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67，慘烈

  鄧布利多匆匆來到奧西維亞身邊，兩人在短暫的握手之後，鄧布利多立刻環視四周，問道：「奧西維亞，霍法人呢？」

  奧西維亞搖搖頭，說道：「已經和半人國王在德姆斯特朗遭遇了，他讓我們先過來找你們，而他則留在德姆斯特朗嘗試就地擊殺半人國王。」

  這麼冒險的決定麼

  鄧布利多隱隱約約有些不安，雖然只有短暫的交手，但他堅信半人國王不會毫無準備的前往遠東。霍法單獨留在那麼遠的地方，如此莫測的未知讓他十分擔憂。

  這時，弗拉基米爾扶著被石手鎖住的米蘭達從黑船的甲板上走了下來。鄧布利多看見了米蘭達，頓時一愣，指著米蘭達問道：「奧西維亞，這是」

  奧西維亞瞥了一眼面色灰暗的米蘭達，說道：「這是戈沙克家族的那個巫師，霍法巴赫說這是他夫人，我覺得不太可能吧，霍法也不像是結了婚的人，可能是私定終身或者是男女朋友之類的關係。」

  她冷靜的分析道。

  鄧布利多也愣了，當然他現在沒有心思去管自己兩個學生究竟何時私定終身或者究竟有沒有男女朋友之間的關係，他來到米蘭達身邊，摸著她身上的石手，問道：「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身上的變形術也是霍法設下的，」

  奧西維亞苦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就，但總之，這個變形術可以用來觀察霍法的狀態，你們瞧，變形還很穩固，說明霍法的狀態還很好，不需要太過擔心。」

  話音剛落，突然天空暗了下來，無數星星出現在天空之上。眾人大驚失色，面面相覷，紛紛抬頭看著天空。空中，十幾顆星星連珠，連城了一個詭異的龍指頭形狀，看起來極端不詳。

  某種震攝人心的澎湃能量一閃而過。

  雲層以及雲層中的麻瓜全部被盪了乾淨，好似從來沒有出現過。

  伴隨著那股巨大能量，米蘭達身上有幾顆石手突然失去控制，墜落地面。

  看見那石手掉落，米蘭達忍不住肩膀聳動，無聲慟哭起來。

  奧西維亞的臉色也不好看，她瞪大眼睛，連續深吸幾口氣，沉聲問道：「先不說他了，戰場的事怎麼辦，這麼多啞炮士兵，你們打算怎麼解決。」

  「分批解決吧。」鄧布利多看著晴朗的夜空，喃喃低語道：「我們打算先解決北路進攻的這一批.用咒語和遺忘咒清洗掉他們的記憶，讓他們從啞炮蛻變成麻瓜.」

  「太麻煩了。」奧西維亞說道，「連坦克和飛機都開來了，要我說直接把他們就地處決了，反正都已經背叛了巫師世界，完全是對立面，無需仁慈。」

  「奧西維亞.總得給點機會給他們，他們也是在噩夢中被蠱惑的。在完成記憶清洗後，那些失去威脅的士兵，還是要想辦法保護起來，大戰總有結束的一天。最猛烈的進攻之後也還有重建的一天，那時候如果沒有人，就什麼都沒有了。給他們留點機會，也是給我們自己留點機會，畢竟，人是會變的。」

  「我不這樣想，阿不思。難道半人國王會改變麼？難道你會改變麼？我想也不會。總之，你按你的心愿來，我按我的方式做，那些人威脅過大，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說完，她直接帶著德姆斯特朗的巫師向前走去，只有弗拉基米爾留了下來，照顧米蘭達。

  「奧西維亞！」鄧布利多在身後叫道，還想說什麼。

  奧西維亞搖搖頭，說道：「我受霍法巴赫的囑託來到這裡，他已經在我的面前立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我想，此刻的他也在為了德姆斯特朗的存亡進行殊死搏鬥，如果他面對半人國王不會留手，我也同樣。」

  沙地之中，霍法背後緩緩出現一根又一根細小的石手，那些石手深深的嵌入他的骨骼之中，在他脊椎處排成一排，替代了他粉碎脊柱的功能。

  在石手的幫助下，他緩緩從地面爬了起來，身體晃動的如同脫節的木偶，此刻，霍法體內全部都是碎裂的骨頭。動一下就是劇痛，但是他依然沒什麼表情，好像受這麼重傷的人不是他一樣。

  西爾比看著霍法那雙冷漠而平靜的眼睛，逐漸覺察到了什麼，他眯起眼睛。

  「這麼淡定？這麼不當一回事。霍法巴赫，這究竟是什麼一回事呢？」

  霍法一聲不吭。

  西爾比伸出手，手指變成了無數觸手，那些觸手刺穿了霍法殘破的身體，他讓仍舊保持著那股漫不經心的平淡模樣，任由那些尖銳的觸手在他體內翻滾。

  西爾比看著霍法的臉，眼中閃過一絲狐疑，他手臂一收，將霍法拽到他面前，握著他的脖子，眯著眼睛問道：「告訴我，告訴我，擁有時間之力的霍法巴赫，你這麼平靜，難道你看見了未來了麼？」

  霍法一言不發的看著西爾比，眉毛都沒有動。完全無視了他的詢問。

  見霍法如此模樣，西爾比疑心更甚。

  「你如此沉默，甚至不屑於對我的言語進行反駁，難道你看到了什麼了不起的未來嗎？」西爾比將霍法高高舉起，慘澹月光下，少年的身體已經因戰鬥遍布傷口。

  霍法依然沉默的看著西爾比，一言不發。

  見肉體上的痛苦無法讓霍法開口，西爾比直接打了個響指。他們再度被一股無與倫比的壓力裹挾，伴隨著扭曲空間的折迭，西爾比帶著霍法幻影移形踏過大半個地球，直接來到了位於亞洲大陸的另一端。

  霍法抬頭看著周圍的景象，身體不由一顫。

  兩人站在剛剛夯實的泥土道路上，周圍都是水田和耕地，耕地里，黑色水牛緩緩行走。穿著麻布杉的農夫坐在牛背上抽菸，老舊的碼頭上，縴夫正在撒網。生機勃勃卻靜謐非凡。

  如此樸實的畫風和剛剛出現的兩人完全格格不入，幾乎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產物。幾個過路的農婦看著兩個人的穿著，竊竊私語起來。

  「咦，那兩人是怎搞滴啊」

  「不曉得在搞麼東西.」

  「唱戲一樣的衣服，剛從台子上面下來的吧。」

  霍法聽見久違的聲音，渾身一顫，平靜的內心感到一陣刺痛。

  西爾比看到了霍法表情的變化，他冷笑，一指村莊裡的平民，威逼道：「喂，巴赫，你身上有東方的血。來，告訴我，你看到的結局究竟是什麼樣的？不然的話，你知道結果。」

  霍法看著那天地里慢慢行走的耕牛，看著那頭戴斗笠的縴夫，嘆了口氣，輕輕說道：「我會死。」

  西爾比驚愕。

  半晌，他眉頭一挑，不確定的小心翼翼問道：「那我呢？」

  「你會成為頂峰。」霍法說道。

  西爾比仔細看著霍法的眼睛，一看之下他倒吸一口冷氣，那隻眼睛竟然一點謊言的味道都沒有，坦誠的令他心驚。

  如此坦誠讓西爾比震驚之餘覺察到了幾乎無上的快樂，那是知曉命運的快樂，那是獲得通曉宇宙的快樂，那是掌握全部的快樂，這一刻，世界在他掌心流轉運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西爾比仰頭大笑起來，一邊狂笑一邊發出怪異的呼喊：「喔哦！

  yoo～

  喔哦！

  yoo～

  喔哦！

  yoo～

  喔哦！！

  yoo～

  yoo～

  yoo～」

  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發泄他內心激盪的狂喜。

  一旁放牛的農夫抽著煙，嫌惡的看著西爾比，嘴裡嘟囔道：「孬里八哄的，腦子壞掉了～」

  但是這些鄉野村民的話再也無法對西爾比造成任何影響了，任何人的話都無法再對西爾比造成任何影響了。

  他狂笑者，狂笑著，劇烈的興奮導致了悲傷的降臨，興盡悲來的西爾比忍不住流下淚來，低頭看著遍體鱗傷的霍法，嘶吼咆哮道：

  「多麼慘烈！」

  「多麼慘烈！！」

  「多麼慘烈！！！」

  「多麼慘烈啊！！！霍法巴赫！！！」

  「明知是死，你卻要和我在這裡百般纏鬥！明知是死！

  到底是什麼樣的精神，在支撐你這麼做！？到底是什麼樣的動力！！」

  西爾比咆哮。

  霍法不答，只是靜靜的看著流淚癲狂的西爾比。

  西爾比盯著霍法吼了一會兒，一絲明悟出現在他眼中：「啊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霍格沃茨是霍格沃茨，不是麼？」

  霍法面無表情。

  西爾比再度笑了起來，這一次，他笑的無比猙獰邪惡。

  「霍法巴赫，雖然，我騙了你老婆。雖然，我也騙了那些啞炮。雖然你已經認為，我所追尋的東西，乃是鏡花水月。不過，有一件事情的確是真的。」

  「那就是POWER！」

  「POWER真實存在，POWER可以讓我那些不可能的想法變成現實。只要有了最頂級的POWER，我想讓他們怎麼生存就怎麼生存，我想制定什麼樣的規則就制定什麼樣的規則。」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並沒有騙那些愚蠢的啞炮，因為我的確打造一個完全沒有POWER的世界，因為所有的POWER都凝聚在我的手中！絕對的POWER，締造絕對的平等！正如夢境之中我們曾經達到過的一樣！但是既然你已經廢了！剩下的路就只有我親自走完！！」

  「不過你放心，走到這一步，我不會那麼快殺了你。我知道你所堅持的東西，我知道你的力量源泉。還有什麼比摧毀一名巫師的精神更具有成就感的呢？」

  他拉起了霍法。

  無窮無盡的擠壓再度出現，轉眼間，兩人再度跨越半個地球，來到了霍格沃茨城堡的上空。

  這裡已經完全被戰火包裹，再也沒有一絲神秘可言。

  麻瓜的飛機轟然從天空飛去，巨大的坦克在禁林里橫衝直撞，機槍掃射在神奇動物身上，炮火撞擊在護盾上，砸的流星四處飛濺，巫師和啞炮在平原上殺的血流成河，就連巨龍也在炮火中被炸的連連後退。

  西爾比飄在天空，舉著霍法發出雷鳴一般的聲音。

  「看著吧，巫師的聖地在哀嚎中轟然倒塌。

  看著吧，你的寄托在絕對的力量下不堪一擊！

  看著吧，曾經的夢幻美好在絕對現實面前灰飛煙滅！！

  而這一切，而這一切，這一切！

  都會成為絕對POWER誕生時的禮花！

  都會成為我通往頂點之路的背景音樂！！」

  霍法看著身下那座高聳的城堡，緩緩的閉上眼睛，酷烈的夜風令他頭髮不斷拂動。他淡淡道：「你已經贏了，我拿你沒有辦法」

  西爾比已經不想和此刻的霍法再多廢話，這個男人已經成為了他的過去，手下敗將早已不足為懼。他掄起手臂，就要將霍法給砸出去。

  然而就在這時，某個輕柔的聲音從兩人身後響起。

  「請等一下，西爾比.先生。」

  那輕柔的聲音說道。

  西爾比一轉身，看見身後漂浮著一隻巨大且透明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