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2章 打草驚蛇

  而有鑑於墨巢之間那強大的關聯性，楊開隱隱猜測，這些域主們還可以拿這座墨巢與不回關那邊直接聯繫。

  將那小小墨巢握在手心，楊開沉吟許久，放棄了借這墨巢來打探墨族那邊情報的想法，轉身朝初天大禁的方向掠去。

  不過他並沒有前往退墨台，而是來到了初天大禁那破綻所在的虛空，隱匿起身形。

  傳音與烏鄺交流幾句，得知在此期間此地一直沒有異常，楊開靜靜蟄伏了下來。

  又十日後，如此前看到的場景再一次出現，大禁之內，墨色小心翼翼地翻湧著，也不知到底用了什麼手段，竟強行從封閉的大禁之中擠了出來，那墨色散去，露出一位先天域主的身影。

  他不做停留，徑直順著上一位域主離去的方向掠行，楊開悄無聲息地跟在後方。

  若是尋常時候，他這般做法未必能瞞得過一位先天域主的感知，尤其是眼下這位先天域主正是警惕性正濃之時，不過強行自初天大禁中逃出，這位域主受傷不輕，連對危險的感知都變得模糊了。

  楊開暗中跟著他，直到遠離了初天大禁，才驟然殺出，將他格殺當場。

  這位域主應該是要找之前那七位匯合的，可惜那七位域主早被楊開給殺的乾乾淨淨，他又如何能找得到。

  如此這般，兩月之後，楊開接連這樣殺了五位域主，這才罷手。

  情況不太妙。

  之所以沒讓烏鄺第一時間修補初天大禁的破綻，而是這般暗中觀察，楊開就是想弄明白，墨族這邊域主們逃出大禁的頻率如何。

  得到的結果讓人心驚！

  平均每月都有兩三位先天域主能逃出來，就算每兩月是五位的話，那一年便有足足三十位了！

  而在楊開之前的估算中，初天大禁這邊可能幾十年前就出問題了，保守估計那是三十年前的事，每年三十位，這三十年來，就有差不多上千位先天域主自初天大禁逃離。

  上千位，何等龐大的數字，而且這些傢伙可都先天域主。

  楊開的心情頗為沉重，意識到自己之前的推測沒錯，他之所以能那麼輕鬆地就找到第二座隱藏的王主級墨巢，並非是他運氣足夠好，而是因為墨族這樣的暗中布置足夠多。

  「問題不大，修補的話也不是什麼難事，以後我會多加注意的。」烏鄺傳音過來，語氣有些低沉，任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墨族擺了一道，心情也不會太美妙。

  他說問題不大，倒不是指那些逃離大禁的先天域主，僅僅只是指那被墨族尋覓到的破綻。

  此前是他沒太在意那個方位，所以才被墨族所趁，眼下既然發現了問題所在，只需操控大禁，調整一番，便可將那破綻彌補。

  「用心一點，再有這樣的事，人族就完了。」楊開叮囑一聲，眼下的局勢雖然不太妙，但墨族還不至於獲得壓倒性的優勢，他暗自慶幸，幸虧歐陽烈無意間發現了那座王主級墨巢，否則此事若是讓墨族順利進行個數百年，那人族可能真的有滅頂之災。

  烏鄺訕訕，也不做聲，顯然是全心去修補那破綻了。

  沒花什麼功夫，烏鄺便將那破綻修補完全，而值此之時，退墨台上，有負責監控戰場上墨族動向的人族武者驚咦一聲，似是發現了什麼奇怪的事，戰場上那持續了千年的廝殺聲也有逐漸停歇的跡象，甚至那些離開初天大禁，正在戰場上與退墨軍強者交手的先天域主們，竟也開始往後撤去，順著缺口退回初天大禁之中。

  小半日後，退墨台上，數千退墨軍怔怔地望著前方虛空。

  那持續交鋒了千年之久的戰場，終於在今日迎來了難得的平靜，再沒有墨族從那缺口中衝殺出來，偌大戰場，只有難以算計的墨族碎肉斷肢，還有那幾乎濃的化不開的墨之力。

  歡呼聲不知在哪個方位響起，很快如浪潮一般席捲了整個退墨台，將士們歡欣鼓舞，「大勝」的呼喝聲此起彼伏，匯聚的聲潮，幾要將乾坤顛覆。

  底層的將士們以為經過了千年的戰爭，他們終於打贏了初天大禁內的墨族，讓他們不敢再輕易冒頭，大震人族軍威。

  一些八品高層眉頭緊皺。

  初天大禁這邊主動敞開缺口，引墨族來殺，是為了緩解日後人族的壓力，眼下墨族龜縮不出可不是什麼好事。

  不過經歷了千年征戰的退墨軍確實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如此局勢倒也可以接受。

  唯有隱藏在暗中的楊開，暗暗嘆息了一聲。

  墨族尋覓到的那一絲破綻已被烏鄺修補，那他們就沒有必要在正面戰場上送死來牽扯烏鄺的心神，自然就不會再出兵。

  而且烏鄺這邊修補了初天大禁的破綻，再加上自己先後殺了那麼多先天域主，極有可能已經打草驚蛇，摩那耶那傢伙不是好對付的。

  他也得加快一點速度了。

  與伏廣和烏鄺各自傳音交代一聲，楊開再次心神勾連世界樹，借世界樹之力，返回星界。

  一刻不停，出凌霄域，經總府司所在的大域轉道，再潛入某一處大域戰場，直奔黑域所在的方向。

  待至黑域，又經那一條秘密通道，來到墨之戰場的碧落戰區。

  縱然他速度再快，空間法則也催到了極致，這一番路程也花了足足一個月時間，等楊開重返墨之戰場，他又稍作布置，便馬不停蹄地開始搜尋那些隱藏起來的王主級墨巢的蹤跡。

  墨族有大量先天域主自初天大禁逃離出來已是事實，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墨族既然有意隱藏他們，讓他們沉眠療傷，那楊開就只能在墨族有所反應之前，儘量將這些傢伙找出來，滅殺掉！

  他一人之力定然是殺不了多少的，但此時此刻，也只能儘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有過之前的兩次經驗，楊開對如此搜尋這些隱藏在虛空深處的王主墨巢多少有了一些經驗，再尋找起來便不至於那麼漫無目的。

  又是一月之後，不回關，墨巢之中，摩那耶望著面前那一座小小墨巢，皺眉不已。

  這墨巢來自墨彧王主，是王主大人交給他，讓他與初天大禁的族人溝通所用。

  只不過自兩月之前，他便再難與初天大禁那邊取得聯繫了，最開始的時候他還沒怎麼在意，畢竟這種事不是第一次發生。

  因為初天大禁隔絕內外的緣故，墨巢之間的聯繫也極為微弱，很多時候彼此間甚至難以傳遞出有效的信息，更多的時候都是處於這種無法勾連的狀態。

  所以最初摩那耶並沒有多想，只以為是正常的現象。

  可眼下兩月時間過去了，初天大禁那邊還是一點消息沒傳來，那就有些不太正常了。

  難道那邊出了什麼意外？這也不是沒可能，雖說迄今為止，大禁內的族人都足夠小心，坐鎮大禁的人族強者毫無察覺，可族人隔三差五地偷偷潛出，總有暴露的風險。

  而那破綻一旦暴露，勢必會被修補，族人就再不可能潛出來了。

  無法確定，摩那耶沒再與大禁內的族人聯繫，而是嘗試著聯繫最後一批從大禁中走出來的那些域主。

  按他的吩咐，自大禁內潛出來的域主們，每十四五位為一批，由某一位域主攜帶一座王主級墨巢，集齊數量之後一同離開那邊，再前往他指定的位置，等待接收不回關的物資，就地尋覓合適的隱蔽位置，孵化墨巢，入內沉眠療傷。

  這幾十年來，一切進展順利，整個墨之戰場，這般暗藏起來的域主們，已經多達五六十批了。

  算算時日，這一批最後自初天大禁走出來的域主們大概也完成了集結，正從那邊往不回關的方向趕赴。

  摩那耶心神沉入面前的墨巢之中，詭異的墨巢空間內，空蕩蕩一片，沒有半個人影，只有他孑然一身。

  神念涌動，摩那耶震動著這一方墨巢空間。

  墨巢之間的聯繫雖然極為強大，卻沒辦法定向地與某一座墨巢聯繫，這一點倒是不如人族的許多聯絡之物，摩那耶想找那一批特定的域主們，只能這般傳遞出一些訊號，等待他們主動前來交接。

  與此同時，虛空中，楊開殺機涌動，手中一桿長槍上諸多道境演繹，一位位先天域主斃於槍下，而在此之前，那座域主們藏身的王主級墨巢便已被摧毀。

  依然是十五位域主，數量上與之前襲殺的那兩批幾乎相差無幾，這愈發讓楊開肯定了摩那耶有藉助這些域主打造偽王主的心思。

  只可惜計劃還沒來得及實施，就被楊開先後滅了三批。

  一場不算太激烈的大戰，在楊開有意偷襲的前提下，這些有傷在身的先天域主們幾乎沒有反抗之力。

  塵埃落定之時，虛空中墨之力散亂，楊開周身無一活物。

  稍稍平息了下自身涌動的天地偉力，楊開伸手在懷中一摸，將那之前繳獲的小小墨巢取了出來。

  墨巢輕輕顫動著，似是在傳遞著什麼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