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就此別過

  雷德從夢中甦醒過來時，艾爾利亞已經不在身邊了。

  起初他以為是她跑出去鍛鍊身體，但到了中午時分還沒回來，他才感覺到有些不對。

  他打開艾爾利亞的房間，裡面整整齊齊擺放著他買給艾爾利亞的衣服、禮物、首飾，以及一封書信。

  雷德拆開信件，裡面是艾爾利亞懷著沉重心情寫下的留言：

  ——

  雷德·金親啟：

  親愛的雷德·金先生，我猶豫了很久要不要這麼做，因為我是個『坦誠』的女孩子。

  也許正常情況，我應該直接告訴你：再見，我走了最合適。

  但，因為是你，所以我想表現得不一樣一點。

  當你看到這封信件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

  你是我第一個深深愛上的男孩子，我喜歡你，深愛著你，你很優秀，你的氣味很好聞，長相帥氣，事業有成，沒有人會不喜歡你，但我不一樣，我特別喜歡你，如果別人對你的喜歡是10，那麼艾爾利亞·瓦倫迪諾對你的喜歡就是1000！

  我真的好喜歡你，雷德·金，當我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我忍不住哭出來了。

  我愛你，可你愛我嗎？或者說，你有為我心動過嗎？

  我一直注視著你，從我們見面的第一天起，我故意坐在你的身旁那一刻，我就喜歡著你，我主動地進攻和表達愛意，可你總是一次次逃避。

  雷德·金，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呢？可不要再說『我只喜歡自己』這句話了，當你那麼說的時候，我只能從你的眼裡看到孤獨。

  今天我不想說任何事情，我只想告訴你：雷德·金，請不要覺得孤獨是一件很酷的事情，你應該是站在人群中閃閃發光的黃金，萬眾矚目的鑽石，而不是躲在陰影里孤苦伶仃活著的老頭子。

  我對你的愛意不曾減少分毫，可惜你從未真正對我動心，這是一件很遺憾的事情，我以為我可以忍受得了一直被你忽視，只要靜靜陪伴著你我就很幸福，但我錯了，因為哪怕想要和你待在一起，都要經過你的同意。

  雷德，你太自私太貪婪了，你甚至不想給我分出一點空間，讓我躺在你的懷裡就靜靜蜷縮著，我喜歡和你五指相交的滋味，那一刻我感覺能夠從你身上得到一點溫度。

  愛應該是雙向付出，互相承擔的，你單方面地將我豢養起來，卻從來不願意分給我一點點情感，對你來說，我甚至還不如一隻你養過的貓嗎？

  我也許會去南方，也可能是去殖民地，以後不會再給你添任何累贅，我們之間就此別過吧。

  你真誠的艾爾利亞·瓦倫迪諾

  1175年1月17日。

  ——

  刺啦！

  雷德將信撕碎，丟進壁爐里，他轉頭對自律人偶僕人說道：「把那間房間收拾乾淨，裡面還有十五件洋裝、六條禮裙、三件背心是沒有穿過的，原價退回店鋪，首飾都是訂做的，把上面的名字洗掉，再轉手賣掉，床頭櫃裡裝的點心還有好幾盒吧？送到救濟院去。」

  「聽從您的指令。」自律人偶裂開嘴，笑著去行動起來。

  處理完艾爾利亞的事情，雷德不得不反思一個問題。

  「能不能找一個男的【聖女】，女人太麻煩了。」

  從范格雷告訴雷德，特萊基家族的祖先就是聖女時，雷德就去翻了族譜，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

  【聖女】在法利西亞語裡其實是錯誤翻譯，它的名字應該是叫做【勇者】。

  不過在隱秘社會中，這個職業的男性才會被叫做【勇者】，女性被稱為【聖女】。

  這個職業本身就和艾爾利亞的表現一樣，平時沒有什麼戰鬥力，幾個拓展能力也沒有什麼強大的效果，但是它的力量來自於源頭和祖先中，能夠被稱之為『聖女』或者『勇者』級別的英雄，可以通過【解放】讓那些英雄人物的力量附著於此身。

  伴隨著以太濃度提升，極限閾值的【勇者】/【聖女】甚至可以爆發出達到重鍛二次的破壞力。

  和【白騎士】那種幾乎無物不摧的破壞力不同，【勇者】/【聖女】的潛力依賴個人的祖先源頭。

  「安迫羅提醒我要找【聖女】，到底是什麼目的？」

  雷德思考片刻，搖搖頭，不再思考。

  女人除了薇爾微，都挺麻煩的，他天天忙裡忙外的，哪有空陪人談無聊的戀愛，再說回來，他一直在轉生，繁衍後代對他來說什麼意義。

  從某種角度上講，整個【收藏家】都被他霸占了很久，一直也沒必要再找傳承人。

  可惜特萊基家族已經覆滅了，雷德·特萊基不知道是不是也得知了某種內情，扶植了艾爾利亞作為【聖女】。

  總而言之，他對於【聖女】的了解就到此為止了。

  那麼，還是看看安迫羅建議他做的更重要的事情——去月球。

  「想要去月球，必須要有一個統一的政權，一個安全的往返系統，而且必須保證是人類上去。我是職業者，一旦我離開海恩斯，那我可就被利奧茲關在門外，回不來了。」

  所以，去月亮上的計劃，其實就是要建立一個航天發射中心。

  至於上去的是人，還是機械，雷德不是很在意，先上去再說。

  為了實現登月，那就需要太空梭和工質推進火箭，而這一步的前提是……

  飛彈。

  雷德看了一眼現實的新聞，李德維登斯的物價開始上漲，似乎是因為戰爭不利帶來的持續惡性影響，這樣下去很可能會引發通貨膨脹問題。

  經濟情況的不樂觀讓雷德隱隱有了經濟危機的既視感，雖然他繼承特萊基家族的財產，但是在籠罩整個世界範圍的經濟危機面前，雷德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倖免於難。

  作為李德維登斯的壟斷者和土地兼併的大地主，雷德其實自己從來沒自己親手經營過一天產業和土地，他只是單純需要和調動這些資源進行生產，對於市場供需和產能過剩，他完全沒有認識。

  「麻煩了……我穿越前壓根沒有學過這些東西，只知道經濟危機跟供過於求，資本家把牛奶往河裡傾倒有關係。」

  對於經濟金融，雷德不怎麼了解，他只知道大力搞基建和興辦實業，只能回頭求助於一些經濟學家。

  他又去雪湖市問了問情報部門，他們的運氣不錯，雷德想要一位對火箭有了解的專家，這個人雷德手下雖然沒有，但是之前研究內燃機的西倫老教授倒是知道有一個人很擅長。

  「他叫菲爾特·伊斯特溫蒂，西倫合眾國的化學燃料部部長，在大學期間，他就一直在構想一種能夠僅靠燃料推動，自己飛行數百公里距離打擊敵人，禦敵於國門之外的武器。」

  納西爾教授說道：

  「不過很遺憾，他現在人還在西倫，如果不出意外，受迫於家人和軍隊的鎮壓，他大概已經為施曼茨服務了。」

  「人這不是問題，只不過現階段我們不能和施曼茨起衝突。」雷德淡淡說道：「誘導火箭可以暫時緩一緩，納西爾教授，我們可不可以製造一種沒有制導或者弱制導能力，能夠大面積實現火力覆蓋和遠程打擊的火箭彈呢？」

  「這個很簡單，我可以只用一根鋼管就能實現。如果您需要，我可以給您同時提供8根鋼管。」納西爾很輕鬆就理解了雷德的要求。

  雷德心頭一喜，把自己心中對於火箭炮的構造和效果仔細說了一通，納西爾點點頭：

  「可以，這很簡單。機械神教在海納斯門口列裝的鈦坦上就有這種類似的武器。他們管這個叫做『蜂巢』，用來打擊地面散亂的目標。」

  「哦？」雷德來了興致：「你是說海納斯的機械神教門口那些高達嗎？」

  納西爾教授迷惑地問道：「高……達？」

  「就是那些和《無敵鐵人大威廉》一樣的東西。」雷德說道：「是不是打開胸口的裝甲就能釋放高溫射線，抬起手臂拳頭就會帶著火箭發動機打出去，雙眼可以釋放鐳射，口中能噴吐腐蝕旋風？」

  「我相信機械神教什麼都能造出來，但是您所描述的，那可能只有神子級別的造物了。」納西爾教授無奈地表示：「這是我的知識盲區，如果您要我設計內燃動力機器，我會給您設計出來世界上最好的。但是，蒸汽機械工業，第一應該是法利西亞，然後是克萊修斯，接著是施曼茨，威克公國那些鈦坦都是閹割版的，用來充門面的。」

  「那真可惜。」雷德遺憾地說道：「火箭炮製造出來以後，可以安置在您研發的汽油卡車上，這樣就可以提高機動性，另外我們也該生產自己的坦克，至少要有12輛主戰坦克，可以不夠多，但是裝甲要厚實，你們可以用多重複合材料來加固，火炮要大口徑，高穿深，把那些落後的碎甲彈可以拋棄掉了，火箭炮也可以裝在坦克上，要讓我們的戰士有最大程度的安全保障。」

  「這些都沒問題，只是先生，我有一個請求。」納西爾教授問詢道：「最新型的內燃機馬力已經很強勁了，完全可以用在飛機上，所以我希望您能夠建立一個旋翼機的機場，我們應該有自己的空中力量。」

  他的眼神十分熱切，雷德清楚他的原因，實際上每個西倫人都對天空有一種說不出的惆悵。

  他們的空軍戰士為了守衛祖國，不顧生死和敵人搏鬥，卻因為戰機的落後，而敗給了施曼茨人強大的噴氣式戰鬥機。

  因此，納西爾教授對於製造噴氣式戰鬥機的渴望，雷德是理解的。

  「這樣吧。」雷德想了想：「我可以給你們20個名額，派遣幾個留學生去法利西亞學習空氣動力學，空軍我們當然要有，但是現在更重要的是保護我們的路上安全，我們有自己空港，在外人看來，雪湖市已經很好了，甚至有自己的航空電塔，我們得一步步來，大概三到五年時間，我們再把重心挪到戰機上來。」

  「非常感謝您，金先生。」納西爾教授無比動容，資助留學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雷德一口氣就派出去20名：「我一定把最好的學生挑出來，不能浪費您的一片好心。」

  「不只是這20人。」雷德說：「境內的威克市民也很多，有些孩子也到了上學或者高等教育的地步，我計劃組建一個大型的留學團隊，專門派人組織管理這些事情，主要都是去法利西亞和克萊修斯，去施曼茨我不放心，願不願意回來還是次要的，施曼茨很可能還會再次展開軍事行動，我不放心他們的生命安全。」

  雷德這一席話讓在場的西倫人頗為感動，作為上位者他還這麼考慮下面的人安全問題，在這個時代著實少見。

  「對了，八號誌願者的情況怎麼樣了？」雷德好奇地問道負責人。

  「他已經開始了新的改造了，我們為他植入了強化的肝臟，使得他可以免疫各種常見的毒素，包括之前威克公國使用過的軍用毒氣。」

  「非常好，心理狀態呢？」

  「平時一切正常，和護士的交流很順利愉悅，但是偶爾會感到寂寞。」

  「寂寞？」

  「大概是因為像他這樣的存在只有自己一個吧。」

  雷德一笑：「告訴他，在未來至少會有11個同類。」

  「除此以外，八號實驗者想詢問自己這個項目的名稱，」負責人看向雷德：「我們還沒有命名。」

  「禁衛。」雷德說：「就叫禁衛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