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0章 口說無憑

  不過想想也不奇怪，那畢竟是大帝與魔聖們的戰鬥，極有可能會改變兩界未來的走向，長天關注也在情理之中。

  「那就好解釋了。」楊開輕輕點頭，「想必前輩也看到了在那一場大戰之後宙天的情形。」

  「天地破碎，世界崩析，大陸成片，法則崩壞，魔聖和大帝全力出手之威，豈是一個小小的大陸能夠承受。」長天神色肅然。

  「如果我告訴前輩，這個世界最開始連破碎的宙天大陸都不如，不知前輩信不信我。」

  長天扭頭，瞳孔微縮。

  楊開與之對視，神色坦然，目光純淨。

  好半晌，長天才緩緩搖頭：「非本座不願信你，只是此事太過匪夷所思。」

  楊開微笑，開口道：「前輩應該知道，在這數千年來，魔域中有不少消失的大陸，那些消失的大陸因為界門的緣故，一塊塊脫離了魔域的版圖，無人可以進入，這麼多年來，誰也不知道那些消失的大陸內部到底是什麼情況。」

  長天皺了皺眉，道：「你知道？」

  楊開點點頭：「我可以進入那些消失的大陸，但是那些大陸跟大多數人想的不太一樣，並非還保存完整，而是早就分崩離析，比起大戰之後的宙天大陸還要不如，而前輩如今所看到的這個世界，便是那些消失的大陸和宙天大陸融合後的成果，前輩難道沒感受到此地的天地法則和天地能量與魔域多少有些相似嗎？」

  長天如何感受不到，在進來的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弱化版的魔域。之前還不知道為什麼，如今聽楊開這麼一解釋，頓時恍然大悟。

  大世界與大世界的天地法則縱然大同小異，可絕對不可能如出一轍，比如星界和魔域，法則的不同，孕育出來的力量體系也不同，但這個叫小玄界的地方，卻與魔域有著太多的相似之處。

  儘管楊開的解釋合情合理，可長天還是有些不敢置信地道：「你如何能將那些消失的大陸重新融合？」相比較而言，楊開能進入那些早已消失的大陸，就顯得不那麼讓人震驚了，他既精通空間法則，能夠修復維護甚至封印界門，那麼將那些消失的界門重新打開自然沒什麼問題。

  「不知前輩可聽過噬天戰法？」楊開微笑問道。

  長天搖頭道：「不曾聽聞。」不比諸多魔聖，長天對星界那邊一無所知，若是換做別的魔聖在此，搞不好對噬天戰法並不陌生，他們既然敢入侵星界，肯定對星界那邊的情報也下了很多功夫的。

  「噬天戰法乃一門曠世奇功，由我星界一位前輩所創，有吞天噬地之能，這位前輩名喚烏鄺，早在幾萬年前便已成就大帝之位，甚至可以說，在諸多大帝之中，他也是最強的那一位。噬天戰法的最大特點，便是可以吞噬世間萬物，化為己用。只不過這位前輩當年自恃實力強大，無人能敵，多做天怒人怨之事，正所謂天道不爽，因果不虛，最終這位前輩犯了眾怒，其他大帝聯手將之擊殺，而那一戰，他以一己之力斬殺了四位同級別的大帝，最終自己也被打的粉身碎骨。」

  長天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斬殺了四位同級別的大帝？」不到這個位置的人是很難想像出這種事有多大的難度，長天也是大帝級別的人物，放眼整個魔域，其他十二位魔聖中的任何一人他都不懼，便是第一魔聖荒無極他也單打獨鬥過，可要是說憑藉一己之力斬殺四位魔聖，那是萬萬不可能的，別說四位，只要他在與荒無極單挑的時候，任何一個魔聖插手進來，他都不可能是對手。

  修為實力到了他們這個程度，已經到了頂峰了，彼此之間相差不大，所以站在這個巔峰的高度上，長天愈發能體會到那位噬天大帝烏鄺的恐怖之處。

  「不錯。」楊開神色肅穆，「那一戰被星界稱為諸帝之戰，而那片戰場便是碎星海。」

  長天一臉神往，喃喃道：「烏鄺，噬天大帝，曠世奇才！若是有生之年能與這般人物較量一二，那也不虛此生了，可惜啊可惜……」

  楊開微微一笑，也沒跟他說烏鄺又死而復生了，如今更與紅塵大帝雙魂共體，形成了一種奇妙的平衡，「自那一戰之後，噬天大帝威名傳揚數萬年，至今風頭不減，而他也是古往今來，星界之中公認的大帝第一人，他所創的噬天戰法，則是星界最邪惡也是最強大的功法。」

  長天聞言神色一動：「那功法……如今落到你手上了？」

  本來聊著大世界的事，楊開忽然把話題岔到了噬天大帝身上，長天心思何等敏銳，一下子就有所洞察。

  楊開頷首道：「是，早年初入星界的時候，晚輩曾與烏鄺的後人有過交集，僥倖得了那噬天戰法，但當時晚輩修為有成，也不打算另修別的功法，所以便閒置沒用，後來才知道，那噬天戰法非人人能夠修煉的，這功法固然強大，但卻有極大的弊端。如今看來，倒也多有慶幸。」

  若是當年自己真的修煉了噬天戰法，搞不好早已被扭曲了心性，自己的身體素質固然強大，但在某些方面卻是不如法身。

  長天輕輕頷首道：「越是強大的功法，越是要求苛刻，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如此才合情合理。」

  楊開繼續道：「晚輩手上還有一物，名喚玄界珠，內部自成一方天地。」伸手一指前方道：「便是這個世界的雛形，無論是噬天戰法還是玄界珠，單獨一樣都沒什麼特別的，但是當晚輩將這二者結合到一塊的時候……卻發生了很神奇的事情。」

  「何事？」縱然心中有所猜測，長天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小玄界竟然能吞噬其他的空間，壯大自身，如此才有前輩今日所見之局面。」

  長天扭頭四顧，唏噓道：「怪不得這個世界雖然廣袤，卻了無人煙。」既然是吞噬那些消失的大陸形成的新世界，自然也是沒有生靈的。想了想，長天道：「可是你不是說沒有修煉那噬天戰法嗎，如何能夠將之與那……玄界珠結合起來？」

  楊開微笑道：「晚輩確實沒有修煉，但這並不妨礙晚輩以噬天戰法催動玄界珠。」要是沒有法身的話，楊開也做不到這程度，正是因為法身修煉了噬天戰法，對這門曠世奇功有極為深刻的了解，楊開才能藉助法身傳遞給自己的信息，成功催動噬天戰法。

  「匪夷所思，當真是匪夷所思！」長天嘖嘖稱奇，「若如你所言，那消失的大陸能形成今日之格局，若再讓你的玄界珠吞噬那些完整的大陸……」

  「前輩所想，正是我之所願。」楊開正色頷首，「魔域分崩離析，各個大陸來日無多，早晚都會消失在魔域的版圖上，與其讓它們消失，還不如讓我吞噬，重建一個新的世界。若真能完成此事的話，那魔域所有生靈都可以在這新的世界落腳，便可終結兩界之爭，甚至前輩和百靈大陸的諸位，也可以在這個新世界中找到歸宿，不必再龜縮一隅，受其他魔聖之欺！」

  此言一出，長天眼中精光肆意，似已看到一條康莊大道鋪在自己腳下，但實力到了他這個程度，縱然他對楊開及其看重，也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被說服的。

  片刻後，長天平靜道：「那玄界珠，是你的底牌之一吧？這般暴露在本座面前，你就不怕嗎？」能夠有希望進化成一個大世界的東西，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重寶，只怕那些魔聖都要眼紅。

  楊開聞言一笑：「玄界珠確實是晚輩的底牌，但晚輩既然有了這個念頭，那它的存在早晚被大白於天下，早些年晚輩將玄界珠藏著掖著，那是因為晚輩實力不足，無法守住這樣的寶物，但如今晚輩好歹也是個上品魔王，有了一些自保之力，即便暴露了又有何妨？再者說，玄界珠雖然貴重，但只不過一件死物，需得噬天戰法配合才有吞噬空間之能，而噬天戰法，除了烏鄺之外，也就只有晚輩掌握了。」

  長天輕笑一聲：「你今日與我說這些，是想要本座幫你？」

  楊開正色道：「創造一個新的世界，非晚輩一人能夠完成，而放眼魔域之中，也只有前輩值得信任，還請前輩助我一臂之力。」

  長天值不值得信任楊開不知道，畢竟接觸的時間不長，對其心性不了解，但長天壽元無多卻是事實，百靈大陸未來也無可依靠，所以有這麼一條出路擺在眼前，楊開相信長天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長天沒有立刻回答，只是面色凝重地沉吟著，許久之後才緩緩道：「非本座不願信你，只是口說無憑，如果這個世界真的如你所言能夠進化，最終成為如魔域一般的存在，那本座幫你又有何妨？」

  「那前輩想要我如何證明？」楊開問道。

  長天微微一笑：「千言萬語，不如親眼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