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他山之耳目

  失去理智的畢逢春幸好他沒用任何法力，只是使用單純的體力狠狠地掐住秦川。

  凌雲閣和二十一堂的眾人急忙上前阻止，在熊勝和陸昱弛的奮力拉扯下，才將秦川救了下來。

  此刻看著畢逢春氣急敗壞的樣子，很難相信這是一位破空境的強者，雖然被熊勝陸昱弛死死抱住雙臂，但是口中卻不停噴出污言穢語，宛如一個罵街的潑婦。

  戰局總算徹底結束了，驚魂未定的戴白竹來到寒雪韻跟前，拱手說道：「戴白竹在此謝過寒谷主的仗義相救。」

  寒雪韻單手扶起戴白竹說：「戴掌門客氣了，你我兩派作為鄰居相處這麼久，如果我不出手才說不過去吧。」

  「話雖如此，但是戴某人還是感激涕零，一定會將寒谷主的大恩銘記於心的。」

  「好了，我們先不要說這些了，去問問那個畢逢春到底為什麼要攻打棲鳳山吧，如果是楊天鶴指使的話，那我們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說罷，戴白竹跟著寒雪韻一起來到畢逢春的跟前。

  「你還要繼續撒潑嗎？」

  瘋狂的畢逢春根本不搭理寒雪韻，繼續對著秦川辱罵個不停，於是寒雪韻淡淡地說道：「我十分理解你的心情，從小被血飲燕翅門作為天之驕子供著，活了這麼多年應該沒有遭受過什麼挫折吧，今日雖說是敗在我的手中，但是你還是有些不服氣，只能把心中的怨氣撒在別人身上，但是我勸你還是收斂一點兒吧，不然後果怎麼樣，我也不敢保證。」

  被寒雪韻看穿之後，畢逢春終於冷靜下來，瞅了一眼周圍的人，說：「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還用的別人教我怎麼做人嗎？」

  「你多慮了，我不是在教你做人，而是在威脅你！」

  說到威脅二字的時候，寒雪韻明顯加重了語氣。

  「你想怎麼樣？」

  「我不想怎麼樣，只要你老老實實回答幾個問題，我便放你離開這裡。」

  「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有必要騙你嘛。」

  棲鳳山被畢逢春破壞成這樣，從他敗下陣來的那一刻以為自己今日要死在這裡了，但是現在寒雪韻卻給了一個活命的機會，自然不能錯過，於是便說：「我相信你不會騙我，但是戴白竹呢？他願意放我走嗎？」

  如果按照戴白竹的意思，肯定不肯放過畢逢春，要知道棲鳳山不禁所有的建築都被他防火燒毀，在這次戰鬥中，棲鳳山的弟子也死傷好多人，這種恩怨放在任何人身上都可能如此簡單的算了，但是既然寒雪韻承諾放他走，戴白竹也沒什麼好說的，便表態說：「放心吧，寒谷主既然答應放你走，我自然不會阻攔。」

  得到了戴白竹的保證後，畢逢春心中才算有了底，「那你們問吧，只要我知道的，肯定如實相告。」

  「那好，」寒雪韻總是那種波瀾不驚的樣子，平淡的語氣卻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她接著問畢逢春，「是誰指使你攻打棲鳳山的？」

  「沒人指使。」

  「那便是你自作主張咯？」

  「也不是。」

  聽到畢逢春這種回答，秦川忍不住上來恐嚇他，「我告訴你，你別以為寒谷主承諾放過你，你就可以糊弄我們了，想要平安離開這裡的前提是你老老實實地回答問題，但是你現在是什麼態度！什麼叫沒人指使你，也不是你自作主張，到底怎麼回事，你說清楚一點兒。」

  「我說的是實話。」

  氣憤的秦川剛要發火，卻被寒雪韻抬手制止了。

  「那你告訴我具體是怎麼一回事兒。」

  畢逢春回憶了一下說：「這件事得從鴻師叔去世說起，你確定要從頭開始講嗎？」

  「講吧，我們有的是時間。」

  「自從鴻師叔去世後，鴻駿就一直想著報仇，曾經多次來找過我，讓我幫他殺了秦川，可是你們也知道了，我和鴻駿都是未來掌門的熱門人選，自然關係一般，再說了鴻師叔的突然離世，對我來說是個好事，這樣一來鴻駿沒有了靠山，對我威脅也就小了很多……」

  「說重點，我們不想聽血飲燕翅門裡面那些破事。」

  被秦川打斷以後，畢逢春仔細回想了一下，說：「後來有一天，鴻駿突然來找我，跟我說只要我願意幫他報仇，他就退出掌門接班人的爭奪，不僅如此還願意為我尋找有助我修習召喚術的秘籍。」

  「然後呢？」

  「我開始並不信任他，但是他為了表達自己的誠意，便說找人打聽到，普天之下，最擅長召喚術的便是棲鳳山，要親自帶人到棲鳳山為我尋找秘籍。」

  「那你為何也會出現在這裡？」

  「實不相瞞，我修習召喚術也有多年，師父給我尋來那條巨龍也已是數年前的事情了，但是不論我如何努力，都無法完全控制它，甚至還有幾次操作不當，造成巨龍暴走，傷害了許多我們門內的弟子，這也是與我同行的那些人為什麼看見巨龍騰空便立馬逃走的原因。」

  誰能想到畢逢春居然是個話匣子，說來說去，總是說不到重點，於是秦川不耐煩地催促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是重點，問你怎麼會在這裡，你又說些什麼亂七八糟不相干的事情。」

  「我馬上就要說到重點了，你能不能別總是在關鍵的地方打斷我！」

  「你講不到重點還怪我打斷你？還能要點兒臉嗎？」

  眼看著兩人又要開始無休止的爭執，武定天連忙勸說秦川，「老三，行了，你就別再和他吵了，慢慢聽他說吧。」

  「不是我想和他吵，你聽聽他說得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這不是再浪費大家的時間嘛。」

  「好了，我們都知道，但是你這樣和他吵不更浪費時間嘛，忍一忍，忍一下好不好，聽他說完。」

  秦川也不再好說什麼，雖然閉上了嘴，但是盯著畢逢春的眼神中卻透漏著無盡的憤怒。

  見秦川不再說話，畢逢春接著說他的事情，「由於我的修行受阻，在聽說棲鳳山有能助我成長的秘籍後，便抑制不住心中的心悅，想要早日得到秘籍，便跟隨鴻駿他們一同來到此地，但是起初礙於面子，我並沒有露面，但是鴻駿尋回的秘籍都是一些基礎的召喚術，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用處，於是第二天鴻駿再次帶人上山，沒想到卻碰見了秦川他們，要不是我擔心鴻駿再次搞錯秘籍偷偷跟了過來，估計那日他便死在秦川手裡了。」

  講到這兒，秦川衝著畢逢春陰陽怪氣的說：「聽你說了這麼多，感覺你跟鴻駿也沒那麼要好，為何今日又來替他報仇？」

  「我替他報仇？你搞錯了吧，我今日過來主要是為了秘籍，根本沒想給鴻駿報仇。」

  「那今日鴻駿為什麼沒有過來，難道不是他派你來的？」

  「笑話？他有什麼資格指派我。」

  「那他為什麼沒有過來？」

  「這個你得去問他，昨天我把他救走之後，他就一心想讓我幫他殺了秦川，以解他的心頭之恨，可是那與我有什麼關係，我來棲鳳山只為了那些秘籍，於是我沒有答應他的要求，於是他決定去找他山的耳目，試圖利用他們的力量剷除秦川，我也懶得管他，便放任其獨自離開了。」

  「什麼？他山的耳目？」

  聽到畢逢春提到他山的耳目，戴白竹不由心頭一緊。

  好奇的秦川問戴白竹，「什麼是他山的耳目？」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有些流言說他山在世間安排了許多耳目，用來監視整個人間，具體都是些什麼人，目的是什麼，我也不知道。」

  「只是傳說啊，那怕什麼，讓鴻駿去找吧，就算這些人真的存在，人家憑什麼會幫他，看來鴻駿真的是個豬腦子。」

  「此言差矣，」畢逢春不同意秦川對鴻駿的評價，「雖然我不喜歡鴻駿這個人，但是你說他是豬腦子卻大錯特錯了。」

  「難道不是嗎？」

  「你知道為什麼鴻駿實力一般卻會被認為是掌門接班人的熱門人選嗎？」

  「為什麼？」

  「全憑他的腦子，他在血飲燕翅門是出了名的詭計多端，從來沒人在他身上占到過便宜，既然他說要利用他山耳目的力量剷除，那我認為，他一定是有了一個詳細的計劃，要不然他也不會獨自一人貿然行動。」

  聽完畢逢春的分析，秦川心中變得有些忐忑，如果像畢逢春說得那樣，鴻駿真的利用他山的力量對付自己，那可真是讓他頭疼，畢竟對於他山，秦川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就在這時，寒雪韻問畢逢春，「那你知道鴻駿去了哪嗎？」

  「不清楚。」

  「那就不好辦了。」

  出於對秦川的擔心，武定天憂心忡忡地問寒雪韻，「寒谷主，難道那些傳說都是真的嗎？」

  寒雪韻微微點頭，「你們師父一定囑咐過秦川不讓他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實力吧，目的就是為了避開他山的眼線。」

  看著武定天一臉愁容，寒雪韻都有些神色凝重，這讓秦川感到更加忐忑了，連忙追問：「傳說到底說了些什麼？你們這個表情是什麼意思？真的有那麼嚴重嗎？」

  為了緩解秦川的緊張情緒，寒雪韻恢復她那溫婉平和的表情對他說：「他山之耳目，是他山用來監視人間那些強者的，一旦發現有人有希望突破到人皇境，他們便會通知他山，然後動用一切力量阻止那人進入人皇。」

  「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了地位的穩固，一旦人間的人皇多了，必將威脅到他山之主的地位，所以他們為了以絕後患，便不允許人間有新人皇的出現。」

  這樣的理由任憑誰也無法接受，尤其是秦川，忍不住大罵：「這群畜生，為了自己的利益，居然如此殘忍的對待整個人間，難道就沒人站出來反對他們嗎？」

  寒雪韻無可奈何地苦笑著說：「誰敢啊，再加上近百年來，人間的元氣日漸薄弱，很難再有人修成人皇，所以那條莫須有的規則也影響不到普通的修行者，他們自然不會站出來反對。」

  聽到這裡，秦川似乎明白了他山的規則是什麼，但是心中不解的是，他一個小小的御物境，甚至還是一個落境的御物境，鴻駿又會有怎麼樣的計劃能夠扯出他山的人來給父親報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