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反省

  「迪亞波羅，在我沒有陪伴你的那些時光里，你在異世界裡經歷了什麼？」

  奧菲莉雅耐心聽完了迪亞波羅敘述的內容後，便忍不住低頭髮出一聲嘆息。

  「不是討論世界樹嗎？怎麼扯到我身上來了，我有什麼問題嗎？」

  九曜青龍從神木上探下身子，那碩大山巒的龍臉上略微有幾分懵逼。

  「你的問題太大了，迪亞波羅，你難道還沒有察覺到自己身上的變化嗎？」

  「什麼變化？」

  「跟你展開交易的不是深淵中的惡魔，更不是煉獄裡面的魔鬼，而且世界樹在你完成之前就將你應得的報酬給予你了，在這樣的情況下，你居然還生出了將祂伐倒的念頭。還覺得沒問題嗎？」

  奧菲莉雅一語道破了迪亞波羅此時的狀態，僅僅只是依靠猜測臆想，就可以做出突破底線的事情。

  「……」

  迪亞波羅聽聞頓時沉默，陷入到自我的思索之中，的確，雖然還沒有付諸行動，但是他現在的行為無疑是不仁不義。

  而他與老爹結下的約定也是如此，他並沒有遵守約定，而是仗著自己身為長生種，硬生生熬死了對方，並且圖謀那對於如今的他而言，已經沒什麼卵用的神明戰甲。

  「貪婪而無信，永遠不知滿足，背信而棄義，奧菲莉雅，的確，我錯了。」

  在被自己的大老婆點醒之後，迪亞波羅很快就進行自我反省，快速增長的力量的確讓他迷失了本性，唯利是圖，變成了弱小時他曾經唾棄的模樣。

  而以這樣的姿態成為了能夠鎮壓一界的怪物之後，對於物質界中孕育的芸芸眾生來說無疑是一種災難。

  「好好的反省一下吧，迪亞波羅，為了追求力量，拋棄本應恪守的底線，當你強大之後，這樣的你還是原來的你嗎？」

  看著如今在某些方面已經超越了自己丈夫的迪亞波羅，奧菲莉雅並不為之欣喜，只覺得有些驚悚，甚至是恐怖，為了強大而不擇手段的存在，真的適合當伴侶嗎？

  「我錯了。」

  迪亞波羅再一次開口，而隨著他那發自本心的聲音響起，那存在於他精神識海深處，那浩蕩的光海頓時也隨之發生了變化。

  絲絲縷縷的銀色流光從九曜青龍的眉心溢出，然後融入到神木，這株參天徹地的通天神木，頓時開始從本質發生了細微的變化，有光芒從其深處迸發。

  銀色的光芒在樹心的最核心處閃耀，然後開始向外蔓延，下至根須，上至冠葉，無所不至，盪清內外。

  原本綠意盎然，生機無限的神木，頓時就化作一顆光之神木，綻放無窮無盡的浩瀚光芒，仿佛化作了光的源頭。

  這樣的異象持續了短暫的時間，便迅速收斂，而當一切都消失之後，神木又恢復了原本的樣貌，露出了其上眼中有些許茫然的九曜神龍。

  「怎麼回事？」

  青龍低語，有些不明所以，他感覺有什麼東西被改變了，但是卻什麼都沒有變化，但他的識海已經變得空空蕩蕩了，原本充盈其中的銀色光海已經消失不見。

  「你真是幸運啊！」

  雖然純粹的力量已經比不上此時的迪亞波羅，但是眼光見識遠遠超越了一蹴而就的迪亞波羅，奧菲莉雅發出由衷的感嘆。

  「什麼？」

  迪亞波羅匯聚自己全身的力量，一寸寸的掃蕩周身，尋找自己身上的變化，他發現了端倪，但是卻又有些不敢確認。

  「你碰到的偉大存在都很善良啊！」

  「怎麼說？」

  「你應該發現了吧？」

  奧菲莉雅伸出手，然後輕輕一捏，一枚寬大的樹葉便被從神木上摘取下來，隨著女王牽引靈氣注入到樹葉中，這樹葉上便有銀色的光紋脈絡閃耀。

  「你的本質已經被修改了，你所擔憂的枷鎖也已經被斬斷了。」

  奧菲莉雅訴說著讓迪亞波羅覺得難以置信的話，他剛剛就有所猜測，但是卻不敢確認。

  「這怎麼可能？」

  青龍難以置信，但是卻有銀色的光在他的龍鱗上綻放，讓他從一條充斥著濃郁木氣的青龍化作一條閃耀著銀光的光龍。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你現在可以說是一株全新的神木，雖然與這孕育並撐起九界的神木還有一些相似之外，但本質已經完全不同。」

  奧菲莉雅語氣平緩，讓迪亞波羅驚喜的語氣中蘊含著難以抗拒的誘惑，

  「從某方面來說，迪亞波羅，你已經自由了，如果你願意，你現在就可以跟我離開這裡，不用跟那些神靈廝殺！」

  如果是奧菲莉雅出現前，有人跟他說，他獲得自由，可以隨時離開，迪亞波羅都不會猶豫，立馬拔腿就溜。

  但是在反省之後，迪亞波羅卻沒有動彈，而是依舊靜靜的紮根於九界的泥壤之中，凝聚而成的九曜青龍也依舊纏繞於神木之上。

  「怎麼?不走？」

  「就這麼走了，也未免太不要臉了，人家可是提前給了錢！」

  迪亞波羅笑著回應道，

  「諸神雖然強大，但是我現在也不弱吧，不說能夠完美地執行那株神木所希望的諸神黃昏，但是最起碼能夠給予那些神靈重創，並且保證自身的存在。」

  「與神靈廝殺，雖然有風險，但是同樣也有不菲的收益，這個世界的神靈存在了悠久歲月，不論是哪一位的收藏都挺不錯。」

  聽到迪亞波羅的話，奧菲莉雅欣然應予。

  「你這個語氣，怎麼聽起來像是已經弒殺了神靈？」迪亞波羅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連忙追問。

  「就是出生地周邊的那兩個傢伙。」

  奧菲莉雅倒是沒什麼感覺，相當淡定。

  「你把他們給殺了？」

  「他們太吵鬧了，很煩。」

  「……」迪亞波羅頓時沉默。

  「我本來不想這麼早殺的，可是他們隔三差五的就跑過來騷擾我。不過你放心，我下手的時候已經做好了準備，短時間內應該是不會有問題的。」

  「應該？」

  「這個世界，我記得有能夠窺探命運的神靈，所以我也不能確定，我是不是將消息全都掩蓋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