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4章 師弟你幹什麼

  夏凝裳的房間外，大胖子常保沖楊開劈頭蓋臉一通訓斥，唾沫星子亂飛。

  「夏姑娘已經半個月沒出房門一步了，也沒有煉丹，你真是個罪人啊！」洪方也毫不客氣地教訓著。

  孔若羽冷哼道：「身為男人，理當讓自己的女人有安全感，可靠感，而不是讓她傷心，你當九天聖地之主還馬馬虎虎，當個如意郎君卻是差遠了。」

  就連與楊開關係最好的杜萬也急忙道：「趕緊想辦法哄哄吧，別讓她太傷心了。」

  五位大師在這一刻似乎全站在了夏凝裳那邊，極力袒護她，齊齊將矛頭指向楊開。

  楊開呆若木雞。

  他沒想到小師姐和五位大師的關係已經好到了這地步。

  他還記得當初五位大師來到聖地的時候，厚著臉皮要留下來看他煉丹，從中學習煉丹之道的模樣。

  那段時間，他得到了五位大師的敬意。

  豈不料，如今在五位大師的心目中，夏凝裳的地位要遠遠地高於自己。

  「額……」楊開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為自己辯解一聲，便被洪方打斷了。

  洪方斜眼望著他，不悅道：「小子，聽說你這次執意要前往星空，是為了追一個女人？什麼樣的女人能比得上夏姑娘？」

  「是啊，夏姑娘已經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了，你可不要吃著碗裡的看著鍋里的。」

  「夏姑娘人好心腸好，溫柔如水，善解人意，純真嬌憨，真搞不懂怎麼看上你這小混蛋了？」

  又是劈里啪啦一通訓斥，訓得楊開啞口無言。

  「夏姑娘，不要傷心了！」孔若羽忽然沖廂房裡吆喝起來，「似這般三心二意的男人不要也罷，改天老身給你介紹個，那人雖然比不得楊開，但也算是人中之龍了。」

  楊開臉色一黑，悠悠道：「孔老，你若不想那人出什麼事的話，最好不要讓他來聖地。」

  孔若羽眼睛一瞪：「怎麼？允許你三心二意，就不能讓夏姑娘挑揀一番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楊開覺得有些有口難辯，實在不知道這五位大師怎麼吃飽了沒事幹，會來插手男歡女愛。

  吱呀……

  房門打開了，黑暗中，夏凝裳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一雙美眸亮若星辰，看不到一絲雜質。

  但所有人都敏感地察覺到，她的眼睛有些紅腫。

  「不要說師弟的壞話了……」夏凝裳聲如蚊吶，幽幽地看了楊開一眼，咬著薄唇道：「而且師弟要去找的人是蘇顏師姐，師姐可好了。」

  「哎吆姑奶奶，你總算是出來了。」常保大叫一聲，一邊擦拭額頭上急出的汗水一邊沖夏凝裳噓寒問暖。

  「師弟你進來說話！」夏凝裳拉了楊開一把，將他拉進了房中。

  楊開轉過身，沖五位大師擠出一絲微笑：「大師們也早點休息！」

  不待他們答話，便趕緊將房門關上了。

  「這臭小子……」洪方碰了一鼻子灰，訝然失笑。

  「行了，楊開出面應該就沒問題了。」杜萬呵呵一笑，「大家就回去休息吧。」

  大師們也都是過來人，自然知道夏凝裳心中的苦楚，剛才那麼不留情面地訓斥楊開，也是想激起夏凝裳的同情，逼她出來而已。

  年輕人嘛，有什麼問題敞開心扉談一談就沒事了。

  廂房中，等幾位大師漸行漸遠之後，楊開才一臉歉意地望著夏凝裳。

  「我要去找蘇顏，本來準備回來就告訴你的。」他斟酌道。

  「我知道！」夏凝裳輕輕頷首，「我不會阻攔你，就是有點捨不得。」

  這般說著，眼眶中又溢滿了朦朧的水霧，撲進了楊開的懷抱中，將腦袋埋進他的胸膛。

  淚水打濕了楊開的衣衫，夏凝裳的聲音傳了出來，「你也不用牽掛這邊，一定要找到蘇顏，把她帶回來。」

  「恩。」楊開重重頷首，佳人嬌軀入懷，兩人緊密相貼，感受著她身軀的柔軟和火熱，楊開出奇的沒有一點漣漪的心思，有的只是濃濃的不舍和愧疚。

  夏凝裳仿佛是看出了他的顧慮，輕聲軟語道：「你不用覺得愧疚，因為我知道，若是師傅帶著我去了星空，你也會去找我的，對不對？」

  「對！」楊開將她摟緊了，為小師姐的善解人意而感到欣慰。

  「而且我也相信你一定能找到的。」夏凝裳忽然抬起頭來，美麗的眼睛彎成月牙形。

  「為什麼？」

  「因為你已經找到過我們一次了！」夏凝裳一副深信不疑的表情，「這一次肯定也不會失敗。如果兩個人註定要在一起，那無論他們相隔多遠，無論過去多少時間，他們總會有走到一起的時候，我以前就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相信的，然後在我最孤立無緣的時候，你就……」說著說著，夏凝裳的聲音低微下去，似乎是說到了羞人處，有些難以啟齒了。

  「我就怎樣？」楊開逼視著她，嘴角噙著一抹怪怪的笑容。

  夏凝裳一臉的不好意思，眼神飄忽，小手擒著楊開的衣服，聲音低微的幾乎聽不見，「你就像個英雄一樣的出現了。」

  這話一說完，小師姐的臉頰處便溢滿了紅暈，似乎有鮮血要滴落出來，嬌軀愈發滾燙。

  她不是那種能放得開的人，也不是能夠將自己心中的話全部吐露的人，這番真情流露已是她的極限。

  她驀然回想起當年在那九陰山谷中，為了取得九陰凝元露，她和楊開一道前去，卻遭遇埋伏。

  在那隻通一人的山壁內，在她極度危險的時候，楊開隻身擋在她的面前，浴血奮戰。

  那時候，那一道背影不如現在這麼英偉，還顯得有些孱弱，卻如大山般屹立不倒，替她遮擋了所有風雨和危險。

  正是在那個時候，那道身影悄然闖入她的心扉，在一個少女的心中生根發芽，撩動了她的心弦。

  每每想起那一幕，夏凝裳的心中就如灌了蜜一樣，溫暖而又甜蜜。

  與楊開分別十多年，跟著師傅走南闖北，見識到的人中之龍青年才俊不計其數，其中不乏大宗門大家族的年輕繼承人，毫不遮掩地對她表達愛慕之心。

  但是她始終如一，芳心不曾為任何一個男人泛起一絲波瀾。

  她一直在等候。

  終於如願以償。

  當師傅被困，自己找不到出路，絕望無助之時，那道身影再一次出現在她的面前，為她撥開了遮蔽了所有希望的烏雲，讓她看到了無盡曙光。

  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就算立刻死了，也是值得的，誰也無法體會那個時候她心中的激動和喜悅。

  如今，他要離去，而自己需要做的便是等待。

  在幸福和期望中等待。她覺得自己不缺乏耐心，縱然海枯石爛，縱然滄海桑田，她也會一直等下去。

  身子一輕，夏凝裳忍不住嬌呼一聲，待反應過來的時候，赫然發現自己已經被楊開打橫抱了起來。

  他的臂膀強壯有力，他的臂彎讓人感覺舒心，就如最安寧的港灣，讓人忍不住放鬆身心，所有疲勞全都不翼而飛。

  「師弟你幹什麼？」夏凝裳蚊吶般地嬌呼，她發現楊開正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笑容，深情款款地凝視著她，帶著她一步步地朝香床的方向走去。

  在那柔情似水的目光注視下，夏凝裳覺得自己就如初春的融雪，馬上要融化了。

  她隱約意識到了什麼，芳心劇烈跳動，呼吸變得急促，嬌軀內湧出一股股驚人的熱量。

  楊開依然怪笑，詭秘而無聲，那笑容讓夏凝裳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美眸，緊咬著紅唇，別過腦袋，不敢去正視楊開的雙眼。

  身子一輕，夏凝裳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床上，窗戶外，皎潔的月光傾瀉下來，打照在她的身上。

  楊開坐在床邊，怔怔地望著這美輪美奐的一幕，大手溫柔地撥弄小師姐的秀髮。

  「小師姐你還記不記得以前在凌霄閣，有一天晚上我外出歸來，卻發現你躺在我的床上睡著了？」楊開忽然詢問。

  夏凝裳幽幽地睜開眼睛，低聲道：「那麼久的事情，不記得了。」

  她怎會不記得？只不過太過羞人，不敢承認。

  那一天，她是給楊開帶口信過去的，那個時候兩人並不熟悉，也沒說過幾句話，結果她一直在那木屋裡等待，卻始終不見楊開回來。

  等著等著，便睡著了。

  待到醒來的時候，卻發現楊開就站在床邊，用一種痴迷的目光望著自己。

  夏凝裳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但依然清楚地記得，那個時候楊開的目光沒有絲毫淫褻，有的只是驚嘆。

  他似乎不忍心叫醒自己。

  「那個時候，跟現在幾乎一模一樣。」楊開的聲音溫柔，目光迷戀，「月華照射下來，傾瀉在你身上，你額頭上的藍寶石折射出氤氳的光芒，那個時候，師弟將你驚為天人，那個時候，師弟很是羨慕，不知道未來會有誰能幸運地擁有你，卻不知道，那個幸運的人居然會是我自己。」

  真摯而柔情的話語，如一柄鋒利的利劍，貫穿了小師姐的身心防線，讓她在這甜言蜜語中迷失了方向，看不到出口，身邊只流淌著一種叫幸福的龐大能量。

  她的眼神迷離，精緻的耳垂變得殷紅，粉嫩的頸脖也泛起了異樣的紅光，芳心急促而有力地跳動著，體內湧起一陣陣燥熱，她用一種期待而別樣的目光望向楊開，主動伸手挽住了楊開的頸脖。

  她在一瞬間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