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6章 主次之分

  說了一陣話，杜萬將楊開之前煉製出來的那麼生有丹紋的聖級下品丹鄭重地遞了過來。

  這枚聖丹之前被他們幾位大師拿去觀摩，楊開一直不醒，自然保管在杜萬手上。

  楊開隨手接過，輕輕地把握著，面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也不知道是不是徹底領悟了煉丹真訣，導致自身煉丹術有所提升的緣故，楊開發現捏著自己煉製出來的這枚丹藥，無需觀察，便能清楚地感受到這枚丹藥內部的種種精華和痕跡。

  仿佛它是自己的一部分，感覺很是奇妙。

  「對了，我之前見你在煉製這枚聖丹的最後關頭，忽然刻畫出許多靈陣……這與丹紋的生成是不是有些關係？」杜萬忽然問道。

  楊開微微頷首：「算是有一些關係吧。丹紋的生成所有人都以為是運氣，但我覺得可以用精妙的手法來促進丹紋誕生的概率，所以才會刻畫那麼多靈陣。」

  「促進它誕生的概率？」杜萬眼前一亮，沉聲詢問：「能提升多大概率？」

  這個方法如果真的有效，那麼整個大陸的煉丹術可能就會發生聳人聽聞的變革。試想丹紋可以促成的話，那麼一份煉丹的材料，便能發揮出好幾倍的功效和作用。

  楊開苦笑搖頭：「說不好，只能說盡力而為，而且這方面我也只是剛領悟到一些，並沒有徹底參悟……恩，我也是從一顆上古時期遺留下來的聖丹上窺探到的端倪，然後再看到諸位大師的煉丹手法，突發奇想，沒想到真的煉製出了丹紋。」

  「上古時期遺留下來的聖丹？」杜萬面色一變，「你怎麼知道那是上古時期的聖丹？」

  「因為它上面生出的不是丹紋……而是丹雲，通過藥效的凝結，可以推斷出它的存在最起碼已經超過了幾千年！」

  杜萬倒吸了一口涼氣，眼珠子發直：「生有丹雲的聖丹？如今它在何處？能不能讓我觀摩一番？」

  楊開撓了撓頭，尷尬道：「被我吃掉了。」

  「吃……吃掉了？」杜萬瞠目結舌。

  「險些爆體而亡！」楊開苦笑不已，回想服用那枚聖丹時的情景，現在也是心有餘悸，不過也多虧了那枚聖丹，自己識海內的五彩溫神蓮才得以進化成六彩。

  「暴斂天物啊！」杜萬憤憤地拍了拍大腿，「一枚生有丹雲的上古聖丹，居然就被你吃掉了？真是……浪費啊！」

  說話間，懊惱無比，宛若珍貴喜愛的東西被楊開給糟蹋了一般。

  他的心情楊開多少也能理解，煉丹術達到一定的境界，可以通過成品丹來窺探當時煉丹之人的手法和境界，甚至可以挖掘出許多失傳已久的煉丹奧秘。

  楊開也是抱著這個想法，才會親自去體驗那枚聖丹的藥效的。

  杜萬得知此事，會懊惱也不奇怪。

  憤憤了好一陣，杜萬才深深地吸了口氣，平復心情，唏噓道：「幸虧你命大，要不然你可能就真死了。」

  丹雲和丹紋有著本質的不同，丹紋的存在只能保證丹藥長久不壞，但是丹雲卻可以幫助丹藥汲取天地靈氣，增長藥效。

  存在了幾千年的上古聖丹，被丹雲滋潤了那麼久，內部蘊藏的藥效肯定龐大到了難以想像的程度。

  楊開服下之後沒暴斃，就已經是個奇蹟了。

  「你從那枚上古聖丹里參悟到了什麼？」杜萬又急切地詢問。

  「那丹雲……有些人為的痕跡，所以我前些日子煉丹的時候就有了那些舉動。現在看來，丹紋和丹雲確實可以促進生成的，不過概率應該不大。」楊開皺了皺眉。

  「能促進就好。」杜萬雙眸中神采奕奕，讚許道：「你好好研究，如果真的能研究透徹，對整個煉丹界都會產生巨大的衝擊，有什麼要我幫忙的你儘管說，老朽能幫的上定不會推辭。」

  「先謝過杜老了，到時候少不了要麻煩您老人家。」楊開正色頷首。

  「對了。」杜萬忽然想起一事，伸手在自己的乾坤袋裡摸索著，片刻後，遞過來一枚金光燦燦的銘牌，微笑道：「這是你新的身份銘牌，你原先那一塊，只記錄到靈級下品煉丹師的等級吧？如今你也算是聖級煉丹師了，該換一換了。」

  「不用的杜老……我對這個無所謂。」

  杜萬呵呵一笑：「我知道你無所謂，但是我身為巨石城丹師協會的主事人，卻必須要將這塊銘牌交給你。恩，如果你同意的話，我還想將這個消息上報給丹師總會！若是那些人知道我浮雲城出了一位這麼年輕的聖級煉丹師，只怕會驚爆眼珠子吧？」

  仿佛是看到了那些人吃驚過度的模樣，杜萬笑的很是暢快。

  「杜老，這就不用上報了吧？」楊開苦著一張臉，「高等級的煉丹師確實受人尊敬，而且行事也方便，但是也伴隨著很多麻煩……我可不想天天被人尋上門來求著幫忙煉丹，會浪費很多時間的。」

  杜萬的神色凝重起來，沉吟了一會兒開口道：「我問你一句話，你老實回答。」

  見他如此嚴肅，楊開也不禁正色起來：「杜老請說。」

  「你就沒想過將一生的精力致力在煉丹術上？」杜萬沉聲說著：「以你如今的表現來看，他日必定能夠達到象李老那樣的高度，這份才能和資質，我不想看到它被白白地埋沒了。」

  楊開哂笑一聲，想了想道：「杜老……你我不是外人，我也不瞞你，之前我跟你說過，小子追求的是武道的極致，煉丹術只是輔助而已。一個是主，一個是次……今日我還是這個意思，主次不能混淆。」

  杜萬的神色一黯，看起來有些失落。

  「不過……在我武道的成長之路上，煉丹術也給我帶來了巨大的好處和幫助，所以我想，以後在修煉武道的時候，也不會落下煉丹術的提升的。」

  杜萬皺了皺眉，輕嘆著道：「兩種皆修，註定有一種會淪為旁支末葉……不過，你還年輕，還有著無限的可能，好吧，老夫就儘量多活個幾年，看看你在主修武道的同時，煉丹術是否也能夠提升到極致！」

  說話間，似乎是解開了心結，開懷大笑。

  楊開也咧嘴笑道：「那就請杜老試目以待。」

  「恩。」杜萬輕輕頷首，「你的煉丹師等級我不上報到丹師總會也可以，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你見過舞兒了吧？」杜萬不答反問。

  楊開點點頭。

  「覺得她怎樣？」

  「資質不俗，無論是修煉上還是煉丹術上，都不是一般人能夠相提並論的。」

  杜萬呵呵微笑：「不錯，我丹師協會裡常住的沒有幾個人，平日裡只有葉雄和米娜陪著老夫，葉雄這小子有些愚鈍，這一生如果有足夠的機緣，大概能夠提升到聖級煉丹師的程度，不過也是希望渺茫。米娜倒是比她師傅葉雄好一些，但是未來的成就也有限，超越不了老夫……倒是舞兒，我是很看好的。」

  「杜老的意思是……」

  「呵呵。你若有閒暇的話，不妨多指點指點舞兒，你這一身煉丹技藝如果就此埋沒的話，老夫就是死也死不瞑目啊。」

  「杜老嚴重了。」楊開連忙道。

  「老夫可以做主，讓舞兒拜你為師，你看怎樣？」

  楊開啞然失笑：「杜老，小子年紀輕輕的，哪有什麼資格收徒？而且我自己煩心瑣事一大堆，也沒功夫照顧她啊。就依你所說，我與她多交流交流便是。」

  「這樣也好……那老夫就不勉強你了。」

  杜萬會這麼提議，楊開也能理解。身為一個武者，常年在外奔波，生命伴隨著極大的兇險，萬一哪一天不小心死掉了，那楊開掌握的煉丹之術便可能從此斷絕。

  杜老可不希望看到這一幕。

  所以才會讓楊開多教導教導舞兒。

  答應了杜老之後，楊開也不急著回天霄宗了，讓米娜去給自己報個信，便暫時留在了丹師協會內。

  他自己的煉丹術如今也有待提升，距離聖級中品只差那麼一點點。

  整日裡與米娜和舞兒兩個姑娘為伍，日子過的飛快。

  自身掌握的煉丹術也沒有藏拙，盡情地傳授給米娜和舞兒，助她們成長。

  時不時地，葉雄也會腆著臉皮跑來旁觀。

  不過楊開驚奇地發現，那些自己能很快領悟的靈陣，到了他們這裡卻變得繁奧複雜，即便有自己親自教導，他們理解起來也是很吃力。

  想了想，楊開釋然。

  自己能夠輕鬆理解，那是因為煉丹真訣就印刻在自己的識海中，種種玄妙，一旦窺探到便一目了然。其他人就不一樣了，等於是要從頭學起。

  舞兒還好些，畢竟接觸煉丹術的時間不久，接受能力快，米娜也不錯，葉雄就顯得象個榆木疙瘩，有時候無論楊開如此解釋，始終不開竅。

  三兩次之後，葉雄也不好意思再來偷師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舞兒對楊開的態度也是逐漸改變，本來抱有敵意，漸漸地變得喜歡，崇拜。

  小丫頭精力旺盛，整日裡風風火火，腦袋瓜子裡有種種奇思妙想，有時候她的隨口之言，甚至都能讓楊開有些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