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第二位客人

  面對紅衣人的恐嚇，韓小月靈機一動，快速發了一條手機簡訊：「靈平之，有人在找你！」

  「外邊有個人好像是你的親戚，不會是來帶你回家的吧？」

  「誰找我？」

  靈平之從衛生間中探出腦袋，向外面打量一眼，然後飛快地躲到了某一個坑位中蹲了下來，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的樣子。他惡狠狠地打了個寒顫。

  靈平之瑟瑟發抖：「這是誰？戾氣這麼大，撒潑撒到這裡來了？」

  「我應該沒有得罪這一位吧？」

  他突然瞳孔放大，搞清楚這個鬧事的人是誰了。

  「我挖通了那一條通道，我也是以多欺少的從犯之一……」

  靈平之嚇得臉色發青，他本來就是膽小怕事之人，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又有誰願意打生打死的呢？

  但，他又想到了網吧老闆。

  心情慢慢平復下來。

  「我怕個錘子！」

  ……

  在韓小月的警惕中，時間突兀地倒退了。

  在那裡蹭網的狗屁小孩，又說出了經典中二名言：「別動，超級能量蘊藏在我體中，時辰不對就會一碰就爆炸！」

  紅衣人：「我雖然被困在那裡，但總有一天，我會脫困而出！我會變得更加強大！」

  時間軸不停地前進後退，狗屁小孩的中二名言開始鬼畜起來：「別別別別動！超級超級能量蘊藏在我體中！爆炸！爆炸！」

  韓小月眼睛一閉，有點想笑，又隱隱冒冷汗。

  【遊戲】不知道得了什麼失心瘋，開始挑逗對方。

  很顯然，紅衣人的脾氣不是很好，力量等級不在【遊戲】之下。

  但又知道自己當前無可奈何，留下一句：「我會記下的！」

  ……

  ……

  「小月，這位……女士，是伱的同學嗎？她在說什麼？」

  老王正下樓想要拿一瓶闊樂。

  在這個得到行星堡壘的大喜日子，不大口喝闊樂實在對不起自己拯救人類的偉大成就！

  但在下樓的一瞬間，他突然感受到一股不太美妙的氣氛。

  有個穿著紅色衣服的人，在前台抱怨著什麼。

  而小月妹子的臉色，顯得不是很好看……

  那幾個蹭網的狗屁小孩，也在不停扮鬼臉。

  ……

  「來這裡鬧事的？」

  王昊心思急轉，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麼。

  網吧也算是服務業，得接觸千奇百怪的人，開的時間久了，總是會有那麼些精神病人前來挑刺。

  有些人吧，自己玩遊戲十連跪，又或者突然間腦癱發作，就跑過來辱罵漂亮的前台小姐姐。

  好像他們付了錢，來這裡消費就高人一等一樣。

  對於這些客人，自然是……讓他們直接滾蛋！

  爺不想伺候腦癱！

  「不是同學，是……客人。我不認識」韓小月連忙害怕地躲在了老王身後，緊緊貼著他。

  這一次，是真的怕了。

  好在，大表哥準時出現

  王昊能感到表妹的身體在微微抖動，顯然剛剛被罵的狠了。

  雖然他平時溫和儒雅，但此刻的嗓門不禁大了起來：「你想幹嘛，我就是這裡的老闆！」

  「這位女士，你找我想幹嘛？」

  「問你呢？你想幹嘛？有什麼事，你直接說！你想幹嗎嘛？」

  三個「你想幹嘛」直接把對方問地愣在那裡了。

  特別是強行按上了「女士」的稱號後。

  在韓小月的眼裡，那廣闊無垠的黑暗空間快速消失，時間軸重新啟動，而那幾位打遊戲的狗屁小孩，再一次說出了人生中最為燦爛的至理名言：「別動，超級能量蘊藏在我體中，時辰不對就會一碰就爆炸！」

  這些小孩的尖叫，反倒讓場景喜感起來了。

  因為紅衣人……真的快要爆炸了！

  ……

  韓小月貼著老王，偷瞥那位「女士」。

  紅衣之下，胡在臉上馬賽克漸漸消失，變成了人類的面孔

  「她」待在了那裡。

  她無法言喻當前的狀態，也無法動彈。

  但她……極為憤怒。

  她莫名其妙地，變成了一個女士。

  ……

  她不斷地反抗，發現自己正在被一股極為強大的力量扭曲。不僅僅是化身的形態被扭曲，就連意志，也在扭曲變形。

  自我意識在第一時間出現了，不僅影響到了化身，進一步蔓延到了本土。

  緊接著誕生了性格——她最為熟悉的人類，每個人都有著性格。

  這股神秘力量的扭曲，讓她用盡一切手段，卻以排山倒海之勢潰敗下來。

  她想要抹殺「自我意識」，但很快，那初生的自我意識不願意殺死自己，讓她產生了強烈自我混亂。

  她開始擁有心跳，開始憤怒，甚至……感受到茫然。

  她知道，自己當前的狀態。

  正在轉變為人類！

  她與人類鬥爭了這麼多年，對人類，再熟悉不過！

  這什麼情況……簡直恐怖！

  ……

  「喂，說你呢，咋回事啊？又一言不發了！生病了，中暑了？別賴上我啊，咱這裡有監控的，不賠錢。」王昊發現她神情不對勁，連忙問道。

  ……

  ……

  她僵硬的身體，再也無法在地面上平移了。

  性格出現後，情緒衝破理智，擺脫計算，滔天的怒火，從心底里爆發。

  這位「女士」憤怒地掏出了兩張卡，惡狠狠地丟了過去，大聲叫道：「在這裡住……多少錢？！」

  這兩張卡，掉在了地上。

  ……

  「嗯？」韓小月頭皮發麻。

  這一次她是真的慌了。

  如果說一開始，她的恐慌指數是1，現在直接飆升到了100以上，連思考的能力都快沒有了。

  因為【他】，可能要出來。

  而前台那一台電腦，好像也有些恐慌，藍光閃爍個不停。

  在坑位中蹲著的靈平之，嚇得差點癱瘓過去，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女人藥丸。」

  ……

  這傢伙脾氣好差，直接亂丟東西！

  王昊皺了一下眉頭，心中有些惱火，彎腰撿起了銀行卡與身份證，發現是一個名叫【望月月】，年紀22歲的女孩子。

  身份證上的照片，長得到底怎麼樣也沒辦法分辨，畢竟他老王有點臉盲。

  人類嘛，都是兩隻眼睛兩個鼻孔一張嘴巴，長得差不多，比猩猩白嫩一點。。

  雖然生意找上門，但……與其賺點錢，然後被辱罵，還不如讓自己順心意來的快活。

  有些富婆，總以為有錢就能夠仗勢欺人，能享受人上人的生活，能夠隨心所欲地操控著婆快樂棒。

  有錢了不起啊！

  爺，最討厭那些自認為高人一等的傢伙，不在乎你這點錢！

  世界很美好，但世界，也很不公平，弱肉強食，大魚吃小魚。

  有錢人高人一等啊？

  ……

  就這麼想著，他越發地生氣，眼眶中浮現出暗金色的流火，身體開始瘋狂膨脹。

  那無限的黑色空間又重新回來了。

  在旁邊打遊戲的小朋友被重新凍結，點點的藍光竭盡全力，想要保護好網吧里的一切。

  ……

  「對不起，我們這裡不是賓館，不能住宿的。明白？」

  「還給你。」

  茫然的紅衣女士，看著那幾乎無窮大的巨人，把什麼東西丟還給了她。

  她腦海中迴響著兩個字：「明白？明白？明白？明白？」

  這哪裡是什麼銀行卡？

  而是……兩個黑洞！

  ……

  丟還了身份證以及銀行卡，王昊心中一陣舒坦。

  舒服了，舒服了！

  這個生意，爺不做了！

  本來還想再凶一點的，但想起網吧里還有初中生，表妹就在旁邊，就只能溫柔一點。

  這些煞筆客人，就是要惡狠狠地懟他們，才能趕跑。

  來一次罵一次，來兩次罵三次，真以為自己是上帝呢？

  ……

  眼前的巨人，消失了，又變成普普通通的網吧老闆，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但，紅衣女士，前所未有的緊張！

  她的手心中，多出了兩個黑洞！

  仿佛整個以太深淵的重量，宏大而又野蠻，惡狠狠地向她壓了過來！

  她，掙脫不得！

  腦海中又多出了亂七八糟的情緒，各種性格以及自我意識的衝突，一時半會間，她無法適應這種思維層面的轉變。

  而四面八方的壓力越來越大，她竭盡全力地地抵抗！

  她發驚恐現……自己正在迅速下沉？！

  是的，她當前正處於封印當中，居然正在迅速「下沉」！

  她居然被兩張卡片給硬生生地壓下去了，這是維度層面的碾壓，就如無知的蟲豸，被灼熱火光吸引，飛蛾撲火下，焚燒至死。

  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怖」這種情緒。

  ……

  於是，一秒鐘的時間內，精通算計的她，立刻屈服!

  她的語氣溫柔了下來，從記憶庫中調取出了，最受男性歡迎的年輕女性口吻，並快速計算了成功率最大的方案.

  「我……我只想找個地方住一段時間，玩玩遊戲而已，我會付錢的！真的！真的！求您了！二十萬，三十萬……怎麼樣？不管多少錢都行。我求您了，求您了求您了求您了求您了！」

  「我剛剛分手失戀了，脾氣有點大，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請您收留我吧，嗚嗚嗚！」

  「求您了求您了求您了！」

  ……

  「嗯？」王昊被她說的有點懵，瞥了這位「女士」一眼，這撒嬌的口吻，搞得我跟你很熟？

  這是個戲精吧？還是專門來搗亂的？

  不太喜歡，莫名有點討厭。

  ……

  韓小月被這個紅衣女人的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搞得頭皮發麻，心靈震撼。

  世界上居然有這樣的人！

  看看這屈服的速度，看看這計算能力。

  難怪……連【遊戲】這種大神，都難以在短時間內搞定她。

  但王昊眼眶中的流火，還真的被她給弄熄滅了。

  韓小月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悄悄抱起了大表哥的胳膊。好在，紅衣女人是個平胸，還是個矮個，不是大表哥喜歡的類型。

  大表哥只喜歡黑長直還有大熊。

  ……

  「她剛剛有沒有罵你？」王昊低聲道。

  「沒，沒有啦。」韓小月連忙鬆開了有意無意抱著的雙手，「就是她一開始語氣不太好，其實也沒什麼，這種人很多的。也別太在意。」

  她自然不敢說謊。

  「她說要待在這裡，你覺得怎麼樣？」

  「有錢當然要賺啦，額，過幾天我要上學去了噢。」

  「這樣啊。」王昊腦補出了一個叛逆網癮富婆的形象，好好的億萬豪宅不蹲，非得蹲到網吧里付費受苦。

  富裕人家就是這麼多事，爸媽教育的太嚴格，導致從小叛逆。

  所謂富不過三代，莫過於如此。

  但，管我屁事！

  有錢不賺，不是傻瓜嗎？

  大不了，她家裡人找來，把剩下的錢退了就是。

  王昊哼哼著說道：「那就二十萬一年，也不要你多的，2號包廂就是你的了。」

  「望月月是吧？這張卡給你……別搗亂啊，一搗亂就把你趕出去，通知你的爸媽。」

  紅衣女士，戰戰兢兢地接過了卡片，這是一張VIP貴賓卡，以後店裡的服務，全部打九折！

  ……

  ……

  在韓小月眼裡，這位奇怪的客人，似乎付出了更多的代價。

  靈平之住在這裡，只要10萬一年。

  對方擁有了「真實」的同時，仿佛有一股黑色的霧氣，飄蕩到不遠處的怪物飲料售貨機中。

  緊接著，這售貨機也「活」了過來，發出了無聲的嘲笑。

  「真是熱鬧啊。」小月心中感嘆著，這網吧愈發地瘋狂了。

  ……

  處於暴怒甚至瀕臨崩潰狀態下的望月月女士，在這一刻腦子格外的清醒，她第一時刻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只有一個來源於人類的形容詞能夠形容她此刻的心情：無能狂怒！

  在完成交易後，她身上出現了更多的限制。

  她戰戰兢兢，慢慢走到了二號包廂，裡邊擺放著一台電腦，一個VR頭盔，還有一張沙發床。

  對於人類的生活用品，她並不陌生。

  這個小地方，就是她今後的長久住所。

  「你們以多欺少啊啊啊！」

  ……

  過了十幾分鐘，在坑裡蹲麻了的靈平之，硬著頭皮回到1號包廂。

  一回想起網吧老闆丟過去的那兩個「黑洞」，他整個人都快不好了。

  要是那兩個黑洞丟到自己身上，只要一瞬間，他就會灰飛煙滅！

  還有那飲料售貨機，也變得有些奇怪起來，隱隱傳來嘲笑的聲音。

  「你嘲笑我做什麼？以後多多關照啊，兄蝶。」

  飲料售貨機，發出無聲地嘲笑。

  還有那個初來乍到的女人，性格極其暴躁，動輒出手殺人。想當年，他……可不怎麼殺人，只是把人類當做錨定罷了。

  突然，聽到外邊有人在敲門，「咚咚咚？」

  打開一個，頓時打了個寒顫，紅衣女人就站在保險門口：「你是……」

  靈平之把自己剛剛扣過腳指頭的左手，藏到了身後。

  望月月冷著一張臉：「你叫什麼名字？」

  「靈平之。」

  「你是男的還是女的？」

  「男性。」靈平之下意識地老實，畢竟對方比他強太多。

  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在這個地方又不能打架，憑什麼要老實？憑什麼？

  我才是第一個！

  想到這裡，他就有些不甘示弱：「你是男的還是女的？我勸你不要不識好歹，你我本無緣，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希望大家都有一個好的歸宿，祝你幸福！」

  一想到自己在狐假虎威，挑戰真正的「魔神」，靈平之渾身酥麻，整個人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感覺也忒好！

  望月月冷著一張臉，雙拳攥緊：「其中是不是有你的一份？你直接說，我不追究你的責任。」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啊！我就是來這裡消費的客人，受到老闆保護的！」

  「有事情你去找老闆，找我做什麼？」靈平之直接否認三連，然後「砰」地一聲關上了包廂大門。

  舒服了，舒服了。

  突然間，手機鈴聲響了起來：「蘿莉有三好，身嬌、腰柔、易推倒；清音、柔體、易推倒；撒嬌、天然、求抱抱。」

  打開一看，是個騷擾電話。

  靈平之臉色煞白地，掛掉了電話。

  是誰這麼缺德，現在打電話。

  這是要他的命啊！

  「包廂應該隔音吧，應該吧？不會被隔壁聽到了吧？」

  ……

  望月月聽到那個手機鈴聲，有些懷疑地愣了一下。

  她想到了什麼，急匆匆地前往衛生間，檢查自己的身體，這奇怪的人類身體，真的和普通人沒什麼差異！

  大概只有九十斤的樣子，平平無奇的身材，矮矮的個頭，性別為女性。

  就連心理特徵以及情緒波動也莫名其妙的有點女性化了。

  她完全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難道那鈴聲是在嘲笑我？！」

  ……

  韓小月抱著老王的胳膊，偷偷笑著。

  她馬上就要開學了，終於可以光明正大，逃脫這劍拔弩張的網吧！

  應該是大表哥算計好的吧？應該是吧？對吧？

  ……

  王昊盯著紅衣女孩從衛生間裡出來，一臉炸毛的模樣，再次發出恐嚇：「別鬧事啊，一鬧事就把錢退還給你。」

  那小胳膊小短腿，明明沒什麼戰鬥力，居然還這麼囂張。

  讓他感到煩惱的是，表妹要上學了，現在沒了前台，可如何是好呀？

  雖然以目前的生意狀況，沒有前台問題也不大，偶爾有客人，在這裡刷一下卡，就能自助上機。

  但前台乃是網吧的門面，要是一片荒蕪，有點事情就要找老闆，這生意也做的太沒意思了。

  「求您收留我吧！」望月月立刻裝作一副梨花帶雨，望穿秋水的模樣，「我很乖的，我就是在這裡休息一下，玩玩遊戲。」

  她非常擅長借用女性帶來的優勢。

  我忍！

  總有一天，我能逃脫這裡，把你們全都鯊了！

  我要摧毀這個世界的月亮，甚至，我要把月亮這個概念，從歷史中徹底抹去！

  自動飲料售貨機，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意圖，發出無聲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