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0章 出關

  「練兵！」

  不少域主眉頭一皺，練什麼兵？倒是有幾位域主若有所思。

  六臂便是那若有所思中的一員：「你的意思是說……」

  摩那耶道：「諸位雖常年坐鎮玄冥域，可關於星界和世界樹的事總歸是聽說過的吧？」

  眾域主頷首。

  他們這些域主雖然沒怎麼離開過玄冥域，可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屬於自己的情報渠道。

  這麼多年來人墨交鋒，不少人族遊獵者被墨化為墨徒，藉助這些墨徒的力量，墨族打探了不少人族的情報。

  星界，世界樹，這是所有打探到的情報中提及最多的詞彙。

  據說那世界樹有極為玄妙的力量，可以讓星界誕生許許多多的天才，其中不乏直晉六品七品的開天境。

  摩那耶道：「星界中誕生的那些六品，七品的開天境，諸位或許不太放在眼中，可他們總會成長起來的，六品最終能成長到八品，而七品最終能成長到九品！到那時候，便是我等域主也不可輕視。可是人族的成長，比起墨族來更為艱辛，耗時更長一些，若是一味地閉門苦修，未必能盡人意，如此一來，這些被人族寄於莫大希望的所謂天才，就需要一個能夠在戰鬥中成長的空間。」

  有域主隱約聽明白了：「摩那耶大人的意思是，玄冥域便是人族的選擇？」

  摩那耶頷首：「那楊開三百年前找我等議和，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那些被人族寄於希望的天才們需要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所以他才會找我等議和，限制我等域主的行動。」

  當即有域主怒道：「人族果然奸詐！」

  摩那耶輕笑，莫說當年楊開隱瞞了這個理由，便是真的將這個理由說出來，玄冥域的域主怕也沒有拒絕的勇氣。

  那些人，域主們著實被殺怕了。

  有了相對還算安全的戰鬥空間，往年那些不曾出現在戰場上的天才們，才會扎堆地湧現在玄冥域之中。

  「那依摩那耶大人的意思，玄冥域該重啟戰事？」有域主提出疑問。

  摩那耶緩緩搖頭：「那倒不必，人族在練兵，我墨族何嘗不能藉此機會練兵？諸位或許沒有發現，但六臂大人應該察覺到了，這三百年來，我墨族這邊有所突破的族人，應該比往年要多不少。」

  他不說，六臂還沒太在意，被他這麼一提醒，六臂終於恍然：「不錯，近些年來，新誕生的領主確實多了一些。」

  這才僅僅三百年而已，若是時間更長一些，效果應該更加明顯。

  摩那耶微笑道：「所以練兵這種事，人族需要，我墨族也需要，我等先天域主的數量就這麼多，人族那邊終有一日會誕生許多新的八品九品，墨族若是沒有新的王主出現，難道就靠我們去對付那些九品嗎？正因如此，玄冥域的平衡絕對不能打破，我們這些域主不但不能率先出手，還要維護與人族之間的協議。」

  一番話說的眾多域主頻頻點頭，域主們不笨，只是對人族那邊的情況了解不算多，所以很多事情無法做出判斷，摩那耶這些年一直在搜集各方面的情報，尤其來自人族墨徒的情報，自然而然就顯得比別的域主更聰明些。

  六臂道：「如你所說，那楊開這次的目的是什麼？」

  話題轉了回來，摩那耶含笑道：「楊開當年與我等議和之前，也曾大開殺戒，屠戮四方，六臂大人覺得他這次的目的是什麼？」

  楊開這次忽然現身雙極域，大開殺戒，與當年的事何其相似。

  六臂眼前一亮：「他要將雙極域變成第二個玄冥域！」

  摩那耶頷首：「一個玄冥域已經無法滿足人族練兵的需求了，不但人族如此，我墨族何嘗不是如此，隨著大量人族武者的湧入，如今的玄冥域，頗顯臃腫，人族不但需要第二個玄冥域，還需要第三個，第四個……」

  「原來如此！」六臂大笑一聲，原本來自另外十幾個大域域主們的施壓還讓他有些難辦，可如今看來，這根本不是什麼難辦的事，只需要將風聲傳出去，那些大域的域主們哪還有功夫來譴責他的不作為，恐怕巴不得要與人族八品議和。

  欣喜之餘，對摩那耶也徹底改觀了，原本摩那耶來玄冥域這些年，六臂對他還是有些芥蒂的，畢竟當年因他傳遞了錯誤的情報導致玄冥域有了不小的損失，如今看來，這些損失也算不得什麼。

  「我有摩那耶，玄冥域何愁不能固若金湯。」六臂哈哈大笑。

  摩那耶起身道：「六臂大人，我要向你請辭。」

  六臂笑聲一斂，其他域主也詫異望來。

  摩那耶道：「不回關那邊王主大人有命，命我即刻趕往雙極域坐鎮，同時有命，若人族再要議和，儘管允他！」

  六臂愕然，不過很快反應過來。

  雙極域那邊，坐鎮的紫發域主被殺了，如今正處於群龍無首的狀態，雖說先天域主都很強大，可總得有一個主事的，摩那耶確實有這樣的資格。

  不過王主大人的另外一道命令卻讓他微微有些嫉妒，這些事他完全不知道，王主大人顯然沒有要通知他的意思。

  或許是玄冥域已經議和，沒有通知的必要。

  可也足以見得王主大人對摩那耶還是很看重的。

  「你要去雙極域，也好，不過楊開如今就在那邊，你千萬小心了。」六臂裝模作樣地叮囑一聲。

  「那楊開每次出手，都需要休養兩年，短時間內雙極域不會有太大戰事的。」摩那耶神色輕鬆。

  更何況，他這次去雙極域可不是要與人族開戰的，而是要主動與人族議和的。

  正如他之前跟六臂所說，練兵這種事，人族需要，墨族也需要，真要議和了，誰也不占誰的便宜。

  只不過人族更早地看到了這一點，墨族有些後知後覺罷了。

  摩那耶走了，孤身一人，沒有帶走任何域主。

  事實上他也帶不走，玄冥域這邊雖然早已議和，可無論八品還是域主，都不敢輕易離開，免得高端戰力失衡，給對方可趁之機。

  摩那耶趕到雙極域的第一時間，便召集所有域主議事，宣布了自己要與人族議和的命令，雙極域眾多域主自然一片譁然，不忿者有之，欣然者亦有。

  不過當得知這是王主大人的意思的時候，域主們也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甚至還有些小欣喜，真要議和了，就再不用擔心在戰場上碰到楊開了。

  可不是他們貪生怕死，是王主大人有命，不敢不從！

  大方向定下，摩那耶當即命麾下領主，前往人族大營，傳遞自己議和的意向，與此同時，傳訊另外十幾處大域，將自己所掌握的情報共享。

  由此而導致的結果顯而易見，原本戰事激烈的諸多大域，竟忽然變得平和了許多，雖然還有許多爭鬥，可都只能算是小打小鬧了。

  甚至有的大域，墨族明明占據了偌大優勢，竟開始主動撤兵……

  這明顯是怕赴了雙極域後塵，被楊開那殺神給盯上。

  出頭的椽子先爛，楊開之所以現身雙極域，不就是因為那邊的人族局勢危急嗎。

  儘管每一處大域戰場都有不下百位先天域主坐鎮，楊開一次頂多殺幾個域主，誰敢保證，死的不會是自己？

  楊開還在療傷之中，那些域主就已經開始提心弔膽，未雨綢繆了，只要不將人族逼迫的太厲害，就不會將那殺星招惹過來，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三年後，雙極域，人族大營某處密室之中，楊開睜開眼帘。

  這一次療傷的時間，比以往長了一些，不單單是因為撕裂的神魂需要修補，更有與那紫發域主拼死一戰時肉身的創傷。

  那一記又一記兇猛的頭槌，不但轟碎了紫發域主的頭顱，他的頭骨都裂開了不少縫隙。

  經此一戰，他倒是收了一些對域主的小覷之心，捨生忘死，敢於搏命的域主，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他本人對此極有發言權，這無數年來，他不知多少次有弱勝強，自身的悍勇和無畏起了很大的作用，那些被舍魂刺打中，未戰而先怯，繼而被殺的先天域主，並不能代表墨族高端戰力真正的實力。

  不過他也不會妄自菲薄什麼。

  不管那些域主是強是弱，他殺了那麼多，便是本事。

  未來，他還會殺更多！

  無論如何，還是要先解決雙極域這邊，他要一個又一個大域打過去，殺到墨族膽寒，然後再跟他們好好聊聊。

  從密室中走出，外間一人正在等候，見得楊開現身，神色一肅，抱拳道：「大人，您出關了？」

  楊開抬頭，是個熟人，乃是項山的副官李星，當年大衍軍中，項山是東軍軍團長，這個李星便負責跟在項山身邊打理一些雜事，傳遞項山的命令。

  楊開與他也打過幾次交道。

  目光在他的右眼處瞧了瞧，楊開道：「怎麼搞的。」

  原本的李星，器宇軒昂，模樣俊俏，如今的他多了一些歲月的沉澱，而且，右眼瞎了，面頰上一道猙獰的傷口，猶如蜈蚣爬在臉上，看起來可怖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