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63，逆流而上

  轟！！

  西爾比從德姆斯特朗一躍而起，手裡重新握住了一把雷槍。出現在了高空中，他如同奧林匹斯山上的宙斯，重重向下擲出了那道天罰之雷！

  雷槍距離少年咫尺。

  霍法抱著米蘭達殘缺的屍體，緩緩睜開眼睛。

  此刻，他雙目散發著刺目的白光。

  他不受控制的從地面站了起來。光陰長河時隔多年重新在他眼前展開，它從無盡的宇宙中倒掛下來，向著無盡的未來滾滾流淌。

  一條落網之魚瘋狂的從時間長河中跳了出來，短暫的一瞬窺得了時間之河的面貌。那是完全融合的精神，那是完全接納的現實，才足以支撐這一瞬間的超脫。

  這一刻，無數和他一模一樣的人出現在虛空之中。那是他的過去，現在，以及未來。

  「我們空前絕後！」

  他和左右兩邊的自己同時開口說道。

  「我們超越時間！」

  現實中，西爾比剛剛投射出那道雷罰，身體卻不受控制的向後的向後退去。他莫名震撼的睜大眼睛，看著那幾乎可以刺瞎雙目的眼睛。它如同太陽一般熊熊燃燒，銀色光芒渲染著黃金光澤，昭示著即將到來的超新星。

  「血色綻放」

  霍法嘴唇輕綻

  如同法則一般的力量從他口中吐出

  一瞬間，他所有的生命被轉化為了魔力

  隨後，他嘴唇再啟

  「逆流而上」

  這一瞬間，倒掛的時間長河短暫的反轉，如同海嘯一般的時間波動發生了。幾乎已經觸碰到他眼睛的雷罰向後飛去，飛回了西爾比手中。

  西爾比狂吼一聲，身體不受控制的降落，恐怖的魔力波動和精神力場在瘋狂掙扎。但是時間規則正在逆轉，那是時間的海嘯，讓人的思維都在不斷後退。

  草原之上，獅子剛剛咬住羚羊的喉嚨，便絕望的看見羚羊不受控制的向後退去。

  海平面上，海豚剛剛躍出水面便被無形的力量拖拽著回到海中，連帶它的同伴一起。

  森林中，一片枯黃的樹葉被積雪壓落，無聲無息的墜落，墜落之中它又折返回去，重新停在了枝頭。

  海嘯澎湃的越掀越高，發出的無聲尖響迴蕩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上到百米長的巨龍，下至水中漂浮的微生物，無不受到這莫名海嘯的影響，紛紛向後退去。

  飄渺，無聲無息。

  霍法緩緩鬆開抱著米蘭達的胳膊，她看著米蘭達的屍體一點點向後退去，看著那閃電雷球從她的身體內一點點離開，看著她眼神中那壓抑卻孤單的愛意。

  霍法指尖溫柔從她驚恐的臉上划過，緩緩閉上眼睛。

  此刻海嘯已經達到頂峰，即便作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也無法控制，他張開雙臂，任由這場海嘯將他沖往未知的地方。那些輪轉的畫面從他眼前轉眼即逝，他從沒有像這樣一般在時間長河中逆流而上，即便是面對死神，面對格林德沃的那次後退也沒有這一次來的更加誇張。

  這一次，一切生物都化作了工具。

  這一次，所有的生靈都陷入了混沌。

  這一切，世界化作死寂之海，不再有生命，不再有死亡。

  在那片死寂之海中，他偷偷睜開眼，看了一眼未來。

  當霍法再度站在堅實的地板上，身邊有人遞給了他一封信。

  「巴赫老師，倫敦方面的緊急秘信！」德姆斯特朗的學生這樣和他說道。

  霍法悚然一驚，握了握自己的手掌，熟悉的感覺再次出現，那是曾經站在復活池前的掌控力。

  德姆斯特朗學生：「抱歉，黑船一直在變換位置，信件審核也很嚴格，希望沒有巴赫老師？喂！巴赫老師？？」

  霍法根本就不看信件，他直接幽靈漫步消失了。陰影世界中，他速度快如閃電，離開陰影世界的一霎那，他越過正在匆匆跑動的奧西維亞，奧西維亞幾乎是被一股狂風吹中，就好像她剛剛站在什麼火箭旁一樣，身上的長袍和頭髮都被吹的亂七八糟。

  她看見了一閃而過的霍法，不由大喊道：「你要去哪兒？」

  話音剛落，霍法一陣狂風般席捲而過，撞碎了校長室大門，碎裂聲響起的瞬間，他打了個響指。

  校長室內的一切都陷入了停滯，同時也包括二樓的一切。

  十幾米長的台階被一步跨過，房間內，一個渾身漆黑的構造體正拿著一把鋒利的黑刺頂在弗拉基米爾的脖子下面，將驚恐萬狀的他按在床沿。

  當然，這一切同樣也被凍結了。

  霍法沒有第一時間沒有去管那個構造體，他先是低頭盯著弗拉基米爾身上的那個黑盒子，打開一看。黑盒子竟然還是空空如也。

  他眉頭皺起，抬頭看著臥室內的天窗，天窗依然是大開狀態。天窗外黑壓壓的海水中，有一個細小的光點。那或許是麻瓜潛艇一類的東西。想來那封信上應該有某種追蹤標記，在他進入遠東之後，西爾比便一直尾隨在他身後，用一封偽造信件將他騙到了德姆斯特朗，而奧西維亞的計劃，米蘭達，甚至連他霍法本人都成了他再次解放的幫凶。

  「真有你的啊西爾比.」

  霍法背對著構造體說道。

  說完，他回頭一腿掃過，那壓抑著暴怒的鞭腿將那隻構造體砸在臥室的牆壁上。含恨一擊是如此克制，他沒有破壞牆壁，只是把構造體的魔力水晶打的粉碎。在他踢出的那一下，時間重新恢復了流動。

  驚恐萬狀的弗拉基米爾尖叫起來：「饒了我！饒了我！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我什麼都給你！都給.」

  叫著叫著，他卻發現身前那個黑色的怪物被人砸到了牆角，取而代之的則是那個霍格沃茨來的學生。

  「巴赫.」

  構造體抬起手，全身抽搐的喊道。

  霍法抬手一指，伴隨著一道電光轟然響過，構造體胸口的魔力源化作齏粉。它失去控制，徹底癱倒在角落。

  弗拉基米爾幾乎是縮著爬到床角，一動不敢動。

  這時，奧西維亞才從校長室外衝進了臥室。

  「霍法，弗拉基米爾.」

  她迅速看了眼霍法和未婚夫，隨後同樣將目光投向了弗拉基米爾腿上的盒子，她拿起盒子打開一看，隨後身體便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弗拉基米爾！！」奧西維亞扔掉空盒子，攥起未婚夫的衣領，憤怒咆哮道：「手杖呢？那把手杖呢！」

  看著奧西維亞震怒的表情，弗拉基米爾臉色煞白，他緩緩跪了下來，「被被.被.一個.一個.」

  由於過度恐懼，本來的口吃更加嚴重，講了半天也講不出完整的話。

  但奧西維亞看到了牆角癱壞的構造體，怎麼還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抬起巴掌，怒斥道：「你這個廢物！！沒用的東西！！」

  可是手掌卻在空中被人握住。

  定睛一看，原來是霍法抓住了她的手掌。

  「學姐，夠了。」

  霍法說道：「不是發泄的時候。」

  「你讓開，霍法.」

  奧西維亞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今天不打他我實在受不了」說著，她扭動手掌，真的準備毆打弗拉基米爾。

  「夠了！羅曼諾娃！」

  霍法陡然大喝，這一聲讓奧西維亞停住了。

  她用震驚的眼神看著霍法，從來沒想過這位拉文克勞學弟會用姓氏這種東西如此嚴厲的稱呼她。

  霍法：「弗拉基米爾還活著，只是權杖丟失了，那把權杖可以控制德姆斯特朗的殘餘魔力，只要進入那個學校範圍，他就可以解除詛咒。現在一秒鐘都不能浪費，你明白麼？一秒鐘都不可以！」

  奧西維亞終於鬆開手，她看著霍法：「你說該怎麼做。」

  「召集人手，去德姆斯特朗，立刻，馬上！明白嗎？」

  霍法喊這話的時候不僅看著奧西維亞，也看著弗拉基米爾。

  奧西維亞明白了霍法的意思，也明白了此刻情況的緊急。她不由分說匆匆從臥室離開了，弗拉基米爾也趕緊從床上爬了起來，他對霍法說道：「巴赫兄弟，你聽我解釋.真的」

  「去準備。」霍法催促道：「快點。」

  未婚夫一顫，他低下頭，匆匆離開了屋子。

  霍法站在原地，眼中閃過一絲晦暗。

  很快，黑船重新掉頭，向著海面迅速駛去。

  甲板上，奧西維亞集結了所有的德姆斯特朗的學生，準備向他們發表戰前動員。

  但這一次，霍法卻攔住了奧西維亞，沒有讓她演講。

  奧西維亞一愣，看著霍法的表情，下意識的將演講的位置讓給了他。

  霍法看著身下的德姆斯特朗巫師，看著他們黑壓壓的眼睛，說道：「時間已經不多了，我就直接說吧，僅靠德姆斯特朗的巫師不會是半人國王的對手，如果他不脫離詛咒，僅僅我一個人就可以殺死他。可如果他脫離詛咒，即便是我們一起上，等待我們的也是死亡。所以，人數對他來說沒有意義。

  可這不代表你們的存在也沒有意義，我明白你們想維護巫師世界的決心，我站在這裡，目的和你們一樣。

  此刻，霍格沃茨正在被半人國王的啞炮士兵進攻。三大學校作為巫師世界的基石，重要性不言而喻。如今布斯巴頓被毀，如果半人國王在德姆斯特朗中重生，那麼這座學校也難逃顛覆的命運。

  剩下的，只有苟延殘喘的霍格沃茨。這時候，我們不能雙線作戰，必須要有重心。所以，作為巫師世界的一份子，我希望你們可以去霍格沃茨，幫助阿不思鄧布利多抵禦啞炮士兵的進犯。」

  他說完話之後，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們立刻炸鍋了。

  「喂！霍法巴赫！你怎麼這麼自私，你要讓我們放任母校不管去管你的霍格沃茨麼？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事！」

  一名學生指著霍法大喊。

  他的話引得了全體德姆斯特朗學生的贊同，他們義憤填膺的看著霍法，對他的決定表示抗議。就連奧西維亞，也十分困惑的看著霍法，

  霍法也沒有反駁，他打了個響指，時間停止了。

  在時停狀態，他拿掉了所有德姆斯特朗學生的魔杖。

  又是一響指。

  時間恢復正常。

  霍法鬆開手，數十把魔杖從他的掌心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和巫師愕然的摸著自己的口袋，卻發現魔杖早就消失了。他們恐懼震驚的看著面前的那個少年，如臨大敵。

  「恕我直言，你們所有人加起來也不是我的對手。」

  霍法說道：「但是，作為你們去幫助霍格沃茨的回報，我會親自去德姆斯特朗，儘可能的幫助這個學校活下來。我霍法巴赫今天在這裡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只要我還在一天，只有我還有一口氣，就不會讓巫師世界被半人國王破壞，就不會讓德姆斯特朗被他踐踏，你們說呢？」

  霍法的話雖然沒有奧西維亞那麼慷慨激昂，聽起來很平靜，平靜的甚至有些枯燥，但所有德姆斯特朗的巫師都感覺到了那個少年平靜語氣中沉甸甸的分量，那是一名傳奇巫師的承諾，也是一個男人的承諾。

  他們看著地上散落的魔杖，不吭聲了。

  一旁的奧西維亞看著霍法，擔憂說道：「霍法，我們可以答應你的請求，但是.你真的要一個人去麼？」

  霍法點點頭。

  之前他在米蘭達身上浪費了太多了時間，但他相信，如果米蘭達不來阻止他，他一定可以節省大量的時間，或許這一次，他能夠趕在西爾比控制薩拉查斯萊特林靈魂碎片之前毀掉魂器，更別提現在他已經恢復了完全體狀態。

  如果要殺死西爾比，現在是最佳時機。

  黑船破開海水，幾分鐘後，一船人重新出現在德姆斯特朗的大門外，不過這一次，奧西維亞並沒有下船，得到霍法指令的德姆斯特朗巫師齊聚在甲板上，靜靜看著霍法獨自一人走向德姆斯特朗的大門。

  不出意外，沒走兩步。

  霍法就走不動了。

  還是相似的場景，穿著深色長袍的米蘭達緩緩從天空落在地面。她向著霍法張開五指，輕聲說道：「其他人可以過去，霍法.巴赫，你留下。」

  霍法看著面前阻攔自己的少女，她的表情是如此堅硬，如此冷漠。儘管時間是如此寶貴，他還是看痴了。他此前竟然很少發現米蘭達竟然這麼漂亮.令他神魂顛倒.

  看見霍法那種眼神，還有後面那一整船一動不動的人，米蘭達有些困惑的皺起眉頭，困惑之後，她表情更冷了。

  「你們不要玩什麼花招！而且霍法巴赫，我警告你，這裡被我下了禁魔結界，即便是你那神奇的幻身咒也無法跨唔.」

  霍法一步跨過十幾米的距離直接出現在面色冰冷的米蘭達面前。張開雙臂，死死抱住了她，毫不猶豫的張口吻在了她的嘴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