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流言四起
2023-10-19 03:20:23 作者: 他山雲旗
離凌雲閣事發已經過去數日,雲下仙還未現身,主動包攬此事的梅天鵬早已焦頭爛額,無奈之下,只能在凌雲閣整日的借酒澆愁。
同時留下來的寒雪韻,看著梅天鵬的樣子,也是心急如焚,但卻沒有絲毫辦法,此事一無證人,二無證據,只要雲下仙不現身,事情就無法查明真相。
整個凌雲閣的山頂都被一層壓抑的陰霾籠罩著,每個人都想弄清真相,但又不敢提起那夜的事情,畢竟他們親眼目睹了祖謙修死在雲下仙的劍下,就算他們認為雲下仙一定是有苦衷,但卻便不出任何一條理由來說服自己。
不管事情再複雜,日子總要過下去,這一日,雲景道人安排武定天帶著兩位師弟下山去採買。
當他們來到小鎮的集市上時,總能聽見一些風言風語,大家眾說紛紜,各種版本的猜測都有,聽得熊勝氣不打一處來。
就在他們經過一個酒莊門前的時候,熊勝聽到裡面喝酒的人正在大聲議論,於是他停下腳步,想要聽個清楚。
「喂,你們說,雲下仙是不是畏罪潛逃了,到現在也不敢露面,一定是心裡有鬼。」
「誰說不是呢,要不然他幹嘛躲起來,不敢見人。」
「真是沒想到啊,堂堂凌雲閣的閣主居然能做出如此忘恩負義的事情。」
「就是,我聽說被殺的那個,可是他最好的朋友。」
「對,而且人家還是來這裡援助凌雲閣的,沒想到卻葬身於此。」
「哎,真是人心隔肚皮,我以前還覺得雲下仙是我們人族的大英雄,誰知道……」
聽到這裡,熊勝實在是忍不住的,衝進酒莊,一掌擊碎那幾人所在的桌子,大聲呵斥道:「你們要是再敢胡言亂語,信不信我打的你娘都不是認識你!」
正在閒言碎語的幾人,被熊勝嚇了一跳,然後問道:「你誰呀?」
「我是凌雲閣的二弟子,熊勝。」
當熊勝報出自己的身份,那些人不僅沒有害怕,反而譏笑道:「原來是凌雲閣的人,怎麼?你這是氣急敗壞啊,我們有哪句話說錯了嘛?」
旁邊的人附和著說:「就是,你們做出這樣齷齪的事情,還不允許我們說了?」
「你還說!」
「住手!」
就在熊勝抓起那人的衣領,想要動手打他的時候,武定天和陸昱弛從門外走了進來。
見到武定天,熊勝本想和武定天說明原因,還不等他開口,武定天嚴肅地對他說道:「放開。」
「大師兄。」
「我說,讓你放開手!」
委屈的熊勝,只好放開了那人,武定天給別人賠禮道歉,並且支付了熊勝打壞的那張桌子錢,然後離開了酒館,熊勝雖然氣不過,但也只能跟著武定天一起離開。
可是,他們還沒走遠,就聽到後面的人開始嘲笑他們,熊勝又想回去找他們算帳,武定天厲聲呵斥:「你還有完沒完?跟我回去。」
「可是,他們……」
「嘴長在他們身上,你管的了一時,管的了一世嗎?」
聽完武定天的教誨,熊勝憤恨不已,為了不再聽見那些流言蜚語,他加快腳步,想要早些離開這個地方。
等他們回到凌雲閣,熊勝放下手裡的東西,氣呼呼地回來自己的房間,看得陸曼曼一頭霧水,於是她問自己的哥哥陸昱弛,「哥,二師兄這是怎麼了?」
旁邊的師父素蓮道人和寒雪韻也很好奇,「是啊,怎麼下了趟山,回來氣成這樣。」
隨後,陸昱弛把在山下的事情告訴了其他人,陸曼曼聽完也很氣憤,懊惱地說道:「要是三師兄在,肯定打的那些人滿地找牙,讓他們還敢胡說八道。」
當提到秦川的時候,寒雪韻疑惑地問:「對了,秦川到底去了哪裡?怎麼這麼多天沒看到他。」
「素衣師姐,帶著他躲起來了,估計用不了多久便會回來了吧。」
「原來是這樣。」
日子仍在繼續,凌雲山上的眾人每日愁眉不展,寒雪韻沒過一會兒都會到山門前查看一番,期盼著雲下仙的歸來。
這天正午,寒雪韻前來查看的時候,發現一群身穿白衣的人正在往這邊趕來,等他們來到跟前的時候,其中一名年長的老者認出了寒雪韻,上前打招呼,說:「昭陽宮樊晨,見過寒谷主。」
由於這些人全都穿著孝衣,頭上也扎著白巾,寒雪韻仔細端詳了一下那人的容貌後,回道:「原來是昭陽宮四長老,你們這是?」
面對寒雪韻的疑惑,樊晨解釋說:「我們這次來主要是尋回宮主的遺體,順便找凌雲閣要個說法。」
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天了,昭陽宮現在才來,已經是給足了凌雲閣和梅天鵬面子,直到現在,事情也沒有一個明確的說法,寒雪韻也不好阻攔,便帶著他們來到了凌雲閣的大殿。
可雲下仙現在並不在山上,凌雲閣的眾人也不知道該如何跟昭陽宮交代,雲景道人讓武定天去找梅天鵬,希望他能出來主持這件事情。
昭陽宮的眾人也算有禮貌,即便沒有見到雲下仙本人,也沒和其他人吵鬧,全都安靜地坐在大殿當中,等待他們的安排。
等武定天回來後,悄聲告訴雲景道人:「師父,梅城主現在喝的爛醉如泥,恐怕沒辦過來了。」
這下,雲景道人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客套地問樊晨,「你們這次過來,所謂何事?」
「這還用問嗎?其他不說,你們先把宮主的遺體交出來。」
「這個……」
「怎麼?宮主他老人家橫死在你們凌雲閣,至今還未入土,你們難道想毀屍滅跡不成?」
「不是,你誤會了,只是我們沒辦法將祖宮主交給你們。」
說到這兒,昭陽宮一個年輕人拍案而起,憤怒地說道:「你們不要太過分了,看在兩派往日的情分上,我們這麼多天沒來鬧事,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雲景很理解他們的心情,但是確實沒法給他們一個交代,處於禮貌,雲景得先知道這位年輕人的身份,便側身悄聲問旁邊的武定天,「你可認得這位年輕人?」
早在中州城的比武大會上,武定天見過此人,便跟雲景道人說:「他是昭陽宮的大弟子,秋煙旻。」
隨後,雲景道人解釋說:「這位秋少俠,不是我們不願意把祖宮主交給你們,而是掌門師兄臨走前,用禁術封印了祖宮主的遺體,除了掌門師兄,沒人能夠解開封印。」
聽到這裡,一旁的樊晨大聲呵斥:「豈有此理,他雲下仙也太過分了,就算他是天下第一,也不能這麼目中無人。」
「諸位還請消消氣,」雲景道人趕忙安撫道:「我們也正在為此事發愁,但是事情的來龍去脈,只能等掌門師兄回來,才能弄清楚,要不然諸位現在我凌雲閣住下,日後一定會給你們一個合理的交代。」
「合理的交代?」秋煙旻苦笑著說:「我師父已經先去,還能有什麼交代是合理的?今日我把話放在這裡,我秋煙旻此生,會不惜一切代價替師父報仇。」
「你這話什麼意思?」
剛剛聞訊趕來的熊勝,進門時只聽見秋煙旻最後一句話,大踏步的走到他的面前,兩人幾乎臉貼臉。
當初在比武大會的時候,熊勝和秋煙旻相識,二人的關係還算不錯,但是此刻他們為了各自的師父,不息撕破臉皮,秋煙旻說:「什麼意思?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就憑你?想動我師父,先從我身上跨過去再說!」
「你當我怕你啊。」
說著,兩位年輕人就要動手,門外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夠了,什麼時候輪到你們這些小輩說話了。」
順著聲音望去,原來是梅天鵬走了進來,由於他還沒有徹底醒酒,所以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對著熊勝說:「你,趕緊給人家道歉。」
「憑什麼?」
「就憑祖宮主死在凌雲閣。」
這句話說著難聽,在場的所有人都啞口無言,熊勝也無力反駁,但是他不會跟秋煙旻道歉,只是退到了一旁。
即便昭陽宮的人早已怒火中燒,但是當著梅天鵬的面,他們也不好發作,樊晨作為老一輩,出來跟梅天鵬說:「梅城主,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您到底打算如何處置?」
「我也想知道該怎麼處置,可是雲掌門到現在還未現身,我處置誰?你們總不能讓我把凌雲閣的所有人全部處死,給祖宮主陪葬吧。」
「那有何不可!」
昭陽宮的人群中傳出一個聲音,隨後走出另一個年輕人,衝著梅天鵬抱拳,自我介紹說:「晚輩昭陽宮二弟子潘澗南,見過城主。」
醉眼朦朧的梅天鵬盯著他,問:「剛才那句話是你說的?」
「正是晚輩。家師橫死在那麼多雙眼睛下,他們凌雲閣還有什麼好解釋的,依我看,雲下仙之所以不敢露面,就是畏罪潛逃,既然他們的掌門他走,那就由其他人來替他贖罪。」
「你再說一遍?」
情緒剛剛平復的熊勝,立馬跳了出來,指著潘澗南的鼻子質問。
「夠了!」每天制止他們,然後對樊晨說:「樊長老,能不能給我一個面子,再等三天,如果三天之後雲掌門還不現身,那我們就視為他有罪。」
「城主!」
聽到這裡,武定天有些意外,想替師父求情,帶卻沒有理由,梅天鵬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說話。
而昭陽宮的人商討了一下,樊晨作為代表說:「此話當真?」
「我梅天鵬什麼時候說話不算數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既然城主這麼說了,那我們便在等三天,如果三天之後,此事仍沒有定論,那麼昭陽宮必將血洗凌雲閣。」
撂完狠話,樊晨帶著昭陽宮的人離開了凌雲閣。
看著武定天等人的表情,梅天鵬解釋道:「我這不過是緩兵之計,三天之後,如果雲掌門還沒有回來,你們便離開此地,各尋出路吧。」
即便眾人知道梅天鵬這麼說是為了他們著想,帶著倘若凌雲閣的人全都走了,那便是跟世人表明,雲下仙有罪,整個凌雲閣全都畏罪潛逃,並且昭陽宮甚至整個人間都會把矛頭轉向梅天鵬。
從小受雲下仙的教導,武定天立志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更何況他到現在依舊相信師父是清白的,哪怕沒有任何根據,他仍然會無條件信任雲下仙。
於是,他向梅天鵬表態說:「我絕不離開,倘若師父不回來,昭陽宮依舊不依不饒,那把我命給他們便是,就算賠給他們的。」
「我也不走。」
「我也是。」
「不走。」
……
所有凌雲閣的人全都表態,不會拋棄凌雲閣,更不會拋棄雲下仙。
這一幕看的寒雪韻無比動容,她望著殿外的遠方,心中默默祈禱,雲兄,就算為了這些孩子,你也要快點兒回來呀。
秋風瑟瑟,一個麵館的餐桌上,坐著一位帶著斗笠的白髮老人,一邊吃麵,一邊側耳聽著周圍人都在議論凌雲閣的事情,沒過一會兒,他放下碗筷,朝著凌雲閣的方向,大步朝天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