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曠古爍今

  因為一個夢，林恩還不至於失了方寸。

  不過夢中系統產生類似自我修正的可能性。

  這一點都是讓他開始有些警覺。

  不過越是如此，林恩就越發確定在北境發動了史無前例的墾荒運動，準備向荒山要糧食的必要性。

  無論下一次系統升級所謂的萬物起源是什麼意思。

  林恩都打算儲備足夠的糧食，在系統升級之前爆一波強兵，也好有備無患。

  林恩遠征軍三千人外加一同北上，準備駐紮入最後的壁爐城的兩個混編獨立營。

  總共五千人的大軍押著三十輛馬車的糧秣輜重，浩浩蕩蕩出白港城。

  大軍所過之處，北境境內盜寇盡皆禁聲。

  沿著白刃河沿岸一路北上。

  到處都可以看見原本長滿灌木的山丘逐漸開始禿嚕起來，灌木被砍伐，山丘泥土被挖掘，偶爾還有趕著騾子與牛，扛著扒犁的農夫，在山間勤懇的開墾。

  不少河口周邊的草地，也被掘成光禿禿的一片，那是泥土被翻耕的跡象。

  林恩下了死命令，全北境只要是對林恩宣誓效忠的貴族，他領地內的農夫只要願意開墾荒田，誰也不許攔著。

  領主依舊可以按定律徵召領地內的農夫，替你們幹活，但是不允許阻礙農夫開墾屬於自己的那一畝三分地。

  至於地都是那行貴族領主的，貴族有權不交出領土給農夫。

  那簡單，波頓家族與卡史塔克家族，等一眾叛亂家族在北境的領地，與南方的莊園主們等量置換一些出來。

  這些土地屬於林恩，而林恩打算與農夫們共享，只要他們替自己開荒就行。

  波頓家族是大家族，他家的直屬領地丈量如海。

  有了林恩的承諾。

  北境百姓的開墾積極性不斷高漲。

  一個莊園主因為違背了白港傳達的命令，私自扣押領地內的農夫，不許他們進行額外的開墾耕作，也不同意與林恩將波頓家族土地與他的領土進行置換。

  第二天。

  那個莊園主被一支白港掃蕩輕騎兵當眾斬首，並將屍體懸掛在莊園大門上。

  北境領主皆然，置換領地是林恩最低的底線。

  農夫們的開墾熱情，瞬間高漲到了極點。

  北境大部分的土地貧瘠之極，但是那些農夫們卻非常的高興，即使是領地主們也沒有辦法阻撓他們起五更爬半夜的去開荒，農民一旦有了土地，就好像生命里有了依靠，即使那是一塊只長一些野菜，種不活麥子的田地，也會讓他們無比的珍惜。

  土地一向只屬於領主的，只有領主准許哪家農夫可以擁有一小塊土地，那他才有資格擁有。

  現在不一樣了，墾荒十歸九，開墾十畝地就會有一畝從此屬於農夫的家庭。

  這樣的政策曠古爍今，誰還敢挑肥揀瘦？

  你眼睛只看到南方的土地肥沃，但是那裡的田地從來都只屬於貴族。

  山上全是石頭？這有什麼關係，把石頭挖掉，再把土挑上去就成，山上沒水？好辦，在山頂挖一個大水塘子，只要來年雨水充足，池塘很快就會蓄滿水，騾子上不去，會被摔死，這是富人家才有的想法，誰說能耕田的只有牛？人拉上犁頭一樣可以耕田……

  就算是再差的田裡，只要種上糧食，用心呵護，總會有收成。

  林恩兩隻手撐著下巴，趴在一輛精心打造的馬車窗口上。傷感的看著對面山上那些幹活乾的熱火朝天的農夫。

  鷹獅旗幟飄揚之處，農夫熱火朝天的勁頭就會稍減，直到他們目送這支北境軍，徹底遠離了自己的視線，他們又開始更加賣力的耕作，將剛才的偷懶的時光彌補回來……

  維斯特洛大陸儘管不像狹海對面的厄索斯一般，採用奴隸制度，而大都是封建地主制，但是貴族領主對領地上的農民也擁有極大的權利，儘管表面上沒有生殺大權，但是那只是因為他們更熱衷於壓榨農民的耕作成果為自身所用。

  大部分的農民不僅需要為城堡內或是莊園內的領主們耕種，他們有時也要為領主的打獵服務。

  而且有一點很重要，野獸乃至森林裡的木材，河裡的魚都是領主的，未經允許不得採摘或者打撈。

  那麼普通農民生活是怎麼樣的呢？

  簡單的兩個字：幹活！

  複雜一點：一年四季幹活。

  農民一年四季都在幹活，耕田，種豆子，放羊，牧牛，農夫一年四季都在不停的勞作，但是依然吃不飽穿不暖，這並非農民不努力，因為田地是私人所有，土地絕大部分都被領主圈占了，大多數農夫根本沒有開墾權利。

  所以，維斯特洛大陸的農民，此時此刻更像是領主家的農奴。

  耕種的都是領主家的田地，他們有些人或許從祖輩那裡繼承下來的一點點土地。

  但是經過經年累月的時間後，他們發現手裡的土地最後不斷減少，

  或是被強勢領主侵占，或是因為貧困而變賣。

  沒有開墾權利的農民，都是領主家一個個的長期廉價打工族。

  假如不做農夫，村莊裡還能做什麼呢？做領主的代表管事是最好的，但是這一般是領主地主的親戚朋友，農夫是沒這個關係的，還有一種就是手藝人，比如鐵匠，牛倌這些，因為每個人都需要，也是很吃香的，但是這些手藝不那麼容易學，所有手藝人技術都是不外傳的，有些農夫家的次子，去做手藝人，要去干幾年的學徒。

  這種學徒不是我們現在意義的學徒，就是苦力的代名詞，家裡的苦活累活都交給你干，每天就睡在豬圈裡，也別想吃飽，而且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得到傳授手藝，完全看師傅心思。

  不過，就算這樣，也不是你想做學徒就能做的，要你的父親千求萬求，送出一堆禮物才有可能。

  林恩的大軍在霍伍德城堡外的一座莊園外小村莊的村口停下，不遠處一個小孩子非常熟練的正在篩檢地上的爛豆子。

  豆子被裝在一個簸籮里，小男孩每次都通過抖動手中的簸籮，將跳躍的顏色異樣的豆子，迅速翻撿而出，爛豆子每從簸籮里翻撿一顆，小男孩臉上的笑容就更加開心一分。

  當全部的爛豆子全部翻出來之後，男孩便將爛豆子用麻布口袋仔細的裝好。

  最後跌跌撞撞的往村內跑，這就是他今天的收成了。

  好豆子需要上繳給領主，爛豆將成為他家的口糧。

  林恩靠在馬車窗口看了許久，感覺眼睛都有些發花，便對著馬車外騎在高頭大馬上的憨牛，狠狠的大罵道：「狗日的，讓你多帶些糧食，你竟給我全裝上土豆，三十輛馬車裡，一大半都是土豆，你吃下那麼多土豆，屁股不長瘡的？

  今天在這個村子外休息，讓村子內那些只知道下賤幹活的農夫幫我們消化一些，就當是我的恩德了。

  你愣什麼愣，天還沒黑我知道啊，霍伍德城就在幾里外我也知道啊，但是我不想住進曼德勒家族的新府邸，我不想吃土豆，也不想嚼用他家的羊肉，顛簸了一路了，吃的太腥容易反胃。

  今天就在這裡落腳了！我馬車裡的炭爐不暖和了，我打算在這裡烤烤火，明天早點出發，再有兩天的時間就差不多能抵達最後的壁爐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