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1章 心虛

  眨眼功夫，三條大漢就走了兩條，只剩下白七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楊開看的糊裡糊塗，方才見這三人湊在一起神念交流，不時冷眼朝自己撇來，還真有些怕怕，不管怎麼說，自己一個大男人跑到一個女人的床上，而且還摟著她睡了許久，就算什麼都沒幹，也有些不地道，他都已經準備好白七等人再質問的話自己該怎麼解釋，誰知就這麼沒了下文。

  白七扭頭望著他，點點頭道：「看樣子是一場誤會！我們錯怪你了。」

  楊開也點頭：「原來是誤會啊！」

  「嗯！」白七笑道：「不過你也是的，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去老闆娘的房裡去安慰她，每次這種時候咱們都是有多遠就躲多遠，別說去安慰她，連老闆娘的房間都不敢靠近，說起來這事也怪我，沒跟你提前打個招呼……噯，你要幹什麼？」正說著話，忽然發現楊開打開了房間的禁制，然後起身，右拳砸著自己的左手心，一步步朝他逼近過來，臉上還掛著猙獰的笑容。

  白七擠出一絲無辜的笑容：「楊開，這就是個誤會，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吾輩武者，路要前走，眼光要往前看嘛……別打臉！」直接蹲在地上護住了腦袋。

  「誤會！誤會！一場誤會你就氣勢洶洶地帶了兩條大漢過來，你知不知道廚子那菜刀有多鋒利？要不是我喊的及時，只怕會被他劈成兩半，我讓你誤會！」

  一陣拳打腳踢，順帶著把在老闆娘那邊的氣也出了。

  好半晌，白七才憤而起身，爆喝道：「夠了，你再動手我就不客氣了啊，別以為我打不過你，我只是讓著你，懶得跟你動手！」

  楊開一腳把他踹在地上……

  ……

  「你夠可以的，出手這麼重！」片刻後，白七鼻青臉腫地坐在椅子上，輕柔著自己的傷處，斜眼望著楊開。

  「這算什麼，老闆娘打我的時候才叫辣手無情！」

  「活該！」白七冷笑一聲，扯動傷口又忍不住嘶了一聲。

  「疼？」楊開望著他問道。

  白七沒好氣道：「廢話！」

  楊開心情不錯，樂呵呵笑了兩聲，神色一正，低聲道：「問你個事！」

  「什麼？」白七有些不爽地回應。

  楊開整理了下措辭，沉吟道：「我是不是長的像什麼人？一個跟老闆娘很親近的人。」

  白七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貌似無意道：「什麼人？」

  楊開皺眉道：「我不知道……」回想之前在老闆娘房裡的遭遇，老闆娘有幾句話讓他很在意，估計那個時候老闆娘將自己錯認成其他人了，要不然怎麼會說什麼回來就好，回來就別走了之類的話，這明顯是對熟人說的話，而且是很久不見的熟人。

  「你不知道？那你怎麼會問這個？」白七扭頭打量他。

  楊開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只能模糊道：「反正昨天老闆娘給我的感覺，就是把我當成了什麼別的人，對了，老闆娘成親了嗎？」心想那瘋女人該不會是把自己當成她的夫君了吧。

  「沒呢！追求者眾，老闆娘卻是一個都看不上，也沒見過跟誰有什麼感情上的糾葛！」白七搖頭，有意岔開話題道：「老闆娘都幹了什麼，怎麼會讓你有這種想法？」

  「也沒幹什麼，先是把我揍了一頓，然後又強行灌了我兩壇酒，後面就不知道了。」

  「她沒說什麼？」

  「她說回來就別走了！」

  「估計是喝醉了，說胡話呢。」

  楊開點點頭，也只有這麼個解釋了。

  兩人默然了片刻，白七道：「沒想過走？」

  「走什麼？」楊開愕然扭頭。

  白七道：「之前不是讓你去九幽地採摘雪天一線嗎？那個時候怎麼沒想著離開？當時可沒人跟你一起。」

  「往哪走？」楊開嗤笑一聲：「第一棧勢力這麼大，我除非以後不在人前露面，否則肯定露餡，到時候被你們給抓回來，豈能有什麼好？」忽然醒悟過來，皺眉望著白七道：「讓我孤身一人去九幽地，原來是一場試探？」

  「也不算吧。你如今也是第一棧的人，為老闆娘做點事也是理所當然的。」白七呵呵笑了一聲。

  正說著話，房門被人推開，廚子拎著一個食籃走進來，放桌上道：「我做了點醒酒湯，你等老闆娘醒了給她送過去。」

  楊開眨眨眼，反應過來：「我送？」

  廚子斜了他一眼：「還能有誰？」

  楊開心虛道：「我就不去了吧，廚子你自己送過去得了。」

  廚子道：「老闆娘之前說了，她的一日三餐都由你負責，老闆娘的話，我不敢不聽。」

  「老白……」楊開扭頭望著白七，一臉求助的表情。

  白七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自求多福，愛莫能助！」說完之後也不管楊開了，與廚子並肩離去，留下一個人望著桌子上的食盒一籌莫展。

  不知道老闆娘什麼時候會醒，不過估計快了，畢竟自己修為比她差這麼多都已經醒了大半天，老闆娘一個六品開天還能醉到什麼時候。

  沒等太久，一個時辰後，房間裡掛著的鈴鐺突然響了起來。

  說起這鈴鐺楊開就煩躁，自從老闆娘吩咐他負責一日三餐，換洗雜事之後，白七就在他房間裡弄了個鈴鐺，鈴鐺一響就表示老闆娘有事召喚，不理還不行，鈴鐺響個沒完。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楊開深吸一口氣，起身抓起食盒，幾個健步就來到了甲板上，跳上頂層的廂房前，抬手敲門：「老闆娘！」

  「嗯……」屋內傳來老闆娘慵懶的聲音，楊開幾乎都可以想像出她現在的的樣子。

  「我進來啦。」道了一聲，楊開推門而入。

  直接進了內室，抬頭望去，發現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樣，老闆娘正坐在桌子邊，一手撐著額頭，另一手在太陽穴那裡輕輕地揉著。

  屋內的雜亂還跟自己離去的時候一樣，滿地的酒瓶和果核，床上也凌亂無比。

  看著坐在那裡的曼妙身影，想想之前自己竟摟著她睡了許久，楊開都有些不敢相信，能活下來簡直就是運氣。

  也不知道老闆娘記不記得之前的事，會不會找自己的麻煩。

  心中惴惴不安，楊開上前兩步，將食盒打開，從裡面端出來一碗濃湯，放在老闆娘面前：「老闆娘，廚子給你做了一碗醒酒湯，趁熱喝了吧。」

  老闆娘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閉著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好久之後，她才將那一碗醒酒湯端到自己面前，拿起勺子，輕輕地吹著，一勺一勺的喝了起來。

  老闆娘喝湯的姿態很優雅，縱然是醉酒之後，也不失禮儀，反而有一種別樣的誘惑感。

  「揉揉！」喝了幾口湯之後，老闆娘忽然道。

  「嗯？」楊開正提心弔膽著，忽然聽她這麼說，有些沒反應過來。

  「頭疼，揉揉！」老闆娘抬起手，在自己的腦門上點了點。

  楊開無語，磨磨蹭蹭來到她身後，伸出手摁在她的太陽穴上，輕輕揉了起來。

  「今天這麼聽話？」老闆娘一邊喝湯一邊道。

  楊開也覺得自己心虛的有些過分，主要是不知道她到底記不記得昨晚的事，聞言道：「看你醉成這樣，懶得跟你囉嗦而已，你說你一個女人，喝成這樣合適嗎？」吞了吞口水，試探道：「萬一有人趁你醉的神志不清的時候對你做什麼，你怕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那人怕是不想活了。」老闆娘淡淡道，語氣平穩，卻盡顯霸氣。

  「我是說萬一，這世上總有色膽包天之輩。」

  「我看你就挺老實的。」

  楊開手上動作一僵，差點沒噴出一口血來，吞了吞口水道：「你……記得啊？」

  「你都記得的事，我為什麼不記得？」老闆娘低頭喝著湯，「不過記得的東西不多。」

  楊開不敢說話了，這個時候言多必失，還是沉默是金的好，默默地揉捏著老闆娘的太陽穴，整個人如芒刺背。

  「昨晚的事，誰也不要說。」老闆娘又忽然叮囑一句。

  楊開心想我已經說過了，那也老白他們給逼的，實在沒辦法，卻不敢承認，不住頷首：「不說不說，打死不說。」

  不大片刻，一碗醒酒湯喝完，老闆娘道：「收拾一下，去打點熱水來，我要洗個澡。」

  楊開一言不發地忙碌起來。

  很快將房間收拾乾淨，提著食盒走了出去，再過一會兒，又打來熱水，給老闆娘倒進浴桶里。

  忽然發現，經過昨晚的事情之後，沒辦法理直氣壯地跟老闆娘叫板了，總感覺心虛的厲害，完全被當成了下人使喚也沒什麼脾氣。

  站在房間外候著，裡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脫衣身，很快又是一陣嘩啦啦的沐浴聲，楊開倒是心如止水，沒什麼太多的念想，目光穿過無盡虛空，神遊方外。

  等老闆娘沐浴完了，又幫她把水倒掉，換洗的衣服倒是不需要經手，老闆娘也不會讓他經手，自會有第一棧的婢女來處理。

  等老闆娘再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光彩照人，讓楊開看的一陣失神，總感覺眼請這個跟昨天酗酒的完全不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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