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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4:07:20 作者: 荔枝薄荷味
    除開澆花,還有打掃衛生、擺放花箱這些最基礎的工作。

    祁傾負責坐在一邊看人工作,當然還有附屬的陪聊服務。

    宋輕舟平日裡就在自己辦公室里做個清閒老闆,著實沒什麼新鮮事兒能和戀人分享,因此也就一邊忙碌著一邊聽祁傾時不時和他搭得那幾句話。

    最近花店的變化他也看在眼中,心裡難免酸澀的同時還有幾分自嘲----身位男朋友,他想來幫祁傾,竟然還被祁傾給拒絕了。

    「季欲說下一步還要擴大店面……唉。」祁傾吸了一口牛奶,愁禿了頭:「現在這個店我就懶得管了,再擴大店面我可怎麼辦啊。」

    「嗯?」宋輕舟眯了眯眼睛,目光意味不明:「阿傾,你父親那邊的情況呢?」

    「挺好的啊。」祁傾一個照面就明白了他想問什麼,瞭然地笑道:「你是說,錢?」

    宋輕舟剛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祁傾父親也剛確診腎小球腎炎。不是重症,但治療周期長的離譜,足以拖垮他家這樣的小家庭。

    當時的祁傾還沒重遇季欲,銀行卡里攏共就剩三千塊餘額。

    窮得叮噹響又不懂怎麼經營,險些把父親的老店鋪給折騰關門。

    而祁傾又不想要宋輕舟直接給他的大額銀行卡,就那么半死不活地吊著活。

    再之後,就是季欲的到來了,對方倒是沒整什麼直接出錢的把戲,而是當天就收拾了公文包,來給祁傾「打工」。

    「前幾天的單子夠得上這些日子的治療費用了。」

    祁傾窩在搖椅里,原本想和男朋友報喜,忽然想到自己昨天搪塞他的時候說得還是「很缺錢」。

    他神態切換自如,帶了些茫然繼續道:「但是後邊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宋輕舟不住思忖他當初究竟是哪根筋抽了,才讓他不加思考地就在祁傾面前給出了最錯誤的選擇。

    祁傾說的賺錢的單子必定是季欲給他出的主意,單是這一條就足以讓他悔不當初。

    他可以給祁傾花錢,但直接給錢卻不會讓祁傾那麼開心。

    「不過現在我爸住在一個叔叔那邊。」吸著牛奶,祁傾又多解釋了幾句:「他說跟我住會影響我工作……老人家啊。」

    「那你今天要不要去看看他?」忙完了手頭的工作,宋輕舟上前一步也擠進搖椅里。

    「今天?」祁傾摸著下巴思考幾秒:「寶貝,把單子遞給我。」

    「什麼單子?」

    祁傾隱去不耐,開始有點懷念季欲的幫忙了:「後邊,櫃檯上,訂單呀。」

    最近的訂單幾乎都已經完成,僅有的幾個店內裝飾花的項目,他也在剛才摸魚期間斷斷續續地做完了。

    也確實是將近一周都沒有回家見過他那可憐的老父親了。

    左右一下午也來不了幾個顧客,思索一番後,祁傾迅速做出了決策,在門上掛了個聯繫方式就鎖門帶著宋輕舟去了父親那裡。

    給兩人開門的自然是他久未謀面的叔叔,總會在逢年過節的時候告訴祁傾「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

    不過近些年大概是祁傾的模樣變化太大,愈發精緻的面容讓他的親戚都和他有了些疏離感。

    「李叔好。」祁傾揚起一個標誌性的營業笑容,溫溫柔柔的讓李叔卡了殼。

    「哎、哎,是祁傾啊。」李叔撓了撓頭,把他和宋輕舟先迎了進門,才顧得上詢問:「這位是?」

    「我是阿傾的朋友。」宋輕舟禮貌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他確實是緊張的,怎麼說今天這一朝,四捨五入也算是見了家長。

    祁傾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卻不多言,只問李叔關於自己父親的情況。

    祁父自從沒再打理花店後精神就好了許多。

    沒了每日連軸轉的勞累,他也能空出時間和自己曾經那些老朋友一起出門聚一聚。

    剛才聽聞祁傾要來,李叔早早地就把午睡的祁父叫了起來,此時對方正不緊不慢地穿衣,隨後慢吞吞地捧著保溫杯推開臥室門出來。

    李叔去給幾人倒茶,客廳里只剩下三人對坐著。

    「兔崽子還能想起來回來看我?」

    祁父此時正值壯年,面上都是父子間玩鬧的慈愛表情。他抱著手臂往後一靠,看起來好像還有幾分生氣。

    「這不是忙著給您賺錢嘛。」祁傾乾笑道。

    他和父親的感情一向好,還要多虧了他那個不太負責任的媽----在祁傾還沒記住她長相的時候,就收拾行李和有錢男人跑了。

    於是這些年來祁父又當爹又當媽地把祁傾拉扯長大,在他生病的時候祁傾還自責不已,總覺得是自己拖累了父親,才讓他生了病。

    ……結果知道父親病情沒大問題後,這沒心沒肺的崽子當晚還跑去和狐朋狗友蹦了個迪。

    對於祁傾是否在給自己賺錢這事兒,祁父也不多過問。他那破花店也就能給祁傾練練手,作為將來祁傾實在出不了頭的後備軍,讓他不至於餓死在這個炎涼的社會。

    此時此刻的他反倒是對祁傾身邊的男人更感興趣。

    「朋友?」

    「朋友。」祁傾一口咬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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