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北地的變革（下）

  「我明白。跟我走吧。你們要騎馬嗎?」

  瓊恩·雪諾沒有回答撥轉馬頭，徑直朝向野人聚集區的東部營地走去，那裡是叮噹衫所在部落的區域，儘管塞外的野人以自由民的身份獲得了北境新民資格，不過他們似乎依舊保留著塞外的傳統，各個部落之間都有自己的獨立聚集區。

  「你和你的弟兄難道對新增地的生活不滿意嗎？叮噹衫。」

  一行人邊走邊聊。

  率先路過瑟恩族的營地，接著是巨人部落的，最後在聚集區東邊的最裡面抵達了叮噹衫所在的聚集區，這裡以散民為主，因為不像族群那麼組織緊密，這群人在聚集區頗受冷待，所以抱團取暖，聽從叮噹衫的安排。

  騎著馬，身上骸骨服飾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叮噹衫伴著瓊恩·雪諾的馬兒前行，耶哥蕊特則與白靈以及遊騎兵們在跟靠後一點的地方。

  聽見詢問，叮噹衫別過臉似笑非笑道：「司令，你曾經還被野人王曼斯接納為了野人的一員，你當時對塞外以及野人的身份滿意嗎？」

  瓊恩·雪諾一愣，看著前方即將抵達的叮噹衫營地，直入主題道：「你知道我為何而來，叮噹衫，誠實一些，最近黑城堡連續失蹤幾個人，其中一個叫唐納·諾伊的人還是一位出色的守夜人軍團將官。有人看見是你的手下擄走了他。」

  「是嗎？將官呀！這麼說唐納·諾伊是個大領主嘍？或是個穿鐵衣服、閃閃發光的騎士?」

  「他是個鐵匠，只有一隻手，不過表現優異被破格提拔了。」

  「一隻手的鐵匠，哦我記起來了，當時在長城大戰的時候，他殺了『強壯的瑪格』？哈!我記得很清楚，那一定是場值得紀念的戰鬥，不過你別冤枉我，也許是曼斯曾經的死忠做的，有些人對曼斯的死耿耿於懷，你處死了曼斯，雖然是林恩讓你做的，你最近要小心了。」

  說話間，眾人抵達了營地。

  這是個典型的野人營地，篝火與便池亂七八糟地延伸，小孩和山羊隨意亂逛，綿羊在樹叢間咩咩鳴叫，馬皮掛起來晾乾。沒有規劃，沒有秩序，沒有防禦。到處都是男人、女人和動物。

  瓊恩·雪諾勒住韁繩，從馬鞍上取下一個裝滿了來自三姐妹群島的麥芽烈酒的水袋。

  這種酒如今屬於北境領主階層以及騎士，軍官們的特供，因為產量與想要購買的人相比起來，實在太少了。

  瓊恩拔出塞子，喝了一大口，然後遞給叮噹衫。

  「你錯了，叮噹衫。沒有林恩大人的命令，我也會處死他，新民不需要領袖，因為整個北境只有一個主人，那就是北境之主林恩大人。你不這麼認為嗎？」

  袋內裝滿的酒，揮發出刺激的極酒香味，令叮噹衫眼睛水汪汪的，胸中如有條條火蛇盤踞。

  常年在冰寒地方待著人，根本無法抗拒這種熱烈且甘甜的麥芽酒，這簡直是諸神的賞賜，叮噹衫喝了一口，顯得很是受用。

  瓊恩·雪諾拿回袋子，又喝下一大口，然後擦擦嘴，重新別回了腰間。

  叮噹衫視線不舍的從酒袋上挪開，然後翻身下馬，看著遠處各個破爛棚屋走出的新民，他們眼神凝聚，警惕了這邊，似乎是在擔心叮噹衫被守夜人遊騎兵綁架了。

  「你參加過野人大軍，許多部落是為了躲避異鬼，讓族群延續生存，才加入曼斯領導的野人大軍的，而還有一些人，則盼望著能在長城以南過上舒適的生活，新增地雖然比塞外安全，不生活卻依舊與以前沒什麼太多區別，大家依舊窮得響叮噹。盼望好生活，總是這讓人願意鋌而走險的，黑城堡失蹤的工匠，我的確不知道在哪，營地你可以派人去搜查，不過我要表達的是，這解決不了根本問題。」叮噹衫朝人群擺擺手，然後轉頭對瓊恩·雪諾鄭重的說。

  「新民現在還沒有褪去野蠻的一面，不適合進入南邊的城堡，不過你們會好起來的，現在守夜人已經在招收新民作為新兵了，他們甚至有機會加入北境之主林恩大人御下的鷹獅軍團，榮耀與財富遲早會降臨你們的頭上。」

  「是嗎?」叮噹衫悲哀地搖搖頭。「真可惜。如果年輕十歲，我會去爭取這個機會，可是現在，最熱烈的火也最快燃盡了，」

  「你最好別做傻事，野人不像從前，沒人願意做無謂的犧牲，而我作為守夜人司令，也絕對不會允許新民聚集區發生騷亂，你女兒不是也找了一個出色守夜人結婚嗎？你要為她考慮考慮，如果有什麼瞞著我，現在正是坦誠相告的時候。」瓊恩·雪諾看了一眼叮噹衫，擺手讓手下的遊騎兵開始入營地搜查。

  黑衣人影迅速下馬，分組搜查營地。

  「你們這幫該死的烏鴉。」叮噹衫的聲音雖粗啞，卻相當平靜。「一個守夜人偷了我女兒蒙妲，我嬌小的秋蘋果。而你又偷走了我的曾經最美麗的部下耶哥蕊特，偷走部落的女人，可是你們卻做事情一點都不慷慨。」

  瓊恩不由得發笑。叮噹衫不喜歡守夜人，不他現在成為了守夜人的岳父。

  「你什麼都不懂，瓊恩·雪諾。」知道他的想法，叮噹衫氣急敗壞道，「野人中的大部分人確實安於現狀，或者是當場被北境之王林恩大人的軍團，虐殺異鬼的瘋狂戰力所嚇破了膽子，但是，不安分的人依舊不安分，我說的不僅僅是新增地的野人，還有塞外仍然活著的野人。」

  說完叮噹衫就朝營地的人群走去，遊騎兵們舉著劍搜索各地，引起了不少人野人的抗拒，他需要過去安撫。

  瓊恩·雪諾注視蹲在火邊的兒童，狗車裡的老婦，臉上染色的穴居人，盾牌繪有爪子、毒蛇和頭骨的掠襲者。他們全都轉頭觀看。矛婦們的長髮在風中飄蕩，這風吹拂松林，發出陣陣嘆息。

  耶哥蕊特走上前，貼近瓊恩·雪諾的胸膛，感受他的胸口溫熱的心臟起伏，「會不會有人看錯了？叮噹衫的營地看樣子找不出什麼來。野人沒有實力造反，最後的壁爐城有一支鷹獅軍團的營部在駐守，他們無法翻越那裡的盤查。」

  瓊恩·雪諾的眼睛聚集，眉頭皺緊，沉重的嘆了口氣道：「事情可能比野人部落造反還要嚴重，我需要親自寫信給白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