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一個膿瘡引發的血案

  【你拿著刀，走向屍體。】

  【你想要解剖它，研究其具體構造。】

  【雖然這樣做很危險，但很顯然，這件事意義重大。】

  【潘浩在旁邊縮著脖子，他從未見過如此大義凜然之人，當然了——聖人除外。】

  【潘浩聲稱，你要是英勇就義，他會立刻逃回寺廟，等待伱下一輪迴的王者歸來。】

  【你一口答應下來，表示自己暴斃後，會在床上躺上一年，等到什麼時候舒服了再上演亡者歸來第五季。】

  「哈哈，兩人還吵起來了。」

  王昊被搞得有點緊張，目不轉睛盯著屏幕。

  果然，後邊的劇情開始離奇起來了！

  【你和潘浩互開扯皮，手頭的工作卻沒有停止。它的骨骼確實有點像人類，肌肉極為發達，內臟之間由強韌的筋膜相聯繫，這種筋膜的拉升強度遠超普通動物。你猜測它的肉體強度，也遠高於動物。】

  【最後，你開始解剖它的大腦。】

  【突然間，手一抖，你停止了動作。】

  【發現它的腦袋內部，長著一個個很大的膿瘡？這些個瘡中的黃水，對你產生了靈魂層面的吸引力，如同橘子水的神秘香味，充盈了你的大腦，讓你去吃掉它。【照片】】

  【你不停地吞咽唾沫，以抵擋這種心靈誘惑。你想吃嗎？是/否。】

  王昊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否】吧？吃了要死的。

  繼續閱讀。

  【你苦苦忍耐，並沒有吃。】

  【然而就在這時，有人搶過了這個紅色的濃瘡，一口吞下！】

  【原來是潘浩！】

  【他忍不住誘惑悸動，把膿瘡吃掉了。】

  【你大吃一驚，選擇……】

  【1.殺了他。】

  【2.觀察他。】

  【3.辱罵他：你真是個大傻逼啊！】

  【4.把他帶回寺廟，給他喝點熱水，畢竟喝熱水包治百病。】

  「這劇情好特麼的超霸！」王昊看得一愣一愣的，都不知道第幾次說這句話了。

  又點開照片，看了一眼，這個紅色的膿包，太噁心了，居然還能生吃？

  就在這時，地鐵震動了一下。

  王昊緩過神，原來自己還在地鐵上面。

  「叮咚~前方到站，香格里拉站，出門請當心，注意腳下安全。」

  王昊只能收起手機，走下地鐵。

  「待會再玩！」

  ……

  ……

  「你怎麼把這東西吃了？你這麼說是！」

  李青山整個人頭皮發麻，連忙拽拉著地上瘋狂扭動抽搐的潘浩，把他拖到破廟當中。

  只見潘浩身上長出了一個個五顏六色的膿瘡，紅色的，綠色的，黃色的，紫色的……源源不斷地從皮膚中冒出來！

  光是看到這些東西，便引發了李青山的密集恐懼症。

  他頭皮發麻，下意識地握緊了符文利刃。

  「啊……啊！我好痛啊啊！」

  處於崩潰狀態的潘浩，嘴巴不停地哀嚎著，身子骨扭動，就像一條爬行蠕動的鼻涕蟲，大量的粘液從他的皮膚中滲透而出。

  轉眼之間，潘浩整個人居然起了一層皮，就像蛇蛻一樣，整張人皮都快要脫落。

  「變成怪物了？」

  李青山屏住呼吸，全神貫注，本想給潘浩來個解脫。

  但不知道為什麼，潘浩身上長出來的五顏六色的膿瘡，居然給他帶來一種非常美味的詭異錯覺。

  於是，他決定忍耐，觀望！

  這個鬼地方，步步殺機！

  現在多死一次，今後就少死一位調查員。

  「喂，你還活著嗎？能不能說話！打一針？」

  李青山只能給他注射了一點止痛藥，以減少當前的痛苦。

  「我，我……好他媽的痛啊！」

  「實在不行就給你個解脫？要我來一刀嗎？」

  「別，別！」老潘怕死，苦苦堅持，「還能……堅持！喝水，給我水，熱熱熱水！！」

  不知道過了多久，潘浩從那種痛苦的狀態慢慢甦醒，身上濕漉漉地糊了一層黏糊液體，那五顏六色的膿瘡居然詭異癒合了。

  一摸身上，直接掉了一層人皮。

  「我沒事？」潘浩嚇了一大跳，摩擦自己的雙手，那皮膚就像樹皮一樣掉落下來。

  而在老皮之下，居然滋生出了如同年輕人一樣的新皮！白白嫩嫩的，就像三十歲的年輕人一樣。

  「沒事了？我活過來了！」潘浩有些懷疑人生了。

  「你是潘浩嗎？」李青山拿著刀，問道，「秘鑰報一下！別過來！再過來捅你了。」

  「那個什麼……根號1354？等於多少來著，我算算。」潘浩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算算術。

  這是一種簡單有效的，確認身份的方式。

  1354是當前的機械錶時間，而「開方運算」是純粹的算法問題。

  算法是比記憶更難讀取的深層記憶，是理智的高度結晶。

  有一些怪異的超自然能力，能夠讀取人類記憶，但很難讀取「算法」，就算讀取了，它們也很難理解。

  潘浩用樹枝在地上「哼哧哼哧」畫了半天，終於報出了結果：「36.7967，應該沒錯吧？」

  李青山鬆了一口氣，卻不敢貿然接近。

  「你感覺怎麼樣？怎麼突然吃了那個膿瘡，見了鬼，居然又活過來了，我都不知道應不應該把你給殺了。」

  「其他的倒是沒什麼，只感覺有點餓……草，我剛剛怎麼會去吃那個噁心的東西？好噁心，我甚至覺得它很美味！」潘浩目瞪口呆地回憶了剛剛的經歷，又用手指挖了挖自己的喉嚨，乾嘔了幾下，發現什麼都沒有嘔吐出來。

  「我要是自殺會怎麼樣？」

  「你可以試試，但魔神【遊戲】會不會發怒，我不能確認，指不定你真的死了？反正你也沒死過，對吧。」

  「那還是算了。」老潘抹著身上的死皮，苦笑著，「媽的，這些皮好噁心啊。」

  「剛剛那個膿包不會和你融為一體了吧？」

  「等等，你看，我這不是恢復青春了？」老潘望著自己新生長出來的皮膚，「有鏡子嗎？借我一用。」

  古怪的一幕，實在讓他心底里發寒發冷。

  世界上的一切都需要付出代價，哪有平白無故恢復青春的道理？

  「我要去溪水裡洗一洗。現在這樣，太噁心了。」

  李青山道：「那溪水指不定有毒。」

  「沒事，就當是人體實驗了。咱以後總得要喝水。」

  潘浩也豁出去了，走到溪水中，清洗起身體，他感覺自己的身體狀況恢復到了三十多歲的樣子，並非錯覺，而是真實存在。

  不管是臉上的皺紋，還是體魄力量，甚至連頭腦都前所未有的清醒，就像氪了興奮劑一樣！

  「我感覺很好，出奇地好！沒有那種被世界排斥的感覺了，隱隱和這片土地建立了聯繫。這個世界接納了我。」

  潘浩憋了一口氣，沉入河底，居然硬生生憋了2分22秒。

  太瘋狂了！

  真的太瘋狂！

  這不就是他年輕時候的水平嗎？

  「額……味道怎麼樣？」

  「第一口咬下去，有一種老壇酸菜味，很滑，還咬不斷……爆出來的漿是有一股橘子的味道。」

  李青山伸出一根大拇指：牛逼。

  「我問的是溪水的味道，是否有異味，不是問你那個膿瘡！」

  「沒有異味，相當甘甜，也沒有毒。」

  潘浩心中感嘆一聲，經過剛剛那一幕，導致自己和李青山兩人都處於瘋狂邊緣，說著莫名其妙的話，緩解心理壓力。

  「別擔心，小哥，我要是發瘋了，你直接跑路就好，別管我。」

  「怎麼可能不管你。」

  來到這個鬼地方開荒，潘浩也豁出去了，探險並非他的本願。

  住在別墅里下棋、喝茶，順便在手機中看看皮套人唱歌，過著愜意退休的生活，誰願意來這裡冒險？

  但聖人給他拖了個夢，讓他過來看看……又怎麼敢不來呢？

  舀起一手掌的水，將身上的死皮清洗乾淨。

  清澈的溪水折射出自己的臉龐，臉上的皺紋好像沒那麼多了。

  潘浩皺眉思考，突然間對著李青山揮了揮手，「我感覺自己年輕了，測試一下？」

  「行。」

  他撒開腳丫子奔跑回破廟。

  在瘋狂的奔跑中，潘浩感覺自己回到了年輕時候，有著無限充沛的精力與活力。

  ……

  ……

  ……

  「接下來的劇情怎麼樣了……老潘不會就這麼掛了吧。」

  王昊本來想邊走路，邊玩手機的，但又不想成為原先經常唾棄的那一類人，只能硬生生地忍耐了。

  一直回到院子，才緩下一口氣。

  九月份，天氣漸寒，已經有一點秋天的跡象了。葡萄、梨子、柚子掛在枝頭，散發著甜甜的水果香，畢竟不是專業的果農，產量並不高。

  對於自己家院子裡的水果，王昊其實沒什麼太大的興趣。

  反倒是韓小月熱衷於此，為了防止水果被大膽的鳥兒禍害，她親自動手，在果樹上套了一些紙袋子保護住。

  院子裡，更有七八隻流浪貓，躺在地上吸食貓薄荷，見院子主人回來了也不打個招呼，懶洋洋地曬著陽光，真是一些沒禮貌的傢伙。

  王昊對這種恬靜的生活相當滿意。

  「別偷我的水果啊，先警告你們，也別亂拉屎！」

  「偷水果倒是還成，一拉屎就把你們從院子裡趕出去，再也不讓你們進來了。」

  「喵喵喵喵喵喵？！」貓群叫了倆下，又繼續躺著，王昊總覺得這些死喵在陰陽怪氣。

  舒服的躺在沙發上，掏出手機。

  大量的文本彈了出來。

  【……潘浩在痛苦的掙扎中活了過來。】

  【他居然重返青春！】

  【他在大地上快樂地奔跑著，你在後邊追趕，甚至還有些追不上他。】

  【外鄉人啊，你心中愈發地警惕，無緣無故的好處，必然需要承受某種代價。】

  【但你也知道，那些膿瘡，是人類在這裡的第一個收穫——如果它真的能讓人重返青春，光是這一好處，就足以令全人類瘋狂！】

  【你回到白毛怪物的屍體周邊，進行解剖，總共找到了7個大大小小的膿瘡。你強忍著誘惑，把它們裝進玻璃瓶中。這些快要腐爛的玩意可能保存不了太久，要是能帶回地球就好了。】

  「萬一是魔神的錨定，帶回地球豈不是要遭？又要我擦屁股？」王昊嗤之以鼻，「這群人也忒重口味，開始享受膿瘡？」

  【這時，潘浩勸說你也吃一個膿瘡。】

  【裡邊的爆漿，簡直色香味俱全，令人回味無窮。】

  【當然了，他的真實意圖是，你要是不吃，將會被這一方土地排斥，很容易死亡。】

  【你選擇？是/否】

  【否。】

  「這老潘估計已經是個瘋子了。」王昊心中暗道，「咱也不知道這開荒工作，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原本挺嚴肅的一件事，在敘述者的口吻中，又摻雜了一種詼諧幽默的味道。

  不過換換口味，也挺好。

  否則一直死去活來的，少了那麼一些味道。

  【作為膽小如鼠的外鄉人，你理所當然地拒絕了。】

  【潘浩擺了擺手，表示尊重你的選擇，並願意和你打一個賭。到底誰能夠在這個輪迴，活的更久？要是他先死，願意把還在上初中的小孫女嫁給你。】

  【作為正道的光，你對賭博行為，嗤之以鼻。】

  【潘浩取笑你不識抬舉，永遠處男。】

  「怎麼不彈出來個『是否』選項呢？我對老潘的小孫女很感興趣啊。」

  「來個照片也好啊。看看你的。」

  很可惜，遊戲並沒有理會老王的要求。

  【你們整裝待發，準備向著遠方進發。】

  【你選擇？】

  總共有四個選項：東、南、西、北。

  沒有足夠的信息，也就是隨便碰運氣。

  好在，老王對自己的運氣，一貫以來有信心。

  【西】！

  【這裡既然有破廟，應該也會有村莊，你選擇了西方。】

  【一路向西，你在荒野之間發現了一些殘破的布片與大腿骨。看樣子，這方土地，確實生存著人類。】

  【至於這些殘破衣物的主人，早已無從尋找。】

  【約莫半個功夫，前方出現了一座破敗的城鎮，城牆的一半已經倒塌下來，述著曾經的繁華與如今的衰敗。】

  【外鄉人，你感受到一雙雙眼睛，正在暗中看著你。這裡不是一個安寧的地方。】

  【但那又怎麼樣呢？你發誓要讓正道的光，播撒在這方土地。】

  【你選擇進入？是/否】

  可能是因為扮演者是「李青山」的緣故，王昊總覺得文案有些死陽怪氣。

  來都來了，當然是要進去的。

  王昊點擊了【是】按鈕。

  ……

  ……

  ……

  「你真的沒感到有東西在操縱你，影響你的神志嗎？」

  「沒有，我感覺很好，現在我頭腦無比清醒，回想起了年輕時候的各種經歷，那時候我是個盜墓賊，你知道的，古墓當中，偶爾真的會有殭屍，我能和殭屍激情肉搏。」

  兩個人小心探索的同時，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潘浩道：「就算有影響，也是很隱晦的操縱。」

  「無所謂了，現在管不了這麼多，至少我認為自己清醒。」

  「但我總感覺，這個世界的力量等級，比我們那個世界高得多，人類的實力也會更強一些。」

  他感覺自己有著無窮無盡的精力，就連褲襠里痿了幾十年的吉兒都能夠支棱起來了，真是世界級別堪比瑋哥的偉大奇蹟！

  可惜了，祖傳的匕首沒有帶過來，否則非得讓這後生見識一下我老潘的探險經驗。

  李青山道：「確實，在高等唯心位面，個體的實力會更強。」

  「但秩序的混亂，導致文明衰弱，這裡的人類不可能比地球或者藍星要強。」

  「是這樣嗎，倒是挺有趣的結論。」

  前方是一個破敗的城鎮，城牆方石布滿了苔蘚，顯然年久失修。

  兩人小心翼翼，上前查看。

  潘浩此刻也是豁出去了，用指甲颳了刮苔蘚，又用鼻子聞了聞，沒有發現異常之處。

  他忽然發現了什麼，撫摸著石頭上裂開的紋路，低聲道：「快看，這石頭的體積好大，長度有4米，厚度居然有1米，可能是某些山體上切割下來的大青石，這一塊石頭就有20噸呢！當地人顯然沒什麼機械裝備，怎麼建設的這種城牆？」

  李青山也覺得有些驚奇，仔細地研究著。

  大名鼎鼎的埃及金字塔，每塊石頭平均重達2·5噸，最重的一塊達50噸，到底怎麼建設的迄今還是未解之謎。

  但這座衰敗的城鎮，顯然不是什麼宮殿皇陵，只是山海界中的一個平凡小鎮。隨便一道城牆，居然用得起20噸重的方石，簡直不可思議！

  兩人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個名詞：超凡力量！

  這裡必然有著比地球更勝一籌的超凡力量！

  地球上的各個文明，自從有文字記錄開始，便渴望著超凡力量的領袖，不管是東方文化，還是西方文化當中，都有相應的文字記載。

  西方文明的經典代表是占卜、魔法、吸血鬼、狼人、巫女等等，所謂空穴來風，各種文化現象的出現，是因為歷史中確實存在著相應的超能力者。

  擁有超凡力量的人，往往能夠更加容易的做出成就。

  而在東方，從活了八百年的彭祖，到追求長生不老藥的秦始皇，再到草船借箭的諸葛孔明，再到武當山練氣士，張三丰。

  在東方人的民間，強大超凡力量的擁有者，往往被稱作——仙人！

  然而局限於世界規則的限制，人類在理論層面，便不可能擁有過於強大的超凡力量。

  若有人擁有超越標準單元的超凡力量，高概率成為了魔神的錨定，在數千年的經驗教訓中，這成為了鐵律。

  由於唯心規則的有限，人打不過怪異，這也同樣是鐵律。

  但在高等唯心位面，規則能衍生出更加複雜的能力，曾經的鐵律，將有可能被推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