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日月盟
2023-10-19 03:20:23 作者: 他山雲旗
自從武定天他們離開凌雲閣,秦川整日除了照顧雲下仙的生活起居,便是隨雲海嘉山修行,幾日下來,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難免引起了雲海嘉山的不滿。
不過,雲海嘉山也理解秦川此刻的心情,並沒有十分嚴厲的責怪他,只是說道:「我知道你無時無刻不在擔心戰場的局勢,但是我們相隔萬里,實在是愛莫能助,你還是要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努力修行,等你有了足夠強大的實力,別說一個區區妖族,就算是整個天下,也沒人再敢輕易進犯人間。」
聽完雲海嘉山這一席話,秦川幡然醒悟,對其拱手說道:「老師教訓的是,弟子知錯了。」
「好了,今日就練到這裡吧,等你什麼時候調整好自己的狀態,便來尋我,為師再教你如何自如控制你體內的神識。」
說罷,雲海嘉山便離開了大殿,只留下秦川一人在那沉思。
望著室外已經連續下了數天的大雨,秦川的心情很難平靜下來,只要雨未停,就說明戰爭沒有結束,這樣的日子對於秦川來說,確實很煎熬,心懷一腔熱血,卻又無法奔赴戰場,奮勇殺敵,就像那種渾身力氣卻無施展之地,總會給人一種十分憋屈的感覺。
轉眼間,又過去了幾日,秦川和兩位師父吃過飯後,佇立在門前看著外面連綿的大雨,不由地心生感嘆:「也不知現在戰況如何。」
一旁的雲海嘉山安撫道:「戰事未停,結局很難判斷,但是我們這些身處戰場之後的人,只能往好處去想,仗沒打完,那就說明,我們還沒有敗,既然沒敗,那就有勝利的可能,所以呢,不必為此過於憂心,除了影響個人情緒之外,對戰場上的局勢絲毫沒有幫助。」
雲下仙也附和道:「雲老說的沒錯,我們只管照顧好家裡,等待他們凱旋便是。」
就在他們打算轉身回房之時,秦川突然指著大門外,說道:「兩位師父,你們看,那是不是有人上山了?」
兩位老者眯著眼睛看向遠處,透過大雨,確實模糊的看到一個身影正在急沖沖的朝這邊跑來。
於是他們便在原地等到,直到那人來到跟前,他們才從服飾上看出,這人應該是昭陽宮的弟子。
看到那人慌亂的樣子,秦川趕忙迎上去,問道:「出什麼事了?」
「秦少俠,不好了。」
由於那人拼命趕路,暫時還喘不過氣,等他調整了一下,繼續說道:「有人,有人攻上了昭陽宮。」
「你說什麼?」
聽聞此信,秦川大驚失色,忍不住抓起那人的胳膊問道:「是妖族之人攻打的你們嗎?」
「不是,是……日月盟。」
「日月盟?」
這時,秦川回憶起當初在血飲燕翅門的經歷,再加上後來長輩們的解釋,他知道這個日月盟乃是人族邪教,沒想到他們居然趁人族大難之時,出來攪局,這對於整個人間來說,可是內憂外患。
既然不能去兩族大戰的戰場殺敵,那也決不能看著日月盟在人間為非作歹,想到這裡,秦川恨不得馬上趕往昭陽宮,但就在他要動身的時候,想起身後的兩位師父,便回頭看向他們。
沒等秦川說話,雲下仙先行說道:「去吧,不用擔心為師,有雲老在,沒人敢來凌雲閣鬧事。」
旁邊的雲海嘉山也說道:「放心吧,家裡有我呢,日月盟沉寂了這麼多年,既然選在在此時出現,我認為他們不光對昭陽宮一個門派展開了進攻,估計還有人遭受了劫難,你帶著小五趕快去增援他們,雖然日月盟里並無強者,但是切記,一定要以自身安危為重。」
「是,那弟子去了。」
說罷,小五化身靈獸形態,馱著秦川飛入雨中,轉眼便消失不見了。
一路上,秦川心急如焚,如今各大仙門的精英弟子,全部被派往了戰場,留在家裡的都是一個老弱病殘,日月盟居然趁亂偷襲,著實令人不齒,還沒見面,秦川已經恨得牙根兒痒痒了。
等秦川感到昭陽宮時,這裡已是一片狼藉,落地之後,秦川冒雨四處搜查,沒有找個一個昭陽宮的弟子,於是他站在院中大聲喊道:「有人嗎?還有活著的嗎?」
隨著秦川的喊聲,昭陽宮一個角落的房門緩緩打開了,從裡面彈出一個人臉,確認院中之人是秦川後,才放心的走了出來。
當秦川看到他後,趕忙迎過去,焦急地問道:「其他人呢?你們還剩多少人活著?」
被秦川這麼一問,那位年輕的昭陽宮弟子突然放聲大哭,指著地上的屍體說道:「全都死了,長老也不見了。」
「那日月盟的人呢?」
「我不知道。」
說道這兒,那人突然沖秦川跪下,猛磕了幾個頭,說:「弟子懇求秦少俠替我們昭陽宮報仇雪恨,一定不要輕饒了那些賊人。」
不用他說,此時的秦川早已怒髮衝冠,咬牙切齒地回答:「你放心,我覺不會讓這些仙友們白白死去,等我找到日月盟的人,定要將他們碎屍萬段,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說罷,秦川跨上小五的後背,踏雲而去,一路狂奔,圍著整個世間尋找日月盟的影子。
在路線上,秦川選擇從昭陽宮附近的幾家仙門開始尋找,但是每當秦川趕到時,卻總是完了一步,看著那些仙門血流成河的樣子,秦川的眼睛裡已經充滿了血絲,他對日月盟的恨意到達了丁點兒,甚至超過了當初替雲下仙報仇時的憤怒。
接連找了四五個門派,從幾個零星的存活下來的人口中得知,每次都是秦川前腳剛來,日月盟的人後腳剛走,這讓秦川心生疑惑,就像是自己被人監視了一樣,時間點兒卡的剛剛好。
如今的秦川已經被仇恨沖昏了頭腦,一次次地撲空令他更加懊惱,忍不住仰天長嘯,然後命令小五趕赴下一個最近的門派。
以秦川的性格,不追上日月盟的人,他決不罷休,這種時候,就需要一個人幫他冷靜下來。
就在前幾日修行的時候,由於秦川的心不在焉,雲海嘉山便教了小五很多東西,其中包括一些人生經驗和道理,看著此刻秦川發瘋的樣子,小五想起了雲海嘉山對她的教誨。
於是,她對秦川說道:「三師兄,我認為這麼追下去不是辦法?」
「那還能怎麼辦?總不能放任他們濫殺無辜吧?」
「我覺得,既然我們按現在的路線趕不上他們的腳步,那我們乾脆背道而馳,反其道而行之。」
「什麼意思?」
聽到小五的提議,秦川暫時冷靜了一些。
見此,小五的心裡也放鬆了很多,便接著說:「師兄你看,我們現在的這條路線,總是差一步,至今也沒有救下一個人,所以我們不如直奔離這兒最遠的仙門,告知他們做好防備,然後再從那裡往這邊兒趕,這樣一來,技能讓那些還未得到消息的人有所防備,二來,總會與他們碰上面,然後再除之後快。」
經過小五這麼一說,秦川思考了一下,覺得她說的有道理,並聽從了他的意見,直奔離這裡最遠的門派,梅花山莊。
這一路,二人都沒有再說一句話,因為他們都在擔心事情是否如他們所料,如果梅花山莊也遭到了日月盟的襲擊,那時著實會讓人心灰意冷,秦川只恨自己分身乏術,不能同時出現在多地,儘快多的保護好這些未去參戰的仙友。
當他們來到梅花山莊的時候,也已經深了,這裡一片寂靜,除了雨聲,沒有其他任何聲響,秦川惴惴不安,雖然地上沒有獻血流過的痕跡,但是雨下得這麼大,即使白天發生過什麼可怕的事情,血跡也會被雨水沖刷乾淨,此時他生怕梅花山莊也遭受了劫難,因為這裡有他的好友,還懷著孩子的朱景曉。
由於太過著急,秦川和小五兵分兩路,使勁地扣響幾個房間的房門,都沒有反應,這便讓秦川更加擔心,於是他忍不住大喊:「鹿榮、朱景曉,你們在哪兒?」
此時,秦川的情緒太過緊張,他連著喊了數遍,終於,一個房間裡亮起了燈光,小五先行發現,趕緊跑過去對秦川說:「三師兄,快來,那邊有一間屋,亮燈了。」
聽到這個消息,秦川趕忙跑去,用力砸門,並高聲喊道:「誰在裡面?快點兒開門。」
「誰啊?」
從屋裡傳出一個熟悉的聲音,雖然很慵懶,但是秦川還是聽出那是鹿榮的聲音,於是他內心喜悅地對裡面說:「鹿榮,快開門,我是秦川。」
過了一會兒,鹿榮披著衣服,睡眼朦朧的打開房門,看到秦川時,一臉吃驚地問:「秦公子,你怎麼了?」
為了確認朱景曉是否平安,秦川沒有理會鹿榮,猛地衝進屋內,四處查看,正好看到剛剛起身的朱景曉,頓時放下心來。
當朱景曉來到秦川身邊,看著他和小五渾身濕透的樣子,不免擔心地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怎麼淋成這個樣子。」
說罷,她轉頭對鹿榮說:「相公,你快去找兩件乾的衣服給他們換上。」
「不必,來不及管這些小事了。」
隨後,秦川將日月盟的事告知鹿榮和朱景曉,然後問道:「你們山莊裡現在還有多少人?」
「沒多少人了,」鹿榮回道:「所有能上戰場的人全被家父帶去淺花澗了,除了我和夫人,剩下的都是一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下人。」
聽到這兒,秦川轉頭對小五說:「小五,你立刻帶著他們回凌雲閣,那裡有我老師保護,暫時還是安全的。」
然而小五卻擔心秦川,「那三師兄打算去哪兒?」
「我還得去別的地方看看,等你把他們送過去,再來助我也不遲。」
雖然心中很情願,但是小五還是順從了秦川的安排,於是他們在這裡分道揚鑣,小五馱著鹿榮和朱景曉趕往凌雲閣,而秦川直奔離這最近的血飲燕翅門。
沒了小五這個坐騎,秦川趕路的速度要慢了很多,等他來的血飲燕翅門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
此時,血飲燕翅門一些勤奮的弟子已經起床開始準備晨練了,當他們看到秦川時,頓時嚇得魂飛魄散,要知道就在不久之前,也是天色初開的時候,秦川以一己之力,讓血飲燕翅門近乎滅門,他們看到秦川,怎麼可能不害怕。
還能保持清醒的人,趕緊去把現任掌門畢逢春叫了過來。
等畢逢春來到秦川面前的時候,心有餘悸地問道:「秦川,你又來我派作甚?我們之間的仇恨不是已經解決了嘛?你可別欺人太甚!」
即便如今的血飲燕翅門還拿秦川當成仇人一樣看待,但是秦川並不在意。
可是,就在秦川打算靠近畢逢春幾步,詢問他一下是否知曉日月盟現在的所作所為時,沒想像畢逢春和他的手下嚇得趕忙向後退去。
見此,秦川無奈了搖頭苦笑著說:「我這次來,不是找你們麻煩的。」
「那你這麼早過來幹嘛?」
「我就是想問問,你們是否知道日月盟現在正在肆意屠殺我們人間仙門?」
「你說什麼?」
從畢逢春的第一反應上看,秦川可以肯定他並不知曉情況,便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地和他說了一遍。
聽完秦川的講述,畢逢春激忿填膺地說道:「想到日月盟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盡然趁人間遭受大劫之時,接機搗亂,真是令人不忿。」
既然畢逢春不知曉情況,秦川便打算趕往其他仙門,以便早些提醒大家,防患於未然。
臨別之際,秦川還不忘叮囑畢逢春,「你們千萬小心,一定要做好防範,以免遭遇到他們的偷襲。」
「多謝秦少俠的好意提醒,我等定當做好防禦。」說到這兒,畢逢春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早日間,鴻駿與日月盟勾結,給貴派來帶了血多麻煩,雖然當初我並不知情,但是現在看來,日月盟確實是一個令人髮指的邪教,我代表血飲燕翅門跟你說一聲抱歉。」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如今你們照顧好自己便是,我還得趕著去通知其他人。」
就在秦川打算轉身離去的時候,畢逢春再次說道:「我本想和秦少俠一同前去,儘自己一點兒綿薄之力,但是你也了解,如今的血飲燕翅門早已今非昔比,我們已經有些自顧不暇,所以……」
「沒事,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去做就行了,你們只需要保護好自己的仙門,別讓日月盟毀了你們先輩的基業。」
說完,秦川一個縱身,便消失在他們的視野當中。
望著秦川離去的方向,畢逢春沉思片刻,衝著手下高喊道:「從今往後,血飲燕翅門與凌雲閣的仇恨一筆勾銷。」
「是,掌門。」
他們對秦川的原諒,主要是畢逢春看在此時的秦川正在為整個人間的安危在不辭辛苦的奔波,即便是血飲燕翅門,他也能放下前嫌,前來提醒,這種大義,著實令人佩服。
其次,也是畢逢春多次衡量過後,覺得短時間內他們根本無法戰勝秦川,而且血飲燕翅門在接下來的數年裡,都要潛心發展,經不起仇恨之爭,所以,他才下此決定,所謂仇家宜解不宜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