺意的一掌結結實實的打在了劉寧遠的胸口，渾厚的掌勁在瞬息間便震碎了劉寧遠的心臟。

  「你！」

  劉寧遠雙目圓睜，手指顧沉，滿嘴都是血沫子，他喉嚨蠕動，拼盡全力想要說些什麼，但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這一刻，他終於得知，今晚的襲殺為什麼會失敗了，但他想不通，顧沉為什麼會有這麼強的實力？

  要知道，他雖然修為不高，但也有通脈境的修為，打通了體內的二十三條經脈，但沒想到連顧沉一掌都接不下來。

  噗通一聲，劉寧遠倒在地上，無邊的黑暗向他的意識侵襲而來，在他生命的最後時刻，他的心中湧現出了大量的情緒，懊悔，憤怒，不甘，怨恨，種種情緒不一而足，摻雜其中。

  若是早知今日，就算他兒子劉征死在了顧沉手裡，他也決計是不會有一點報復的想法的。

  但可惜，這世間沒有後悔藥，人生也無法重來，劉寧遠的生命就這樣結束了，他的意識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在顧沉的面前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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