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6章 說什麼都沒用

  九峰結界之外，此刻人頭攢動，熱鬧至極。

  少說有幾千人聚集在此處，看樣子這段時間那三個勢力又拉攏蠱惑了不少幫手。

  楊開淡然地觀望著，神念放出，很快便發現這幾千人當中，有三個大隊伍人數最多，心頭頓時瞭然，知道他們便是那破玄府、戰魂殿和幽冥宗以及他們拉拉的親朋好友了。

  除了這三個大隊伍之外，其他雜七雜八的勢力也有不少，一群群一簇簇地占據著某一處位置，冷眼朝九峰望來。

  待見到徐匯等人現身之後，那些正在攻擊結界的武者們連忙後退跳開，其他諸人也都流露出一副滿是忌憚的表情。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九天聖地如今雖然式微，但它畢竟是綿延了無數年的強大勢力，無論是歷史還是底蘊都要比在場的任何一個勢力強大。

  威懾力還是有的。

  尤其是他們還知道，這一次如果不能將九天聖地覆滅，那等到它東山再起的時候，在場的任何一個勢力都難逃厄運。

  聖地的每一任聖主都能達到入聖三層境的頂尖修為，這幾乎是一個傳說，整個大陸除了有限的幾個勢力外，沒有哪個勢力敢保證自己的宗門弟子能夠達到這樣的修為。

  對這樣的勢力，他們多少會心存畏懼。

  在楊開的神念探查下，那些入聖境強者的數量一目了然。

  最起碼十五位！

  其中有兩位是入聖兩層境，其他的全都是入聖一層境。

  在數量和修為的對比上，九天聖地處於絕對的下風。

  「徐匯，我與你相識近百年，直到今日老夫才知道，原來你是屬烏龜的。怎麼？以為躲在你們九峰的結界裡便能安穩無事，以為這樣便能撇清你們上一代聖女造下的殺孽了麼？」那三個大隊伍中，當中的一個，領頭的耄耋老者斷喝一聲。

  話音一落，便引起無數人的哄堂大笑，七嘴八舌地吆喝起來，譏諷謾罵。

  徐匯表情淡然，冷冷道：「張傲，你何必如此？」

  聽他這麼稱呼，楊開神色一動，不由地多看了那耄耋老者幾眼。

  張傲，破玄府的強者，入聖兩層境的修為，徐匯十幾日前也說過，這三個勢力中，唯一需要在意的便是這個張傲了，其他人他都還沒放在眼中，不過這個張傲卻有著與他相同的修為，真要是打起來，輸贏不可估計。

  「老夫如何了？」張傲冷哼一聲，「老夫今日不過是帶眾位朋友來你們九天聖地，替他們死去的親朋好友討回個公道！」

  「公道？」徐匯一雙精光四溢的眼中儘是鄙夷之色，「就憑你這卑鄙小人，也敢談公道二字？」

  「老夫卑鄙不卑鄙還由不得你來評斷。」張傲嗤笑一聲，「你們上一代聖女在外塗炭生靈，殺人無數，你們九天聖地這些人卻躲在這裡不管不問，對那些死去的人來說，公道又在那裡？他們招惹過你九天聖地？他們有何對不起你們的地方，甚至可以說，他們根本就不認識你們！」

  「不錯，你們放任上一代聖女荼毒蒼生，這事你們得給個交代！」

  「不把上一代聖女抓起來殺掉，我們今日便滅了你九天聖地！」

  「我看他們本就是一路貨色，說不定那上一代聖女本就是他們指使出去害人的。」

  「……」

  群雄激憤，你一句我一句地叫嚷起來，所說之話雖然難聽，但大部分都屬事實，徐匯等人聽在耳中儘管憤怒，卻也無法反駁。

  他們不是不想理會楠聖姑，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老聖主身亡，碩果僅存的聖女和未來的新聖主還是他們遠赴魔疆帶回來的，哪有功夫和精力去處理楠聖姑的事？更何況，楠聖姑精通九天神技，徐匯等人根本不是對手，找上她也是自找沒趣。

  上一次楠聖姑來襲，他們費了好大的力氣將將其逼退，聖地里基業被毀無數，弟子們死傷慘重。

  將徐匯等人的表情收入眼底，那張傲得意非凡，愈發地得理不繞人起來，口口聲聲叫嚷著讓徐匯等人將隱藏起來的楠聖姑交出來，當著所有人的面擊殺掉她，以慰那些無辜慘死之人的在天之靈。

  徐匯等人百口莫辯。

  聖女生前不殺一人，死後屠屍百萬，本就是一個秘密，被聖地隱藏的秘密，現在解釋只怕也沒人會相信。

  「張傲，你當真要如此狠毒？老聖主在世的時候，對你們破玄府可是不薄！」徐匯怒喝一聲，又望向一旁道：「曹管，巫劫，你們二人也要如此麼？」

  被點到名字的兩人中，曹管是戰魂殿的殿主，巫劫是幽冥宗的宗主，全都是入聖一層境的修為。

  曹管呵呵一笑：「大長老說得哪裡話，我曹管向來只認一個理字，哪邊有理我便站在哪邊。」

  巫劫卻是一個身形消瘦，相貌陰鷙皮膚慘白毫無血色的男子，修煉了一身邪功，裹著他身子的黑袍上多有碧綠的氣息流露，讓他所處之地方圓幾十丈內沒有一個人，聞言也是桀桀一笑：「我幽冥宗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大長老若是能出得起價碼，巫劫現在幫你也不無不可。」

  「巫劫！」張傲陰森森地看了他一眼，「玩笑話還是不要說了。」

  巫劫怪笑著，聳了聳肩膀，不再多言。

  張傲冷笑不迭：「徐匯，你剛才所說，老聖主待我等不薄，我倒要問問，每年我們三個勢力都要給你九天聖地進貢各種修煉物資，可七年前，老夫想進你們九峰的四象洞中修煉卻都還被拒絕，這便是不薄麼？」

  徐匯緩緩搖頭：「你們進貢物資不假，但你們可曾想過，若是沒有我老聖主的庇護，你們三個勢力能如此安穩發展麼？那獸海密林的大尊早就將你們剷除了。」

  「休得提那大尊。」張傲怒喝，神色暴戾：「莫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老聖主與那妖族大尊私下裡交好，時常便會去那獸海密林！人妖不兩立，你們敢行這等背信蒼生之事，就不怕遭報應麼？每一年，我三個宗門都有弟子無緣無故地失蹤，還不是被那些妖族抓了過去？」

  一片譁然，很多被蠱惑過來的強者們都一臉驚愕的表情，似乎聽到了什麼極為不可思議的消息。

  紛紛都轉向那張傲詢問起來。

  張傲大笑著道：「不錯，九天聖地的老聖主確實與妖族大尊交好，老夫可是親眼見到他進出過幾次獸海密林，也從那邊抓到過一隻妖獸，以秘法看到過那妖獸的記憶，這一點可不是老夫在往他們頭上扣屎盆子！」

  得到了這樣的答案，那些本來還有些猶豫不決的強者，神態頓時堅定下來。

  對其他種族的仇視，讓他們覺得九天聖地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而且張傲說出這種天大的事，徐匯也沒有反駁的意思，顯然確是實情。

  頃刻間，種種仇視的目光開始在徐匯等人身上流轉起來。

  「徐匯，你怎麼沒去請那妖族大尊來幫你們九天聖地啊？」張傲得意洋洋地望著徐匯，一臉的揶揄譏諷，「那妖族大尊可是入聖三層境的強者，有他出手，我想我們只有退走一途，你們老聖主和他不是好朋友麼？難道妖族那邊也知道人死如燈滅的道理？」

  徐匯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顯然是被氣得不輕，卻偏偏無法辯駁，當即便感覺有些氣血翻湧。

  「跟他們說什麼都沒用的。」楊開忽然沉聲道，「不用與他浪費口舌了，越說下去，聖地的立場就越艱難，畢竟楠聖姑一事，確實是聖地的責任。」

  「恩。」徐匯黯然點頭。

  眾目睽睽之下，楊開邁開步伐，朝前走了幾步，來到了徐匯等人的面前。

  幾千雙目光一下盯在了他身上，露出不解的表情，不知道這種時候這個年輕人站出來要幹什麼。

  說起來，在九天聖地人剛出現的時候，不少人就在狐疑地打量楊開。

  徐匯等人一看便是九天聖地的高手，在這種關頭會出現是理所當然的，安靈兒是九天聖地的聖女，這些人也多有耳聞，唯獨只有楊開的來歷和身份，他們猜測不透。

  年紀輕輕，卻與徐匯等人並排站在一起，而且看徐匯對他的態度還相當客氣。

  就連張傲也有些糊塗了，他的腦海中記憶翻滾，根本想不起九天聖地出過楊開這樣一個年輕人。

  「諸位。」楊開朗喝一聲，「楠聖姑一事，確實是聖地的責任，但聖地現在也無能為力，楠聖姑其實早已死亡，現在的她，只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而已，所以聖地並不能命令她做什麼。而且她對聖地也抱有殺心，想必不少人也知道，前些日子楠聖姑攻打聖地一事。恩，在對楠聖姑的仇恨上，聖地與大家是一致的，恨不得殺之而後快，所以還請諸位能給聖地一些時間，大長老他們定會給諸位一個滿意的答覆，將楠聖姑這個禍患剷除。」

  一席話完，那些被蠱惑來的強者們紛紛皺起了眉頭。

  他們都不是傻子，也有著自己的判斷，現在回想起來，發現楊開所說確實有些道理。他們在楠聖姑身上不但沒感覺到一點生機，反而還些淡淡的死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