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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3:58:30 作者: 生薑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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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學,季時風請假沒來。
季時風傷沒好,季博文給他請了一周的假,擔心他出去找路辭,幾乎是寸步不離地看著他。
季時風倒是沒什麼不自在的,也沒和老爺子吵架起衝突。
他想清楚了,他是不可能和路辭分開的,他們的時間還有很久很久,不急在這一天兩天的。
一時片刻的,要爺立即接受他和路辭的事情也不現實,多給爺點時間,讓爺知道他不是圖新鮮玩玩,讓爺看見他的決心,爺總會理解的。
都說世間焉得兩全法,他季時風偏就不信了,親人和戀人他都要。
季時風給打工的地方請了假,在家裡該看書看書,該做飯做飯,什麼事情也不耽誤。
周二下午,居委會打電話讓季博文去領這個月的糧油補助,季博文出門前從房間裡找出一把生了鏽的鐵鎖。
季時風樂了:「爺,您這是打算把我關起來啊?」
季博文沒給他好臉色:「把你鎖上最保險。」
「行,那你鎖吧,」季時風翹著腳看書,挺悠閒的,「回來給我帶點滷鴨貨,就居委會對面那家。」
季博文出了門,把院門落了鎖,季時風才放下課本,抿了抿嘴唇,微微皺起眉頭。
已經第二天了,倒霉蛋沒有主動聯繫他,一條消息都沒給他發。
他直覺不僅僅是因為爺的事情,難道倒霉蛋家裡出什麼事情了?
第80章 季時風,我好想你
整整一周,路祖康基本沒著過家,不是在接受調查,就是到處找關係借錢。
調查組的人又來過幾次,讓路祖康配合調查。
路祖康能說的都說了,他不知道黎平人在哪裡,他也聯繫不上黎平,公司帳面上的錢全都投進項目里了,錢都在黎平手裡,其他的他是真的不知道了。
沒有人相信路祖康也是受害人,工地上的工人們到公司樓下拉橫幅討債,說路祖康坑騙農民工的血汗錢,這就是草菅人命;投資方們找不到黎平,一窩蜂地堵在家門口,舉著銀行憑證大喊著要路祖康還錢;公司資金鍊斷了,幾個項目無法推進,合作方紛紛索要違約賠償;員工們的工資發不出去,公司上下議論紛紛、人心惶惶。
謠言就是這麼開始傳開的,內網上有人猜路總是不是也跑路了,否則怎麼好幾天都沒在公司出現了。
底下有回帖反駁說路總不會的吧,路總這麼些年為人處世是有口皆碑的,也很關愛下屬員工。
但這樣的評論很快就淹沒在質疑聲中,資本家都是一個德性,黎平卷錢跑路了,路祖康和黎平是一丘之貉,能是什麼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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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言甚囂塵上,公司里有幾個和路辭關係好的,被攛掇著給路辭打電話,打探路祖康的消息。
「我爸好著呢,」路辭盤腿坐在地毯上,面前是拼到一半的樂高,語氣輕快,「你們別瞎猜了,我爸爸他有點事情,忙完了就回公司了……工資能有幾個錢啊,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家最有錢了!」
掛斷電話,路辭接著專心致志地拼樂高,特別專注。
方牧氣得直掉眼淚:「他們怎麼這樣!平時路叔叔對他們那麼好,真是牆倒眾人推!」
路辭滿不在意地說:「牧牧,你別生氣了,他們著急也能理解,拿不到工資誰不著急。我爸經常說打工是很不容易的,拖什麼都不能拖工資,等我爸爸回來了,就給他們發工資了。」
林詠梅和阿姨在廚房裡做飯,香味充盈著整間屋子;路易再過一個多月就高考了,現在這情況估計出不成國了,林詠梅命令他在學校老老實實上晚自習,現在還沒回到家;路辭則是興致盎然地拼著樂高。
這個家看起來和平時並沒有什麼兩樣,所有人都保持著一種無言的默契,不約而同地假裝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路祖康常在家裡說,事在人為,不管遇到什麼困難,只要人不垮掉,總是有希望的。
反倒方牧是家裡最憂心的那個,這幾天哭多了,哭得眼睛都睜不開。
「小路哥哥,你怎麼不著急啊!」方牧急得在屋裡踱步,「你怎麼還有心情玩這個啊!」
「急什麼,」路辭頭也沒抬,「你不知道,我爸很厲害的,他當年是白手起家的,從一個農村來的窮小子做到這麼大,這點事兒算什麼啊,他三兩下就解決了。」
方牧心裡有氣,但又不能對著路辭說重話,抹著眼淚跑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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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辭專心埋頭組裝劍道勇士的武器,黃金劍柄卻怎麼也安不上去。
他趴下身子,把接口看得很仔細,「咔噠」一下,還是沒裝上去。路辭愣了一下,才發現不是他沒對準接口,而是他的手在抖。
家裡的電話鈴又響了,一定又是催債的人打來的。
平時聽慣了的電話鈴聲此刻仿佛化作了一把利箭,箭尖直直穿透路辭耳膜,讓他渾身一顫。
接電話,電話響了就要接電話。
路辭指尖抖得更厲害了,他害怕電話,害怕那些人尖利的嗓音、刺耳的言語,他不想接電話。
但不能不接呀,如果不接的話,他們一定要誤會爸爸是和黎平一樣的人了,爸爸那麼厲害,爸爸是這個家的山,山是不會倒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