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絕望與殺戮

  黑色降臨。

  君臨城的維斯特洛東海岸，俯瞰黑水灣的港口堤壩上，執勤的港口衛隊士兵正在準備換防。

  此時，他們身後一個窄小得不像話的巷道中，數條大狗倏然地開始狂吠起來。

  馬蹄聲響，走在硬地的青石路上發出得得聲，一匹馬很快從巷弄里冒了出來，接著是第二匹，第三匹，一會兒功夫，很快竄出六七匹戰馬。

  更多狗吠聲此起彼伏，一臉警惕的港口衛隊士兵們發現，聲音還不只是從一個巷弄里傳出來，更多人從居民樓之間的巷弄里衝出戰馬與披甲人影。

  領頭的港口衛隊士兵抽出了腰間的長劍，他的士兵跟著舉起了長矛挺起盾牌，儘管臉上慌張的表情展露無疑，不過他們別無退路，只能在隊長的帶領準備迎敵。

  「這裡交給我，東北方那裡是港口衛隊的哨塔，你們去那裡奪取哨塔控制權。」

  從低矮狹小的巷弄里來到寬闊的港口堤壩上，布雷妮騎著戰馬對身邊的兩個騎手說道。

  「遵命，騎士。」一個騎手看了眼前面不遠十幾個準備戰鬥的港口衛隊士兵，拉動韁繩調轉馬頭，飛快的朝東邊而去。

  並不隸屬於都城守備軍金袍衛隊的港口守衛一直以來都兵力不足，君臨城有自己的海軍，也有都城守衛隊，所以他們這些人幾乎就是一群沒有娘疼的野孩子。

  負責港口守衛工作的這些人，有多慘，只要看看教會武裝都懶得管他們，就知道了。教會沒有繳清這些人，也沒有派人來接管這裡的港口，只要這裡的衛兵乖乖的裝作什麼也沒發生，守著港口的一畝三分地，不踏入城內瞎攪和就行。

  港口衛隊其實在龍族執掌時還有著不錯的實力，不過自從勞勃重視海軍之後，這裡的軍隊就徹底失去了權利人物的關注。

  目前在職人數總計有200人，不過有戰鬥力的不足一半，這些人長期負責著君臨東海岸港口的守備任務，不過，正在的大仗根本輪不到他們，稽查走私以及維持治安才是他們的主要工作。

  林恩派來的奇襲小隊，大概只有五十人，這些人個個身上披著完好的鎧甲，一多半還騎著戰馬。

  奇襲隊趁著夜色掩護，殺了港口衛隊輪換間隙一個措手不及。

  雙方很快拉開陣勢，戰成一團。

  面對兇猛的來襲敵人，港口衛隊只能拼死抵抗。

  騎兵在戰鬥一開始便占據絕對的優勢。

  港口響起了陣陣廝殺聲，不過嘶吼與慘嚎，幾乎全部來自於港口衛隊士兵的嘴中。

  一抹猩紅的鮮血飛濺在空中，很快灑落在地面，融成了黑色。

  「殺啊！」

  「啊~」

  「保持隊形！」

  「啊~」

  「頂住！來救兵了！」

  馬蹄聲雜沓，港口衛隊的雜牌騎兵也聞訊前來支援了。

  被圍住的港口衛兵，還來不及慶幸多久。

  很快發現，他們的騎兵援軍被敵人冒出的十來個弓弩手射得狼狽不堪，七八個身上背有弓箭，胸口或者衣領上並無任何貴族家徽的弓弩手一開始沒有出現參戰，等到港口衛隊的騎兵們出現了才從巷弄里衝出來。

  看著自家的騎兵，還沒完成一次成功的衝刺幾乎就死了個乾淨，幾匹戰馬失去了主人的駕馭，甚至在驚慌中，在堤壩上失蹄率落到了下方的海里。

  那名港口衛隊士兵隊長一臉悲切。

  當騎著戰馬，一路威風凜凜砍瓜切菜衝垮他們最後防線的布雷妮，出現在面前時候。

  港口衛隊士兵隊長更是絕望地，道出了他的臨終遺言：「你們是哪個家族的？」

  布雷妮單手握住一柄寬厚的騎士劍，戰馬揚起馬蹄，一件掄下，陣斬了港口衛兵首領的首級後，鮮血四濺間，她冷峻的臉上沒有一點忸怩作態，對著無聲倒下的無頭屍體坦然道：「北境，鷹獅！」

  東海岸港口兵不血刃的拿下後，一艘風帆劃式快艇很快在漆黑的港夜中，出港朝黑水灣更東邊的方向而去。

  城內各方勢力動作不斷，城外的蘭尼斯特人也開始一場聲勢浩大的屠殺。

  如雷的蹄聲在夜幕里響起。

  國王大道盡頭，君臨城外淺樹林中不斷有被堵在城外的民眾從淺眠中驚醒。

  灰色的夜光正透過樹林枝椏灑下，偌大的森林中，幾乎每一顆樹下都有一個蜷縮的人影。

  人影從樹影下紛紛起身，每個人都抬起頭望向東邊鋪開的火蛇長龍，很快，火光漸漸靠近，投奔君臨無門的麻雀信徒們打眼望去。

  一群群全副武裝，身著鮮紅披風的人，正舉著火把並排朝他們進行著，大部分人雖然從樹下爬起，也只是在揉著稀鬆的迷眼，意識還在混沌狀態。

  啊啊！

  啊啊啊！

  突兀的，一道道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打破了林間的寧靜。

  噹噹！

  得得得！

  舉劍交擊聲，馬蹄聲瞬間緊接著在淺的樹林中乍響。

  格雷果·克里岡策馬飛馳，穿過硬泥土地，舉起鐵槍刺穿一個匍匐在地意圖裝死的人影。

  布塊碎裂，血肉模糊，魔山停下鐵騎，對身後繼續行進追捕的蘭尼斯特家士兵大喊道：「殺光所有人，一個都別放過！」

  聲音如雷，攝人心魄。

  樹林稀疏，騎兵完全可以放開速度奔馳。

  他身邊的騎兵們轟然答應，摔動韁繩，鞭打馬匹，舉起長劍長矛在火光下，一路疾馳殺戮。

  雜沓的馬蹄聲，沒能掩蓋住一陣陣弓弦響，蘭尼斯特人毫不吝嗇箭壺中的箭矢，不斷在人影幢幢的樹林裡，展開射擊。

  呯！

  「殺人啦！」

  「快逃，蘭尼斯特人殺過來了！」

  一個人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口舌打結，一邊朝樹林的更裡面跑一邊扯開嗓子大喊：「快逃啊！」

  嗖！

  一箭飛來，正中他的胸口，喊話聲戛然而止。

  轟然栽倒的人影，沒有第一時間死透，他艱難的爛泥堆里抬起頭，箭矢是從他前方射來的，他感到了一絲不可思議。

  不過，很快他看見前方一條長長的蜿蜒火蛇亮起後，最終還是絕望的閉上了眼。

  泰溫既然準備對付這些堵在君臨城外綿延數里的投奔教徒，自然做好了完全準備。

  火光燃起間，一排排整齊列隊握有盾牌的蘭尼斯特軍，從樹林的另一個方向合圍而來。

  有長劍的抽出長劍，慣用弓箭的取下弓箭，拉弓搭箭，隊伍迅速布成並排的陣型，如同漁網一般，將朝樹林中一路篩來。

  這座淺的樹林只是君臨城外，被堵截民眾用來遮風避雨的其中一座。

  更多的樹林，也在幾乎同一時間，爆發出了激烈的交戰與慘嚎。

  啊啊啊啊！

  慘叫聲從樹林中一路傳到了樹林外，國王大道盡頭的道路上，馬車開始被人點燃，流浪騎士的馬車是蘭尼斯特軍隊對付的重點。

  這些窮酸卻頗具實力的騎手，在第一時間發現蘭尼斯特的舉動後，紛紛舉起武器發動反擊或是突圍。

  嗖嗖嗖！

  四面八方射過來的一陣箭雨中。

  「朝北邊突圍，」一名河間地來的騎士大喊。

  流浪騎士家境都不殷實，鎧甲二手雜亂無章是這些人的顯著標誌。

  沒有盾牌防護又被重點照顧，突襲發動的一剎那時，數十名流浪騎兵便在密密麻麻的箭雨中，中箭身亡，他們所乘騎的戰馬同樣沒有鎧甲防護，中箭之後四處狂奔，嘶吼連連。

  一時間人的慘叫和馬的驚嘶鳴響成一片。

  當國王大道兩旁的樹林後，埋伏蘭尼斯特人全部現身出來時，驚恐的流浪騎士們，再無人嘴中高喝，突圍，只剩下一句句發自內心的絕望問候。

  「蘭尼斯特人爛婊子們，諸神遲早會讓你們下地獄的。」

  「殺了我吧，哈，殺了我，你也只是老子雞霸上的一根爛皮筋。」

  「沒有受過洗禮的蘭尼斯特禿驢，毒蛇惡魔的孫子，我在地獄等著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