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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3:58:30 作者: 生薑太郎
「你這種仇富的想法是不對的,」路辭義正詞嚴,邊比劃邊說,「你要允許一部分人先富起來嘛,政治課本上都說了,先富帶動後富,我帶動你,高薪聘請你來籃球隊當隊長,你又不樂意。你說你是不是有病,又要拒絕致富的機會,又要仇富,老老實實來籃球隊不得了嗎……」
入秋了,連麻雀都偃旗息鼓不再嘰嘰喳喳了,這倒霉蛋比麻雀還能嚷嚷。
季時風看著地上路辭的影子,腦門上一個小揪揪在晃,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
影子是黑的,季時風卻覺得這倒霉孩子連影子都帶著亮色調。
轉學過來將近一個月了,季時風每次上這條坡都匆匆忙忙,他第一次產生了一種「走慢一點也沒關係,遲到了也無所謂」的感覺。
「那你加不加入籃球隊啊?」路辭把自己說得口乾舌燥,問道。
季時風瞥了他一眼,這才慢悠悠地說:「不。」
「那你還是仇富,你思想有問題。」路辭一臉嚴肅,這就給季時風定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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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教室,還好老師沒在,路辭坐下,從桌子底下的竹簍里隨便摸出一本書翻開裝樣子。
季時風一邊吃花卷 ,一邊補昨天晚上的作業。
路辭扭頭看他一眼,好想抄季時風的作業啊,體會一把當學霸是什麼感覺。
沒到一分鐘,路辭又扭頭看他一眼,覺著花卷還挺香,怎麼感覺季時風的花卷特別好吃呢?
又隔了不到一分鐘,路辭再次扭頭看季時風,季時風有兩個大花卷,他吃得完嗎?
「……」季時風受不了了,放下筆抬起頭,「幹什麼?」
路辭吧唧吧唧嘴:「我早上沒吃飽,花卷分我一個。」
季時風靠著椅背,姿態放鬆,神情慵懶,指尖點了點桌面:「你找我要東西,就這態度啊?」
路辭理直氣壯:「前天你還把我桌上一個餅扔掉了呢,別以為我不知道。」
「餅?」
季時風沒想到路辭會知道糖油餅的事,忽然覺得有些不自在,正在琢磨怎麼解釋,就聽路辭說:「那可是陳放給我買的餅,被你擅自扔掉了,你得補償我一個花卷----要是你不夠吃,分我半個就行。」
明明是他往倒霉蛋桌上放的糖油餅,什麼時候成了陳放的了?
季時風眉心不易察覺地一皺。
路辭還在嘟囔:「摳門,一個花卷都不給。還是放兒好,餅被你扔了,他還給我買了茶葉蛋和肉包子。」
季時風冷冷笑了一下,一隻手捏著路辭下巴:「腦袋轉回去,看見你就煩。」
「我明明就人見人愛!」路辭瞪眼。
季時風冷哼:「抱歉,我仇富。」
路辭怒了,把臉轉回去,同時還把椅子使勁兒往前挪,離季時風遠遠的。
沒過多會兒,從後頭「啪」地扔過來一個東西,塑膠袋裡抱著熱乎乎、胖嘟嘟的花卷,正正好落在路辭面前。
路辭激動地扭頭:「你投籃技術這麼好,趕緊加入籃球隊吧!」
季時風把課本卷了卷,頂著路辭腦袋戳了戳:「轉過去。」
見了這倒霉孩子就煩,沒見過這麼腦殘的,吃了早餐都不知道是誰買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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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上另一組,陳放受囑託盯著季時風和路辭,在桌子底下悄悄給路易發消息:「哥,剛才季時風捏路兒下巴,拿東西砸路兒,還用書戳路兒腦袋,雖然都沒構成什麼人身傷害,可是態度很不尊重啊!」
路易給陳放發了一百塊紅包:「很好,繼續匯報。」
陳放憂心忡忡,路易哥說路兒最近很不對勁,情緒很低落,行為舉止有些反常,初步懷疑在學校里被人欺負了。
想來想去,在學校里和路兒作對的人只有季時風了,可他瞅著季時風這人不錯,雖說平時比較高冷吧,但對路兒也沒到「霸凌」的程度啊。
難道是他私下對路兒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陳放發愁得很,轉頭往後邊看了一眼,恰好對上季時風看過來的視線。
靠!怎麼那麼嚇人啊!涼颼颼的!
陳放一個激靈,趕忙把臉轉回來,尋思最近沒得罪季時風吧,季時風怎麼一副想揍他一頓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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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考完一次月考,籃球賽的日子也一天天近了。學校里能練習的場地不多,每個時間段都被占得滿滿當當。
周三這天晚上的場地是他們十八班的,路辭早就提前申請了,學校管理處也批了。
等放學後,路辭他們到了籃球場,三班的人正在場上打得熱火朝天,一點兒停下的意思也沒有。
陳放不爽:「他們時間到了吧,該我們了。」
「就是啊,還不想停呢?」
「看他們也沒有停手的意思,忒不自覺了吧!」
路辭說:「興許是他們打上頭了,沒留神時間,我去和他們隊長說說。」
三班的籃球隊長是個大塊頭,五大三粗的,身材特別魁梧,路辭之前在管理辦公室申報場地和他見過面。
「同學,我們申了五點半往後的,」路辭客客氣氣,「你看你們還有多久,能快點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