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3章 班門弄斧？

  足足四個時辰後，杜萬面前的丹爐忽然嗡鳴震動起來，宛若有一個鮮活的生命被束縛在其中，正要衝出丹爐逃脫出來一般。

  杜萬神色凝重萬分，打出最後幾道靈訣，真元灌入其中，進行最後的煉製。

  片刻之後，他輕輕地一拍丹爐，一枚雪白之色宛若雪球，指甲大小的丹藥應聲飛出。

  杜萬眼疾手快，迅速取出一個上好的玉瓶，將其接住，蓋上瓶口。

  濃濃的丹香，飄蕩在丹坊內。

  杜萬略微感受一番自己煉製的聖丹，一臉微笑地點了點頭，似乎大為滿意。

  米娜和葉雄見到此景，都不禁有些振奮。

  五位聖級下品煉丹師一起開始煉製，杜老是第一個成功的，由此可見，在煉丹術的造詣上，他確實比其他四人走的更遠一些。

  不過誰都沒有發出聲響，只默默地關注著，等待另外四人的完工。

  緊隨在杜萬之後的便是孔若羽，相差不過一炷香的時間，聖級下品的離隕丹便已煉製成功，同樣被她收進了玉瓶之中。

  又是半個時辰後，常保，何楓和洪方三人相繼煉製完畢。

  五枚聖丹出爐，此刻丹坊內充斥著濃郁的丹香，嗅入鼻中讓人心曠神怡。

  五位大師看起來都有些疲憊的樣子，尤其是那肥頭大耳的常保，煉丹的時候他便汗雨如下，此刻更是一身肥肉顫抖，狼狽不堪，不停地擦拭著自己的額頭。

  對視一眼，五人會心一笑，倒也沒急著對比各自煉製的聖丹優劣，而是紛紛取出恢復用的丹藥服下，盤膝坐地。

  看那樣子是要暫時調息一陣了。

  煉製聖丹對他們來說，也是一件很消耗精力和精神的事。

  直到此刻，米娜和葉雄才敢大口喘氣，回味著剛才所看到的一切，全都覺得收穫巨大，恨不得立刻投入到煉丹之中，將剛才所見化為自己的經驗和知識。

  「楊開，你覺得五位大師，哪位大師煉製的最好？」米娜目不轉睛地望著前方，詢問道。

  卻沒得到任何回應。

  不由地扭頭朝楊開望去，赫然發現這傢伙居然一副沉思的表情，早已神遊方外，根本沒聽到自己的問話。

  「看樣子他也收穫不小啊。」葉雄呵呵一笑，「還是別打擾他了，他領悟到的應該比我們都要多。」

  楊開這樣子顯然是陷入了一種深層次的感悟，若非得到了巨大的收穫，決不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

  葉雄不由地有些羨慕。

  「哦。」米娜連忙點頭，小心翼翼地呼吸著，靜待幾位大師的恢復。

  片刻之後，正當米娜在回味剛才所見的時候，眼角的餘光卻瞄到了楊開有了動作。

  好奇地打量過來，米娜輕咦一聲。

  她發現楊開取出了自己的那個小丹爐，又取出了一些聖級檔次的天才地寶擺放在面前，然後聚精會神地伸手蓋住丹爐，在丹爐內刻畫著靈陣。

  就在此時，五位恢復的大師總算是已經醒轉過來，洪方大笑一聲道：「聖丹已經煉製完了，咱們就讓這幾位裁判品品，看看誰的丹藥更出色一些。」

  「好啊。」常保嘿嘿一笑，「希望你們幾個煉丹術可不要退步了才是。」

  「你還是擔心自己吧。」杜萬搖頭失笑：「這些年你似乎光顧著自己的口福了。」

  常保撇嘴道：「可我的煉丹術也沒落下。」

  幾人一邊說著，一邊站了起來，邁步朝楊開等人所在的地方走了過來。

  待到不遠處，看到楊開的動作之後，不由地全都怔住了。

  「咦，你這小子……是要在老夫幾人面前班門弄斧麼？」何楓大笑著說道，雖是揶揄，卻沒有絲毫惡意。

  杜萬眉頭皺了皺，忽然意識到一些不太尋常的地方，唯一的一個女性煉丹師孔若羽也神色凝重，舉手示意眾人停下，先不要靠近。

  米娜和葉雄兩人輕手輕腳地從楊開身邊走開，來到五人面前處。

  「杜老，楊開突然開始煉丹，好像是收穫了不少東西，正要驗證。」米娜輕聲說道。

  「恩。」杜老面上掛著一絲微笑，雙眸中滿是讚許之意，「不要打擾他，他應該正在頓悟之中。」

  「頓悟？」米娜不禁皺了皺眉頭，「煉丹也有這種說法麼？」

  「當然有，你以為只有武道有頓悟麼？」杜萬輕聲解釋著，「煉丹同樣也有，一旦出現這種情況，周旁的一切都不再被他關注，他的眼前，他的世界，只剩下自己的感悟，只剩下丹爐和藥材……有意思，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堪破眼前的屏障。」

  「說起來，老身幾十年前出現過一次這樣的情況。」孔若羽回憶道，「確實如杜師兄所說，當時什麼都看不到，只看到自己眼前的丹爐和藥材，只想著要將那一枚丹藥煉製成功……可惜後來無論我如何努力，都無法達到這樣的境界，哎，與武道的頓悟一樣，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啊。」

  「那後來呢？孔大師你的那枚丹藥煉製成功了沒有？」米娜好奇心旺盛，追問道。

  孔若羽呵呵一笑，頷首道：「自然是成功了，而且質地還相當好，藥效幾乎沒有絲毫浪費，那可是我一生的得意之作，至今還收藏著呢。」

  「真好。」米娜兩眼放光，充滿了敬意。

  「可是你們發現沒有，這小子選的材料是不是有問題啊……」何楓眉頭皺了起來，「這些材料，怎麼儘是一些聖級檔次的材料？以他的手段，能煉製麼？」

  聽他這麼一說，所有人才回過神來，仔細查探一番，發現確實如此，楊開選出來的材料果然都是聖級材料。

  「這是要煉聖丹？」常保驚呼一聲。

  杜萬眼前一亮，嘿嘿低笑了幾聲：「搞不好，他確實能夠煉製聖丹！」

  「杜萬你不要開玩笑！」何楓翻了個白眼，「煉製聖丹多麼不易，你我都知道，就算他資質不俗，表現搶眼，我也承認他能夠成長到聖級煉丹師的程度，甚至日後他的成就比我們都要高，但那是以後的事了，以他現在的年紀煉製聖丹，是不是還為時過早了？」

  「年輕人氣血方剛，想到一出便是一出，總是要遇到點挫折心態才會擺正，可惜了他這次頓悟啊，若是選一些靈級材料該多好，那樣的話，收穫會更多的。」洪方一臉惋惜地說道。

  常保和孔若羽也都嘆息頷首，全都覺得楊開現在煉製聖丹，確實有些自不量力了。

  杜萬苦笑，也不再多說什麼。

  雖然他很希望楊開能夠成功，但同樣也覺得，楊開太過托大。

  能煉製聖丹，就意味著已經是聖級煉丹師了，這樣的煉丹師整個大陸都沒有多少，全都是在煉丹術上浸淫多年的老人。

  楊開，還是太年輕了啊。

  「我們還是靜觀其變吧，等會給他指點下不足之處，也有助於他的成長。」孔若羽輕聲道。

  眾人頷首，默默關注起來。

  楊開的動作不如幾位大師那麼行雲流水，但卻相當沉穩，一絲不苟，每一個步驟都能把握到最完美的時機。

  看著看著，幾位大師嘖嘖稱奇起來。

  因為楊開的基本功太紮實了，在凝練藥液的過程中，即便以他們挑剔嚴格的目光，也找不出一丁點的毛病來。

  而且，他體內透出來的真元也精純雄渾，丹爐內不知道被提前刻畫了什麼靈陣，藥材放入其中，藥液凝練起來沒有絲毫浪費。

  那些被凝練出來的藥液，盡都被精純的真元包裹著，懸浮在丹爐旁邊，等待稍後使用。

  這一幕印入幾位大師的眼帘，讓他們都微微頷首，目露讚許之意。

  前後不過兩炷香的時間，所有的藥材都已經被凝練成了藥液，這個速度讓幾位大師不由地有些瞠目結舌。

  即便讓他們來做，也不會比楊開做的更好，時間上只會更久一些。

  這也就意味著，楊開的真元比他們要精純，所選的靈陣也更出色。

  藥液凝練完畢之後，楊開隨手一揮，丹爐內忽然爆出一團光亮，似乎是刻畫在其中的靈陣被毀去了。

  看到此景，常保忍不住低呼一聲：「這小子，太草率了，靈陣這般被直接毀掉，等會再刻畫如何來得及？」

  藥液已經凝練出來了，即便被真元包裹著，藥效也在揮發，如果不儘快投入丹爐中煉製的話，只會浪費藥材的藥效。

  他們在煉製的時候雖然會更換靈陣，但在這之前都會做好充分的準備，並不會完全毀去，在原有的靈陣基礎上構建出另外一個靈陣，這樣可以大幅度地節省時間，也能保證藥效的有效利用。

  可楊開卻是直接將本來的靈陣摧毀了。

  眾人不免都流露出擔心的神色，似乎已經看到楊開煉製出劣質丹的一幕來，為那些得來不易的聖級材料扼腕痛惜。

  常保的呼聲才剛落下，剛閃過一絲光芒的丹爐內，居然又閃爍起了一些微弱的光芒，幾位大師眼力不俗，一下子便看到了一條條紋路在丹爐內涌動流轉的淡淡痕跡。

  「這麼快？」何楓瞠目結舌，有些不敢相信，「不可能啊……」

  那些光芒，分明就是靈陣再次成型時的徵兆。

  前一刻才毀去一個靈陣，下一刻又刻畫出來一副，這種神乎其技的速度已經超出了幾位大師的理解範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