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站在上司的角度看事情

  王五從平陽府帶人來的時候，大家都騎著馬，輕裝從簡。

  從太行山離開的時候，人被賈六先帶走了一些，但隊伍卻並未變短，因為還多了一些馬車。

  除了最寬大的馬車上坐著的是林浪，其他的馬車上裝的都是箱子。

  箱子裡裝了不少的金銀珠寶，還有綾羅綢緞，也有許多刀劍等兵器。

  雖然錦衣衛的人大部分練的都是刀，這些劍的材質也不錯，回頭可以找好的鑄器師改成刀，哪怕是用來做箭簇也行。

  反正又不是林浪趕車，當然是能帶著的都帶上，這些也都是錢吶。

  馬車內，林浪閉著眼睛，修煉著逆·葵花寶典。

  每天都能感覺到逆·葵花寶典的提升，但距離突破到圓滿之境，似乎還要很久。

  看向自己的屬性面板，林浪嘴角掛滿了笑容。

  宿主：林浪。

  真氣：一百六十八年（特性：速度，毒）。

  武學：逆·金身童子功（橫練·武林絕學，大成）；逆·辟邪劍法（武林絕學，大成）；逆·吸星大法（武林絕學，大成）；逆·葵花寶典（武林絕學，大成）；逆·五毒真經（江湖絕技，大成）；漫天花雨（暗器·江湖絕技，圓滿）；五虎斷門刀（三流刀法，大成）。

  境界：武道宗師巔峰（奇經八脈俱通）。

  跟風清揚的決鬥，讓他的逆·辟邪劍法終於是突破了，他看了那麼多的劍法秘籍，又跟許多劍法高手切磋，終於是達到了無招的境界。

  而逆·辟邪劍法也從江湖絕技，提升到了武林絕學的等級，威力更上一層樓。

  距離領悟劍意，似乎只差臨門一腳。

  「無論是領悟劍意，還是通過葵花寶典領悟武道真意，我都能踏入大宗師之境。」

  「但說起來容易，想要做到卻太難了。」

  若是武道真意那麼容易領悟，大宗師也不會如此罕見了。

  而他另外一個進步，就是真氣的提升。

  左冷禪，西域少林三位番僧，還有鶴筆翁，清涼寺被抓住的那幾位宗師，讓他的真氣再次暴漲。

  「單論真氣的總量，宗師之中，應該沒有人比我更強，就算是大宗師，在真氣方面都比不過我。」

  「如今遇上一些弱的大宗師，我絕對可以平分秋色，甚至能斬殺對方。」

  「只是不知道我跟曹正淳、朱無視這樣的絕世高手比起來，差距還有多少。」

  也許有，但不會太大了。

  林浪展開手中的一份江湖勢力地圖，看著大明境內的幾個頂級宗門。

  「任我行的傷勢差不多也該徹底恢復了，五嶽劍盟也已經徹底完蛋，他肯定要重振日月神教，找哪個宗門做踏腳石，我得好好幫他想想。」

  也許任我行有自己的想法，但只要跟林浪的想法不一致，那就不是好想法！

  「停，大家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半個時辰後繼續趕路。」

  隊伍停下來，王五一溜小跑，拎著一個食盒鑽進林浪的馬車。

  馬車裡，王五給林浪倒了杯酒：「大人，這次連續立了兩個大功，肯定要高升了吧？屬下先恭喜大人，敬大人一杯。」

  「咱們平陽府千戶所連續出了兩任鎮撫使，也算是錦衣衛獨一份了。」

  千戶所一共十四個，可千戶之上的鎮撫使一共才兩個。

  不只是每個千戶都瞄著那些位置，還有其他衛所的人空降來搶位置。

  王五覺得林大人升遷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不只是兩個大功，還有東廠曹督主的賞識呢，誰能攔得住？

  無論是武功，還是能力，大人都是十四位千戶中最出色的，當然該升官。

  以他對林大人的了解，林大人高升，肯定也不會虧待他們的，也許不久之後，他就有機會成為副千戶，一躍成為五品官。

  去年在百靈縣的時候，他跟賈六不過是九品的校尉，武功也不過江湖三流，就因為抱對了大腿，現在已經是正六品的百戶官了，武功也成功的突破到了大師初期，放到江湖上，也能有一個響亮的綽號了。

  林浪放下酒杯，夾起一片滷牛肉送入口中：「誒~~還沒確定的事情，不要那麼高調。」

  嘴上這麼說，但他也覺得自己該升官了。

  他立的這些功勞，都是別人做不到的，曹正淳能不給他升官嗎？

  升任鎮撫使之後，就可以插手錦衣衛所有十四個千戶所的事情了，那時權力更大，賺的也一定更多。

  他會慢慢的安插更多自己人到十四個千戶所，逐漸的接管錦衣衛的權力。

  他的人實力更強，當然應該肩負起更多的重擔嘛。

  就比如劉正風，當個千戶綽綽有餘。

  他也相信，他的下屬一定會對他忠心耿耿，因為他比別人給的都多。

  不只是讓下屬賺到更多的錢，還會給下屬更高深的武學，提升他們的實力。

  之前錦衣衛那邊一門一流武學都當個寶呢，現在平陽府千戶所，江湖絕技都有不止一門。

  王五再次給林浪滿上一杯：「大人真的是太謙虛了，屬下覺得大人的當指揮僉事都沒問題。」

  林浪瞥了王五一眼，這個下屬哪兒都好，有眼色，做事也機靈，就是格局還沒打開啊。

  指揮僉事就當大官了？

  他覺得自己當指揮使都綽綽有餘！

  這錦衣衛，還有比他更有能力的人嗎？

  曹正淳的格局也不夠，一點點擠牙膏似的給他升官，直接讓他當指揮使不行嗎？

  錦衣衛交給他，他保證很快就壓過護龍山莊，順便也壓在東廠的頭上。

  正聊著呢，忽然遠處幾匹快馬奔來。

  王五聽見動靜，挑開車簾看了一眼：「大人，好像是劉鎮撫使來了。」

  劉雄？

  林浪有些詫異，這傢伙來幹什麼？

  雖然劉雄名義上是他的上司，可平陽府千戶所的事情，都是直接跟東廠匯報的。

  林浪走出馬車，看到劉雄從馬背上躍下：「林千戶，好久不見了。」

  嗯？

  林浪看了眼劉雄，怎麼聽這語氣好像不太高興呢？

  「劉大人，你攔住我們，是有什麼事？」

  劉雄眯著眼睛，林浪見到他這個上司，居然都沒行禮，立了一些功，就目中無人了？

  就算林浪是錦衣衛最出風頭的千戶，那也只是千戶，要聽他這個鎮撫使的。

  這次就給林浪好好上一課。

  「你跟本官來一下，本官有事要跟你交代。」

  劉雄轉身走向路邊的樹林，避開了其他人。

  林浪跟上去，他也想看看，劉雄想幹什麼。

  看到林浪跟過來，劉雄停下腳步：「林浪，本官聽說，伱之前在太行山那邊，撞見了蒙元汝陽王府的郡主毒害我大明江湖人，還救下了不少人？」

  林浪點了下頭：「些許小功勞，劉大人也聽說了嗎？」

  劉雄：「……」

  如果說從蒙元的人手中救下大明百姓，並殺了一些蒙元的人也算是小功勞，那什麼才算是大功勞？

  「本官還聽說，你前兩日帶人去了嵩山，將嵩山派滅門了？」

  林浪看著劉雄：「是嵩山派謀反，我讓他們認罪伏法而已。劉大人到底想說什麼，不是來誇我的吧？」

  劉雄忽然厲聲喝道：「林浪，你犯了大罪還不自知嗎？」

  林浪皺起眉頭：「我犯什麼罪了？」

  無論是處理太行山清涼寺的那群人，還是處理嵩山派的事情，他都做的有理有據，還維護了朝廷的顏面。

  他是殺了一些人，可嵩山派的人是謀反，直接殺了誰也說不出什麼；清涼寺那些，不是有趙敏背鍋嘛。

  至於說他貪了一些錢，這算什麼大罪，他也拿出一份分給上頭了，劉雄也有。

  如果說這算是罪，那整個錦衣衛的人都有罪，東廠也都有罪。

  劉雄質問道：「你是平陽府千戶所的千戶，卻帶人去了太行山那邊，又去了嵩山那邊，越界了！」

  「沒有調令，私自帶人去其他千戶所的地界，還都帶著軍械，這還不是重罪？」

  「這件事，往嚴重了說可以視為謀逆，要抄家滅族！」

  看到自己鎮住了林浪，劉雄忽然語氣又軟了下來：「不過你是本官一手提拔上來的，本官豈能看著你被治罪？」

  「這件事，本官可以幫你擋住。你跟上面匯報說，是本官命令你去做的那些事情。」

  「林浪，本官為了保你，可是星夜兼程從京城趕來，你將來可不要辜負了本官吶。」

  「對了，馬車上都有什麼東西，本官幫你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不合規矩的，也順便幫你給上頭的大人們打點一下，別讓他們抓住這點給你治罪。」

  劉雄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內心暗暗得意。

  如此一來，林浪立下的功勞，就變成他指揮有方，他分大頭，林浪只能分小頭。

  就算他不能藉此升為指揮僉事，但也絕對會讓曹督主更為看重，下次有空缺，必然是他升上去。

  而且他救了林浪的命，林浪能不表示一下嗎？

  查抄嵩山派，一定有不少的油水，不該孝敬一下他這個上司嗎？

  有了足夠的銀子，他再活動一下，也許沒有空缺，也能變成有空缺。

  並且嵩山派可是江湖頂尖大派，一定有高明的武學傳承，要是他能得到，他的實力肯定能更進一步，將來更會被重用。

  更何況他被護龍山莊那邊抓住了小辮子，貪墨了許多應該上交給東廠的銀子。

  還曾害死過一些無辜之人，證據確鑿。

  一旦這些情況被爆出去，曹正淳都保不住他。

  以他在曹正淳心目中的地位，也許曹正淳壓根就不會想保他，因為他完全可以被替代。

  再加上朱無視那邊也許諾了他許多好處，比如會配合著在曹正淳面前演個戲，打壓他，那麼曹正淳就一定會更加重視他。

  而且還會給他一些銀子，甚至給他江湖絕技等級的武功，也有帶著異域風情的番邦女子。

  朱無視給他的要求就兩個，一個是不斷的往上爬，爬到錦衣衛更高的位置，能爬到指揮使才好呢。

  另一個就是讓他針對林浪。不只是讓曹正淳對林浪失望，還要把林浪的一些消息，都傳給護龍山莊。

  所以這一次聽說林浪立下了兩個大功，曹正淳正在猶豫該如何賞賜林浪的時候，他就馬山過來堵林浪了。

  不但能讓自己得到功勞，得到銀子，還能完成朱無視的要求，又能震懾其他錦衣衛千戶，讓他們不敢在對自己這個新任鎮撫使陽奉陰違，一箭三雕。

  劉雄覺得他說的很清楚了，卻發現林浪忽然笑了：「劉大人，這件事就不勞你費心了。我帶人去那兩個地方，是得到東廠允許的。」

  特麼之前他為了能夠進入曹正淳的視線，才將自己的計劃告知劉雄，讓劉雄分潤了一些功勞，升到了鎮撫使。

  這次居然厚著臉皮，想直接搶他的功勞？

  當誰傻呢！

  劉雄臉色一變，看來林浪並不好忽悠啊。

  他又語重心長的說道：「林浪，你是不是以為本官想搶你的功勞？其實這也是曹督主的意思。」

  「你想啊，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你就從一個七品總旗，升到了正五品的千戶，這是多少錦衣衛一輩子都爬不到的位置。」

  「可你現在才多大，二十出頭。」

  「如果這次就給你升鎮撫使，明年你再立功，是不是就要升指揮僉事，甚至指揮同知？」

  「再過兩年呢，讓你當錦衣衛指揮使？」

  林浪反問道：「立功升官，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不給升官，他幹嘛要立功？

  舒舒服服的躺平不行嗎？

  劉雄眨巴眨巴眼睛，啥意思，林浪還真打算一兩年就當上錦衣衛指揮使？

  這個年輕人，野心這麼大嗎？

  二十出頭，就想當三品官，還是如此重要的位置？

  「林千戶，你得站在上司的角度看這件事。」劉雄一副你還是太年輕的樣子，「照你說的，未來兩年你立下無數的功勞，升到了指揮使，那麼之後再立功怎麼辦？」

  「你在錦衣衛，已經升到頭了，到時候曹督主賞無可賞怎麼辦？」

  「未來幾十年，就不給你賞賜了？那讓別人怎麼看曹督主？」

  「而且你升官太快，已經讓許多同僚不滿了，他們雖然沒有你這麼大的功勞，可也有一二十年的苦勞，憑什麼他們就不能升官？」

  錦衣衛最老的一個千戶，都當了快三十年，兢兢業業，難道不該提拔嗎？

  有沒有功勞，還不是曹督主一句話的事兒？

  鎮守一方的千戶，無錯就是有功。

  林浪看著劉雄：「劉大人，此言差矣。」

  「誰說升到指揮使就不能繼續升了？我若再立功，難道不能封爵嗎？」

  劉雄張大了嘴巴，林浪的野心還不只是當錦衣衛指揮使，還想封爵？

  難道不知道本朝自從太祖高皇帝之後，就甚少封爵嗎？甚至多少勛貴都被削了爵。

  林浪也沒有什麼背景，還敢想要封爵？

  「林浪，只有開疆拓土這樣的大功才能封爵，而且你覺得曹督主能決定封爵的事情嗎？他會幫你封爵嗎？」

  曹正淳雖然是東廠督主，司禮監秉筆太監，權勢滔天。

  可曹正淳自己都沒機會封爵呢，會幫林浪封爵？

  「你再想一下，現在要讓你升遷，哪兒還有位置？」

  「鎮撫使一共就兩個，本官是剛升上去的，另一位胡鎮撫使年紀也不大，而且跟曹督主是同鄉，你覺得他會讓胡鎮撫使告老還鄉，讓你補缺嗎？」

  「所以這次你聽本官的，本官保證會跟曹督主諫言，讓你當上世襲千戶，不比封爵差，一樣可以傳給兒子。」

  一入錦衣衛，一輩子都是錦衣衛。

  但大部分的人，都得從底層干起。

  可錦衣衛還有兩個世襲的官位，一個是世襲百戶，一個世襲千戶，將來兒子直接就能從千戶起步，多好啊。

  劉雄覺得這樣肯定能說服林浪，只要林浪答應下來，功勞反正就到他手了，他也只是承諾跟曹督主諫言，曹督主是否答應他可不保證。

  林浪得不到世襲千戶的位置，也只能吃這個啞巴虧。

  空口白牙的許諾，林浪從來不信。

  說讓他擋世襲千戶，別說他根本看不上這個位置，就算看上了，這個位置也不是劉雄能決定的。

  「劉雄，我胃口不好，吃不下你畫的這張餅。」

  劉雄臉色一變，林浪竟然直呼他的姓名，這是不想聽他的嗎？

  「林浪，你想清楚，本官是鎮撫使，若是你冥頑不靈，馬上就命人把你拿下。」

  「就算曹督主再看重你，也不會為了一個死人懲罰我！」

  林浪點點頭：「你說對，曹正淳不會為了一個死人懲罰我的，所以請你上路吧。」

  噗！

  劉雄低下頭，難以置信的看著穿過自己腹部的劍。

  林浪怎麼敢殺他？

  謀害上官，那是死罪！

  剛才那麼多人看到他跟林浪來了樹林裡，林浪想瞞都瞞不過去。

  拔出劍，林浪看著癱倒在地的劉雄：「你剛才不是教我要站在上司的角度看事情嗎？」

  「現在你死了，鎮撫使的位置就有了空缺，我就能站在鎮撫使的角度看這件事了，我學的快不快？」

  劉雄嘴裡發出呃呃的聲音，湧出的血液堵住了他的口，掙扎了兩下，氣絕身亡。

  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死在這兒。

  林浪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子，打開瓶塞，灑了一點化屍粉在劉雄的傷口上。

  劉雄的身體迅速開始腐化，不到半刻鐘，化為了一灘膿水。

  林浪隨手在地上拍了一掌，一些落葉將那些膿水掩蓋住。

  做完了這些，他忽然大聲說道：「什麼人！劉大人，別去追。來人，快來人！」

  劉雄帶來的幾個人跟王五一起衝進了樹林，林浪大聲說道：「剛才有人偷聽我與劉大人談話，劉大人追上去了，大家快點跟上去，別讓賊人跑了！」

  說完，他隨便找了個方向，帶頭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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