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起義前一天

  就在秦川和熊勝徘徊在街頭的時候，北幽城的上空突然一聲鹿鳴，所有人都的目光都吸引過去，看著那頭盤旋在空中的鹿，熊勝總感覺有些眼熟，左思右想過後，通過它那一對如同松枝一般的犄角，才想起來今天早晨它就站在白鹿十一的身旁。

  說來也怪，隨著那頭鹿不停地繞圈奔跑，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忽然下起傾盆大雨，秦川拉著熊勝躲在一個小攤兒的頂棚下面避雨，熊勝忍不住悄聲問道：「老三，你沒瞧著那頭鹿有些眼熟嗎？」

  聽到這話，秦川樂了，說：「我和它一起生活了好幾天，能認不出來嘛。」

  「既然認得，那你知道它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嘛？」

  「自然知道。」

  「知道你不告訴我？快和我說說到底怎麼一回事兒？」

  看著熊勝一頭霧水的樣子，秦川笑眯眯地看著他，一語不發，沒一會兒，熊勝這心裡被看的發毛，忍不住問道：「你看我幹嗎？」

  「你說說你，有時候這腦子比誰都好使，但是平時是真的傻。」

  「你才傻呢。」

  「傻子一般都承認自己傻。」

  「那我傻，我是傻子。」

  「你看，你承認了吧。」

  憨厚的熊勝這猜反應過來，秦川是在戲耍自己，便輕輕推了他一下，說：「你有完沒完？快點兒跟我說，這到底意味著什麼？」

  雨棚下只有秦川和熊勝二人，但是保險起見，秦川還是貼在他的耳旁小聲說道：「這是白鹿皇后給收下的信號。」

  可熊勝還是不明白，繼續問道：「什麼信號？」

  「起義的信號。」

  「什麼？」

  這個消息直接把熊勝震驚地目瞪口呆，秦川卻一如既往的平靜，用一根手指把熊勝的嘴巴合上之後，說道：「你嘴長這麼大幹嘛？想吃人啊。」

  就在這時，秦川身後的店裡出來一個人開始收下桌上的東西，並且衝著秦川熊勝說道：「不好意思，客官，下這麼大雨，我們要打烊了，您二位還是去別的地方避雨吧。」

  正說著，那夥計順便就把秦川他們避雨的雨棚收了起來。

  不明所以的熊勝還嗔罵了一句：「避個雨都不行嘛，這大白天的打的哪門子烊。」

  「行了，快走吧。」

  於是二人冒著大雨跑了出去，一邊跑，秦川一邊和熊勝說：「看來北幽溟宮我們暫時是回不去了，先去找大師兄他們吧。」

  幸虧他們離那家小客棧不遠，沒一會兒便跑了回來，雖然是一路狂奔，但是雨下得實在是太大了，兩人的衣服全都淋透了，等回到武定天他們的房間，陸曼曼趕緊翻出兩身兒衣服給他們換上。

  等收拾妥當之後，大家又一次擠在那個狹窄的小房間裡，武定天好奇地問道：「你們怎麼回來了？」

  秦川指著窗外的大雨說：「你們看見這場雨是怎麼來的了嘛？」

  幾人同時搖頭，他們從未出過房間，並不知道方才天空中發生的異象，於是秦川把剛才的事情給大家講了一遍。

  聽完之後，魚桃桃說道：「那是母親的本命靈獸，看來母親真的決定和魚樾一較高下了。」

  「是啊，白鹿皇后都沒等我們回去就發出了信號，也許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迫使她不得不把計劃提前了。」

  坐在秦川身邊的武定天問道：「那我們現在該做些什麼？」

  「等待。」

  「等什麼？」

  「等魚樾做出反應。」

  說罷，秦川起身來到窗邊，看著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心中不禁開始為白鹿十一感到擔心，因為這一切都比之前商量好的時間提前了許多，此刻也不知道白鹿十一為何這麼做。

  時間飛速流逝，眼看著天色慢慢暗了下來，外面的雨依然下個不停，魚桃桃望著北幽溟宮的方向感嘆道：「不知道母親那邊兒現在怎麼樣了。」

  「放心吧，」同樣擔心白鹿十一的秦川安慰道，「以白鹿皇后的實力來說，整個妖界沒人能出其右，不會有事的。」

  「可是，我還是很擔心。」

  「別擔心了，白鹿皇后唯一的軟肋就是你，只要保證你的安全，就沒人能傷害得了她。」

  事到如今，也只能這麼寬慰自己，魚桃桃不敢繼續往外的地方去想，因為世間總有一條無法解釋的規律，你越是擔心某件事情發生，它卻偏偏會發生。

  吃過晚飯，秦川囑咐大家早點兒休息，為即將到來的大戰做好準備。

  可是，面臨如此重大的事情，誰又真的能夠做到安饒入睡呢，凌雲閣的四個師兄弟住在同一間房裡，各自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咳。」

  一聲故意的咳嗽打破了房間了寧靜，秦川聽得出來那是熊勝故意發出的聲音，便說道：「你有話就說。」

  「老三你也沒睡啊。」

  「少說廢話，有屁就放。」

  「大師兄和老四呢，睡著了嗎？」

  「沒有。」

  兩人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確定所有人都沒有睡覺，熊勝一下坐了起來，義憤填膺地說：「我剛才突然想到一件事兒，這次我們來妖界為得不就是把老三救出來嘛，現在老三已經出來了，我們幹嘛還要蹚他們這道渾水。」

  這下可把秦川氣壞了，他也坐了起來，斥責道：「什麼叫渾水？來來來，我給我講一下，怎麼就成蹚渾水了？」

  「你們想一下，現在的事情說直白一點兒，不就是白鹿皇后想報魚樾囚禁她這麼多年的仇嘛，但是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們幹嘛要參與進去，不僅如此，說不準還會有生命危險。」

  已經在隱忍的秦川，越聽越氣，衝著熊勝大吼道：「胖子，你的良心讓狗吃了？」

  見秦川情緒激動，武定天也起身對他說道：「小點兒聲，別讓隔壁聽見。」

  於是，秦川壓低聲音說：「照你這麼說，那人家魚桃桃又和我有什麼關係，非親非故的，但是她不也是冒著風險和你們一起過來救我了嘛，這個理由還不夠我們留下來幫她一把嗎？」

  屋裡沒有電燈，光線很暗，熊勝完全看不見秦川臉上的表情，依舊堅持著自己的想法，「但是她是有目的，如果當初我們沒有答應替她救她的母親，她也不會同意幫我們的。」

  誰在最裡面的秦川很氣得快要發瘋了，直接從陸昱弛的身上爬了過來，一把抓住熊勝的脖子說：「胖子，你是不是被豬油蒙了心，從小師傅是怎麼教導我們的，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是，師傅說的我都記得，可是他們對我們有什麼恩？你又不是她魚桃桃救出來的。」

  「你！」

  誰也不知道熊勝為何會變成這樣，秦川氣得拳頭都抬了起來。

  眼看著秦川就要上手打熊勝，武定天和陸昱弛趕緊過來把秦川拉開，並且替熊勝開脫，「老二也是為了我們著想，此事確實會有危險，更何況我們將要面對是魚樾，他的實力我們都是親眼見過，所以，老三，你先別生氣，我們好好商量商量再做決定也不遲。」

  其實，武定天的這番言論只是為了緩解他們之間緊張的氣氛，可是在秦川聽來，這也是打退堂鼓的意思，便說道：「行，我明白了，明天一早兒，你們都回淺花澗吧，我自己留下來。」

  「老三，你誤會了。」

  「我沒有，這事兒還有什麼好商量的，本來我們就是和魚桃桃在一條船上，結果你們幾個還想臨陣脫逃，我這輩子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聽到秦川的話，熊勝怒火中燒，指著秦川說：「你說這話什麼意思？合著在你的心裡，我們就成了貪生怕死的膽小鬼？可是，你沒有想過，就憑我們幾個，拿什麼和魚樾斗？就憑你那若有若無的神識嗎？」

  兩人的言語變得越來越尖銳，陸昱弛抓著熊勝的肩膀說：「二師兄，你就少說兩句吧。」

  「憑什麼？」熊勝甩開陸昱弛雙手，繼續說道：「我這麼想，還不是為了他，渾身上下一點兒元氣沒有，在這兒逞什麼英雄。」

  這句話算是直擊秦川的痛處，他越過武定天對熊勝說：「對，你說得沒錯，我就是一個廢物，可是我不會做一個忘恩負義的小人。」

  「誰忘恩負義了？誰是小人？再說了，對你有恩的是大師兄，是我們幾個，不是他們那些妖族！」

  幾個師兄弟對自己有恩，秦川一直銘記在心，也無力反駁，瞬間變得沉默了，周邊的空氣都變得凝重了許多。

  為了不讓他們繼續吵下去，武定天拿出大師兄的姿態，對他們說道：「夠了，你們兩個有完沒完，什麼有恩沒恩，兄弟之間至於分得那麼清楚嘛。」

  沉默了許久的秦川，默默起身穿上衣服，甩開武定天的阻攔，徑直走到門前，在他開門離去之前，對屋裡的其他人說：「從小到大，你們對我的照顧，秦川沒齒難忘，這輩子我一定會報答的，但是這場戰役我一定要去參加，其一是為了幫白鹿皇后奪回她的東西，其二，你們也知道，師傅對我寄予厚望，我必須要拿到聚靈珠才有可能實現師傅對我的期望，但是魚樾不死，我一輩子也別想得到聚靈珠，所以，我必須參加。」

  說著，秦川一把拉開房門，正好看見站在外面的魚桃桃、陸曼曼和小五，方才屋裡的對話，幾個女孩兒一字不落的全都聽到了，當陸曼曼剛要開口勸說秦川的時候，他抬手示意陸曼曼不必多說，然後從女孩中間擠了過去。

  看著秦川下樓的背影，魚桃桃對剩下的人說了一句，「謝謝你們這幾天能夠收留我。」

  說完，便跟了上去。

  作為秦川的召喚獸，小五自然不會拋棄秦川，看了一眼陸曼曼，便扭頭跑下樓去，只留陸曼曼一人站在原地。

  此時，武定天和陸昱弛也起身來到了門口，可是只看到了陸曼曼一個人站在那裡，沒等武定天開口，陸曼曼猛地一下衝進房間，衝著熊勝說道：「二師兄，我對你實在是太失望了。」

  說罷，陸曼曼也去追秦川了，陸昱弛擔心妹妹的安危，看了一眼武定天后，便跟了上去。

  原本狹小的房間裡只剩下了熊勝和武定天，跟從前擠滿人的樣子比，第一次覺得這個房間也會如此空曠，但是空的不只是房間，還有他們幾個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