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3章 變化

  「我什麼時候鬼鬼祟祟了！」楊開有些不爽。

  「那為何還不現身！」北璃陌冷哼一聲，楊開不露面，她就總覺得這傢伙有什麼陰謀，得時刻警惕著。

  「不方便！」楊開直言相告，他可以利用自身與玄界珠的緊密聯繫直接將北璃陌送進來，但自己要是進來的話，外面就無人照看了，萬一有什麼意外發生怎麼辦。

  北璃陌氣結，卻也拿楊開沒什麼辦法，一張臉冷的象一塊冰。

  聞聽兩人對話，長天在一旁露出饒有興致的神色，如果將北璃陌換成玉如夢，他還可以理解，畢竟這整個魔域誰不知道玉如夢對楊開另眼相看。可關鍵這是北璃陌！

  楊開的態度如此惡劣，北璃陌居然也能忍的下來？而且，楊開到底是用什麼手段將北璃陌也弄到這裡來的？難道北璃陌就對他一點戒心都沒有嗎？這兩人之間到底又是什麼關係？

  長天忽然發現自己有些看不透楊開了，本以為不過是一個上品魔王，身負龍族血脈，指望能他能當自己的接班人，日後庇護百靈大陸，誰知楊開的身上居然罩著一層迷霧……

  而在長天沉吟之時，北璃陌也發現了這片天地的詭異之處，處處都是巨大的空間裂縫，而從那空間裂縫之中，不斷地有大陸的碎片被吞噬進來，消融無形，偶爾還有一兩座城池飛落下來，穩穩紮根在大地之上，無數魔族在天空中飛舞，一片驚慌失措。

  不用想，北璃陌也知道那些魔族都是天武大陸的子民，而那些被吞噬的碎片都是天武大陸的殘片。

  回想之前所見種種，北璃陌神色一凜：「此地到底是什麼地方？」

  自她進來之時，便有一層無形的力量仿佛枷鎖一樣束縛著她，讓她感覺很不爽，而且這裡給她的感覺，像是魔域，又不是魔域。

  「這是一處大世界！」天空中傳來楊開的聲音。

  北璃陌當即嗤笑一聲：「笑話，這算什麼狗屁的大世界。」

  魔域是一個大世界，星界也是，她雖然沒有去過星界，但也知道既然能誕生出大帝那樣的人物，星界的天地法則必然也不弱於魔域，兩個世界在同一個層次上的。

  可如今自己身處的這個世界，根本無法與魔域和星界相提並論，那天地法則薄弱，天地能量也稀薄，若是這樣的地方也叫大世界，那魔域和星界算什麼？超大世界嗎？

  「這個世界還不完善，不過總有一天，它會完善的。」

  北璃陌皺了皺眉：「總有一天？那是哪天？」

  「稍安勿躁，靜觀其變！」

  八個字後，無論北璃陌如何呼喊，也不見楊開有任何回應，差點把她的肺都氣炸了。長天的表情愈發地耐人尋味了，若非親眼所見，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楊開居然敢這麼對待一個魔聖。

  兀自罵了一陣，見楊開果然不再理會自己，北璃陌咬牙切齒地望著長天，想從他那打聽點消息，但可恨的是，長天這傢伙居然背對著自己，背負雙手，一副憑虛御風的模樣，差點讓北璃陌把一口銀牙咬碎了。

  兩人身後，霍侖如寒冬中的鵪鶉，瑟瑟發抖……

  時間緩緩流逝，天空中的異狀一刻也不曾停歇，某一刻，一直古井不波的長天忽然神色一動，就連正在生著悶氣的北璃陌也咦了一聲。

  長天回頭，望了她一眼。

  四目相對，彼此都看到了雙方眼中的震驚。

  此時已經不是與長天和楊開置氣的時候了，北璃陌上前兩步，與長天並肩而立，山風拂面而來，北璃陌一頭白雪般的銀髮隨風飛揚。

  「你感覺到了吧？」長天凝聲問道。

  北璃陌輕輕頷首：「看樣子我沒有感覺錯。」

  長天一臉匪夷所思，緩緩搖頭道：「若非親眼所見，真不敢相信這世上竟有如此之事，如此一來，楊小子的計劃恐怕還真行的通。」

  「他到底有什麼計劃？為何要無故毀我大陸。」北璃陌順著話題接道。

  長天道：「這被吞噬進來的，是你地盤上的一塊大陸？」

  北璃陌咬牙道：「當然，若非如此你以為本尊為何跑來找他，這混蛋一聲招呼都不打居然就廢了我一塊大陸，早晚要他好看。」

  長天微微一笑，沉吟了一下道：「他此舉並非無緣無故，只是在驗證一個未來的方向。」

  北璃陌望著他，沒再發問，既然長天已經扯出了話頭，顯然是已經給她解釋一二了。

  「楊小子手上有一物，名喚玄界珠，內部自成一方天地，便是你我如今所在空間，而這一方空間卻有著吞噬其他空間，從而壯大己身之能，你眼前所見，本是魔域之中那些早已消失的破碎大陸，據楊小子所說，那些消失的大陸早已崩碎，法則凋零，生靈盡滅，但就是那些崩碎的大陸，被那物吞噬之後卻形成了眼前這個世界的雛形。」

  「怎麼可能？」北璃陌驚呼一聲，雖然她也不知道那些消失的大陸最終變成了什麼樣子，但長天所言委實太過不可思議。

  「本來我也覺得有些不太可能。」長天緩緩搖頭，失笑道：「可是在看到眼前這一幕之後，卻不得不信。」

  北璃陌怔住，扭頭望著那天空中的裂縫，目光微微有些失神。

  正如長天之前所說，千言萬語不如親眼所見。她在進來這裡之前，親眼看到一個龐然大物正在吞噬著天武大陸，整個大陸已經被吞噬了五分之一左右了，而在進來之後更是見到了被吞噬之後的大陸碎片消融在這個世界，那一座座城池卻井然有序地落在了這個世界的各處，生活在那些城池中的魔族也都一併被吞了進來。

  如果僅僅只是這樣也就罷了，關鍵是這個世界隨著吞噬的進行，正在發生了一些變化。

  這些變化微妙無比，常人難以察覺，卻瞞不過她與長天的感知，正是察覺到了這一些變化，北璃陌和長天才會有最開始的兩句對話。

  這個世界的法則濃郁了一絲，天地能量也變得雄渾了一點。

  而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種變化越來越明顯。

  「他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北璃陌皺眉問道。

  「他說要平息兩界之爭的戰火，要為所有魔族尋找另外一個立身之所。」長天淡淡回道，「不過在我看來，他應該是想保全星界！」

  「他已是魔族！」北璃陌臉色一沉，如果說最開始見到楊開的時候，楊開還是人族的話，那麼徹底入魔之後，楊開的身份就已經悄無聲息地發生了變化，體內充斥魔元，那不是魔族是什麼。

  「可他心在星界！」長天微微一笑。

  「哼！」北璃陌冷笑一聲，「兩界之爭的戰火豈是那麼好平息的，戰爭既起，不拼個你死我活又有誰能善罷甘休。」

  「你說的沒錯，但他若有足夠大的力量插手其中，未必就不能成事。」長天伸手一指，「而這個世界，便是他插手的本錢。」

  「玩火者必自焚！」北璃陌一臉不忿，這話顯然是說給楊開聽的，因為她知道，楊開雖然沒說話，但絕對在關注著這邊。

  長天不再多言，安靜地關注著這個世界的變化，他不說話，北璃陌一肚子話找不到人說，只能悶在心中。

  自北璃陌進入小玄界，前後大概五天左右，天空中那一道道裂縫重新彌合起來，當最後一道裂縫消失不見的時候，再沒有碎片被吞噬進來了。

  而到了此時，無論是北璃陌還是長天，都能清楚地察覺到這個世界比起之前有了很大的變化，雖說還是遠遠不如魔域，但最起碼比一開始要強了一些。

  楊開的聲音再次在天空中響起：「前輩，這只是吞噬了一塊大陸的結果，你覺得如何？」

  老實說，楊開自己也有點意外，小玄界吞噬天武大陸給這整個世界帶來的好處遠超他的想像，如果真的將小玄界比做一個人的胃，那之前吞噬的破碎大陸都是糠咽菜，天武大陸就是一盤噴香的水晶肘子，彼此能給小玄界帶來的好處天差地遠，吞噬一塊天武大陸，比的上吞噬十塊破碎大陸還不止。

  究其原因，只能說那些破碎的大陸法則凋零，而天武大陸的法則卻是相對完善的緣故。

  「出人意料，但依然任重而道遠！」長天淡淡道。

  楊開笑了一聲：「最起碼這是個好的開始，我相信只要吞噬足夠多的大陸，這裡總有一天會成為一個完善的大世界，到時候比起魔域也不會差。」

  北璃陌悚然一驚：「小子，你難不成還在打我的主意？我警告你啊，一個天武大陸也就罷了，但如果你敢……」言至此處，北璃陌忽然悶哼一聲，臉色微微有些發白，剩下的話也說不下去了，只剩下一臉的憤怒。

  長天愕然地瞧了她一眼，眉頭緊皺，似是瞧出了什麼，露出震驚的神色，略做沉吟，長天道：「此事冒天下之大不韙，魔聖們只怕不會袖手旁觀，你真的要如此做，只怕會站在整個魔域的對立面，到時候想取你性命的魔聖都不知凡幾，你確定要如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