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世人的夢魘

  離開沂州府之後，秦川就近選擇了兩家當年參與凌雲閣之事的小仙門，很輕鬆的便將他們的掌門除掉，然後便和小五動身趕往下一個復仇之地梅花山莊。

  離血飲燕翅門的慘劇已經過去了很多天，這個消息早已在世間傳開，所以那些曾經參與圍攻雲下仙的仙門都已經開始防備，整個世間變得人心惶惶。

  但是財大氣粗的梅花山莊莊主鹿之琴可不在乎，首先他沒覺得當年的決定有錯，其次他不相信僅憑秦川一人之力便可摧毀一個門派，對此不屑一顧。

  如今的梅花山莊，只有鹿榮一人見過秦川，雖然已經時隔多年，但是當年秦川越境殺死鴻天鷹的畫面還歷歷在目，所以他一直都在勸說自己的父親，不要和秦川發生正面衝突，儘量和平解決此事，只不過鹿之琴根本聽不進去。

  儘管鹿之琴不在乎，鹿茸為了父親的安危還是安排手下加緊戒備，以防秦川的到來，俗話說人越是擔心發生的事情越會發生，就在鹿茸擔驚受怕的時候，守門的下人驚慌失措的跑來報信，說：「少爺，門外來了一群人，說是秦川的手下，吵著鬧著要見老爺。」

  聽聞此消息，鹿茸緊張的問道：「我爹現在在哪兒？」

  「老爺跟二爺去山裡打獵了，還沒有回來。」

  「速速派人去告訴我爹，就說這幾日家裡大掃除，讓他們在外面多待兩天。」

  「少爺，這……」

  看著下人驚慌失措的樣子，鹿茸氣沖沖地說：「快去啊！」

  聽到鹿茸的喊聲，從裡屋走出一個女子，居然是百花谷的大弟子朱景曉，她現在是鹿茸的妻子，早在一年前在鹿茸的瘋狂追求下，朱景曉嫁給了他，如今已是身懷六甲。

  焦躁不安的鹿茸看見夫人挺著大肚子走了過來，趕忙上去攙扶朱景曉坐下，並且擔心地問道：「媳婦兒，你怎麼出來了？」

  如今以為人妻的朱景曉變得比之前更加穩重，慢聲細語地說：「我聽到夫君的喊聲，擔心出什麼事了，便出來看看。」

  為了不讓朱景曉擔心，鹿茸強顏歡笑地說：「沒什麼事，我還是扶你回去休息吧。」

  問世間關係，還有什麼人能夫妻之間更加了解，於是朱景曉輕輕推開鹿茸的手，笑著說：「行了，你就別瞞著我了，到底出什麼事了？」

  以鹿茸對朱景曉的了解，就算自己不說，她也能感受到家裡遇到了大事，索性便將事實告訴她，以免她胡思亂想。

  等鹿茸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朱景曉說清楚以後，她也有些一籌莫展，因為她很了解秦川的脾氣，此仇不報，他絕不會善罷甘休，而且她也明白一點兒，既然現在的秦川能夠殺死楊天鶴，那便說明秦川已經得到了聚靈珠，並且因此實力大增，以鹿之琴的實力，恐怕很難對付的了。

  可是，作為梅花山莊的少夫人，朱景曉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鹿之琴死在秦川的手裡，她思前想後，對鹿茸說道：「我師父現在人正好在凌雲閣，我現在就書信一封，你趕緊派人送去凌雲閣。」

  鹿茸不解地問道：「為什麼？他們凌雲閣的人來報仇，難道我們還要向凌雲閣求救嗎？」

  「我之前見過雲下仙前輩，以他的性格和為人，絕不會派秦川來報仇，此事肯定是秦川自己的主意，現在只有他的師父能夠阻止他，所以就別再耽誤時間了，快去幫我準備紙和筆。」

  說完，朱景曉在鹿茸的攙扶下往書房走去。

  就在鹿茸剛剛派人把朱景曉寫得信送出去時，守門的下人又來匯報，「少爺，少奶奶，不好了，門外那些人要硬闖了。」

  「豈有此理！」

  氣憤的鹿茸剛想去找他們理論，朱景曉卻說：「放他們進來吧。」

  「這怎麼可以？」

  鹿茸很意外朱景曉為何如此決定。

  等朱景曉坐下以後，衝著鹿茸微笑著說：「外面的人絕不是秦川的手下，不過是些想要趁火打劫的混混罷了。」

  「你怎麼能夠肯定那些不是秦川的人？」

  「你忘了，秦川這個人做事向來喜歡獨來獨往，就連當初討伐千嶼島的時候，他都是一個人行動，連他的師兄弟都不讓跟著，所以門外那些人怎麼可能會是他的人。」

  「說的有道理，」但是鹿茸轉念一想，說：「既然他們不是秦川的手下，那就更不能放他們進來了。」

  說完，鹿茸剛要去把那些人趕走，朱景曉叫住他說：「讓他們進來，他們無非就是想要些錢罷了，如果他們不是獅子大開口，就給他們，如果他們實在是太貪，那就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再趕走他們也不遲。」

  聽了朱景曉的說詞，鹿榮還是疑惑不解，便問道：「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看著夫君傻傻的樣子，朱景曉抿嘴一笑，說：「夫君，你想啊，只要這些收了我們的錢，我們根本不用在乎他們是不是秦川的人，等秦川趕來時，我們就和他說，有人已經收了我們的錢，這樣一來，以秦川的個性，絕不會讓人玷污他的名聲，便會暫時將矛頭轉向那些人，便給了我時間等待雲下仙的安排，也算是一個不錯的緩兵之計。」

  這下，鹿榮茅塞頓開，拍著大腿感嘆道：「還是夫人想的周到，我這就去辦。」

  沒過一會兒，鹿榮便帶著那群張牙舞爪的小混混過來了，其中一個領頭的衝著朱景曉說：「你就是他們口中的少夫人吧，小模樣長得還不賴。」

  站在他背後的那群混混跟著起鬨，鹿榮見他們調戲朱景曉，氣不打一處來，剛想發作，朱景曉沖他搖了搖頭，然後對混混頭目說：「你們是秦川的手下？」

  「正是，我們乃拜金團二十一堂的人，特意提前趕來，替堂主開路。」

  原本朱景曉還不敢確定這群人到底是不是秦川的手下，但是聽到他們自稱二十一堂的人，便可以肯定他們的冒充的了，因為朱景曉見過二十一堂的太叔之玉等人，這裡一個熟悉的面孔都沒有，根本不是二十一堂的人。

  於是，朱景曉恭敬地問道：「那不知閣下怎麼稱呼？」

  那人囂張跋扈地說：「我，說出來怕嚇著你，我就是二十一堂的隊長太叔之玉。」

  聽到這兒，朱景曉差點兒笑出來，勉強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問：「那你們這次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當然是為了替堂主的師父報仇。」

  「那不知我們梅花山莊哪裡得罪秦堂主的師父了？」

  那名混混頭目被朱景曉接二連三的問題，問的有些不耐煩了，「你話怎麼那麼多？告訴你，我們堂主之所以沒有親自過來，就是給你們梅花山莊留著面子。」

  朱景曉忍俊不禁地說：「那我還得謝謝秦堂主的好意了，不知道他派你們過來，是有什麼別的意思嗎？」

  混混頭目歪著頭，態度蠻橫地說：「你這娘們兒是不是不識趣，堂主拍我們來，當然是來談條件的。」

  「什麼條件？」

  「那就要看，你們自己覺得你們整座山莊的人命值多少錢了。」

  說到這兒，其他的混混一個個衝著朱景曉耀武揚威，以示他們的兇殘，但是朱景曉還是很淡然地問：「那你們堂主想要多少錢？」

  話音剛落，突然一個身影驟然落在朱景曉面前，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鹿榮以為是有人想要傷害朱景曉，趕緊過去擋在夫人身前，可是當他看見來者的面孔時，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因為站在他面前的正是秦川本人。

  即便鹿榮強裝鎮定，但是卻一句話也不敢說，此時秦川的目光中根本看不見他，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朱景曉身上。

  過了一會兒，秦川驚愕地問朱景曉：「你這是？」

  相比鹿榮的恐懼，朱景曉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恐慌，而是笑著和秦川介紹說：「我嫁到梅花山莊已經一年多了，當初你不在，就沒邀請你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說著，朱景曉十分自然地挽住了鹿榮的胳膊。

  就在這時，秦川身後的小混混突然喊道：「你誰呀？竟敢擋大爺的財路……」

  「砰！」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秦川體內迸發的真氣拍到了院子當中的通鼎上，氣絕身亡。

  其餘的混混瞬間被嚇傻了，他們根本不知道站在他們身前的這位便是秦川，一個個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然而秦川早已聽見他們和朱景曉的對話，對他們冒充二十一堂成員的事情十分惱火，於是秦川轉過身，咬牙切齒地說：「是誰給你們的膽子，竟敢冒充小爺的人，找死！」

  只見秦川抬手一揮，一道劍氣橫空出現，瞬間斬斷了那群混混脖子，一個活口都沒有留。

  梅花山莊的院子裡血流成河，場面十分恐怖，在場的一些下人已經嚇得腿軟，站都站不穩，鹿榮也膽戰心驚地說：「秦川，我告訴你，你不要亂來。」

  隨後，秦川頭也不回的騰空而起，只留下一句話：「告訴鹿之琴，他這條命是朱姑娘救的，我不想在她的面前殺死孩子的爺爺，讓他以後好自為之。」

  直到秦川離去，鹿榮才算鬆了一口氣，朱景曉其實也害怕秦川會對梅花山莊大開殺戒，剛才的鎮定只不過是在硬撐，此時再也堅持不住，癱軟在鹿榮的懷裡。

  看著院子裡橫七豎八的屍首，鹿榮趕緊叫人來收拾，自己扶著朱景曉回屋去了。

  雖然秦川此行沒有傷害任何一個梅花山莊的人，可是不知道何人傳出，說秦川在那裡大開殺戒，造成梅花山莊血流成河，要不是懷孕的少夫人和少爺殊死抵抗，估計梅花山莊也會像血飲燕翅門一樣，幾乎被秦川滅門。

  接下來的幾日，秦川又先後殺死了幾名仇人，經過世人添油加醋的傳說，很快秦川便成了整個世間的夢魘，令人聞風喪膽。

  不管世人如何看待自己，秦川都要替師父討回公道，根本不在乎別人怎麼說，經過長途奔波，秦川終於來到了最後一個仇家的山門之前，這裡便是祖謙修的門派，昭陽宮。

  站在山門前，秦川抬頭望著高聳入雲的台階，心中百感交集，在他的心裡，祖謙修是整個世間除了師父以外，對他最好的前輩，而且生前也是師父最好的朋友，秦川絕不相信師父會無緣無故殺死祖謙修。

  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既然昭陽宮可以不分青紅皂白的找雲下仙報仇，那麼為了師父，秦川也可以拋棄所有顧慮，上山替雲下仙討回公道，於是他邁著沉重的步伐踏上了前往昭陽宮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