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陸死現象的發生

  以虎鯨X以及阿波的線作為連接，龍鯨和初號機，也就是由潶魚這個族群誕生的潶魚之王，完成了某種意義上的同步，兩者同為聖子。

  不過一個是潶製造的聖子，一個是人類製造的聖子。

  在原本的歷史之中，周鴻則是借用黑寶石戒指意外取代了人類聖子的角色，於是他發動了和逆三角人類升格計劃不同的，側三角神聖補完計劃。

  他想反過來吸收潶的力量順便凌駕於人類之上，成為人類的神。

  正因為如此，在潶被提前喚醒，在蛻變生命成為邪神的時候力量繼續不足失敗了。

  而這一次周鴻被陸也打壓，既沒有獲得黑寶石戒指，也沒有機會竊取神之力，反而成為了潶的代言人，不得不說世界命運衍化的奇妙之處。

  陸也確實是死在了初號機掀起的海嘯之中，畢竟以他的身體狀態，根本無法承受海浪拍擊下來的力量。

  他沒有選擇立刻在現實復活，而是藉助幻夢境的力量，模擬出了一絲蒸汽力量，撬開了虛數空間，在虛數空間完成了復活。

  才一進入，陸也便感覺到一股窒息的感覺，但是他也不在意，繼續的向深處走去。

  虛數空間相對於現實來說是一種虛無的存在，是某種人類認知之外的地帶，幻夢境在某些方面似乎也可以被稱之為虛數空間。

  現在被稱之為虛數空間的，是由蒸汽力量開啟的空間，這顯然是屬於潶的領域。

  之前潶為了蛻變成為神，主動進入了沉睡，分割自己的力量化作潶魚，或許是失誤，又或者是偶然，一部分力量並沒有轉變成功，而是凝結成了黑寶石。

  陸也的進入打破了原本的軌跡，潶也就沒有選擇醒過來。

  藉由陸也開發的裝甲，聖靈計劃發展的極為良好，直到察覺到陸也利用黑寶石做了些什麼，祂這才選擇了悠悠轉醒。

  龍鯨確實是由黑寶石誕生而出的，和凌泉一般，陸也以龍濤作為人類模板，以幻夢境的由虛轉實製造一個空殼胚胎，然後龍濤將自身感染了蒸汽力量的靈光注入其中，最後再以黑寶石作為核心。

  一個名為人類，內里實則是神話生物一部分的存在，正因為是這種存在，才能和潶魚之王完成共生。

  這種操作實際上是陸也從自身身上得到的靈感，他自己便是如此，未知的存在藉由人類之身誕生，雖然有著人類的外殼，但是本質上卻從不會改變。

  陸也行走在這虛數空間之中，隨著向著深處走，原本虛無一片的空間，也漸漸出現了許多的建築。

  如同各種工廠一般，各種機器在進行著轟鳴，各種蒸汽管道交錯橫行，不時還能看到白色的蒸汽被噴吐出來。

  而在這些蒸汽管道的末端，都有著一個個虛無的人影，正是修行蒸之汽的各種人類。

  其中擁有靈性的人，在這裡凝聚的人影顯得十分的結實。

  除此之外他還能夠看到不少的裝甲陳列在那些人類的身邊，這便是陸也開發的虛數空間儲存技術。

  這些人影是現實之中人類在這個虛數空間的錨，陸也便反過來利用這種聯繫，將和駕駛者息息相關的裝甲送了過來。

  潶既然藉助了裝甲傳播蒸汽力量，便不可避免的被陸也利用裝甲反過來影響了虛數空間，這些使用陸也技術的裝甲為陸也定位了這裡。

  然後陸也在這裡看到了周鴻的虛影，他在這個虛數空間比較深層次的位置，占據著蒸汽管道集合點的一個控制室，對於陸也的到來，周鴻的虛影沒有任何的反應，這讓陸也明白周鴻在潶的計劃中，也是一個犧牲品。

  走過這個控制室之後，陸也仿佛一腳踏入了無邊的深海之中，那種窒息感瞬間瀰漫開來，陸也又死了一次。

  沒錯是「又」。

  他現在的身體實在是太過於脆弱了，在虛數空間這種地方幾乎走上幾步，就會死亡。

  所謂的窒息感，是身體對於這裡環境不適應的一種體現。

  陸也一路走一路死，來到了這片虛數空間的核心之中，他仿佛沉入了深海，這裡和現實世界緊密的結合在一起。

  在片海之中，陸也看到了龍濤，也看到龍鯨，除此之外還有著許多的潶魚在這裡遊蕩。

  龍鯨是因為自身的本質，而龍濤則是因為以自身模板孕育龍鯨後，加深了他對蒸汽力量的理解，越過了蒸汽管道，構建了靈格，直接來到源頭竊取力量。

  似乎察覺到陸也的到來，龍濤還對陸也點了點頭。

  不過陸也似乎來不及回應，他在向著深處持續掉落，一邊死一邊復活然後繼續死。

  據說鯨魚死亡後，它的屍體最終會沉入海底，一座鯨魚屍體可以供養一套以分解者為主的循環系統長達百年，某些人類稱這是鯨魚給大海最後的溫柔，因此這種現象被賦予一個好聽的名字鯨落。

  於此對應的是鯊魚，它的屍體沉入海底也有著一個名字——鯊掉，下落過程撞在海底岩壁上，就叫做鯊壁，過程中要是產了卵，那就是鯊卵。

  如今陸也這種不斷墜落死亡的行為，也有著一個名詞，叫做陸死，與之相對的是解渴，據說是有人在海上太渴了，於是跳下海里解渴，後來這兩個詞都應用於形容人類跳海身亡，陸死和解渴放在一起，進一步衍生了殉情，也就是你跳我也跳的意思。

  隨著陸也不斷陸死，他慢慢的沉入了深海之中，光線越來越少，最終歸於一片漆黑。

  在幽黑深邃的海底深谷之中，有一尊龐然大物微微睜開了眼前，祂即存在現實之中，也存在這片虛數空間。

  祂吐出一個氣泡，這個氣泡漂浮在過來，將陸也的身體裹住，然後陸也再一次復活，這一次他沒有感覺到那種窒息感了，如同溺水者被救上了岸。

  「謝謝。」陸也還是十分有著禮貌的，只可惜他現在的人類自身無法透過這深邃幽暗的海底，觀察不到潶的模樣。

  他對於這位近神的神話生物還是十分感興趣的，以對方現在生命等級，應該能夠對自己這具身體造成難以想像的壓迫，通過壓迫身體進一步壓迫精神。

  如果陸也的精神只是一個普通人類的話，現在應該已經瘋了，哪怕這片黑暗之中他什麼都還沒有看到。

  也正是因為如此，陸也十分想以潶的模樣來試一試自己的器量。

  在這個世界陸也已經待了十六年，這比他被翟狄喚醒，加上之後的調查事件經歷的時間都要久，差不多相當於他一半的人生了，而他的空洞之眼一刻都沒有停過，那些混沌複雜未經過解讀的信息依舊湧出，融入他的混沌思維之中。

  所以到了如今，他越發不清楚自己的到底到達哪一步了。

  密大幕後的神秘聲音只是出現一個光球，真身還隱藏著，浩瀚之主只有一個牙齒分身存在，還是一個沒什麼力量的分身。

  虛無之間倒是強大的異常，可惜這東西在那遙遠到不可知的時間盡頭。

  再排除掉尼德霍格這個扭曲的人類之龍，潶算是陸也能夠近距離接觸的生命等級最高的神話生物了。

  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如同鯨魚的鳴叫，又如同海潮的翻湧沖刷，最後變成了蒸汽的轟鳴。

  「外來者，你特意來見我一面，是打算下達最後的戰書麼？」然而這些聲音到達陸也耳中，陸也卻能輕易的了解對方的意思。

  擁有混沌思維的陸也輕易的翻譯了這些話語，而如果換一個人來，恐怕只是聽了一個音節就會發瘋，順便被裡面的力量感染，然後跳海，進行著陸死行為。

  運氣好或許能夠引起潶的注意，受到祂的生命感染，運氣不好，估計就這樣死了，什麼也不剩下。

  陸也顯得有些失望，這種程度的精神污染完全無法撼動他的思維，看來他現在的混沌思維位格，已經完全超過了潶的存在，或許需要直面真正的邪神，才能測試自己的極限在哪裡。

  「倒不是下戰書，而是來進行情報探查。」陸也丟棄了那一點小失望後說道：「以你現在的能力，應該能夠和我一樣，觀察時空壁壘的存在，如果仔細觀察便不難發現這裡的過去。」

  「讓我不解的是，這麼多年你居然都在沉睡積蓄力量，哪怕是察覺到我的目的，也只不過是聯繫了周鴻，我認為一位近神的存在，不會如此淺薄，所以過來看看，具體的了解一下你。」

  「那麼看出什麼來麼？」潶對待陸也並不像是對待一個竊取他力量的小偷，反倒像是對待一位客人。

  「當然看不出啦，我現在又什麼都看不見。」陸也很自然的說道：「對了，你打算怎麼應對接下來的時空蠕蟲。」

  「你在未來失敗了，打算藉助我穿越時間帶來的機會糾正未來，這必定會爆發更多的時空蠕蟲，不如我們合計合計，我想抓一批蠕蟲玩玩。」

  「既然看不出來，那就離開這裡吧！」潶沒有理會後面關於時空蠕蟲的話語，深海中暗流涌動，陸也所在的泡泡瞬間破碎，暗流一卷，陸也便被祛除出了這裡。

  只剩下了那在黑暗谷底蠕動的事物，沉默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