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58，活靈

  簡單的晚餐很快就告一段落，奧西維亞安排了一下，很快，黑船就在海底調轉方向，向著另一個不知名的方向駛去。

  行駛一段時間後，奧西維亞帶著霍法重新登上甲板。甲板上，他們看見弗拉基米爾正在和幾名德姆斯特朗的巫師靠在船舷上飲酒。一邊飲酒還一邊抽著香菸。

  奧西維亞有些不滿的向弗拉基米爾走去，他身邊的幾個巫師一看，趕緊捅了捅弗拉基米爾。弗拉基米爾一愣，看見奧西維亞，他趕緊熄滅了香菸，把酒杯推給了同伴。

  奧西維亞站在弗拉基米爾面前，幾名巫師都低下頭，和犯錯的學生一樣看著奧西維亞，喊道：「諾曼諾娃校長。」

  奧西維亞掃了眼菸灰缸，淡淡道：「每人大掃除一周，明白麼？「

  「明白！」幾名巫師齊聲回答道。

  「去，弗拉基米爾，去幫我把小船準備好，我要去檢查一下那個地方。」

  弗拉基米爾咬咬牙，抬頭問道：「這，這麼晚，還還要去檢查麼？」

  「是的。」奧西維亞心不在焉的說。

  「不能明天去麼，你三天前剛.剛檢查一次。」

  弗拉基米爾有些悶悶不樂的說道。

  「我有點不安，必須要確保萬無一失。」

  奧西維亞說道。

  「好吧。」

  弗拉基米爾鬱悶說道，他拍了拍身邊幾個巫師的肩膀。和他們告別。

  小船準備好後，奧西維亞跨上小船，對弗拉基米爾說道：「照顧好黑船，不要讓任何生物靠近，明白麼？」

  弗拉基米爾不高興的說道：「你見，見過我出問題嗎？忙.忙你的去吧。」

  「霍法。上來。」

  奧西維亞在小船上說。

  霍法卻沒有第一時間上船，他對弗拉基米爾笑道：「謝謝你，姐夫，晚餐很好吃。」

  弗拉基米爾身體一抖，看著霍法，又看了眼奧西維亞，忍不拉著霍法，在他耳邊說道：「注，注意安全.好嗎，嗯？」

  「你也是。」霍法抱了抱這個緊張的男人。

  隨後，他跳上小船。

  小船離開了大黑船，在薄膜的保護下，在海水中悄無聲息的前進，一路向未知的黑暗前行。

  「你還真是溫柔啊，霍法。」奧西維亞站在小船上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過去你大概不是這個樣子吧。」

  「學姐還是那麼嚴厲。」霍法坐在甲板上笑道。

  「是我嚴厲麼？哼，弗拉基米爾總是這樣，他過去被保護的太好了。」

  奧西維亞不滿的說道：「總是會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小事就不高興，我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難道不知道現在巫師世界的局勢有多緊張麼？每天除了干點邊邊角角的事之外就是找人喝酒，一點兒也沒有大戰來臨前的緊張。」

  霍法有些猶豫道：「其實.我覺得他還不錯啦。剛剛收拾屋子的時候，我覺得他是真心的快樂。而且，他一直在幫你說話。即便你要出門他也很擔心，這或許也是大部分男性的擔憂吧。」

  「大部分男性麼」

  奧西維亞嘴角抽搐了兩下。

  霍法看著奧西維亞認真說道：「學姐，你比他們要優秀。」

  「那自然，我是昏睡瘟疫中最快醒來的巫師。如果沒有我，這條船上有一半人還在昏睡。」奧西維亞自豪的說道。

  「所以你得照顧他們呀。」霍法說道。

  奧西維亞一愣，沒好氣的說道：「你懂什麼？小霍法。」

  霍法沒有辯解，只是看著面前深深的海水。

  小船在沉默中航行了一段時間後，奧西維亞卻無奈嘆息：「可能你覺得弗拉基米爾人還不錯，可能你覺得我訂婚了是一件好事，但可惜，我的命運很多時候並不由我掌控，作為家族的血脈，我被冠以重任。和弗拉基米爾的結合只是一種政治。」

  如果是以前，霍法聽到這樣的事後或許會發表一些意見，但如今，他聽到這樣的事，卻也只是眼神一黯。

  「學姐太不容易了。」他說道。

  「也沒有多不容易，我感覺我並沒有覺得很難受，或許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體驗到愛情這種東西。至少對我或者其他斯萊特林來說，這種東西連點綴都算不上，那些女生覺得甜蜜的東西對我來說甚至有些好笑。」奧西維亞說道。

  霍法無言以對，這是奧西維亞的選擇，他沒有什麼可說的。

  小船在黑乎乎的海水中前進，鈴鐺在海水中微微晃動。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奧西維亞突然說道：「不過，說起來你可能不相信，我很多時候，都很懷念和你一起旅行上課的那些日子，真的很單純，很天真。雖然有西爾比那個傢伙，但是」奧西維亞自嘲的搖搖頭：「不用思考太多，不用承擔太多。」

  霍法微微張開嘴巴，愣了幾秒後，說道：「學姐，等半人國王伏誅，一切會回到過去的，我一定會擊敗他。」

  奧西維亞高興的說道：「這麼有信心嗎，霍法，不過我相信你。話說，我老早就想帶你來德姆斯特朗玩一玩了，等到事情了結了，要不要來德姆斯特朗當個變形課老師呀？工資比霍格沃茨高哦～」

  奧西維亞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說道。

  霍法看著學姐的笑臉，眼中閃爍著複雜的目光，那目光既是不舍，也有無奈。無論結果如何，他一定要回到五十年後，見到阿格萊亞，這才能不負上天給他的這次甦醒。而這也就意味著在未來的某一天，他要和這個時代的人永恆訣別，其中自然也包括這位曾經的蛇院學姐。

  如此命運，讓他不舍的看著奧西維亞，似乎要把這一刻永恆的烙在大腦中。

  奧西維亞敏感的覺察到霍法的不舍，輕聲問道：「怎麼啦，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那時候在車站分別時你都沒有這樣難過。」

  「沒什麼。學姐，我很想看你給我寫的信。」

  霍法說道：「不想把它們弄丟。」

  奧西維亞抿了抿嘴，下意識的張開手臂，想要擁抱一下霍法，但是想到什麼，硬生生又放下手臂。小聲責怪道：「丟了就丟了，又不是不能寫，只要人還活著，信件不是想寫多少就寫多少麼？」

  「是啊。」

  霍法收起自己那瞬間的失控，他站在船頭，看著面前深深的海水，「我們還有多久？」

  「就快了。」

  奧西維亞說道。

  一路無話，過了大約十分鐘後，小船來到深深海底中的一處懸崖絕壁前，這裡應該是大陸架的位置，絕壁一眼看不到盡頭。

  來到這裡，奧西維亞也沒有停，她魔杖輕輕的敲了敲手背。對著絕壁輕輕一按，伴隨著一道微弱的魔法光芒，小船幽靈般穿過絕壁，進入了絕壁內部，絕壁內部則是一條遍布鐘乳石的地下暗河，小船嫻熟的在地下暗河中七扭八拐的繞來繞去，足足繞了上百個彎路和分叉口。

  終於，小船在一處廣闊的地下空間中停了下來。

  奧西維亞揮舞了一下魔杖，一團森冷的藍白光芒飛舞到地下空間中間停了下來。

  看著面前那幽冷至極的藍白光芒，霍法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在這片地下空間中，蟄伏這一隻巨大的蛇類生物。它身體近百米長，從高高的穹頂上倒掛下來，腦袋在地上盤成了一團。它不止一顆腦袋，而是有三顆巨大眼鏡王蛇狀的腦袋。

  不過，這並不是讓霍法感到最恐怖的，更讓霍法感到恐怖的是他曾經見過這支三頭大蛇。

  在熱那亞的幻境中，他和米勒的合體曾經幹掉過一隻三頭巨蛇，但那畢竟是在幻境之中。沒想到此刻他竟然在現實中同樣見到了這隻巨大的三頭巨蛇。

  不過和幻境中不同，這隻大蛇只是安靜的躺在坑洞中，一動不動，尾巴就像巨型石柱一樣從高高的穹頂上垂落。而它的身體也在周圍森冷的火焰下散發著石頭的光澤，其上遍布著很多細小的裂痕。

  「這裡是德姆斯特朗學校的正下層，歷代只有很少有人來過。」奧西維亞說道。」

  「這是？？」

  霍法指著坑洞中間那隻三頭大蛇。

  「這是活靈曾經的肉身，在它死後，人們在他的軀體上建立起了德姆斯特朗，一方面是為了永恆是鎮守這隻怪物，不讓它重新甦醒，另一方面也是利用它殘存的魔力來守護魔法學校，畢竟德姆斯特朗地處極北，免不了受到很多未知的侵擾。」奧西維亞說道。

  霍法本來還沒啥，結果看見這隻和幻境中一模一樣的大蛇後，他心中的不安更加強烈了。

  「真的.真的不會出事麼？」

  「從誕生開始，這裡從來沒有變過。我也會每隔一周就檢查一下這裡，相信我，我對它的重視遠超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奧西維亞說道：「如果它過去沒有出事，未來也沒有理由出事。」

  說著，她甚至伸出手摸了摸那隻巨蛇龐大的腦袋，它像石雕一樣一動不動。霍法忍不住把手掌貼在上面，感受著掌心傳來的石質觸感和死氣沉沉，他不免有些懷疑。

  難道真的是他多慮了麼？

  「只要活靈陷阱沒事，再加上你我，這一次只要西爾比敢過來，我們就一定讓他有來無回。」奧西維亞在霍法身邊信誓旦旦說道。

  看起來的確是很安全，可是這股子隱隱約約的不安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霍法無法釋懷。

  「你確定沒有其他人來過這裡麼？」

  他問道。

  「當然，我騙你做什麼？歷代德姆斯特朗只有校長才會進來。當然，你是例外了，霍法，我想如果是你的話，只要我還在，德姆斯特朗都會對你敞開大門。」

  霍法心中微暖，只是那種沉甸甸的不安仍舊沒有消失。

  他在思考，思考有沒有什麼遺漏的地方。

  「不過，你倒是提醒了我。」

  奧西維亞突然說道：「之前，也有一個霍格沃茨的學生來找過我，還是和我同院的，問我德姆斯特朗有沒有古老秘境。但，怎麼說呢，雖然我是斯萊特林畢業，可我不是很喜歡那種，欲望強盛的人。」

  「嗯？」

  「在他身上，我只能感受到冷冰冰的計算還有沸騰的慾火。所以很遺憾，他什麼都沒有得到。」

  當重要的信息就這樣漫不經心的出現時，幾乎讓人猝不及防。

  簡單的話語讓一切日常的時刻驟然消失，一切溫暖瞬間被一拳打碎，流露隱藏其後的冰冷獠牙，霍法機械的轉過頭去。

  「湯姆.里德爾.來過德姆斯特朗？」

  「哦，你認識他，也是，我都忘了你們是一屆的了。」奧西維亞漫不經心說道：「他的確來過。」

  「他什麼時候來的？」

  「大概是你五年級暑假的時候，哦，抱歉，我忘記你中途離開了霍格沃茨，總之，如果你沒有離開霍格沃茨，就是五年級暑假的時候。」

  「他來幹什麼？」

  「斯萊特林學院和德姆斯特朗有很多交換任務，就像我當初被交換過去一樣，他和一批交換生過來參觀，但是我不太喜歡他，雖然斯萊特林說起來的確得有些計算怎麼說呢，他不知怎麼搞得，有一天看見烏里金校長手裡的權杖，突然提出來要觀賞一下。甚至還問我德姆斯特朗有沒有什麼古老的秘境。

  這讓我很不舒服，霍法，非常非常不舒服。雖然那時候我只是德姆斯特朗的客座講師，但我還是訓斥了他，並且把他從交換名單里除掉了，遣返回了霍格沃茨。」

  奧西維亞自然的說著，就好像在拉家常一樣，抱怨里德爾的品行。

  但是霍法的寒顫卻再也止不住，奧西維亞並不理解這位蛇院的學生，也不知道湯姆里德爾在找什麼，如果湯姆里德爾同樣看到了那把權杖，並且心生覬覦，那麼他註定只有一種想法。

  「他沒有碰到那把權杖吧。」

  「當然，我肯定不會讓他碰的。那可是」

  「算了，」奧西維亞搖搖頭，「其實我也能理解他的想法，畢竟，那把權杖曾經也被」

  「被薩拉查斯萊特林擁有過。」

  霍法喃喃道，他心臟已經開始直線下墜。

  現在，他寧願湯姆里德爾碰過那把權杖。

  「咦，你怎麼知道？」

  奧西維亞驚訝道看著霍法：「你知識很淵博啊。」

  奧西維亞在誇獎霍法，霍法身體卻再也抑制不住的顫抖起來。巨大的恐懼和不安在這一瞬間幾乎完全將他包裹，這一刻，他仿佛再度看到了法蒂爾無聲的在自己面前跪下，看見火光沖天的霍格沃茨。

  活靈，黑魔法，薩拉查斯萊特林的權杖，三頭大蛇。

  哦，當然了，還有斯萊特林的詛咒。

  「學姐.是不是.要控制活靈，就.就必須要用那把權杖？」

  奧西維亞扭過頭，有些為難道：「額，雖然不想承認，但的確如此。」

  「那把，那把權杖，現在.在哪裡？」

  霍法震顫說道。

  「幹什麼，霍法。不要讓我為難啊！」

  奧西維亞跺跺腳。

  「不會.在你那個柔弱的老公手裡吧.？」

  霍法恐懼的說道。

  奧西維亞長嘆一口氣，她煩躁的擺擺手：「我知道弗拉基米爾不是很成器了，但是現在畢竟還沒有結婚，他不是我丈夫，我也不是正式校長，他父親的權杖自然我也不能一直拿著。」

  霍法呆呆的看著奧西維亞，臉色白的和紙一樣。

  「你究竟怎麼了？有話就說啊，這麼嚇人做什麼。」

  「學姐，你有沒有想過，活靈究竟是什麼.」

  「是什麼？它一直都在德姆斯特朗，或許是什麼古老的保護神吧。」

  「會黑魔法的保護神麼。」

  「魔法只是魔法，看被誰用而已。你的變形術還能殺人呢。」奧西維亞說道：「霍法你究竟怎麼了，丟了魂的樣子？」

  霍法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學姐，回去吧.快點帶我回去」

  「啊？？」

  「如果我沒有猜錯您那把權杖.可能是魂器.」